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家的车,段之愿和他食指相扣。 指腹摩挲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倏地听他问:“蜜月去哪里?国外怎么样,你找个地方咱们过几天去。” 段之愿想了想,说:“你记得我有个同事叫柳雯雯吧。” 张昱树不记得了。 但也没什么关系,段之愿找出照片给他。 “她结婚去了海洲,你看这些照片好不好看?” 海洲算是旅游胜地,每年这时候都有外来游客出海、旅游,全都会选择那里。 张昱树指尖翻了两下,问她:“不想去更远的地方玩?” “不爱动。”段之愿说。 她休了婚假,本来张昱树都做好准备带她好好玩这几天,却忘记她其实是个宅女。 张昱树也无所谓去哪里,但作为男人总要给媳妇一些仪式感。 他能想象到的,基本都是跟电视剧学的,或者是钱震给出的主意。 但既然段之愿想去近处,他也更好安排。 “行。”张昱树搂着她的肩膀:“以后要是再想出去玩,老公再带你去。” -- 抵达海洲这天,万里无云。 张昱树一个人拖着两个行李,身上还背着背包,穿着背心短裤,脚下踩着人字拖,走起路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由着段之愿挽上他的手臂走出机场。 入住酒店后,张昱树把空调调低了些,递给她一条裤子让她穿上。 “刚吹一小会儿没关系的。”段之愿摇头,走向落地窗懒懒地抬起手臂:“我还不冷,我要——啊,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轻。 张昱树一把揽住她的腰,坚硬的手臂固定住,再向上一抬就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高度让重心不稳,段之愿只得牢牢抱着他的脑袋,吓得心脏砰砰跳:“你,你放我下来。” 下一秒,‘啪’的一声传出,张昱树拍了她一下,问:“听不听话?” “……” “穿不穿裤子?” “……我穿。” 天气太热,要是等她真的感觉到冷时再穿,晚上一定膝盖疼,肯定是睡不好的。 张昱树没把她放下,牢牢抱着她的腿,后退几步把人扔到床上。 柔软的大床瞬间将她包裹,还没等段之愿反应过来,又被扯着脚腕朝他的方向拽过去。 张昱树从地上捡起裤子,先搭在肩膀上,又去行李箱里找袜子。 段之愿说:“我要白色的那双。” “那双太薄。”他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双白袜子回来。 段之愿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看男人蹲下去抻了抻袜子。 突然有一个神奇的发现,他的袜子居然那么————长。 套在她脚上用力一抻,居然直接到了小腿肚下方。 套另一只时,段之愿的脚趾一直动,倏地被张昱树抓住脚腕,吓唬她:“再动老子给你扔出去。” 段之愿嘻嘻嘻地笑,问他:“你的袜子怎么那么大?” “你男人什么不大?”他抬眼,眸中似有若无地笑意闪过。 段之愿努了努嘴,又说:“再抻长一点,我就不用穿牛仔裤了。” 给她穿好袜子后,张昱树把肩上的牛仔裤拿下来。 牛仔裤发硬,他又是第一次给别人穿,怎么也套不进去。 沉声说:“是不是太小了。” “是你不会穿。”段之愿说。 张昱树这个人,面对挑衅时从来都是迎头而上。 当即就把她的腿扛到肩上,吓得段之愿一把捂住裙子:“我,我自己来也行。” “我看你个小结巴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了。”张昱树攥着她的脚腕:“要是再让你看笑话,老子在你心里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牛仔裤最终还是在张昱树的蛮力之下穿了进去。 段之愿站起身来,细细将裤腿扭正,视线又落在他那双厚袜子上,扁扁嘴没说话。 张昱树一直盯着她看,倏地笑了声,语气懒散:“怎么?嫌弃老子啊?” “不是。”她说:“我的袜子上面有小青蛙图案。” 他这个什么都没有,只带着竖纹,一点也不好看。 张昱树猛地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鞋柜前。 “穿上鞋就看不出来了。” 和他在一起,就得学会适应突如其来的速度。 他俩先去开了沙滩车,这是张昱树最期待的项目。 看碎沙扬起,感受强风拂过面颊,偶尔再看一眼身边坐着的老婆。 思绪恍然间能回到当初骑摩托载着她的日子里。 沙滩、香车、美女。 曾几何时今天的一切都只能在他梦里出现,不像现在,他切切实实感受并且拥有。 沙滩车结束后他们俩马上又去潜水。 结婚前一个月,张昱树带着段之愿去游泳。 亲力亲为教她换气、憋气,总算是把这个旱鸭子教会了。 潜水加船上摩托,让段之愿笑了一整天。 晚上,他们还有幸赶上了三个月一次的篝火晚会。 大家围坐在一起,每一桌都是情侣和夫妻。 侍者送上来两杯香槟,段之愿试探着浅尝一口,感觉和饮料差不多。 甜甜地划过嗓子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一晚上,他们看异域风情的舞蹈,听从未听过的西班牙歌曲,最终,段之愿昏昏欲睡。 张昱树看着她面前喝空了的酒杯,问她:“你喝了多少?” 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牛肉发腻。 腻了就喝一口,慢慢的就开始头晕。 段之愿抬起手,比划两下,软软开口:“好像是挺多饮料的。” 还饮料。 张昱树发笑,抱着她的肩膀捏了捏:“还能站起来吗?” “应该能。”她说。 张昱树便让她试试。 结果正如他所料,段之愿是滑着从椅子上下去的,幸好有他的双手一直护在腰间,才让她软绵绵的身子没瘫倒在地上。 他低低地笑,把人横抱在怀里,提前离开。 远离了晚会的喧嚣,回酒店这一路上,段之愿就乖乖靠在他胸膛上。 忽然开口:“我看你那个日记本了。” 张昱树眉心一跳,脚步放缓。 她又说:“以前,就是在你箱子里看见那个日记本的,前一秒……我都没觉得,是我错。” 她声音很轻,可四周万籁俱寂,传到张昱树耳中又变得沉重。 “可是,我看见那个破了的锁,和,和撕掉的痕迹……还有你在背后写的,那些日期。”段之愿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环在他颈间的手收紧。 声音闷闷地,说:“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你的……” 那个日记本当初辗转过无数地方。 先是被他整本扔到垃圾桶,而后又被捡出来,一把撕掉前面的字,一张一张烧成灰烬。 最后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张昱树有想把日记本也扔进去的冲动。 手都抬到半截了,又滞住。 这个本子大概是伴随她长大最长时间的东西了吧。 她走的决绝,和他断的干脆利落。 只剩下这个伴随她多年的日记本。 最终还是败在她的果断之下,张昱树将日记带回家放到抽屉最底部。 又在每一次偷偷去看她的当晚拿出来,记下日期。 每看见一次,心痛就会增加一份。 段之愿抬起头,眼圈红红,脸也红红的,问他:“你是不是怪我乱翻你的东西了?还是说,你还在因为我写的那些东西生气,你怎么,怎么都不说话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张昱树垂眸,睨着她:“知道自己错了吗?” 段之愿扁扁嘴:“对不起……” 椰子店旁边有秋千,张昱树把她放在秋千上,握着她的手抓紧两边的绳。 他目光灼灼,眼底的神情段之愿捉摸不透,只能可怜巴巴看着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不乱翻你的东西,也不,不写了……” 张昱树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语气低沉:“为什么要把过错归于你自己?” 段之愿一怔:“什么?” “你为什么——”张昱树弯下腰,一瞬不瞬看着她:“要把所有的错归到你自己身上,为什么要自责?” 她眼底倏地续上了泪水。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一定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也是我。” 张昱树指着自己说:“是我害得你承受那么多痛苦,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我补偿你。” “我所有的东西,和我自己,你想翻就翻想碰就碰。”张昱树把她纤瘦的身体抱在怀里,感受她微颤的心跳。 风拂过面颊,不及她的身体软。 他说:“愿愿,你永远都没有错。” 张昱树比谁都想突破重围,冲散时间的齿轮回到曾经去拯救当时的少女。 可既然岁月不可回头,那就努力让未来变得更好,更合她的意。 他指腹轻触她脸上的泪痕:“不要哭,我不想看你哭。” 回酒店的路,段之愿一直趴在他背上。 香槟后劲很足,她一直嚷着头晕想吐。 张昱树告诉她想吐就吐吧,段之愿却说:“那不就吐到你身上了,那样你的衣服会脏的。” 然后她就一直不说话,张昱树以为她睡着了。 轻手轻脚把人放到沙发上时,垂着酸痛的腰回头,竟发现段之愿一直睁着眼睛。 他失笑出声:“你没睡着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因为张开嘴巴可能会吐。”段之愿愣愣看着他。 张昱树拿来垃圾桶放到她脚下,说了句:“吐吧。” 然后就进浴室洗澡。 花洒刚刚打开,突然门外传来‘嘭’的一声。 他弯腰去看,是段之愿冒冒失失跑了进来。 她直接往他怀里钻,脸贴在他胸膛上好久才发现他身上是湿的,眨了眨眼,问他:“下雨了吗?” 刚喝了酒,她手心滚烫。 按着他胸膛贴近心脏的位置,灼热使他的心跳更快。 张昱树握着她的腰,眸间沾染了浴室的氤氲,低声问她:“吐了吗?” “没有。”她摇头,脸红扑扑的。 张昱树的手覆上她的胃,轻轻按了按:“还难受吗?” “不。”她又摇头。 “那你进来干嘛?” “我……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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