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也不再想余娇容了。娇容这脾气,是真该改改的。适才的愧疚一扫而空,反倒还有些埋怨余娇容。 算了,从明日开始,多宠她几日,再哄哄就是了。 两人相携着,到了尔允的桃花坞。 尔允周到地伺候柏誉脱衣,替他散开长发,把他扶到床上。 却在柏誉忽然搂住她,想要将她也推到床上时,灵巧地从柏誉的怀里钻出来,烟视媚行地笑道:“殿下先稍微躺一躺,妾还没沐浴呢,等妾回来。” 尔允说着,又向柏誉抛出个媚眼,故意诱惑似的低语:“妾定会洗得香香白白的,只有让殿下您稍微等一等,才会更觉得妾的珍贵呀。” 欲擒故纵的戏码。柏誉懂。既然尔允说到这个份上,他倒也乐得陪她玩上一玩。 而且,想着刚才自己那么猴急,就要扒开尔允的衣服,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娇容?所以柏誉同意让尔允先去沐浴。 只是,等尔允走后,柏誉又唾弃起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他是对不起娇容,可他的心是忠贞的,根本没背叛她。但娇容一次次不给他好脸色,有考虑过他夹在她与母后之间,有多不好受吗? 如此一想,更觉得在尔允这里,才能获取一些舒适宁静和全心全意依赖捧着的感觉,这极大满足了柏誉的大男子心理。 于是他将枕头立在床头,靠上去,等着尔允沐浴归来。
第137章 梦魅(13) 柏誉没等多久, 就等到尔允。 当他扭头看到尔允时,他几乎傻在那里,被惊艳得瞠目结舌。 来到他床边的美人, 裹着一件薄薄的白兔皮毯子,如檀木般的黑发,披散在脑后。 她洗尽铅华, 却更显得天生丽质。沐浴过后,她的脸被热水氤氲得有些粉嫩,像是青涩的桃子,将熟未熟,无比的勾人。 她的一双泪痣, 随着她眨眼时,轻轻动着。她樱唇吐出如兰的气息,伴随着她身上的花香气, 一起全都拂在柏誉脸上。眼波流转着,目光中有无数个小钩子,悄然勾上柏誉的心。 她就像一个纯洁的纤尘不染的精灵, 又裹着一层俗世的艳色, 既让人觉得她美好得不忍亵渎,又让人气血上涌, 血脉喷张。 “殿下。”她坐在床边, 一双手臂伸向柏誉。 当那圆润的手指,落在他胸口摩挲时, 柏誉再也忍不住了,抓住美人的手, 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同时扯掉她裹着身体的兔毛皮毯子, 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芙蓉上被他合了起来,立刻就上演起无边的春色。 柏誉沉溺在美人完美的身体里。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看不清这美人的脸,可是这对此刻的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脑子里已经都填满了精虫,其他的什么都装不进去。 整个房间里,都是柏誉一人的低吼声和销魂的粗喘声。 此刻,桃花坞的后殿中,尔允坐在一个大大的橡木浴桶中,慢条斯理地沐浴着。 前殿柏誉的声音,不加节制,尔允在这里都听得到,心里恶心的要死,冷哼一声,强迫自己别把注意力放在这上头。她继续用手舀起水,拍在自己肩头,享受着沐浴。 浴桶里撒着许多的桃花瓣,香香的,尔允将自己的头发浸入水中,就着桃花瓣,轻轻搓了搓。花香渗入到她根根发丝里,与她本身的桃花体香,融合在一起,更加的香气袭人。 一身冰肌雪肤,沾了热水后,更显得剔透温润,像是一幅完美的美人图。 她的侍女镜心,早就被她用织梦术控制住了,什么都不会知道。至于柏誉,现在他陷在织梦术里,颠鸾倒凤呢。 她只要静静等着,柏誉那边结束,就可以入他的梦,进行引导了。 尔允决定今晚就入梦引导,所以要让柏誉先□□,精疲力尽,深深陷入睡眠里。这样,他就会因为精血消耗太多,身体疲惫,反应力迟钝。自己入他的梦去引导,被他发现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尔允就这么耐心地等着,水凉了,就再用法术热一次。热水浸透她全身每一个毛孔,也缓解了她这些日子身心的双重疲惫,驱散了今日与柏琰正面交锋的种种心有余悸。 倒是本以为,她还得洗上好久,不想,很快就听到前殿的柏誉不喊了,取而代之的是隆隆的鼾声。 是最近纵欲过度吗?才三次,就睡着了。允只想翻白眼。 她从浴桶中缓缓起身,准备行动。 悄然走到床边,粉红色云袖轻轻曳在床头。尔允冷冷看着躺在一片凌乱中,抱着被子,已睡得天昏地暗的柏誉,她忍着殿中那股恶心的气味,一双眼中倏然划过,细小的如闪电般的光华。 尔允施展法术,以神识进入柏誉的梦中。 柏誉此刻,正梦见余娇容。 梦里的柏誉,坐在一个火炉前,在为余娇容烤红薯。 余娇容不领情,她尖酸刻薄,仿佛柏誉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是坏的。她看柏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柏誉巴结着余娇容,余娇容却一脚把他的火炉踹翻,拿起一个红薯,砸在他胸口。她骂他是个没能力的人,比他哥哥废太子昙清差多了。 柏誉无法接受这个,气得青筋暴起。尔允身在柏誉的梦里,便更能够感受到这种从柏誉心里产生的,极度的不平、羡慕与嫉妒。 余娇容骂完,就走了。 柏誉一个人,坐在被毁掉的火炉前生闷气,难受得眼睛都红了,好一副委屈的样子,仿佛他真是个因为活在优秀兄长的光芒下,便被衬托得无比暗淡的可怜兄弟。 尔允便在这时走出来,她变成了余娇容的样子。 柏誉一抬眼,“余娇容”又回来了,没好气问:“你又要怎样奚落我?” 却见这次的“余娇容”,惊急交加,十分的不安。她扑向他,抓住他的手,仿佛是把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颤抖着说着:“殿下,殿下你要救我,你要保护我!那人又要把我送去极寒之渊!” “你说什么?”柏誉怔了一下,接着倒吸一口气,“发生了什么,娇容?” “我不知道。”“余娇容”急得直冒冷汗,“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去极寒之渊?我犯了什么错?” 她拉着柏誉的手臂,左右摇晃着,盯着柏誉的眼睛,仿佛一定要求个答案:“殿下,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错的离谱?我也就是曾经……这真的都是我的错吗?” 毕竟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这样歇斯底里地问着他,姿态放得这么低,柏誉纵是刚刚再生气,这会儿也舍不得再对余娇容发脾气了。他软下语调说:“那不是你的错,娇容,你生在魔域,怎么改得了自己的出身呢?你已经改邪归正,与魔域划清界限了。” 尔允大惊,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余娇容出生在魔域,也就是说,她是魔族! 魔域和上界是怎样你死我活的关系?哪怕到今日,魔域的残留势力仍在活动,他们暗杀昔日进攻魔域的神灵将军们,他们勾结上界有异心的人,还在谋求着反扑。 谁又能想到,堂堂帝子妃,居然就是魔族的? 尔允定下神,用“余娇容”的脸害怕地喊道:“是啊,我早就改好了。为什么那个人又要把我送进极寒之渊!你说啊?!” “他……”柏誉亦生气了,喘过几口气,蓦地一拍大腿,骂道,“这该死的昙清,又发得什么疯?!” 昙清?竟是太子昙清将余娇容送进极寒之渊的! 在之前,尔允还只是粗略地猜想,有这个可能;可当她知道,余娇容居然是魔族后,这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所以太子昙清陨落后,柏誉才敢到极寒之渊,把余娇容再带出去吧。 哥哥还在的时候,他哪敢,也根本做不到。 尔允的心下不断翻滚着波澜,难以平静。 她还要继续引导,却忽然感到一丝危险。 是柏誉的神识,察觉到被她入侵了! 她必须立刻走,否则一旦柏誉的神识向她攻击,以他天帝之子的法力,自己不是对手,定会暴露。 尔允当机立断,眨眼的时间,就退出柏誉的梦,虽然有些不甘。 她出来后,见睡着的柏誉眉头蹙了蹙,似乎是发现什么,堪堪要醒来。尔允悄然后退,与他拉开距离,降低自己的气息与存在感,一瞬不瞬观察他。 直到看到柏誉最终还是安稳地继续沉眠,尔允紧绷的心弦才慢慢松开。 她离开桃花坞,去繁花楼顶,度过这一晚。 伴着清寒的月色,深蓝色的云海,和远处已荒废的干涸的东宫剪影,尔允就这样坐在繁花楼顶最高的地方,彻夜不眠,等着黎明将近。 接下来的几日里,尔允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这次入梦引导,随时冒着很大的危险,但收获也很不错,知道了些重要信息。 余娇容是魔族。 昙清太子识破余娇容的身份,将她关进极寒之渊。 此事没有闹开,绝不是昙清太子给弟弟留颜面。 尔允曾从司徒重云的口中,听过太多昙清太子的秉性。他是统领三军的最高将帅,赏罚分明,是不会对自己的亲人偏私手软的。 此事没能闹开的原因,只能是被天帝天后强行压下去了。 也就是说,天帝、天后,他们对余娇容的身份都知情。 昙清太子陨落后,柏誉便去极寒之渊,带回余娇容。 柏誉八百里红装,迎娶余娇容为帝子妃。 这些,天帝天后也都默许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自己从余娇容的招式中,感受到一丝魔域的气息。她根本就是魔域的人! 她能成为现在这样,通身与其他神灵没有差别,足以瞒过所有人,恐怕也是天帝天后用了什么手段,帮她脱去一身魔气,接纳她为帝子妃。 果然是这样…… 尔允每每琢磨着这些事,理着这些头绪,她的心也会跟着沉下去,越来越沉。那种有口难言的愤懑与不甘,也在不断折磨着她,让她越是想,就越是难受。 所以,在这整件事里,自己这个极寒之渊的看门人,自己的父君、母妃、哥哥,就都要被牺牲掉,是吗? 为了给余娇容垫脚,让她改头换面,让柏誉得以风光地迎娶他的爱人,自己、父君,就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是吗? 尔允又想到什么,心头不禁滚上一股激烈的恶寒。 在葬魂崖的这两百年里,她尚不能确定,天帝究竟也是被蒙在鼓里,还是,他亦是一切的默许者,甚至主导者。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15 首页 上一页 18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