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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卓朴点了下头，心里想确实是不贵。 莫茜当作没听到，说：“我手中这款手机是多少钱？” 柜姐说：“你手上拿的这款手机是两年产品，现在有新年优惠，只需要 1188，这个价格是很划算。”顿了顿，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说：“你们是对哪一款感兴趣呢？” 覃卓朴沉吟了一下，问莫茜：“你确定是在这两款里选？” 莫茜扫了一眼他，说：“我不选啊，手机坏哪一款，圣父你就补我哪一款就行了，这样大家都不欠不亏。” “……”覃卓朴对她给自己起的这个昵称无语到抿紧唇。 后续莫茜确认手中手机没问题后，立即让覃卓朴付了钱，此事也算是揭过了。 两人回到车座位上时，薛镇东还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看起来没动分毫。 莫茜往后扫了一眼，调侃他：“哟，你还挺乖的。” 覃卓朴跟着她的视线回头，见到小孩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往前倾，坐得像个好学生似的，属实有点拘束了。 覃卓朴说：“坐久了不舒服，可以解开安全带动动，她车开得很平稳，不用担心。” 这话表面上是对小孩说的，又像是对开车的人说的。 莫茜哼哼了两声。 之后再无话。 莫茜一路往自己的住处方向开去，最后一个红绿灯时，她扭头看了一眼覃卓朴，说： “我等会自己上去了，你自己最好还是找个酒店住下吧。”她顿了顿，说：“还是那句话，不建议疲劳驾驶。” 覃卓朴目视车前方空无一人的斑马线，心不在焉应了声。 绿灯在倒数完后如约亮起，莫茜踩了油门启动车辆，后又七拐八弯地驰进一条小道，抵达她所在的住处楼下。 莫茜熄了火，说：“我到了。” “嗯。”覃卓朴应了声表示知道，便放任她解了安全带下车，自己一时半会却没动静。 他在想，是应该抽支烟提神继续开回镇上，亦或者是按莫茜说的话，干脆在附近开个宾馆住一晚明早回去。 这样的犹豫不决不太应该，有一种脑袋很混沌的感觉，可能最近过年加班实在是太累了。 坐在后座的薛镇东见莫茜走后，犹豫着探头到车前方，低声说：“覃叔叔，我想上厕所，要拉粑粑了——” 覃卓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回头，看到小孩一副强忍着的表情，嘴里发出几丝痛苦呻吟。 也是难为他忍到了现在，莫茜在的时候丝毫不曾流露出这方面的痕迹。 覃卓朴反应过来后即刻打开车门，冲车对面的莫茜大喊：“等下！借个厕所。” 莫茜都快进楼道了，此刻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回头，纳闷看着他的方向。 覃卓朴顾不上解释了，很快拔了钥匙去后座位将薛镇东抱下来：“忍住两分钟。” 薛镇东嗯嗯了两声，连话不想多说了，生怕多说就憋不住了。 覃卓朴抱住人，大步绕过车，往莫茜走过去。 莫茜渐渐反应过来，随后跑在覃卓朴的前面上了楼梯。 两人一阵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要憋不住了。 上到所住的楼层后，莫茜赶紧掏出钥匙开门，说：“厕所在这里，纸巾里面有，用完冲水。” 覃卓朴越过了她，大踏步地进去，将薛镇东放到厕所后，问：“自己会上厕所吧。” “能、能——！”薛镇东已经到了知道害羞的年龄，揪着裤带嚷嚷道：“覃叔叔你快出去！” “嗯。”覃卓朴开了排气扇关门出去。 厕所在进门处，玄关就在厕所门斜对面，覃卓朴从厕所里退出来，转身就看到莫茜背对着他单手扶墙，单脚向后翘起，她的手握紧鞋后跟，一用力，轻而易举就将鞋褪了下来，然后又换另一边。 她不弯腰，背直直的，姿态优美，像一只仰着头颅的独脚鸡，浑圆的臀部随着身体不稳而微微摇晃。 可能是有过关系，他不再非礼勿视。 “我要换鞋吗？”他看了一会说。 莫茜换好鞋，说：“不用，我这里也没有男鞋。” 覃卓朴应了一声，礼貌问：“那我能进去呆一会吗。” “你都进来了。”莫茜走在前面：“我又不至于要赶你出去。” “……”覃卓朴跟在她后面，两三步就朴置身于她的卧室中了，或者说是客厅和卧室一体。 他环顾一周，觉得空间有点狭窄，基本的家具都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桌子椅子配套紧挨着墙壁。 她的床上放了许多东西，有抱枕、衣服和薄毯等，整体看起来很凌乱，却莫名地又很干净。 桌子紧挨着床和墙壁，充当床头柜，莫茜走到桌子前拉出椅子：“你坐这里吧。” “那你坐哪里？”覃卓朴扫视她一眼说。 “我坐床上——”莫茜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脏了一半，于是又改口道：“算了，你到床上坐一会吧，我坐椅子上。” 于是，覃卓朴顺理成章坐到了床边上，身后就是半掀开的棉被，也许是今天太累，他看了一眼便想躺进去睡觉，又或者是床上那种温馨时时刻刻诱惑着他。 莫茜坐在椅子上，很快注意到他的疲倦，犹豫了下，说：“要喝咖啡吗？” 覃卓朴有些惊讶：“你这里有咖啡吗？” 莫茜随意道：“网上购物凑单买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包就不想喝了，失眠到半夜。” 覃卓朴想象那个场景，不由得喉咙溢出笑声。 莫茜一手搭在椅子上，手指屈起敲打了几下木质光滑的扶手，说：“那要还是不要啊？” “要的。”覃卓朴回答，呼吸间流露出几分疲倦，还有几分尽力隐藏的笑意。 莫茜看不了他此刻笑的模样，当即起身往厨房走去。
第40章 厨房挨着阳台，没有卧室那么安静，窗外立着一棵树，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唱。 莫茜站在厨房流离台前面，强迫自己静静地回忆了一下咖啡的所在。 两秒后，她似是想起了，很快弯腰翻橱柜，最后成功地找到了一袋速溶咖啡，她拿出一小包放到台上，然后接了水倒进热水壶里烧。 等候水开的过程中，她将杯子和勺子洗了一遍，洗完了，热水壶里的水也发出噗噗的声响。 水有了，材料找到了，杯子也洗干净了，一切准备就绪。 莫茜熟练地将水倒进杯子，再然后撕开小包咖啡的一个口，粉末被倒出来，缓缓将水晕染成褐色，她拿起勺子开始不紧不慢搅拌咖啡。 她很专注，一时半会没注意到厨房边上来人，直到她的发丝垂下脸颊，下意识抽出一只手将恼人的发丝别在耳后时，她的余光才看见覃卓朴。 他有些懒散地倚在门槛上，眼眸低垂，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在发呆。 莫茜以为他等不及了，淡淡地说：“还很热，你再等会吧。” 覃卓朴摇头，说：“我看看阳台。” “看阳台啊。”莫茜说：“阳台很窄，站着都费劲，没什么好看的，你确定？” 覃卓朴纠正道：“到阳台看风景。” “……那你去吧。”莫茜低下头重新捣鼓她的咖啡：“好了我叫你。” “嗯。”覃卓朴看她一眼出去了。 莫茜继续将目光放在咖啡上，速溶咖啡搅拌均匀后没什么技术难度，她尝了一下，有些苦涩味道，于是想着要不要加些配方，比如牛奶。 她琢磨了一下，冲外面大喊：“要不要加牛奶？” 覃卓朴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都可以。” 莫茜对新配方跃跃欲试，得到应允后立刻去拿牛奶。 一分钟后，她尝了一口配制而好的咖啡，有点满意，温度刚好并不烫嘴，还多了点甜味。 莫茜抿了两下，喊覃卓朴：“可以喝了。” 没有回应。 “覃卓朴？”莫茜扭头，隔着墙往阳台方向看过去。 墙那边依旧和树一样寂静。 连着两次没听到回应，莫茜放下手中的勺子出去阳台找他。 阳台空间不大，大约只有几十厘米宽。 她一出去就看到覃卓朴背靠着墙壁，他双眼微阖，因为这夜色，具体的眉目看不太真切，乍一看，他恬静到像是睡着了一样。 莫茜说：“我刚刚喊你，没听到？” “听到了。”男人两片嘴唇一张一合，整个身体岿然不动。 “嗯？”莫茜抱起手臂，语气变得有些危险：“覃卓朴，你怎么回事？” 覃卓朴终于侧头，视线紧锁着她，半响后，说：“我们还有机会谈一下吗？” “……”莫茜装作不知：“谈什么？你去喝咖啡吧，再不喝就凉了——” 回应她的，是覃卓朴向她招手，示意她再走近些。 莫茜不知道他搞什么，但还是走了两三步到他身前。 覃卓朴直起背侧过身，狭长的双眸眯起打量她的脸，恬静的假象荡然无存，一阵风吹过来，他的头发像野草般倒向一边。 莫茜的长发也被风搅乱，她手绕过脑后，将头发通通顺到一边。 天地间充满风声、虫鸣声，不远处甚至还有车驰过的声音，可他们却如此沉默，这份沉默不由得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心烦。 覃卓朴低声说：“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律师辩护说那毒品可能是你的前男友放在你的行李箱里的。” 莫茜一愣，而后很不以为意地别过脸说：“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但起码不是你放的。”覃卓朴说：“是吗？” 莫茜侧个身，双手搭在栏杆上，眼睛看向远方的虚空。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万一我是狐狸精呢。” 覃卓朴视线追随她，久久不说话。 莫茜看了一会夜空，想起咖啡一事，又忍不住转过身，毫无疑问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那眼里有探究、有怀疑。 他想要从她眼里得到答案。 可是，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莫茜的后背有些轻松地倚着栏杆，一头长发在身后随风飘扬。 覃卓朴迈了一步，双手也搭在栏杆上，将她环住，又慢慢靠近，近到是可以亲吻的距离。 莫茜瞥到他的嘴唇，感知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忽然有些心猿意马，她想起他亲她的时候，总是一开始很温柔，继而变得狂热，像猛兽一般如饥似渴。 她半阖上眼，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丝轻细的微响。 她觉得自己已经释放出了一种信号，但覃卓朴没有亲她，而是低声说：“你和我讲，总好过沉默。” “……”她掀起眼皮，看到他一副君子模样，随后“哦”了一声，面无表情提醒他： “咖啡真的要凉了。” “嗯。”话落，他干脆地转身离开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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