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你开车小心点啊台云,叔父挂了。” 切断电话,刑台云打转方向盘,车子停在路边。 看向副驾的后视镜。 街边商贩林林,女人踩着路灯的昏黄光影走得不紧不慢,脸上无甚表情,敛眸低眉间像香港旧电影里的女郎。 揣在大衣里的一只手抬起,白皙细长的两根手指夹住衔在嘴里的烟杆。 双颊微微内凹,轻蹙起细眉,吸一口,她将烟随意拎在指间。 红唇里缓慢的吐出白烟弥散进空气中。 一时间青烟缭绕,风情万种。 【作话】 小火慢炖,慢热,算是微群像,男女主感情线靠后。
第4章 ☁佯装。. 刑台云想起吃饭时周宸运说的话。 “是我哥在跟林栖相亲。” “我只听我妈说他两在接触,不知道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所以不好在医院乱说,先不说我哥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个小孩,林栖又是女生,这种事情传开了免不了要被八卦。” “要不是你误会我在追她我才不跟你解释,不过现在也没事了,听我妈说他两没戏了。” 其实刑台云跟林栖比之普通同事是有那么一点特别。 年前,在香格里拉到德钦段的西景高速公路服务站两人见过,遇到塌方堵路,那服务站和旁边的旅店容纳了不少人,堵路的那几天他们有过几次照面和交集。 刑台云望着后视镜中的林栖,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抽烟。 年三十那天,她站在旅馆的雨棚下,和身边的一个女人聊天,那女人瞧着三十来岁,大约是他们旅游团里的人。 当然他不知道当时她们聊的就是他,他只看到那个女人教林栖抽烟,而她低头把烟夹在手指间的样子像个青涩稚嫩的初学者。 此时再看镜中人,刑台云才意识到,原来林栖是个老手,而她善于伪装。 她不是纯真懵懂的小羔羊,她是猎手。 后视镜中的女人掐掉烟头,随性地扔进垃圾桶,而后进入地铁口。 刑台云收回视线,开车离开。 * 红毛一直到周天才又见到林栖。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衫,蓝色的高腰牛仔裤显出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腰肢纤细,身段玲珑,扎着蓬松的马尾,阳光下肤色白得发光,很打眼夺目的存在。 她在楼下水果店提了一个果篮,红毛屁颠冲过去夺过那果篮,笑哈哈道:“姐,姐你去哪?我帮你拎,哪能让你累着。” 林栖没跟他争,朝大门走去。 红毛跟上她道:“姐,你可真厉害,你是脑科医生吗?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有病。” 林栖:“……”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脑子有病。” 红毛:…… “我不会说话,反正你懂我意思的。”红毛委屈巴巴看着林栖。 “医生怎么说?”林栖不跟他废话。 “姐,姐你关心我?”红毛高兴得原地跳了两下,冷静下来后认真道:“没事,小问题,吃着药,定期复查就行。” 林栖偏头打量他一眼,像是对他的话存疑。 红毛被看得浑身发毛,叽叽喳喳道:“姐你是不是医生?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挂你号,我去找你看病。” “我是搞麻醉的,”林栖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要是上手术台,我可以给你来一针。” 红毛吓得浑身抖擞了一下,嘴角抽搐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晕针。” “你找我什么事?”林栖问他。 “啊?也没事,就是想感谢你请你吃饭,但看你好忙,这个星期都没怎么见到你。” “饭不用请了,你的感谢我也收下了,也感谢你帮我拎果篮送我出来。”林栖从他手里接过果篮。 “不吃饭也行,那我请你吃糖。”红毛迅速从兜里掏出辣条献出去。 林栖眉角抽动,她还以为红毛上次的搭讪是故意搞非主流杀马特。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辣条。 “不用了谢谢,”林栖提着果篮上车。 “好吧。”红毛收回手,低低道:“那姐你慢走。” 林栖系上安全带,隔挡在车窗外的身影落寞,头顶那揪呆毛臊眉耷眼的。 “等一下,”林栖降下车窗,“回来。” “怎么了姐?”红毛贴着窗边弯下腰。 “手。” 红毛伸出手,发现是抓着一把辣条的那只,急忙缩回去,不料一抹白闪过。 林栖抽走夹在辣条里的一支橘子口味棒棒糖,“这个我想吃,谢谢。” “好嘞!”红毛愣了一瞬后高兴的跳起来。 “姐你慢走,姐拜拜,师傅您开慢点,务必安全把我姐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车子划出一段距离,司机笑道:“您这弟弟可真活泼搞笑。” 后视镜中的人还在乱蹦乱跳,林栖轻扯嘴角也笑了声。 * “你师母昨天晚上打电话跟我说今天她有学生要来拜访她,让我好好招待,还特意提了保鲜着的海鲜,我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了。” 祁主任沏好茶,给刑台云递过去一杯。 “她看到你自然也猜出来了我的主意,还真是辛苦你们两个小年轻了,被我们这对老夫妻这么折腾。” “能来蹭顿饭我倒是乐意的,好久没尝到您的手艺了。”刑台云笑笑。 “听你说话比听周宸运那小子说话舒心多了,”祁主任摇摇头,“等你师母那学生到了,问问那小姑娘的忌口我就去给你们露一手。” “说起来那姑娘你应该认识,就你们科室的,你师母带的那学生,叫…叫…” 刑台云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道:“林栖?” “哎对,林栖,”祁主任也喝一口茶道:“挺内秀乖巧一姑娘,老记不住名字。” 内秀倒是真,乖巧…何以见得。 刑台云低头抿了口茶。 这时门口传来响铃,不等两个男人有动作,龚副主任从花园跑进来,急哄哄往门口去。 祁主任皱眉,“你慢点。” “来就来,你还带什么果篮,早就跟你说过什么都不用带。” “不是什么贵东西,这季节草莓挺好吃的,想让您尝尝。”林栖跟着龚主任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刑台云。 “祁主任,刑医生。”林栖礼貌地打招呼。 “别拘谨,别拘谨,”林栖被龚副主任拉进花园,回头指挥祁主任,“洗一些草莓来。” 临了又强调道:“我招待客人的。” “我栽了好些花,带你瞧瞧,”龚副主任拿起一把剪刀,带着林栖逛园子。 客厅和花园的隔断敞开着,里面聊些什么两人全都听得见,在龚副主任看来,自家老头子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提醒了刑台云一句这隔断不隔音。 龚副主任切一声,嘀咕一句男人。 当里面的话题涉及到感情时,龚副主任修剪枝叶的动作停了,拉着林栖竖耳偷听。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不打算考虑感情的事?” “没碰着合适的。” 这些话传到外面,林栖只听龚副主任小声念叨一句:“又是这套托词。” 咔嚓剪断一支绿叶,龚副主任吐槽道:“男人都有大病,你知道里面那个有多奇葩吗?几年前我跟老祁问他怎么大家都谈恋爱就他不谈,你猜他怎么说?” 林栖很配合的捧哏:“不知道。” “说什么怕自己做不好辜负女孩对爱情婚姻的期待,”龚主任哼笑一声,“没有爱情哪来的恋爱,更别说婚姻,没有期待又怎么一起过日子,他这说的,结婚又不是找合作伙伴,不喜欢你谁跟你谈恋爱结婚。” 龚副主任吐槽完一声怒吼,“老祁,差不多做饭了。” “好。” 祁主任走出来,问林栖,“小林,你有什么忌口吗?” “小林?” “啊?”林栖回过神来,“没有忌口主任。” “私下里也别喊主任了,你就跟着刑台云喊我老师吧。” 隔着客厅,林栖跟刑台云对视一眼。 祁主任进去后,龚副主任打量林栖,“你刚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没什么,看花看入迷了。”林栖低低解释。 “说起来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聊过天,你本科学的是临床吧?没想到你转行麻醉学得还挺快,不过你怎么没继续读书那么早就出来工作了,没打算考研?” “准备过。”林栖看着娇艳的花朵。 “所以是…”龚副主任捏住花朵的枝干。 “后来出了点意外。”林栖看着龚副主任将多余的绿叶剪掉。 龚副主任转头仔细看着林栖的脸,没瞧出她情绪有什么变化。 她放下剪刀,将林栖拉到阳光棚里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方便说吗?如果想说就说给老师听听,现在年轻人抑郁的那么多就是因为得不到疏导,什么都往心里憋。” 林栖情绪早已不像当时那样无奈崩溃,甚至还能风轻云淡地开口:“可能说了您都不太信,考试那天身份证找不到了。” 龚副主任看林栖不像是那么马虎的性子,试探着问了句,“有人故意搞的?” “嗯。” “知道是谁吗?” “大体能猜出来。” “那你怎么处理的?报警没有?” “没有,我只是尽快调整了情绪转头去准备医院面试。” 医院的面试是十二月底,当时只有两条路摆在她面前,要么全力准备面试,要么去跟那个人扯皮。 “林栖,这不像你的性子。”龚副主任有些替她愤慨。 林栖轻轻一笑,望向满园春色,“老师,您说一把刀能切断水流吗?” “自然不能。” 对啊,不能。 * 祁主任进厨房后,刑台云就跟进去了。 “怎么,你要给我打下手?” 刑台云笑笑,“希望不会给您帮倒忙的。” “你瞧你,脾气好,会做饭,哪哪都好,就是感情的事倔着一根筋,刚才你师母打断了我,我想说,你这套说辞早几年不就说过一遍,今天又何必再重复一遍,以你的聪明劲,该是重新找套说辞堵我才对。” 祁主任又说:“好嘛,就是你这套说辞,你说的这个标准,这几年想必没少人给你介绍符合你这条件的姑娘吧,也没见你真谈一个。” 刑台云不接话,闷头做事,祁主任说了会儿也自觉没趣不说了。 两个男人认真地窝在厨房给两个女人做饭。 吃饭的时候两位男士坐一边,两个女人坐一边,落座时夫妻两自然而然地选择彼此的对面,于是一顿饭林栖就坐在刑台云对面吃完。 中途祁主任给老婆剥蟹的时候,刑台云也沉默着给林栖剥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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