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纠结外形特征!”齐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大声喊,“看那些骨头都在往哪个中心靠拢!哪怕看不见,也一定在那!” 廷听一怔,目光立即追向骨头飘去的方向。 一语点醒梦中人。 那些骨头并非是回归原位,毕竟有很多已经碎掉了,但它们都无意识地往同一个圆心靠拢,最后因其他骨骼的存在只能被吸附在外侧。 “听听!”琼音奋力一掷,将手中的袋子扔向廷听,“接稳!” 廷听握紧琼音丢过来的袋子,向上一跃,艰难地避开朝她横扫而来的骷髅臂,翻身落到了燃烧的的木头旁。 “听听!”少年声音带着些嘶哑,趁着避开的功夫,倒身看向廷听,眼眸璨如晨星,带着倾尽一切的信赖。 廷听借火引燃袋子,迅速朝骷髅的身上丢去。 那袋子燃烧起来,其中似有白光炸裂开来,随着“轰”的一声,强势地炸碎了骷髅身上依附的骨头。 说时迟那时快,池子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中剑光一转,扫开空中的黑烟,明明没有灵力,身躯却如破空之剑,刺向了骷髅的核心处。 乍一看空无一物的骷髅中发出了“叮”的异响。 ——找到了! 池子霁一鼓作气,周身的剑意势如破竹,将眼前一切障碍斩开,徒手握住了透明之物。 只见一颗雪白的圆球出现在他的手中。 巨大的骷髅轰然停滞,如同失去了一切支撑的动力,下一刹,无数的骸骨噼里啪啦如雪白的雨,坠落在地。 “大师兄?”后面匆匆传来脚步声。 池子霁手持那雪色圆珠,周身蓦然迸发出冰寒的灵力,浓烈得让人窒息,原本碎裂的湖面都重新结上了厚厚的冰。 四人眼前一亮,脸上刚浮现出喜色,那灵力又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咔嚓。” 那雪色圆珠乍然裂开一条缝隙,如同裂开的嘴角,嘲笑着他们所做的无用功。 “池师兄?”廷听看向池子霁。 “也是,我也猜到它早有准备的这个可能。”少年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手一动,手心的圆球化作碎屑,从指缝中滑落。 他转头看向廷听:“对不起,看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少年师兄面色无奈,眼底平和而沉静,笑不进眼底。 廷听却蓦然从他眼中感觉到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留恋。 她心中一空,下意识不安了起来。
第56章 人脉 乌云散去, 皓月当空。 然漫天繁星照不透众人心间的阴霾。 “既然恢复灵力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找人合作了。” 五人坐在火边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讨论起接下来的方案。 廷听先将诗情的事提了一下, 接着说:“他哪怕只有一人,也可能有分|身或者眼线放在其他门派,不得不防。” “若是刚进秘境时还好, 现下半个月过去, 人心惶惶, 互相猜忌,想找出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太难。”琼音担忧。 齐修看向廷听:“你认为敌人最大可能在哪个门派?”。 廷听闭了闭眼, 说:“我怀疑的对象主要有三家,佛门,长音阁,太华宫。” 佛门,秘宗本源自佛门, 对其了解甚多,想要藏起来极其容易。 长音阁, 有诗情谋害廷听在先, 加之廷听身上的邪器又源自长音阁, 早有纠葛, 但现下不知诗情具体情况。 至于太华宫……其实在廷听心中嫌疑最大。 一是早在宗门大比之时, 终试就闹出过秘宗之事, 当时没查清具体凶手, 现下池子霁又猜测幕后黑手是与他有仇怨的九悻。 若皆是九悻所为, 那他不光避过了太华宫的护山大阵, 更躲过了众人眼目,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甚至带着他来了论道大会。 堪称太华宫之耻。 廷听看着齐修:“你觉得太华宫一行人中,谁比较可疑?” 一行人中,在察言观色的问题上,廷听最相信齐修。 齐修笑道:“实不相瞒,我觉得除了我们之外的都挺可疑。” 充满了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气势。 “也不是说可疑吧,就是师兄师姐自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我们几个的意见。”琼音苦恼地说。 “我明白了。”廷听点头,下了决断,“那我们尽量避开这三家去找合作对象。” 这难度无异于登天。 又要找值得信任的,又要找敢于以凡人之身面对十恶的人。 莫言笑陈述事实:“比起和十恶硬拼,大部分人宁愿熬一熬,熬到秘境外的长老们找到解决办法。” 池子霁:“秘境内外时间流速不同,我不知道这是秘境固定规则,还是可以被人为操纵修改的。” 但凡是后者,他们就不能寄希望于外界之人。 事到如今,池子霁并不抱有期待。 沉默蔓延开来。 廷听拿着干粮,只觉食不下咽,理智知道目标是什么,却怎么都不知从何下手才是破解之法。 “我,我有个想法。”琼音紧张地打破寂静,从腰边取下一个小精致的镂空银球,捧在手心给他们看,“既然要找个突破点,不如干脆避开三门四家五宗——我们去寻五仙教如何?” “这是,蛊虫?”池子霁瞳孔一动,透过银球裂缝,看到了其中似乎在冬眠的虫豸,不假思索地问,“邬莓给你的?” “是。”琼音点头,“邬师姐和我说,如果遇到麻烦,见到五仙教的哥哥姐姐可以让拿出来,他们看在她的面子上会救我一命。” 五仙教,在其他门派口中俗称五毒教,位于南疆,外界对其褒贬不一,因其教中人性格别致,不同于外界,因此也未被归于正或邪道。 “邬师姐曾是五仙教中人?”廷听抬起头,没想到收获了几人人惊讶的目光。 “邬堂主一身轻纱,身披银铃,外貌玲珑,翩若灵蛇,修的是五仙教正统心法。”齐修倒并不意外,与廷听解释,“她奉师命来太华宫修学,据说是学成之后要回教,被常长老收入门下。就是再没回去过。” 奉师命,修学? 廷听怔愣地听着这几个字,心中难受起来。真好,和她不同,能光明正大地来太华宫学习,修行,无所畏惧。 “你知道得真多。” 琼音瞥了他一眼 “哪儿能啊。”齐修眨了眨眼,无辜地笑着说,疼训.裙肆尔二弍五久乙丝奇“来都来了,哪能不多查查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这一打岔,不知不觉将过于凝重的氛围放松了些许。 五仙教乃所有教派之中最为排外的门派,其气质独特且神秘,秘宗之人想要混进去,难度远超其他门派。 相对之下,若要开头,琼音的提议可行性最高,无人反对。 “我对五仙教不甚了解。”池子霁抬起眼,问,“他们失了灵力,极寒之下,蛊虫还有用吗?” “我只知有的蛊虫耐寒,但不知有没有效用。”琼音摇头,拿着手中的银球,目光坚毅,“我知晓五仙教的营地在哪,清晨便去一试。” “若能得五仙教弟子一助,就能知晓真言蛊是否有用,有助于之后寻人。” “听听,你陪她去。”池子霁侧过脸,在背后拉住廷听的手,看着她说道。 廷听当即反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寻剑阁弟子。”池子霁没有回避廷听的视线,看向齐修,“你们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吧?” “知晓。”齐修点头,“不同门派驻扎在不同地点,虽都不算远,但因各自门派情谊亲疏,相距也不同。” “剑阁中人大多不善言辞,与百药谷的弟子们最近,会护着些他们。” “大师兄熟识剑阁?”莫言笑问。 “剑阁弟子熟悉我。”池子霁笑了笑。语句换了个顺序,意思便截然不同,从容中透着几分少年英才特有的矜傲,“剑修凭武论道,我辨剑修用不着真言蛊,一人一日足矣。” 显然,无人会质疑池子霁在剑道上的水准。 “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私。”齐修想了想,抬起手,“我可去查查北山姜家之人,我家中与姜家有姻亲,往来甚密,前来论道大会的族亲是真是假,我再清楚不过。” “再好不过!”琼音惊喜地说,“那我们可以兵分几路,节省时间!” 廷听的目光逐渐迷惑起来。 她不奇怪齐修家族出身,毕竟世家广结姻亲,齐修又向来一副贵家小公子的模样。但齐修说话向来留余地,现下生死关头,他反而无比笃定,对修仙四大世家之一的姜家了如指掌。 可廷听也不了解世家权贵之中的牵扯,齐修本也谨慎,或许他们这种身份就要这般了解,才能处处提防? “言之在理。”莫言笑点了点头,也认真地说,“我师从天罗先生,之前做小本生意,仰仗师尊人脉,与千机城有些往来。” 廷听转头看向莫言笑,对上他真挚的目光,竟无言以对。 莫言笑:“千机城弟子性情分明,讲究等价交换。我记得与我相熟的供货商和客人,要谈一笔性命攸关的买卖,他们想必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活着才是一切。 廷听沉默了片刻,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们的人脉好广啊。” 五仙教、剑阁、姜家、千机城,还都是一教四家五宗的大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琼音连忙解释:“那是邬师姐的人脉!” 齐修长叹一声,似万般不愿:“唉,父母辈之事,若非实处艰难,我也不想去攀亲。” 莫言笑:“都是生意上的来往。” 总之,先不管这些人脉到底是怎么回事,经过这么一番灵活延展,好似他们还没有走到绝路。 “无论如何,小心行事。”廷听看了眼远处泛起的天光,站起身来,郑重地看向同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 “你也是。” 事出从急,即便半夜刚经过一场鏖战,为了避开旁人眉目,几人未曾闭眼,便身披夜色踏上了寻人之路。 “若是谈判失败,不必纠缠。”池子霁用毛毯将廷听裹紧,仅露了半张脸出来,生怕旁人认出她来,叮嘱道。 “我知晓。”廷听点头,拉住池子霁收回的手,“师兄你身份特殊,更易生事,千万小心。” 池子霁看着廷听的指尖,再看向她郑重中透着不安的目光,笑起来,语气笃定:“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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