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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聊的等待时间里，她突然想到了前不久，自己迟到让覃卓朴等她一事。 难不成这就是现世报吗？ 莫茜心里哀叹一声。 过了会，奶茶上来了，她用吸管戳穿塑料包装，浅吸一口，满嘴的人工香精味。 在她埋头浅尝人工奶茶时，奶茶店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莫茜听到动静往外面一抬头，在微信上看到的人正逆着光向她走来。 她将奶茶推到一边，准备面无表情迎接相亲对象。 下一刻，她忽然见到覃卓朴也紧随周小斯身后进来了。
第9章 覃卓朴同时也见到了她，他脚步一顿，有些发愣，当眼睛在她和周小斯之间来回一扫，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周小斯早上和他说中午有个相亲，原来相亲对象就是她啊。 他收回视线，直接走到吧台前。 “一杯咖啡，谢谢。”覃卓朴大声对老板娘说。 “还是拿铁吗？”老板娘嘴角带笑：“我最近也学了制作卡布奇诺，要不要尝尝？” 覃卓朴道：“不用。” 低沉的男声在密闭的奶茶店里响起，直接在莫茜的心口上荡漾开来。 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颇多想法。 “你好，我是周小斯，你是莫茜吗？”周小斯边打招呼边在莫茜对面的桌子坐下，他宽肩阔背，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 莫茜回过神来，她刚刚没注意听，问：“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是周小斯，请问一下你是莫茜吗？” “难不成我是照骗？”莫茜反问他。 周小斯被呛，下意识先认错：“没有，没有，莫小姐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莫茜轻笑，声音不大不小说了句：“我知道啊。” “……” 周小斯继续问：“要不要喝些什么？” 莫茜眼神示意握在手里的奶茶：“在喝着了。”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周小斯有些意识到了，面前的这女人完全不接话茬，他一时也找不到话要说。 莫茜见他不出声，自己难得问了句：“还有话吗？” “没有。”周小斯如实说道。 莫茜点点头，她抬头坦荡地往覃卓朴的方向看去。 周小斯有些好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自己的同事背影后，他心里一琢磨，便什么都清楚了。 周小斯一会看她，一会看自己的同事，忽然之间，整个人就轻松许多了。 现在的年轻人，比如他，对相亲这件事还是相当抵触的，刚刚短短几分钟他就已耗费许多心思，还弄得束手束脚的，面对犯罪分子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奈何家母有要求，他总得去应付，去走个过场的。 覃卓朴的咖啡很快就好了，老板娘笑着递过去。 莫茜想到什么，突然主动问对面周小斯：“这里有咖啡？” 镇上真的会有人去消费这东西吗，她很怀疑。 周小斯冲她笑笑，说：“原先是没有的，但后来我同事他随口问了一次后就有了，还是手磨咖啡。” 老板娘脸皮比一般人厚，无所谓地娇嗔道：“周小斯，你想喝我也给你亲手做啊。” 覃卓朴深吸一口气，他侧头，淡淡地瞥了周小斯一眼：“快点相完亲，回去开会。” 莫茜心里暗想， 原来你知道这是在相亲啊。 她动了动身子，静静地看着吧台方向，也不说话。 周小斯回了覃卓朴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知道了。” 覃卓朴毫无所动，他从容地掏出手机付钱。 店里很快响起了到账的声音。 有一瞬间，莫茜很想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奈何覃卓朴几乎没看一眼她，他甚至很快就离开奶茶店了。 莫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视线，她出神了一会，忽然低声问对面的周小斯：“咖啡好喝？” 周小斯摇头：“不知道，没喝过。” 莫茜点点头，店里只剩下她和周小斯，氛围依旧有些尴尬，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 莫茜很清楚知道这不是她的风格，若是平时，在周小斯还没坐热凳子时，她肯定会借着迟到一事挑明了他们之间不可能，迅速结束掉相亲饭局。 但覃卓朴的出现几乎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中间的分神又让她对周小斯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感。 “那个……”她决定开口，先道个歉。 周小斯摆摆手，打断她说：“看上我同事了？” 这么明显？ 莫茜也不打算撒谎：“嗯，看上了。” “要不要我介绍我给你？”周小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莫茜一愣，她有些搞不懂周小斯是开玩笑的，还是随口说的。 但她还是决定将接下来的话说完：“抱歉，我妈要求我来相亲，我们之间应该是不可能的。” “谁不是呢，我也是我妈要求来的。”周小斯爽朗一笑，笑过后，他寻思着说：“既然我们都没把这当成是相亲，就当做是旧同学碰面来吧。” 莫茜点了点头：“那如果我妈问起的话，还要麻烦你直接说看不上我。”她为了彻底打断她母亲的想法，几乎豁出去了。 周小斯笑了：“美女同学，我要是按你这样说，挨骂的可是我。” 他是对她这位旧同学没想法，但也不能不要脸，说看不上她也太埋汰别人了，还显得自己目中无人。 莫茜却很认真道：“我坐过牢，你说委婉一点就行。” “……坐过牢？”周小斯惊讶，他出于职业习惯，在听身体到消息的刹那已下意识坐直。 莫茜心想，原来他不知道，不过也是，除了家人，谁会特意去关注她啊。 周小斯职业病犯了，有点不依不饶询问她：“真的假的，你犯了什么罪？” 莫茜笑：“我来是相亲，不是向警察交代的吧？” 周小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当即道歉：“不好意思，有些冒犯了。” 莫茜没有在意，相亲局顺利结束，她回去给曹英交代，之后还有半天时间，她尝试打了个电话给覃卓朴—— 不到两秒，电话那边的人掐断了她的来电。 莫茜叹了一口气，她想象着覃卓朴看到她电话的那刻是怎样的神情，但想象不到，相处时间太短了。 算了，还是等忙完元旦后下个月再找他吧。 回到市里，工作忙了起来，期间，莫茜惊讶发现有镇政府那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咨询租赁元旦那天的音响和灯光相关事项等。 她问了万家海元旦那天有无其他生意。 万家海摇头说没有，一听来了生意脸冒红光兴奋起来，他还给她下军令状：“这是你家附近，可一定要谈成啊。” 这两者有半毛钱关系？ 莫茜内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公司新起步，价格低，谈成还不容易吗。 莫茜报了价格和设备过去，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和晚会负责人敲定了租赁的音响和灯光。 到了元旦那一天，莫茜认真给自己挑了衣服，在大冬天的，既要保暖，又要美丽，她冬天的衣服还不多，最后只能将就选了一件戴帽子的黑色棉服。 公司三人提前到了镇上，举办晚会的地方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高一头的水泥地面，舞台不需要搭建，他们只需要将音响和灯光提前装好，等到晚上时协助晚会的热闹举办。 弄好后，时间到了下午，当时已经有一些队伍在台上排练了，莫茜看了下舞姿，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晚会了。 三人在台下捧着打包回来的盒饭，一边欣赏婀娜多姿的广场舞一边开吃。 现场风有些大，每个人的状态在别人眼里都不太好，比如在莫茜眼里，杨雨欣的头发几乎吹打结了。 莫茜很担心自己也变成这样，她问杨雨欣：“我头发乱了吧？” 杨雨欣说：“有一点。” 万家海哼了一声，他欠嗖嗖道：“莫大美女，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早上问衣服，现在问发型，你要不要也上去表演啊。” 万家海的攻击方式不再是小家子气的骂人了，现在还会尊称她一声大美女，挺会阴阳怪气的。 只不过她连广场舞都不会跳，让她表演那实在是高估了她。 莫茜又看了一眼台上轻盈的舞步和五颜六色的扇子，忽然之间就觉得这件事好笑了起来。 过了会，她止了笑，不冷不热回答他：“那要不你堵住耳朵好了。” 万家海说：“这是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别扯我身上。” 莫茜说：“公司要有门面，要是我和雨欣都和你一样邋遢，别人估计只觉得我们公司是搬货公司。” 万家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因搬东西而脏乱的外套，咬牙道：“你这是人身攻击。” “是吗？”莫茜平时与万家海怼惯了，如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要我说，你这么玻璃心，还是堵上自己耳朵吧。” 万家海再次说不出话。 莫茜放下饭盒，站起来说：“我饱了，到附近走走。” 万家海抬眼，眉头纹显形，他冷漠提醒她：“一个小时，迟到就当做是早退。” 莫茜看他一眼，而后面无表情走了。 她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她先坐在了梳妆镜面前，拿梳子将打结的头发梳理一遍。 仅仅通过这简单的步骤，她的头发很快重新柔顺弯曲着，完美地披散在身后。 过了会，她想到什么，又翻收纳盒找以前的夹子和头绳，最后对着镜子把头发半盘起来。 事毕，她看着自己微翘的发尾，和完美的头型，满意地离开了。 曹英在楼下见到她，说出了和万家海类似的话。 “打扮这么漂亮，你是要表演吗？” 好像在别人眼里，她打扮漂亮是为了表演。 莫茜开玩笑道：“是啊，我表演一只开屏的孔雀。” “真的假的？”曹英睁大眼睛：“那我可去瞧瞧了。” 莫茜连忙说：“假的假的！你在家看晚会就行了！晚上别出去吹感冒了。” “……”曹英嘟囔她就会瞎扯。 晚会六点准时开始，因有抽奖环节，来的居民比较多，人一多，就得担心混乱问题。 当晚，有两个警察开着巡逻车来到现场了。 莫茜的视线越过人群，轻而易举找到了覃卓朴，他没有注意到她，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人群中有她。 台上表演精彩非凡，那五颜六色的扇子起起伏伏，又激流一般冲散开来，不一会，神奇般整齐复归原形，简直像水一般，随意变换…… 普通的人们群众纷纷欢呼拍掌。 她跟万家海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直接起身从第一排弯着腰出去了，欢快的叫闹声就在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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