第二次是在大厅内,她被记者围攻,他好心关掉了舞台的幕布,让她有口气脱身。 只可惜她不认识他。 顾潮舟享用起佳肴来,偶尔朝倚在柜台边的唐秒投去一眼。他想不通程家明面上的未来儿媳妇怎么会沦落到这里当一个服务员。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吃完,顾潮舟把唐秒喊过来,不是找茬。 唐秒立在他身边:“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应该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服务很生涩,顾潮舟抽出一叠克朗放在桌面:“服务很好,谢谢。” 这里的客人偶尔会给小费,但唐秒一次都没收到过,今天是唯一一次,她有些不习惯:“谢谢。” 顾潮舟拿着相机离开,临走前,他突然回头问:“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老板娘和汤尼看了半天热闹,眼下终于开口:“好主意,把门店名字也拍进去!” “行吧。”唐秒不好拒绝。 就这样,唐秒穿着米黄色的服务员装,站得笔直一脸冷漠地拍了张照。 “谢谢。”顾潮舟不评价这张照片的满意度,“方便问你的名字吗?” “唐秒。”汤尼代她答,“好听吧?” “好听。”顾潮舟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走后,唐秒转头死死盯着汤尼,汤尼立马往后厨躲:“我去帮忙。” 老板娘却摇了摇头,她看得最清楚了。 之后顾潮舟经常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板娘和汤尼经常打趣,唐秒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很清醒,顾潮舟并不喜欢她,他眼里只有欣赏,而欣赏不等同于喜欢。 一天饭点,汤尼凑到她跟前:“有钱又长得帅的,唐秒,你之后遇不到几个了。” 唐秒在收拾客人的残桌:“那你拿去吧。” 汤尼大吃一惊:“我是男的!” “世界不限制同性恋。” 唐秒打算回避这个话题,她抬头换另一张桌子继续收拾,却透过玻璃窗看见街对面停着一辆跑车。 她收拾的动作停了。 跑车里的男人有着一张令唐秒熟悉的面孔,让她心脏狠狠一震。 他看起来活得很潇洒,嘴角的笑容肆意又顽劣。 “程铮爻。”唐秒喃喃低语。 找了你好久。 一想到这段时间的寻找,气愤随之冲上心口,唐秒扔掉手中的麻布,往门外奔去。 只是还没等她到街对面,早就从便利店出来的大波□□人嘴里咬着一根烟,开车打弯,潇洒离开。 他们的笑声留在身后。 汤尼从后面赶来,气喘吁吁:“唐秒,你在追什么?” 唐秒不说话。 片刻后她往回走,回了汤尼的话:“一头狼。” 狼心狗肺。
第5章 程铮爻的出现在唐秒心里砸下深深一道涡轮。 她找老板娘请了一天假,把自己关在屋里把电脑敲得啪啪响。 电脑屏幕透光,透到唐秒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汤尼不敢去打扰她,他只敢在她出门前偷偷注视她的背影,将手里的菜单折成一只千纸鹤,然后被老板娘揪着耳朵骂胆小鬼。 唐秒去了打印店。 打印了一百份寻人启事。 挪威大街上经常见不到人,道路长而空旷,唐秒祈求店老板允许她把寻人启事贴在门外。 有人同意,有人赶她走。 冰冷的柱子最欢迎她。 最后把一百份贴完,唐秒累得直接在高大的柱子边蹲下,从包里掏出早先准备好的法棍。 法棍很硬,嚼在嘴里硬邦邦的。 她的手习惯性往背包更里边伸,触到了一瓶牛奶。 牛奶瓶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用黑笔写着一句话:法棍要配牛奶才好吃。 没署名,但唐秒知道是汤尼偷偷塞进去的。她展颜笑,扭开牛奶瓶仰头猛灌一口。 接下来几天,唐秒一直在等知情人给她打电话。 电话倒是有人打过来,只是等她去了后发现对方连个中国人都不是,她忍住脾气:“你这样我不会给报酬的。” 小男孩,青年人,老年人,她都见过了,唐秒的精神逐渐被这些人搞崩溃。 她开始怀疑程铮爻还在不在挪威,毕竟这些天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某一天,一个女生打通了她的电话。 对方也是个中国人,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北城人,她说自己是最近跟父母来挪威旅游的,在斯瓦尔巴群岛看到过程铮爻。 “你可以到一个挂着cure酒吧牌子的小木屋找他,夜晚基本他都在。” — 斯瓦尔巴群岛雪海茫茫,是挪威最北界范围的属地,唐秒到的时候被骤降的温度冻得泛泪花。 这里的山脉连绵起伏,雪山看不到尽头,冰河清透,百里内很难看到一所住处。 风景洁白刺眼,唐秒扶了扶脸上宽大的男式墨镜,低头继续往前走。 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距中国7300公里,一座遥远的海外群岛,中国公民只要拿身份证就能够自由出入,可以在这里永久居住。 所以程铮爻看中这个地方,也有这一点,他是个喜欢不限制自由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唐秒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辆雪地机动车,后面还跟着一只聪明能干的狗狗。 唐秒上前交涉,对方答应把她带到小镇村庄去。 许多来这里旅游或者探险的人都会选择住在村庄的小木屋,但唐秒猜程铮爻不会住在这儿,他会买下其中一栋小木屋,当作自己的资产随意挥洒。 到了地,唐秒摘下墨镜,开始一栋栋的看哪个小木屋上挂着有cure酒吧的木牌子。 她来的时候正值晌午,现在已经到了下午,这里到八月二十二日之前无黑夜,整日阳光普照,没有白天黑夜的说法。 唐秒不怕时间匆匆流逝,她怕找不到程铮爻,白来一趟。 眼看着所有的房子都被她看完,仍旧没有看到写着cure酒吧的木牌后,唐秒藏在手套里的手指越来越僵。 她吸了吸被冻得没有知觉的鼻子,两眼仿佛被风刺了一下,禁不起痛意泛滥出泪花。 一条大狗走她跟前晃了晃大尾巴,唐秒转过身,用力眨眼往里收眼泪。 老板娘怕她路上冷,借给她抓绒冲锋衣,汤尼也把自己的墨镜和手套偷偷塞她包里。 唐秒不想空手而归。 程铮爻,你跑哪去了? 唐秒往身后看,一座座的小木屋并排立着,或高或低,有人从里出来,又有人从外进去。 看到一半,唐秒察觉出不对劲。 她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朝那个小木屋跑去。 程铮爻就在那里。 木牌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挂出来,白天根本不营业,所以这才是唐秒一开始找不到它的原因。 当然,如果程铮爻是这座小木屋的主人,那牌子挂出来的时间全凭他的心情而定。 唐秒看到了写着cure酒吧木牌的小木屋。 不少村庄原住民从她身后进去,还有自由探险家。 唐秒的眼神开始慢慢凝固到一个点,她麻溜地摘掉黑色毛绒手套塞进口袋,抬脚两步上台阶,趁别人没注意的时候把写着“正在营业”的木牌摘下来—— 揣进自己兜里。 然后从容不迫地进了屋。 室内很温暖,墙角边缘放了两个壁炉,里面生着火,偶尔噼里啪啦的响声被舒缓的音乐盖住。 这不算一家正统的酒吧,是符合程铮爻风格的酒吧。 酒吧配钢琴曲,好像这样相配才符合他不上不下的气质。 唐秒略过一众喝酒作乐的人,视线精准摄到坐在吧台边的程铮爻。 他喝得酩酊大醉,手里摇晃着高脚杯,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另一只手则撑着下颚俯观众人,眼尾沁凉。 唐秒穿过人群走到程铮爻面前,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暴躁醒酒。 那一巴掌用了些力度,毫不留情。 打完,唐秒深呼口气重新把手放回口袋,小猫般漂亮的双眸淡淡往上抬,不咸不淡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唐秒。” 音乐在这时停了,小木屋酒吧陷入一种窒息的沉默,客人们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尤其两位服务员,端着酒直接呆在原地。 经常来这里喝酒的人都知道,开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国男人,这是其一。 其二,是个超级有钱的中国男人。 其三,是个很有脾气的中国男人。 所以基本没事,大家都不会没事找不快。 但这位小姑娘不一样啊,她不仅找了,还相当的淡定和无畏,就好像那一巴掌是酒吧老板应得的。 真了不起。 唐秒不知道他们能想这么多,她自从打完这巴掌,横亘在心口的气终于发泄出去。 反观对面那位,被打得脸都偏到一边。 只见他缓缓抬手摸了下面颊,怔了好一会儿,似是不可置信的笑了。 这一巴掌,打得真好,给人的酒都打醒了。 程铮爻很愤怒,他手指一松,手上的空酒杯自然掉落在地上,优雅的碎了。 “敢打我?”空了的手倏地用力扼住唐秒下巴,程铮爻眼里冒着寒意,力度再一点点加深。 唐秒疼得闭上眼。 不过没一会儿,立道就消失了。 唐秒睁开眼看见程铮爻松了手,他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挑起半边眉:“未婚妻?” 唐秒没说话。 她总觉得这人的微笑瘆得慌,果然,下一秒程铮爻抬起一只手,优雅地动了动两根手指。 毫不留情吐字:“轰出去。” 两位服务员立马将手中餐盘放到一边,快跑到唐秒面前:“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您。” 程铮爻找的服务员都是懂中文的。 “这么客气干嘛。”程铮爻漫不经心道,“我说轰、出、去。” 两个服务员停滞一秒,随后麻溜地架起唐秒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嘴里还碎碎念,“对不住了。” 把人拖到屋外,唐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其中一个服务员悄悄凑过来:“这边建议您别来了,我们老板很记仇。” 说完,服务员麻溜地关上门。 屋外,唐秒站在雪地里,心口重新聚起更大的一股火气。 她抄起雪地里的石头往木屋门口狠狠砸,然后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胸膛剧烈起伏着。 狗东西。 唐秒一直以稳定著称的情绪在此刻很炸裂,她努力深呼吸平息怒火。 偏偏这时,自小木屋楼上缓缓滴下红酒,不偏不倚落在唐秒脚前的那块雪地上。 红酒融化了积雪,空气中的温度更冷了。 唐秒往上抬头,与二楼倚栏的程铮爻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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