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犹豫着要不要对他手软一点,忽然听到他开口:“我今天伤了贺楼,你……你有没有给他上药?” 燕回颔首:“嗯,他鼻青脸肿的,面具都戴不下去了,我帮忙涂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江辞垂下眼帘,知道从头到尾完完全全是自己理亏,便不再问,准备再见到贺楼他们几个时,尽量给予一些合适的补偿。 须臾,他还是没忍住,说道:“……其实我也受伤了。” 燕回奇怪:“亲师尊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体表伤,”他抬起头看过来:“是魔气侵蚀造成的内伤,我咳了血,疼。” 江辞踌躇片刻,将脸贴在她颈侧依偎着,墨色长发逶迤泄落,垂至地面,堪堪遮盖住他道道红痕的清瘦脚踝。 “魔气似乎真的平息了一些,它再吃一点,应该就不容易失控伤人了。 ——休息时,我能抱着阿回一起睡吗?我睡相很好,不会压到你手上的伤。” 作者有话说: 晚课马上结束了,码字时间就多了╰(*?︶`*)╯ 这章先开个胃,激烈描述太多容易锁
第80章 解丝 ◎允许你再狠一些◎ 窗子半开, 稠密的青翠叶片后,灰白的天空微微发亮,雨水淅沥, 依旧不停。 沁凉的湿气裹挟着草木青涩汁液、花瓣湮入水洼中的馥郁气味,一点点的从窗外涌入, 将空气中的暖息吹散。 江辞从沉冽的痛感中醒过来, 暗淡的天光中, 看到了依旧缠在他手臂上吞食魔气的混元之灵。 【嗝。】 触手扬起来打了个嗝,整个身体都滚圆了一圈,却还是继续薅出一缕魔气,咔吧咔吧塞到嘴里。 它脑袋一耸一耸的嚼着,触手尖尖伸出来戳了戳江辞。 【好撑,但我还能继续吃, 第三百二十三条魔气了, 记得告诉她,我要三百二十三种好吃的点心。】 江辞用食指压了压发痛的额角,点头应允。 即使过了一夜, 外面那股血腥气仍然没有变淡。 附骨之疽一样, 粘稠而温热。 那是江之鸿的血。 江辞稍微闭眼,就能回忆起当时散在他脚下的血色尸骸,东零西落, 乱七八糟。 他亲手, 一段段斩下的。 终于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血亲的羁绊对他而言越来越弱,他很早就想杀掉名义上所谓的父亲了。 或许是刚刚进入庚辰仙府的那段日子里, 每次看到一个师弟分发父母送来的糕饼, 骄傲与幸福溢于言表, 而他只是咬着糕饼远远坐在角落里,回忆着不久前死在火海里的焉枝时,就已经产生了杀掉自己生身父亲的心思。 江辞目光放空,仍然有些暗红的瞳孔内无悲无喜,一片冷漠。 又或许是更早。 早到江之鸿明明有别的方法为疼爱的幼子治病,却偏偏要剜取他的心头血。 早到修行结束后,他回到别院时,看到花廊下坐着的焉枝脸上掌痕鲜红,倚着石柱低声哭泣。 大概他天性冷淡,对于自己这个父亲,从未产生过什么依恋。 到后来,焉枝葬身火海,就更是只有恨了。 恨他对母亲可有可无的态度,像是豢养一只笼中雀鸟,高兴了就过来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她透支命力去卜算,不高兴了冷脸相待,质问她是不是觊觎主母身份。 他该死。 若非中洲梧陵江氏乃修真氏族之首,江辞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又是其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庚辰仙府多有笼络人心的意思,严令禁止因私人恩怨对其下手,否则过往的八十余年里,江辞怎么可能只是对他避而不见。 只是多年过去,对于此人的怨恨早就不复最初的强烈狰狞,偶尔想起来,也只是厌恶。 可真的杀了他后,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觉得喜悦,也不觉得悲伤。 情绪波动,甚至还没看到路边猝死一头猪来得重。 胸前有什么东西拱了拱,江辞从过往的记忆中抽离思绪,垂眸看着睡在他怀中的姑娘。 雪肤乌发,唇色嫣红,抱起来温热轻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时,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 像刚出炉的白玉方糕。 他冷硬的心瞬间就软了下去。 依偎的很近,气息近乎交缠,江辞单臂环着她后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梢。 然后是脸颊,鼻尖,嘴唇。 亲完之后,见燕回还没醒,他扶着她的腰往上掂了掂,俯身埋到她颈窝里,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 好暖。 江辞闭上眼,将燕回搂得紧了一些。 吸取来自她身上的浅淡香气时,一只缠着布条的伤手忽然挤入颈窝,白皙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下颌,将他指痕未消的脸抬了起来。 “天还没亮,师尊醒这么早。” 燕回半阖着眼帘,嗓音略带倦意,裹了裹他身上的衣袍,倾身吻了过来。 她摁着他的肩膀,撑起上半身体,俯身覆了过去。 “别乱动,”青年枕在身后的墨发上,错开脸,浅喘:“腰软了。” 燕回掌心附过去按了下,就感受到他腰侧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 “有点疼,”他将脸埋在发丝中,胸口起伏:“……昨天被丝线勒破了,你又按着亲了好久。” 燕回从他身上起来,掀开他破损又染血的白衣,凑过去看了看。 有几根缠绕的红线还没断,紧紧勒过他的腰,又从一侧下绷,没入他下身的白色绸裤中,顺着裤管向下,直到脚踝处方才出现。 苍白而清瘦的踝骨微凸,被红线细细缠绕,烙下条条鲜红的痕迹。 燕回伸手将他足骨上的红线掐断,捏着断口稍微一扯,江辞的小腿就蜷缩了一下。 “还有,”他说:“缠在腿上。” 燕回想,这些红线可真会乱爬。 她第一次用这种东西,最初将神识注入其中的时候,唯一的指令就是不许让师尊跑了。 昨夜红线缠在院殪崋子里的树上,估计是他即将踏出院门的时候触动颈带上的印迹,又硬生生的被拽回来了。 红线细韧,但并不是无坚不摧,只需稍微使用一些手段,就能把它们弄断。 师尊本来能挣开走掉,但谁让他那么好骗,竟然真的相信了撕裂红线会让她受伤,直接束手就范。 不得不说,魔气挑选宿体的眼光不怎么样。 师尊某些时候太单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负担的为祸四方呢。 燕回挽起江辞的裤管,在他膝盖之下的小腿上又发现缠成死结的红线。 她继续掐断,捻着线头继续去扯的时候,还是扯不动。 看来还有。 燕回一手按住他的膝盖,俯身,手指探入他折起的裤管,循着红线向上探去。 江辞脊背僵硬,不敢有半分动作。 终究是曾经的大乘修士,就算腿骨断裂了八年,也凭着昔日的底子撑出一副好身材。 他的双腿修长而笔直,掌心下肌理轮廓漂亮,皮肤凉滑,犹如质地上好的玉石。 燕回跑了个神,按理说,师尊身体还挺结实,就算灵脉仍然碎着,也不该亲热没多久就汗涔涔的喘,亲亲蹭蹭要她主动。 手指触碰到那截勒得过紧的红线,她一边顺势挑开,一边用指腹碰了碰他腿上的勒痕。 很烫,有些浮肿。 燕回指尖溢出灵力,一边抹过勒印,一边道:“再往上还有吗?” “……没有了。” 江辞一条手臂搭在眼前,另一只手下伸勾到燕回的手指,将她往自己腰上带。 “就剩这里了,”他哑声:“腰上,阿回帮我解开吧。” 记忆里,师尊的嗓子好像就没好过,一开始是伤痛折磨、许久未开口讲话的滞涩,现在几乎就是情动的昭示。 他这么乖顺,之前说要重重惩罚他的话好像也显得有点过分了。 可以适当轻一点,燕回想,惩罚还是要继续惩罚的。 她直起身,彻底掀开他腰上的衣物,低头将包扎手心的白色布条扯了下来,探手过去,用掌心覆盖住他割痕和青紫均有分布的窄腰。 灵力丝丝缕缕的注入他腰间,大概有些凉,他稍微动了下。 燕回的灵力与江辞身上的魔气相冲,平时还不明显,但这次魔气显然来得有点多,没过多久,细小割痕愈合的同时,黑色的魔纹也若隐若现。 他有些疼,却没出声。 燕回将缠在他手臂上的混元之灵拽过来,直接覆在他腰上。 黑乎乎的小东西本来就吃得够撑了,看到这片魔纹,用触手圈了一片,慢吞吞的放到嘴里嚼吧嚼吧。 【嗝。】 它晃了晃触手尖:【吃不下了,你自己吃。】 燕回面无表情:“我要是有这能力,还会找你帮忙?” 【你是比不上我,但你血脉特殊,有那么一丢丢处理魔气的能力。】 混元之灵直接滚成一团球,又打了个饱嗝:【吃了三百八十三条魔气,给你抹个零,记得送我三百八十种糕点。】 说完,它就滚碌碌滚到一旁,自动钻进了燕回的储物袋。 燕回血脉确实有点特殊。 她母亲姬蘅出身于西洲大荒境泽,传闻中上古时期最后一位神明诞生与消亡的地方。大荒境泽严格独立于外面的世界,千百年来很少开启境门与外界有过联系。 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把她娘追到手的。 拒姬蘅所言,她们族中修行的术法更加亲近万物自然,有净化污浊的能力,这种属性会随着子嗣绵延而遗传。 燕回继承了姬蘅一半的血脉,灵力自然也有差不多的功效。以往每次在师尊被魔气操控后练手,效果还都可以。 这次不太行,再输灵力,他就又该疼了。 不过魔气已经被混元之灵吞噬掉了许多,剩下的这部分威胁不大。 燕回按着江辞的腰线,问道:“腰酸和腰软有区别吗,要不要我揉一揉?” 江辞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耳尖泛红。 魔气从他眼底的封印中溢出,没有东西阻隔,他双目已经能视物了。 此刻那双墨玉般的瞳孔依旧残留淡红,凝望过来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要揉,”他点头,握住燕回的指尖:“……但别在这里,我不想留在这里。” 这处宅院到底是江氏的东西。 关于江家的一切他都不想沾染,更不想嗅到雨中那股冲刷不掉的血腥气。 江辞捡起地面上破碎的外衫,重新套上,堪堪遮住自己的胸膛。 “只要能换个地方——” 他倾身过去,亲她的掌心,怕她不答应,又低声道:“就允许阿回撕开我的衣服,把我抵在墙边,对我惩罚得再狠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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