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姐姐,你不该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得那么明显,会被人发现的。” 他压低了声音。 陆怡晴听到了折叠刀被推出的细微响动。 她抬起头,微笑。 “同样的忠告,也送给你。” 她顿了一下,眨眨眼睛。 “你告诫我晚上不要出门有危险,就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 A停了停。 “不过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了,不是吗?” * 公寓,公寓。 时间11:30pm. 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重,几乎凝固成一团。 客厅里的电视胡乱地播放着一些吵闹的卡通片,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孩彼此都没有说话,心不在焉地盯着屏幕发呆。 半晌,D犹豫着开口。 “我总觉得A实在是有点过份了。” “谁让那个女的非要多管闲事的?”B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个人本来就该死——再说了,如果不把她处理掉,难道你想要去坐牢吗?” 话说到最后,B的语气激烈而又尖锐。 D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道:“那也不至于把人杀掉啊,万一警察发现怎么办?” “放心吧,我查过了,她的社交关系那么单薄,和他一样,没有人会发现的。” “可是学姐……” “你说那个姓赵的女人吗?我也偷偷跟踪过她,她老是说她有男朋友,总把男朋友挂在嘴边,还说她男朋友住得离她很近,但我从没见过她和男人在一起过——有些女的就是这样,狐假虎威,假装自己身边有个男的,就以为安全了。” B说到最后,干脆拿起遥控器开始调台。 D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摁着按钮的手指微微颤抖,就知道他也是在故作镇定,他也对杀人这件事有些后怕。 于是他叹了口气,不说什么了。 又过了五分钟,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D如蒙大赦,因为今天C跟他说过不会回来,所以不用给他留门。 A终于回来了。 他现在又是庆幸又是害怕,庆幸的是A已经得手了,害怕的是事情暴露,他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后患会无穷。 他的手摁在了把手上,刚要开门,身后突然传来B疑惑的声音。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按门铃了?” D一惊。 心脏骤然狂跳了起来,连按在把手上的手都僵住了。 他回过头和B对视了一眼。 彼此都在脸上看到了惊恐。 门外的…… 会是警察吗? 是被那个女人找到机会报警了吗?是哪里被暴露了吗?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不,不对。 楼下没有警笛声。 B从沙发上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看了一眼D,后者咬着牙冲他点了一下头。 于是他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扒着猫眼往外看。 猫眼的圆孔里,站着陆怡晴。 她正站在门外,甜甜地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B的错觉,就在他的目光对上猫眼的那一刻,她似乎知道有人正在门后窥视她一般,笑得更甜了。 他从没见过这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此真心实意的甜美笑容。 D见他愣在了原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忍不住小声问他:“是谁?” B张了张嘴:“……是她。” 他的脑子很乱。 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是她呢?她不是应该被…… 等等,A呢? D见他没有回话,于是也凑上猫眼去看,然后,就露出了和他一样的表情。 门铃还在继续响着。 一声一声,不知疲倦。 D犹豫了一下,拉开了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向她打招呼:“姐姐晚上好,姐姐现在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了吗?” 陆怡晴见到门终于被打开了,于是收回手,转而笑了起来:“晚上好!” 她的表情是如此自然,自然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于是D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A刚刚出去找你了,说是要给你送点蛋糕,你刚刚没碰到他吗?” 陆怡晴答道:“碰到了啊。” D刚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对。 然后他就听到陆怡晴语气柔和地继续说道。 “他刚刚对我说,他去自首了哦。” 她顿了一下,在两个男孩恐惧的、惊愕的、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她的手心里躺着一把开了刃的折叠刀。 是A的折叠刀。 * “草啊,我把他当兄弟,他怎么能这么对我!”B崩溃地揪着头发嘶吼。 D比他稍微镇定一点,他警惕地注视着陆怡晴,同时摸出手机打电话。 A告诉过他,有事都要立刻联系,有任何不对的情况都要及时通知。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我不是说了吗?他去自首了,自首前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陆怡晴的口气轻巧,“那个二楼的寡居老人在当年偷河沙的时候酿成了一桩惨烈的车祸,害得A的父母一死一伤,于是他开始报复,决定以牙还牙,将他溺死在供水箱里——我说的对吗?” 顿了一下,又道。 “那个老人的牙齿模具,也是你们这么做出来送给C的吧?为了还他的游戏机人情?” 可怜的C,在这件事上被蒙在鼓里。 见陆怡晴说得全对,D脸上的表情瞬间溃不成军。 她说的都是真的。 A背叛了他们! 他开始发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茫然。 怎么办?怎么办! 警察知道了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会去坐牢的! 他以后该怎么办?! 陆怡晴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决定权在你们的手里。” D木木地抬头看向她。 半晌,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开始颤抖着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过多久,警笛声再一次响彻了整个M公寓。 警察和救护人员爬上了顶楼,将已经昏迷过去的A带了下来,同时安排人员在那里清理水箱里的尸体。 据说,那位老人在他们的公寓里被拔掉了牙齿和舌头,避免他说话,然后被肢解了放进了水箱里。 B和D原本正被警察带着往楼下走,在看到A昏迷着被抬下来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惊愕地看向了站在他们公寓门口的陆怡晴。 她注视着他们,嘴巴的弧度咧开成微笑的形状,双唇一张一合。 “我——骗——你——们——的——” * 小赵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上楼,正看到警察正在对陆怡晴说:“虽然他受了伤,但你属于正当防卫,所以不要害怕,但后续可能要你配合调查取证,因为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陆怡晴点点头:“当然了。我会的。” “陆姐,陆姐,你没事吧?”小赵扑了过来,她抽噎着,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呜呜呜,对不起陆姐,是我害了你,早知道就不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看上去愧疚得不能自己。 而陆怡晴注视着她,语气更加柔和。 “没有关系。”
第15章 住在五楼的那三个男孩很快就以故意杀人罪被逮捕了。 陆怡晴把A打昏迷这件事因为属于正当防卫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在警方问及她为什么要突发奇想地去顶楼的时候,陆怡晴柔声回答:“我只是想上天台吹吹晚风,误打误撞罢了。” 回来之后,公寓负责人仍旧是满脸的心如死灰——因为住在一楼的那对小情侣正紧张地拉着他问东问西,还问他们的水箱有没有事,租金能不能再降低一点。 嗯,也对,如果是有能力负担这座城市里寸土寸金的房租的人,何必来M公寓租房呢? 等电梯的间隙期间,陆怡晴看了他们一眼。 “我说,这栋公寓除了我们就没人住了,估计都没人敢来住了,不然租金就算我们便宜点呗!” 公寓负责人说:“谁说没人住的!她不就是吗?” 他指向了陆怡晴,后者比他先一步地收回目光。 “就算这样,那也只有两户人家呀。”小情侣仍然不依不饶,“她说不定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呢?我们可是才搬过来的啊!”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陆怡晴走进去,迟了十几秒摁电梯按扭,她假装低头在手机上回消息被耽搁了。 “谁说的?”公寓负责人忍无可忍,“三楼明明前几天也搬进来了住户,还是在你们后头呢!” 陆怡晴按下了按钮,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了。 她想,小赵买了车后应该给所有人都买了喜糖才对。 因为她之前去二楼的时候,那个寡居老人的门口,也放着一包喜糖。 但一楼的这对小情侣似乎没有收到过她的喜糖,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陆怡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将近凌晨。 小赵给她发消息说把好吃的点心挂在她家的门口之后就跟她道了晚安。 至于C—— 在她给他发了他的三个舍友出事的消息之后,他反而没了回音。 似乎与之同居的三个舍友是个杀人犯这件事不值一提。 不过—— 仔细想想,这一整栋楼似乎都住着杀人犯呢。 新闻上抢劫女性的罪犯也在这个时间点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因为最近他不再出来作案,所以警车在城里巡逻了一周毫无所获后。 不过这个罪犯只是劫财,没有劫财也不会刻意地伤人或者威胁什么的,所以很快就没人再记得这条新闻了。 陆怡晴某天下班回家,路过一家购物中心,她刚想进去买两盒红豆饼,突然就看到C拿着个什么东西走进了购物中心。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他的手里拎着的那个东西就消失了,显然不是来购物的。 于是陆怡晴等他离开后,这才起身向购物中心走去。 购物中心的一楼都是珠宝首饰和化妆品的大牌专柜。 陆怡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那天C给小赵送的暖房礼物的香水牌子也在其中。 几个柜姐正聚在一起抱怨。 “买了又退货,这叫什么事啊?” “就是说啊,充大款也要分分场合吧?” “这其实算好的了。我还碰到过有个奇葩,网上买了假货非说是实体店买的,还说专柜卖假货呢!” …… 陆怡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向二楼的小吃街走去。 只不过没过两天,陆怡晴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C正在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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