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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夜在此，黑衣一直用光之翼护佑封灵，谁也看不见这少女存在。封灵与白夜并肩而立，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少年已经无法辩解更多，他的感受清晰传达至她心中，令她一阵难过，反应过来时已经流下眼泪。 黑衣为此愤然拉开封灵，“叫你别管他，你看你，倒是把自己弄哭了！” 封灵哽咽道：“明明已经把那些人打退了，结果就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他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啊！” “所以我说了，他们根本不值得拯救！”黑衣咬牙切齿。
第29章 守护线05 守护神 “幸好”，这不是最坏结果。白夜“只是”陪那女孩一起挨训，然后叹了口气，顶着身湿漉漉的衣物，慢悠悠回家。封灵不忍他孤身一人，连忙追去。 白夜行至小巷，四处望望，没见人影，便停下转身，温和发问：“你是谁？” 封灵与黑衣吓得够呛，前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后者赶紧检查光之翼有无故障——按之前的经验，如果封灵有暴露在白夜眼前的可能性，必定会出意外。 察觉到对方局促，白夜笑着补充道：“刚才在水里是你帮忙的吧，没有你的话我可就死掉啦。昨天的事情也有你在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看不见你，但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我身边！” “这算他自己察觉，所以没有违反‘规则’是吧。”封灵回头看看黑衣，而后再次面向白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答复。 果然，白夜感觉到她的拍击，笑得更灿烂了。没把对方当人类的他也因此卸下些腼腆，大大方方与封灵对话：“请问您是神灵吗，背上长翅膀的那种……‘天使’？守护天使？” 封灵一把抓来黑衣，笑眯眯地跟白夜解释：“对对对，这就是你的守护天使哦，长了六个翅膀呢！”虽然白夜听不见。 黑衣甩开封灵怒斥：“我才不是那玩意！封灵你要看我的蠢样子到什么时候，赶紧走！” 白夜倒认定封灵就是“守护天使”，摊开双手，“天使大人，您是我娘亲吗？对了，我总觉得您在说话，但是我听不到。让我想想……这样吧，如果您回答‘是’，可以拍我左手；如果‘不是’，可以拍我右手。” 此话一出，黑衣转身疯狂憋笑，封灵眼看少年如此期待，正想拍他左手，可又不忍欺骗，终于还是握住他右手。 白夜眼中一丝失落闪过，随即打起精神道：“还没问您是男生还是女生呢，刚才太草率了，对不起啊。同样的，如果您是男生，就拍左边……” 封灵依然握着他的右手，用力捏了捏。 白夜瞬间会意，绯红袭上脸颊，抽了手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黑衣上前，指着白夜脑门没好气地说：“灵儿，你看吧，他就是这么个完全搞不定异性的大废物，就算妹子送上门也不懂把握！” 封灵笑道：“你在骂你自己？”说罢，大步上前，抱住白夜。 挣脱是白夜的第一反应，多年来心中空缺使得他下意识回避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他完全不习惯也不知如何面对的美好，可无形之人的温暖怀抱实实在在，这是他求而不得的美梦。他眼中泪光闪过，又本能地压抑下去，抬起胳膊，试图回抱眼前人，然而他不知该如何做，也怕冒犯到她，只能放下双臂静静感受。 片刻后，封灵放开他，并应了他的邀请，随他回家。虽然看见“自己”生前终于得到渴求的怀抱与陪伴甚是欣慰，但黑衣在光之翼的使用方面抠抠搜搜，因此一路都对封灵骂骂咧咧。 白夜当然不会将“守护天使”一事说给不但不解风情还总否定他的父亲听；至于下水救人，在这紧张的父子关系面前，他也按照惯例提都不提，被父亲以为是混账儿子不遵守他的规定自个儿下河玩耍，罚他去院内站桩到睡前，不准吃晚饭。 封灵几乎想现身帮他说明情况，黑衣摇摇头，半嘲讽半认真道：“我爹控制欲太强，活脱脱一个封建大家长，解释了也会被认为找理由，被认为是在跟他顶嘴，除非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听说我做过什么。但就那样他也不会愧疚，不会跟我道歉，还说什么‘你觉得你很亏吗，我罚你也是对你好，你看看自己练得是什么东西’。所以慢慢地我不想多说一个字。他要罚便罚，反正又不是受不起……如果娘亲在世，她一定会耐心听我说话的……” 封灵只好出去找商店买了风油精，再带些吃的回来，在院里陪着白夜。她又清楚得很，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使，而是普普通通初中生，有自己的家，有暑假作业，得忙她的学业，之后还得应付即将到来的更大麻烦，不可能一直陪伴他。 黑衣猜到她思虑，好心提醒：“别管他了，越管越脱不开身。他的命硬得跟狗似的，没那么容易死。” 封灵望着白夜侧影，灵光一现，“我可以把作业拿过来，闲时跟他一起练，反正我也需要学习打架不是吗？” “你啊！什么叫得寸进尺啊！我教你不就行了！”黑衣猛戳封灵脑袋。 两人争论片刻没达成共识，暴雨又至，封灵急忙拿来雨伞，在白夜身旁撑开。白夜感觉到那看不见的守护者近在眼前，而自己未被雨淋湿，瞬间明白过来，心中感动却下意识拒绝这份好意：“您别管我了，我不会生病的。” 封灵长叹一口气，仍旧举着伞。 对方毕竟是不可撼动的神秘力量，白夜无法倔强到底，终究默默接下这份关照。 等到父亲怒气冲冲喊他睡觉，白夜打了桶冷水去卫生间冲过澡，刚回自己房间，发现书桌上搁了两块烧饼和一小袋熟牛肉。他惊得探头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父亲那边没动静，这才小心关门，朝向坐在他床边的看不见的封灵小声说：“这个……要是被我爹发现可麻烦了，要不您拿回去自己吃？啊，天使不用吃饭的吧……”但他的肚子分明在抗议。 “你就当好人有好报吧，哪有拼命救了别人自己连饭都吃不上的！”封灵嘟嚷着上前拉住他手腕，领他到桌前坐下。 黑衣不屑道：“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我是觉得这世界已经烂透了，就算看到再怎样不合理的事都不在意料之外。你要是真心疼就去让我爹开窍，可你做不到。” 白夜吞了吞唾沫，溜出房间打一杯凉白开，随后回来反锁房门，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黑衣忍不住发话：“灵儿你是真像我娘亲……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我娘活着，也会这样对我的。”——但她只能存在于美好幻想里了，她是我生前对这个烂透了的世界怀抱的唯一希望。讽刺的是，这希望早已、早已离我而去。我认为她的死是我爹一手造成的，可他又是我爹啊，我的武艺我的道德准则乃至我身上流淌的一半的血都是他给的，我能有什么选择？ 封灵感受到黑衣与白夜心中如此相似的心理活动，长叹一声。 正如黑衣所言，“你做不到”。被白夜看作守护天使的她，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对付过晚饭的白夜收拾好塑料袋，又偷偷溜去刷牙。封灵暗中感叹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还挺爱干净。 “娘亲说，就算练武练到满身泥泞，也要干干净净上床睡觉；吃完东西要刷牙，否则得蛀牙很疼的；衣服旧了没关系，但一定要勤换洗……”每当谈及母亲，黑衣一身戾气总会消解许多，随即哀伤如乌云笼罩。 闲着也是闲着，封灵忽然来了想法：“那你……不，是他，今天衣服洗了没？” “洗澡的时候肯定顺带把衣服洗了啊，娘去世后我爹从来叫我自己洗衣服！我可什么家务都会干！你这人小小年纪就想当妈还是怎么回事？”黑衣狂揉封灵头发。 “我就是看他今天太累了还超委屈……既然世界这样对他，我想代替这世界给他好报啦……”封灵边整理头发边抬头打量黑衣，忽然嘴角一勾，“而且你，嘴巴总是很欠，其实心里挺开心的，不是吗？” 黑衣白眼一翻，扭头望向别处。 是啊，集结“白夜”全部阴暗的他，其实很开心。所以，哪怕自私地试图保留自己灵力与光之翼，他也一边骂着一边以实际行动支持她去做这些傻事。 封灵知道白夜是个大善人，以及他有着相当嘴欠的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而其余部分只能根据黑衣的描述推测，难免看不真切，因此忍不住在他的小房间走动观察。他的房间相当简洁齐整，据说所有“不应当”出现的物品，比如玩具、闲书，哪怕能带进家门，也早就被父亲扔了，不过之前他偶尔还能去朋友兼初中同学萧远家玩玩游戏看看书，所以初中阶段没有那么匮乏。至于这改变命运后的暑假，白夜没有作业，因此练武之外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 当瞥见他书桌上被几本旧高中课本压着的录取通知书时，封灵脑海中过电似的想伸手一探究竟，却在试图搬起书本之际听见白夜声音：“天使大人，您想知道我要去哪念高中吗？” 封灵吓得手一抖，课本砸回桌面。 “抱歉吓着您了……”白夜双手合十连连道歉，而后走来搬开课本，“志愿是我爹填的，他报了个寄宿制学校，听说在另一座城，氛围还不错，考是考上了，具体哪所我没细看。” “我也没细看。”黑衣嘟哝。 封灵一看那校名，原地震惊——白夜的高中就在她那城，还是她所在学校的高中部！黑衣见她神色复杂，也凑过去看了眼，更加震惊——这不就是她的高中学校么！ 世界线于此处微妙收束，白夜封灵的缘分其实早已存在。 但黑衣不能告知封灵太多信息，以防干涉她自然发展。 封灵激动得一把抱住白夜，“等我两年，等我考上那里你就是我亲学长了！” 感觉到封灵热烈拥抱的白夜瞬间红了脸，心想这年头守护天使还管学业么。 封灵不经意回头，发现黑衣面带浅笑，而黑衣与她对视瞬间就收敛喜悦，变回那副事不关己冷眼看戏模样。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如此欣慰于，她将“他”从原本命运拯救——并非出于可以逃离魔窟，并非出于不用忍受崩溃与痛楚，而仅仅因为，在这新世界，他可以活着与她相遇，他们可以给彼此温暖怀抱。 ---- 明面的学霸：灵儿 逆天的学霸：贺崽 隐藏的学霸：小白 ———— 小白是回避型依恋（也有一点焦虑但这条线是回避型绝对主导），在阴暗面较重的情况下更没有安全感，心理问题加剧，会发展为紊乱型/恐惧型依恋（回避+焦虑）。 就说这条线里他的回避型依恋，其成因与幼时父亲的教育方式直接相关。能够鼓励他正常表达，给他理解与关爱的母亲早逝，而他的父亲不允许男孩表露太多情绪，悲伤时不能哭泣，疼痛时不能叫喊，这是对他情绪的抑制；父亲也没有尽到作为家长的职责，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保护者，过分要求孩子独立，甚至不会给他拥抱，不能满足孩子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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