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近期都有向国外发展的趋势, 可能过段时间便不再继续留在国内发展。 所以对方在电话中明确的表示出,为了后续的合作愉快, 他希望闻喜也可以留在国外发展,这样对于她自身的提高也很有帮助。 等聊完后,闻喜还在发着愣,攥着手机的手从耳边用力掉下,保持着一个姿势迟迟回不了神,等闻安然回来以后,看到闻喜的手腕渗着血,连忙冲过来,看她受的伤严不严重。 没等她担忧的开口,好似被抽走了灵魂的闻喜忽然声音颤抖地轻轻叫了一声:“妈。” 她好似要笑,却又好似在哭,滚烫的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流落下来,她抬起手去抹,却丝毫不管用,指缝间的湿润感越来越重。 “妈……妈我做到了……” 因为激动,闻喜全身都渐渐颤抖了起来,声音带着剧烈的哽咽,开始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在她身上所降临的那些悲苦,就要在她想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赦免了她身上的枷锁,给与了神的馈赠。 可这份馈赠,却是她先前不愿意屈服这样的自己而不断去做出的努力和突破。 或许更直接来说,在这最后的关头,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妈,我们出国。” 她伸出手,紧紧环抱住闻安然后,便卸下全身的力气,把头轻轻靠了过去,难抑地发出一声一声抽噎。 铃响画廊知名度很高,能被它选中,闻喜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那天打完电话之后,怕有什么差池,她又专门去问了学校里的导师和教授。 听到铃响要和她签约,无一不为她感到高兴。 而画廊的负责人陈涟在看到闻喜是在失明状态下还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作之后,也着实有些吃惊,反应过来后,笑着对她说道:“看来,我们之前还是低估闻小姐了。” 闻喜没有说话。 而陈涟却注意到了闻喜包着白纱布的手腕,想了下,还是将自己的个人名片递给了她,说道:“如果闻小姐去了国外,在治疗阶段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我很欣赏闻小姐的作品,也相信你的实力,所以很希望闻小姐振作起来之后,能和你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 闻喜接过那张名片,慢慢点了点头。 等正式签了约之后,闻喜脸上却一片平淡,看不出丝毫喜悦,靠在床边,拿着合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安然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开口问了一句:“是因为沈从越,对吗?” 闻喜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对闻安然说道:“我们在一起时间还不长,总可以分开的。” 去了国外,未来的一切都是不定数的,她可能……可能再不会回来了。 她不可能让他一直等。 他和她,无论眼睛有没有好,都没有未来的。 不如早点放手。 她边说着,边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到时候,不论是一年,两年……还是多少年,他总可以忘了我……他会有更好的生活的。” 虽心上已经下了决定,可闻喜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沈从越说。 她总想着在最后的时刻,多贪恋几分两人可以相处的时光。 “怎么不说话?” 沈从越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俊朗的眉目染上了几分若有所思。 “阿喜,我发现你最近很能走神啊……” 他过来陪她,可她倒好,时不时地走神。沈从越掀了掀唇,忍不住抬起手去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哼笑了一声:“怎么,是男朋友满足不了你了么?” 闻喜努力弯了弯唇,她去勾住他的胳膊,将柔软的身子靠过去,轻轻柔柔地说:“没有,你很好。” 沈从越听着她平静的嗓音,眉心蹙了蹙,把住她的肩膀面色微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喜一怔,几乎是立刻笑了笑:“我瞒你什么?” 她扁了下嘴,低低哝哝地说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快手术了吧。” “怎么,害怕了?” 他低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厚的手掌穿过她的腰间,紧紧抱在了怀中,头稍稍向下,便抵在了她的肩上。 “有我在,你别怕。” 闻喜正好背对着他,所以沈从越看不到闻喜的脸,也没有看见,闻喜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无声哽咽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手按在他的肩膀处,脖颈稍稍上仰,便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到了后来,她的手几乎是捧着他的脸胡乱地吻着他脸上的每一处,明明已经在很用力地去压制住自己眼眶的酸涩,但滚烫的泪珠还是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沈从越闭着眼,单手搂着她的腰,唇角原本向上懒散地勾着,可当脸上传来点点的湿润,他立刻睁开了眼皮,一双黑眸深沉地注视着她:“哭什么?” 他指腹轻轻抹过她脸上的泪痕,无奈叹了口气,扯唇笑了笑:“是我的脸亲起来太苦了么?” 闻喜被他的话逗笑,干脆顺着他的话任性说下去:“是,可苦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白皙的脸也跟着皱起,和他一本正经说着。 沈从越被气笑了,扯了几下她那快皱成一团棉花糖的脸,慢悠悠说着:“是谁当初追着赶着在我屁股后面说,我身上很香的?” 闻喜不说话了,她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沈从越哼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缓慢的语气对他轻轻说道:“沈从越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才会互相吸引,互相纠缠。” 她弯了弯唇,手环过他的腰,继续说道:“或许是我的基因选择了你,我才能在你身上闻到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沈从越将挺瘦的上半身散了些力气,好让她能抱他抱的更紧些,听到这些话,眉梢微扬,透黑的双眼里悄然渗出了几分笑意。 “那说明,我们天生一对。” 经过闻安然这些天的奔波,关于车祸赔偿的案子纠纷出现了转折点。 闻喜想到了当时车祸发生时贺征宇车里安装的行车记录仪,应该清楚地记录了下来当时他和她的对话。可是车子当时受损严重,并不知道行车记录仪还是否完好。 幸运的是,当时车祸发生的一些物证都还保留在警察局内,闻安然去问的时候,行车记录仪虽然有所损伤,但经过修理,播放当时事故发生前的音频是没有问题的。 而贺征宇他们满心眼想着都是让闻喜她们怎么撤诉,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所以以至于在开庭那天,贺征宇和他妈来的时候,还在反复问闻喜是否真的决定好了。 闻喜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让闻安然拉着她的手进去法庭,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席位上。 闻安然看着闻喜平静无波的面容,动了动唇:“要不要给沈从越打个电话?” 闻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开口说道:“不用了,他万一在出任务呢,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而且,案子一结,她就会离开了。 也该是时候说明白了。 六月三十号,不光是法院开庭的时间,也是闻喜告诉沈从越进行手术的日子。 沈从越原本想着虽然今儿虽然是工作日,但他思来想去,还是放下不下闻喜那边。 她妈是她妈。 他是他,作为她的男朋友,连这种关头都去不了,那他还窝个什么劲儿每天挨着她的耳朵说喜欢她,于是便想着亲自过去陪着她,请个半天假出去应该没关系。 可就在这天,队里忽然告诉他,这天准备了一次颁奖仪式,来嘉奖平日救援任务表现突出的队员,之前没有告诉他,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沈从越能力很强,要不是先前出了那档子事,休了那么长时间的假,这个奖可能早就到手了。 而他听到这句话,脸顿时黑了一半。 惊个头子的喜。 领了奖又如何,这奖连他女朋友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可因为有颁奖的这个仪式,沈从越一时走不开,只能坐在台下的位子上先等着,脊背挺的很直。 因为这次的仪式很正式,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军装,白蓝的帽檐下是一张硬朗英俊的面容,但却很是板正严肃。 “沈哥,清楚的人知道今天是给你颁奖,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你去出任务呢,放松点儿。” 队友走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沈从越冷着一张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安慰了一番,当然同时还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对这种场合还感到紧张,不由得对此毫不给面子地取笑了一番。 结果沈从越抿着薄峭的唇,偏过头问自己的队友们:“我可以走么?” 队友吃惊:“不是哥你疯了?你走了领导们给谁颁奖去?还有今天这现场,还有媒体呢。” 然后看到沈从越冷冽的眉眼不染一点情绪后,他意识到沈从越是真的没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想要抛下一切离开。 宋城不知从谁口中听到这些话,专门走过来盯着沈从越,警告他:“我和你说沈从越,今儿这领导都在呢,你表现好了,往后这职位你也提的快,别犯傻,领完奖再去也不迟!” 沈从越抬起眼皮,静静地注视着台上还在不断朗朗说着的主持人,抬起手整理了一下帽檐,半晌,才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低应了一声。 等到一片热烈的掌声,沈从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前对后都敬过礼后,抬着沉稳的步伐向台上走去,接过那红艳艳的荣誉证书后,他转过身,看着台下和他身着一样军装的消防员,无一不神情肃穆庄重地看着他。 场内陷入了一片寂静,都在等着他发言。 可扫过全场,沈从越脑海中最后定格的却是女孩正对着他的那一张柔软温和的笑脸。 旁边主持人正打算让沈从越说几句获奖感言,却见得旁边的男人忽然将证书扣在臂弯间,然后对着台下鞠了鞠躬,沉声说了句:“抱歉。” 然后便快步走下台,将证书丢给旁边已经黑了脸的宋城,便朝着大堂的门外走去,到了最后,干脆大步跑了起来。 “宋城,这是怎么回事?!” 有领导很快反应过来,难遏心中怒火,厉声对旁边的宋城斥道。 宋城内心苦不堪言,但还是试图为沈从越挽回点形象:“领导,沈从越的女朋友今天手术,他实在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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