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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到门上猫眼的位置，垫着脚往外看去。 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我能看得见，墨全和一个男人，就站在另外一个房间门口，却几乎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的救命恩人，双手环着胸口，倚在侧边的墙上，墨全挡住了他大部分身体，看不见他的脸。 我想了一下，把脸贴到了门缝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是幼稚！”我的救命恩人好像很生气，说话的声音挺大的，靠近门缝，就听见了他这么骂着。 “好，那算是我幼稚。” 墨全冷笑着顶撞他了两句，“可大家都是花钱玩女人，我花二十万，跟你花几百万有什么区别？我还给爸爸省了钱呢！” 救命恩人停顿了几秒，语气却淡了下来，“我叫张叔去查过了，余清欢这事儿跟别人不一样，你最好把人放回去，我现在就叫张叔过来。” 他们为什么都知道我叫余清欢？ 我认识他们吗？ 我有些蒙了。 但是那个张叔过来，我应该就能安全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开，面前的门忽然开了，很用力地，一下撞上了我的头。 有钱人家的房门，装密码锁的，肯定很重，我被这么撞了下，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墨全脸上戾气很重，低头盯着我看了两眼，忽然伸手过来，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被他拉起来的同时，看见他背后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一点，还有一个就站在刚才那个房门面前，看着我这里。 “你先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你跟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墨全沉声问我。 “什么照片啊……”我下意识，问了声。 “我说了，她不知道。” 我的救命恩人在墨全身后，沉声说了句，声音充满磁性。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头上有一股热辣辣的东西，慢慢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然后就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也不知道是几点，我的周围一片漆黑。 我想要起来，又觉得自己头痛得钻心，下意识伸手一摸，头上已经贴了厚厚一层纱布。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百叶窗被拉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柔光，打在了我身上。 我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看见正对自己坐着的床，床尾不远处，是个玻璃窗。 窗子里面是个书房，里面的人从电脑前面站了起来，微微垂着双眸，双眸黑得像是宝石，盯着我看。 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也认出了，他就是那个从墨全手里救了我的男人。 我低下头，伸手摸了下自己的手臂。 这只是一个觉得冷，下意识做的小动作，而这么一摸，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我低头再一看自己的身体，果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第4章 许莫骞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吓得甚至忘记了呼吸，只觉得自己身上到处都很痛，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他有没有对我做什么？或者是，墨全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下午的时候，分明听见了他们说什么，花多少钱玩女人之类的字眼。 他们说我欠了他们二十万，因为这个，趁我昏迷对我动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一下子戒备起来，抓起毯子严严实实裹住自己身体，看着男人打开了书房的门，朝我走了过来。 他出来时，按了下门边的按钮。 房间里一下变亮了，偏暖黄色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长得比墨全更好看，只是有一种异常冷漠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双手插在西裤兜里，站在书房门边上，观察了我好几秒，才转身，朝边上一张硕大的单人棕皮沙发走了过去。 坐下的同时，两条修长的腿，架在了面前的沙发墩子上，双手指尖抵在了一起，又微微皱着眉头打量我。 我猜他的职业，是医生，因为他看上去相当严谨。 “放心，你的衣服沾了血，佣人拿去洗了。” 他先开口，又低声问我，“你知道你的身份证照片，被传到了网上吗？” 我用毯子紧紧圈住自己，朝他戒备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也许是弄错了。我没有问谁借过二十万，你们如果只是需要这个钱，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 我说得很委婉，没有直接用勒索这个词，因为怕他恼羞成怒。 “不是你借的……” 他沉吟了一下，又皱紧了眉头，看向我，“那你最近，有没有把身份证借给过其他人？” 我想了一下，继续朝他摇头，“没有。” 也许是我的一无所知，让他失去了兴趣，他没有再追问我身份证的事情，只是扭头，从身后拿了个纸袋，隔空扔到了床上，“穿上吧，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就是这样？ 二十万的事呢？都不追究了吗？ 我诧异地瞪着他，他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起身的同时，沉声又说了句，“你回去之后，搞清楚一个月之前，到底是谁用过你的身份证，对方应该是个大学生，确定之后，打电话给我，我会再去找你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有人曾经偷偷拿我的身份证，向他们借了二十万？ 我还没问他更多，他又转身回了自己书房，关上门，拉下了百叶窗，不再理我。 算了，既然别人说会送我回去，那就好。 他再怎么着，也比那颗定时炸弹墨全强得多。 我探头看了一眼，再三确定百叶窗是合上了，才打开袋子里的衣服，在毯子里穿上了。 至于这衣服的牌子，我连见都没见过。 好不容易等到外边天亮，他又从里面出来了，径直带着我往楼下走。 下楼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楼下在吃早餐的墨全，我下意识往他身边瑟缩了一下，不敢看墨全坐着的那个方向。 “许莫骞。”墨全看到我们两个人下来，肯定不愿放过，朝我身边的男人，喊了声。 许莫骞……听起来好耳熟。 “花了二十万，什么都没捞到，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墨全走到楼梯口，一边笑一边问。 “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许莫骞看都没看他一看，领着我继续往楼下走。 “行！全当花二十万做了个善事！”墨全笑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明显。 “这二十万是以我的名义借出去的！”许莫骞忽然间声音沉了下来，“你有什么立场在这跟我大呼小叫？” 他说完，一点也不留情面，拽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整个人都是一个蒙着的状态，直到许莫骞开车上了路，随意开了个广播，我才明白了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广播里在放着早间热闻，说，前天晚上，网上某某借贷机构，泄露出了好多裸照和视频，网上新闻都爆炸了。 说是，女大学生，为了借钱买什么奢侈品炫耀自己，不惜拍下自己的裸照，还录下那种不文雅的视频，放在借贷机构那里做抵押。 然后那些有钱的男人，就根据身材长相考量，挑一个自己中意的，把钱借出去，要是大学生还不起了，就用其它方式来偿还。 我一开始听着还没觉得有什么，可那两个主持人议论到最后，我整个人瞬间吃惊到，差点从位置上弹跳起来。 许莫骞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有人拿着我的身份证，装大学生，问许莫骞借了二十万。
第5章 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的脸一瞬间烧了起来，虽然这不是我做的，可毕竟牵扯到我的身份证。 “就在这边停下来吧。”我看着路边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小声说了句。 许莫骞没说什么，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了。 我下了车，刚要走，他忽然摇下车窗喊了我一声，“余清欢，你过来。” “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是谁拿了你的身份证，你好好回想一下，我不会伤害她，但是，有几件事，我要亲口问她。” 许莫骞说着，从他的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递到我手边。 “昨天是邵墨全做得过分了，你头上的伤，还有腰伤，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这是一张额度十万的信用卡，没有密码，后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想通了，就打给我。” 我要不要拿他的钱呢？ 我盯着许莫骞手上的银行卡，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骨气地接过了它。 我没有钱医治我头上的伤，我就是这么穷，他不给我钱，我就只能任它自生自灭了。 “嗯，多下来的钱我会还你。”我没看他，低下头，冲他点了下头。 我转身往旁边一个小区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发现许莫骞已经掉转车头，开远了。 他也许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吧，我想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 转身往自己住的小区方向走时，恰好碰上了一个熟人，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阿姨。 “余清欢啊，你昨晚去哪里了啊，你家里人找了你好久！”她冲我热情地嚷着。 “出了点事。”我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往小区里走了过去。 我和我的继父，还有我继父的儿子住在一起。 他们能出来找我，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我一边思量着身份证的事，一边闷头往里面走。 走到自己家门口，正要掏出卡来刷，面前的铁门却自己打开了。 继父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后，手里拿着我的自考申请，“余清欢，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打算离开这里了是吗？你一晚上去哪里了？出去租房子了吗？” 我是有租房子的意思，但是我还没有攒够钱。 外面租房子大多都是押一付三，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钱，他一个月只给我几百块的生活费，攒半年才够外面房子一个月的租金。 我想要自考医学院，我想念大学，高三的时候我考上了大学，继父没给我念，因为他想我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开他。 我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没有吭声。 “余清欢，我他妈养你这么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连提都不给我提一句！翅膀硬了是吗？” 他骂人的声音很响，引得边上的邻居都渐渐围过来看热闹。 “就是呀，你继父也不容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 “你昨晚一夜没回来，把他给急的，一晚上都没睡！” …… 身边一群聒噪的人，吵得我脑子都要炸了。 他们只看到他对我的好，却不知道，他偷偷撕掉了我的入学通知书，也没看到，只有弟弟回家之后，我才敢回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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