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不是什么佛陀,而是一个明知被她诱惑着,却乐在其中,一步一步看着自己堕入深处的有欲求的男人。 “求殿下帮我,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只能靠殿下了。” 柏琰蓦地转眸,瞥了眼窗外。 窗外的更漏,即将指向册封的时辰。 尔允也跟着转头看去,见到更漏的指针,心狠狠的一沉。没时间了,完了。 柏琰却忽然持起折扇,扇子在修长的手中娴熟地打了个花。他似是施展了什么法术,尔允隐约感觉到,却没看出周身有什么变化。 她只是觉得,有种明明身在此间,却又好像与尘世切断的那种怪异的感觉。 望着更漏,尔允一下子反应过来:“殿下暂停了时间?” “是,”柏琰道,“还有你的侍女镜心,也是被我支出去的。” “殿下……” 尔允的喃喃声,下一刻就变成一声惊喘。红色华服沉重的下裙,被轻易地推了上去,两条雪白修长的腿,便这样露了出来。 开始得这样突然,尔允的心不禁怦怦跳。她还想说什么,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就像她上回在他的浴室里对他做那些事一样,现在,他将同样的事还给她,也和她那时一样,要做就不犹豫,不迟疑,直击靶心。 “殿下……”尔允不禁呜咽一声,声音含糊,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受。 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很热,全身的温度都在攀升,又聚焦在某一点,磨着她。虽然空虚,却又生出一种期待感,不知道自己会被引领到怎样的境地去。 她不禁颤栗,柏琰观察着她的表情,像是要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御,就宛如蓄意已久的蛇,在一下一下地吞咽活着的猎物,每次的发力,都让尔允有种将将要丢盔弃甲的感觉。 尔允知道,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即使到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较量,谁也不肯先低头。他给她多少力,她便找着机会反过来用力收缩,绞他。被裹紧绞弄的手指,也跟着滞一滞。 柏琰喑哑的笑声,贴在尔允的耳边,干燥的唇划过热烫的耳垂,带来一种无比亲昵暧昧的感觉:“学会咬人了,皇嫂。” 尔允喘息着道:“谁让殿下这样恶劣。” 是吗?他还能更恶劣。 随着尔允一声惊呼,她被柏琰转了个方向。她坐在柏琰的腿上,背对着他,汗湿的后背贴着他烫得不像话的胸膛。 “看看你的样子。”柏琰沙哑道。 他们的面前,正是梳妆台。那一面大大的铜镜,清晰的将两个人照在上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酡红,发髻散开些。精美的华服,凌乱的穿在身上,露出一边莹白的肩膀。男人的一只手,正像是那钻入窝巢的蛇,她的身体,也跟着起伏颤抖。她微张着红唇,眼神迷离,而男人的另一只手,还四平八稳地持着折扇,按在桌上。这样的画面,尔允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没见过这样的自己,那种羞耻感,混合着诡异的兴奋与刺激,在她的心头炸开。 是她邀请柏琰对她为所欲为的,但谁说,溃不成军的人会是她? 镜子里的柏琰,那炙热的眼神,深的像是埋藏多年的烈酒,锁住她,怎样也挪不开。他不也是随波逐流,沦陷于她吗? 尔允偏过头去,红唇追逐着柏琰:“殿下……” 柏琰配合地低下头,与尔允亲吻彼此,缠绵悠长。 那只拿扇子的手,终于松开扇子,滑到她身前。这里有两朵海棠花,藏在册封的华服下。粗糙的大手寻过来,将其中的一朵放在掌中,恣意宠爱,然后又换到另外的一朵。 外面是冷凉的深秋,闺房里火热的像是盛夏。 直到把尔允送到塔顶,桃花坞中,一场大雨降下。 两人的唇也分开。尔允在平生第一次的余韵中,喘息不休,感受着这种欢愉的感觉,用沙哑的嗓音呢喃:“多谢殿下。” 柏琰护吸也有些不稳,他闭了闭目,接着眼中呈上一如既往的笑意:“不必谢我。” “将您的衣衫弄脏了。”尔允眼神一扫,柏琰的衣摆,被雨打湿了一大块。 “无妨,”柏琰道,声音更喑哑两分,“皇嫂风姿眷眷,真的是尤物,颇为诱人。” “那诱到殿下您了吗?”尔允眼眸迷离地问。 柏琰说:“诱到了。” 尔允眼角浮出一丝冷意:“那殿下,别再阻拦妾了。妾从一开始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更要一条路走到底。若是不幸落了个凄惨结局,妾不怪旁人,自然也不会连累殿下的。” 柏琰的神色竟是有些复杂,在尔允看来是这样的,他深深望着她,眼中带着方才残留的粘稠与新泛上的清冽,他像是肃然起来,不说话,只看着她。 这种复杂的眼神,却让尔允想到在北海之底的那时。 那时她一转眸,对上柏琰怜惜、包容、理解的眼神,她近乎失神,积压的情绪便在他的眼神下化作失态。 现在他看她,和那时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尔允又听见自己心里,那种缓缓裂开的声音。 有一点酸涩,又有一点温暖,再混合着刚刚那种羞耻的亲密不舍,共同化作一种奇怪的、无法分辨的感觉,缠绕着尔允的心。 尔允垂眸:“殿下,放我下来吧。” 柏琰没说话,他放尔允下来。 尔允走到梳妆台前,整理自己乱掉的衣衫和发髻,然后拿起口脂,自己上妆。 柏琰走过来,尔允不知他要干什么,又从镜中看见,他隔空从闺房外折下一枝桃花。然后他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镜子,将这枝桃花比了比,插.进尔允的发髻里。 就像是他们在阴司冥界,第一次对话的那一幕一样,同样的他为她簪花。世事与彼此的心境,却都完全不同了。 待将一切都恢复原状,柏琰便解开时间停滞的法术。 在重新开始走动的更漏下,柏琰推开房门,走出来,抬起自己的手臂,递向尔允,“皇嫂,请。” 尔允的姿态无懈可击,她穿着整齐的华服,满头环佩,又簪一枝更添她妩媚妖娆的桃花。 她将手搭在柏琰手臂上,就像一个在内宅斗争中完美胜出的胜利者那样,骄傲地朝着前朝走去。 仿佛,她本该就是这天下间高高在上的正室大妃。 侧封帝子妃的仪式,在前朝大殿前进行。 尔允到的很准时,当她姗姗走来的时候,以往空阔的殿前已汇集了不少前来观礼的神明。众人仙气飘飘,衣衫萧萧若举,有衣着清雅的,也有浓墨重彩的,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压过今时今刻的尔允。 她长长的裙摆凤尾拖在身后,像是一张华丽的旖旎的画幅。衣上的三百六十五颗流光异彩的钉珠,构成凤凰的图案,展翅欲飞,随着尔允的走动,像是要活过来,更像是要卷着她化成这只凤凰。 她梳着繁杂的朝云近香髻,髻上的各色钗环,就像是枝枝蔓蔓的花朵。这种珠光宝气的质感中,偏生的还有那么一枝清新温暖的桃花。两厢中和之下,便是既庄严又唯美,既华丽又轻盈。 他依旧是画着浓浓的妆。这样盛大的衣裙头面,与这样浓烈的妆容,若换作旁的大部分女子,都是撑不起来的,只有尔允,她的靡丽入骨,她的妖娆多姿,才能与之相得益彰。 柏誉亦穿着黑色的礼服,瞧来倒称得上俊美贵重。他在看见尔允的刹那,就已失神。 脚下迫不及待地走向尔允,从柏琰那里,将尔允接过来,动情地唤了一声:“惜水!” “帝子殿下。”尔允用全身心依赖的眼神凝望着柏誉,就好像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 柏誉打量着尔允,渐渐激动。他原本有些无法从余娇容给他戴绿帽的打击中振作,对这场仪式也显得精神不足。 但当瞧着这样美丽的尔允,那一切都一扫而空。柏誉只觉得现在的他,从里到外都充满了雄风。春风得意的感觉,让他此刻看柏琰,都觉得顺眼不少。 “你辛苦了。”柏誉对柏琰说。 柏琰笑得意味深长:“皇兄哪里的话。” 柏誉执着尔允的手,看着这样的美人和无数恭敬的宾客,心中顿生滚滚豪迈,也暗中窃喜柏琰只能当他的陪衬,当他的册封使。 这个弟弟和他本就不亲近,给他添了多少次堵,做事从不给他面子,前些日子还把他们犯事的姨母给丢到葬魂崖去了。 偏偏这人好评如潮,深受爱戴,这感觉,就像是柏琰的存在,是柏誉喉咙里的一根刺,梗在那里。 存着些找回场子的心思,柏誉就想,让柏琰当他的册封使,让他将美丽的新妃送到自己手里。 自己与明惜水受万人朝拜,如沐浴在灿烂的光下。地位、荣光、美人,全是自己的,他柏琰什么都没有,只能在旁黯然羡慕着。柏誉觉得自己要的效果达成了,分外得意地牵着尔允,往高台上走。 也得亏柏誉的想法,尔允不知道,不然,尔允怕是能笑出声。 合着柏琰这册封使,是柏誉让天后给他封的。帝子殿下,这是自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啊。 接连两顶绿帽,戴得开心吗? 仪式开始进行。 柏琰退开,立于宾客之首的位置。 他展开折扇,似笑非笑地观赏仪式。楚娴和燕照雪,在他的身边。 楚娴正持着小狼毫,在她的羊皮本上奋笔疾书,记录今日的盛况。 燕照雪却凝望着高台上的尔允,清冷如冰的眉目,泛着一种凄迷的色泽。 注意到燕照雪没有从尔允身上挪走半分的视线,楚娴挨近燕照雪,低声问她:“在看什么?” 燕照雪回过神,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楚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好美。也觉得,她身上藏着一种很浓的忧伤。” 在他们不远处,一袭火红衣裳的赤帝朱靥,如一只合起翅膀安安静静的火鸟,一直欣赏着这场册封仪式。 准确的说,朱靥看的只有尔允。 刚刚柏琰托着尔允的手,过来的时候,朱靥在旁瞧着,眼中忽然就浮起一丝揶揄,她盯着尔允看了许久。 现在呢?朱靥看着看着,就瞟了一眼上首之处的柏琰,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梭巡了几下,朱红色的菱唇,唇角忽然就是一扬,完全不掩盖张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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