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决明陷入沉默。 他就知道当时跟着师姐上了这艘大船肯定是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 总之,李局牵头,事急从权,一切手续流程简化到极致,方决明全程没什么实际参与的真实感,只是最后对人家姑娘的称呼从施主换成了师妹,连衣服和房间都不用多准备。 显而易见,人家也不会留在山上,所以最后除了自己的手机里多了个联系对象以外,小道长的生活节奏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唉。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明明有了师妹、但最后一轮下来,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道长觉得不高兴。 为了确定自己确实有个师妹,也是因为师姐韩菲一天三遍的提醒警告不至于落到实处,小道长还是履行了师兄应有的义务,时不时发个信息慰问一下在家修行的小师妹,看看她的学习进度怎么样的。 再怎么说,这东西删删减减一大堆,但本质也仍然是枯燥乏味的古文教材和晦涩难懂的注释解读,方决明心态很好,如果小师妹看不懂的话,他也不是不能下山过来补个课。 住宿费应该是可以报销的,所以问题不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许白鱼看的速度很快……要知道写小说的就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要了解一点,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能以一己之力生啃整本专业道门教材。 别人学这玩意的时候不知道状态如何,许白鱼反正是很高兴。 “只要不是补习理科,那么其余做什么都是摸鱼!” 高考二十分选手、被诸多大佬轮番补习多日也依然是个花里胡哨的菜鸡如此表示:“只要是摸鱼,我就全都能看得进去!” 趁着生啃新材料的功夫,许白鱼顺势、但也不是特别理直气壮地推掉了每日的网课必修,好在诸位大佬很配合,学生请假的态度诚恳至极,最后也都没什么拒绝的意思,毕竟她的底子摆在那里,有些东西,真就是强求不得的。 * 许白鱼觉得自己应该挺高兴的。 不用上数学课、不用天天打卡签到、工作上的问题算是之后有了旱涝保收的托底,她只需要完成手头最后一点尾巴就可以彻底躺平放松,神神鬼鬼之类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太多了,不用想着出事摇人或者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要怎么办,小道长转职小师兄,在这方面是依然是十二分体贴的靠谱—— 但是许白鱼还是觉得不对劲。 空荡荡的、冷冰冰的,本来待惯的房子忽然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一个人住的时候只觉得轻松自在、宽敞又自由,可她现在忽然觉得这屋子挤挤挨挨的感觉也不错,小猫在地上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绕着另一个人的脚步走,而不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撒欢,撒上满屋猫毛。 许白鱼垂下眼,反手从地上捞起小猫,把毛茸茸的一团贴在了自己身上。 许二狗被她挠着下巴,惬意无比的咪咪叫着,调子是一如既往地娇滴滴软绵绵。 小猫依然是软的,暖的,听话又可爱,可她莫名觉得小猫好像有点太小了,暖住了胸口的温度就不能捂住她冰凉的双脚,不像这家里走来走去的另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揽住全身,身体常年像是个恒温的大型暖炉,做什么都很方便的样子。 女孩瘫在沙发上,手指没入小猫柔软的长毛里,看着刚刚换完不久的天花板吊灯,怔怔发呆。 ——于是等言殊开门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瘫在沙发上的许白鱼。 小猫埋在脸上摊成了猫饼,他不知道前因如何,但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是他的女朋友想要通过吸猫的姿势起到窒息而亡的最终效果。 他挑挑眉,走过去把打呼噜的小猫从恋人的脸上挪开,许白鱼眼眸放空,恍惚了一会后最终聚焦在他的脸上,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言哥?” “嗯。” 言殊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具体在忙些什么;好在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晚,对于熬夜成性的许白鱼来说,等他回来也不算太麻烦。 可是,明明不等也可以的。 明明回来以后回自己家才是正常,而不是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进入到了这个屋子里。 许白鱼忽然觉得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好多事情想要提醒,可她看着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所以她只问:“言哥最近都干嘛去了?” “搜到了一些会对你有威胁的对象,趁这段日子没什么事情,挨个简单的拜访了一下。”言殊温声回答,轻描淡写地掠过了里面最麻烦的部分,“然后给了一点小小的警告。” “小鱼想要听详细版本吗?” 言殊看着她换了更加端正的坐姿,手掌撑着他的膝盖,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挪到了他的怀里。 软的,热的,能当靠垫的。 在沙发上滚动半天也没找到舒适造型的许白鱼终于满意了。 “不听。”她说,“感觉不是什么合适的睡前故事。” 言殊眉头一抬:“我今天也可以在这里睡吗?” “可以。”女孩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回答道,“早饭你来。” 她捧着言殊的脸,凑上去在他唇角细细密密地亲,并不如何缱绻深入,言殊抿了抿嘴唇,尝到了一点额外的奶茶甜味。 “最多只能这样,知道吗。”她笑眯眯地提醒道,“别的不可以啦。” 言殊轻轻叹气,却也是止不住的笑,他凑过去重新吻她,好声好气地答:“好。”
第71章 外室 既然人家用了擦边的手段, 那没理由言殊就不能用。 锦衣卫出身的言统领做这种事情可谓回归老本行的轻车熟路,连个心理压力都没有,下手分寸如何掌控, 何时出现又何时离开……反正他一没有入侵民宅二没有过失伤人,就算真的找到了他的头上, 也都是没有证据。 一些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威胁暂时告一段落, 紧绷了好一阵子的言殊终于放松下来,理直气壮地在女朋友的房子里和恋人黏糊糊地挨在一起, 贴靠, 亲吻,拥抱……这高大成熟的男人仿佛短暂地回归到了幼童的口欲期,他的亲吻无时不在,只要有机会有空闲, 女孩都会被他捧着啃一圈。 许白鱼最近忙着抠小师兄给她的新教材,古文典籍晦涩难懂,看两句就要翻翻古文词典的那种,她不太习惯在电脑桌前学习, 在客厅的茶几上铺了毯子坐在上面学, 言殊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待在她的身后,两只手圈着她的腰, 安安静静地在她身后闭目养神。 女孩贪凉, 又舍不得恒温靠枕的绝佳触感,带来的代价就是穿着短袖或是无袖坐在沙发边上啃教材, 一轮结束后手腕和肩膀都要多出几个牙印。 这些, 勉强还在许白鱼的忍耐范围。 但当她看了几个简单的视频, 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尝试新甜品,之后又带着一身温暖甜蜜的焦糖香味出来叫人试吃的时候, 男友那双眼睛关注的重点显然有点不太对劲。 许白鱼心里咯噔一声,言殊这人是有咬她脸上软肉印了几个牙印子的糟糕前科的,她目光一转脚尖一抬,还没等跑回卧室,整个人就被言殊很熟练地捞起来,下一秒她的爪子已经反射性抵在对方的脸上,像是那种好端端地正常路过,忽然莫名其妙就被拎起来吸了一顿的猫,努力用爪子推人。 “……言哥。”女孩的手指抵着他的下颌和嘴唇位置,指尖上方露出一双迷茫又无辜的眼睛,她的腰肢被男友搂着,向后弯出一个柔韧的弧度,“不要咬人。” 言殊沉思片刻,试图和她讨价还价:“就一口。” “亲亲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咬人!” 言殊眼神乖顺故作无辜,眼底却有笑意丝丝缕缕的渗出来,像是烧灼过后的焦糖甜香,小小的,不起眼的深色一捧,可只要打开门,张开眼睛,某种太过纯粹的东西就会不受控制的满溢流出,溢满这小小的屋子。 他心软的恋人被这双眼睛看的目光游移支支吾吾,抵着脸颊的手也忍不住放松了支撑的力气,另一双手捞起女孩软趴趴落下去的手掌,细密的亲吻落在掌心和手腕,最后又慢慢凑上去,贴着唇间软肉,把一点细碎呢喃的告白喂进去,勾着她一点点的重新亲回来。 爱总是不嫌多的,对谁都是。 言殊咬人的习惯没有收敛,反而在几次之后愈发有变本加厉的嫌疑,许白鱼徒手推搡了几次,结果手掌心被反过来舔了几次后也就任由发展了,好在开窍的男朋友虽然愈发粘人,但他的亲吻依然保持着她定下的分寸尺度,与其说是暧昧深入的唇齿交融,倒不如说更像是大型犬一样习惯于以唇舌作为媒介的亲近手段。 他很喜欢一整个抱着许白鱼,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抵在她的颈侧,感受她的呼吸,心跳,体温,颈窝和锁骨留存住的洗发水的温热香气,这种时候许白鱼往往会拿着手机慢悠悠地单手操作,没有声音,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贴靠的呼吸声。 他这种时候是很安静的,不过一会就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全无防备的却又好像留存着一点不多的清醒,许白鱼能允许他抱着好久,直到时间差不多了熬夜狗也应该睡觉了,她才会推推在趴在旁边睡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言殊,小小声地说,言哥,我要睡觉去了。 这时候的言殊就会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仍是一副半睡不睡随时都会倒地昏迷不醒的样子,但手臂仍然是稳的,许白鱼对比他的体型一直都是小小一只,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回了卧室,眼也不睁地摸索着床边的被角,两三下动作把她裹在被子下面,护得严严实实。 许白鱼给自己买了一张大床,她现在把这张床给言殊分了一半,很难想象两个人黏糊到了这个地步,晚上依然还是两条被子单纯睡觉的关系。 又一个晚上,她被言殊熟练地打包好藏在被子里,窗帘没有拉满留下一点窗外夜晚的清冷月光,借着那点余光,她忽然就没了睡意。 女孩睁着眼睛,静静看着躺在她旁边的这个人,另一个人的温度顺着软被和床垫蔓延过来,整个空间都是充盈饱满的感觉。 她沉思几秒,忽然窸窸窣窣的掀开了自己的被角,又轻手轻脚扯开盖在言殊身上的那条薄毯,蹭蹭几下,默不作声地就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去。 她也没说话,对方的呼吸节奏也没变过,搭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却无声用了些力气,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克制着一点想要把她融入自身血肉的力气,她依然不吭声,依然理直气壮地贴在他的心上,严丝合缝的靠上去,仿佛从一开始便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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