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看来要守着若然才可。 他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濯盥不动声色,将山茶花递给若然,若然惊喜:这山茶花在她发间簪了一夜,竟然活过来了? 濯盥恍若未觉若然的惊喜,他俯身柔声道:“小姐,今日是舞神祭典的最后一日,轩主昨夜吩咐说要让你一同祭拜,如此鲜艳的山茶花自是不能再戴,小姐若是很想簪花,濯盥给你去外面摘一朵梨花可好?” 若然想了一会儿,弯着嘴角,用力点了点头。 濯盥见状,快速闪身出殿。 若然惊讶:濯盥的修行竟然如此之高。 那如果她将身子养好,跟着濯盥学本事,是不是会跟他一样厉害? 不,她要比濯盥更厉害! 濯盥伫立梨树之下,漫天的梨花雨纷纷扬扬,他抬头,双眸在一茬茬的梨树上一扫而过,突然,眼前一亮,挥手之间,两朵娇美的梨花便呈现在他宽大的手掌中。 又快速闪身进殿,将两朵梨花摊开。 两朵梨花,花瓣整齐,颜色娇美,雪白无暇,靠近花蕊的部分还隐隐约约泛着丝丝粉气,模样十分动人。 濯盥轻声询问:“小姐看,可还喜欢?” 若然垂眸一看,眼前一亮,嘴角弯出笑意,点头如捣蒜:喜欢。 濯盥会意,笨手笨脚,却很轻柔地为其垂着梳了个简单的小髻子,一半的头发还披散在肩头。 若然拎着自己肩头散落的头发,疑惑地看着濯盥。 这是为何? 濯盥温声回道:“小姐且看好。” 他拾起新鲜采摘的梨花,一一别在若然的发间,濯盥柔声:“好了。” 若然盯着铜镜看了又看,很是喜欢。 她欣喜抬头,向濯盥展示了一番:好不好看? 回眸之时,灵动出尘。 濯盥瞧着她的眉眼,眸光幽沉点点。十分恭敬地赞叹:“小姐别上这梨花,果真漂亮得不像话!” 若然开心极了,“扑通——”一声跳下凳子,拉着濯盥要去吃早饭。 濯盥捏着若然温凉软糯的小手,心情不知是好是坏。 喂完若然早饭,濯盥估摸着时间,便将若然抱去仙堂。 若然很疑惑:为什么濯盥不能御风飞行? 濯盥怀揣着心事,忽略了若然的疑惑。 若然也不做多想,毕竟第一次出寝殿的小院,第一次清醒着在梨雨轩晃悠,一路上碰到各色各样的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新奇得不得了。 濯盥能感觉到若然心中的欢愉,沉着声音,小心地给若然介绍,也不知若然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地说个不停。 若然素净灵动的小脸上,时而懵懂,时而清明。 越来越靠近仙堂,人流便越多,路两侧雪白的梨树上都挂着一盏素色的灯笼,灯光长明,闪烁着凄惨的白光。 若然心中忽感沉闷,白皙稚嫩的小脸上却并未表现,依然晃悠着脑袋,张望四周。 穿过甬道,不一会儿,濯盥便抱着若然来到了仙堂门口。 仙堂墙面被刷成了庄严的白色,堂门高大宽阔,屋檐上的琉璃瓦层层勾叠,檐角连翘,处处透着肃穆之气。 这仙堂原是建造来供奉梨雨轩历代舞艺高超的舞姬们的,她们仙逝之后仙身就会被安定在这里,又被用仙力维持生前的样子,完整地封在冰制的灵柩中。 还未走到殿前,便能感受到一股沁人的寒意。那寒意就像冬日的冰雪,虽不刺骨,却透透凉凉。 仙堂的门口挂着一排排素色的灯笼,那一排排素色的灯笼闪烁着灯光,诡异凄惨。 得亏羲和娘娘的金乌车赶到了当空中,明丽的阳光将萧条的仙堂照耀地柔和些许,仙堂四周的寒气也似乎温暖了不少。 仙堂门口人来人往,六界几乎能来的都来了个便。人人都垂着脑袋,相互见面,远远拱手行礼,快速离去,呜咽之声潮水般奔涌不绝。 若然看这人流如潮的景象,只觉热闹非凡,心中的沉闷之感,却丝毫不减,小小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门口有仙家瞧见了濯盥手中怀抱着的若然,觉得她眉眼甚是熟悉,远远地向濯盥拱手行礼:“这位仙家。” 濯盥瞧见后,抱着若然,微微朝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上前,开门见山:“敢问这位仙家,怀中抱的可是梨雨轩染月轩主刚找回天界的千金?” 濯盥点头:“正是。” 那位仙家不依不饶:“怎的生得和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 濯盥眸光淡淡,开口亦是淡淡:“染月轩主千年前曾遭受情劫,那时想不开跑去冥界跳了忘川,被先舞神用一半的元灵所救......所以我家千金,自是生得和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 濯盥轻呵,语气之间,竟有些庆幸:“先舞神逝去,梨雨轩得了个跟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的千金,说来也是件庆事。” 仙家:“......” 话是这样讲,但怎么如何听来,都有些不对劲呢? 那仙家存了一丝疑惑,朝濯盥怀中的若然拱手行礼,将欲离去,怎奈濯盥看也不看,首先迈着步伐,径直走进仙堂。 独留仙家在风中凌乱。 仙堂之内,站立着六界众人,脑袋上皆是捆着一根白色的布条,满堂肃穆,无人发一言。 濯盥抱着若然,穿过层层人群,终于来到最前端。 那处站着染月、南陌和点云三人。 三人身着穿了数月的素裙、素袍,染月与点云的眸子哭得通红,南陌脸色憔悴,瞧着状态并不精神,但身姿依旧笔直挺立。 若然远远地便瞧见了染月,等到濯盥靠近站定,便急急伸手要染月抱。 染月微红的双眸中噙着泪水,抬起僵硬的胳膊,从濯盥怀中接过若然,一手抱着若然,一手抚摸着若然发间别住的两朵纯白色的梨花,转眸称赞濯盥:“难为你有心了。” 濯盥拱手行礼:“这是濯盥分内之事。”说罢,便转身退去,隐在人群之中。 众人瞧着若然这个小奶娃娃,容貌神似仙逝的舞神,皆是一惊。 人群中,终于有人发出疑问:“早间听闻芷蕊舞神与熙泽大师琴瑟和谐,这女娃娃莫不是二人的孩子?” 一语出,一时间,激起千层浪,引得四面八方的附和声。 “是啊是啊......” “我先前就瞧着像......” “芷蕊舞神大战之前似乎是快要临盆了......” 数月前,芷蕊舞神靠着自己至阴至寒的血脉,牺牲自己,生生将噬兽封印在锁灵塔内。 等过了数万年,封印衰竭,噬兽终会冲出锁灵塔,再次为祸六界。 如果这时候,出来一个舞神的血脉,那在数万年之后,依旧有能力,重新封印噬兽,还六界太平盛景。 可这血脉同时,也是一个在数万年之后,送死的存在。 染月听着,望着下面攒动的人流,清寒的眸中,寒光乍现,怒意奔腾。 这群自私的人,有些自诩是至高无上的神族,有些自诩有清高不凡的命格,等到出现问题之时,统统躲到后头,等待“救世主”牺牲自我,来成全、救赎他们!
第五章 :滴血验亲的闹剧 从未得知染月轩主有喜,有些甚至都不知道梨雨轩的染月轩主已有婚配,突然而来的女儿,任谁都不好接受。 再者,瞧着染月怀中抱着的若然,她小小一只,一身浅色衣裙,半绾的发髻上,别着两朵洁白的梨花。稚嫩无比却灵动出尘的容貌生得不与染月相似,却与舞神一般无二! 难不成?难不成真是...... 突然,人群中有好事者大胆挑衅,起哄道:“怎么能证明怀中所抱的就是染月轩主的亲生女儿?” 而不是舞神的女儿? 长得这般相似,明眼人瞧着就应该是舞神的后人才对! 四周掀起一片哗然,疑惑之语层出不穷。 “对啊对啊,怎么才能证明?” “明眼人瞧着这女娃娃,就应该是舞神后人才对嘛!” “......” 看着这喧闹混乱的状况,好似今天到场的宾客不是来参加舞神祭典的,而是来逼迫他们承认若然确实是舞神后人的! 染月冰冷的眸光,透露出丝丝杀意。 她忍着怒意,抬起一只手,轻轻挡住若然的眼眸,不想让她小小年纪便在今日混乱之中,见证六界丑恶的嘴脸。 点云可不似染月那般淡然,气急,细眉高挑,疾步上前,挥袖,冷冷指着那人道:“阁下是六界哪位?生得好大的胆子!莫要忘了,今日可是牺牲自己换来六界太平的舞神祭典!我劝你休要在仙堂之上撒野,否则别怪我梨雨轩不客气!” 舞神祭典最后一日,来者即是客,如此不分场合,嚣张跋扈之人,点云还是头一回见。 偏偏点云冰冷的警告显然挑不起那人的怒火,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在那人眼中,好似跳梁小丑。 “噗嗤——”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一笑,美得颠倒众生。 可嘴上却丝毫不余温度:“就怕是狗急跳墙咯!”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舞神祭典的最后一日,这人难不成真是存心来闹事的? 好生猖狂啊! 濯盥冷眸微眯,抬首望去,见那人穿着打扮很是异常,如刀雕刻的脸生得俊美绝伦、邪魅无双,身姿英挺,仿若坚石,剑眉下的桃花眼多情流露,却桀骜不羁,周身流露出的气场不容小觑,盛势逼人。 濯盥怔愣:这人是新任魔君,墨阙? 当年,临渊天帝还登帝位,便一心想要统一六界,怎奈征战千年,神、仙、妖、冥、人界统统被临渊天帝统一,只有一个老顽固——魔界,历经千年征战,依然屹立不倒。 临渊天帝野心盛大,一心想要拿下魔界,完成六界大一统。 巧的是,临渊天帝在此时得了天机。 雪神滕六,骁勇善战,他唯一的妹妹,青女,在临渊天帝还未登帝之时,便与其一见钟情。 于是在临渊天帝娶了青女之后,便顺理成章地得到了雪族的力量。 天族实力壮大,神、仙、妖、冥、人,五界,在滕六的带领下,领兵进攻魔界,老魔君战死,从此魔界不得不向天界,俯首称臣。 不巧的是,魔界新任君墨阙,于往后千年岁月里,以一己之力,慢慢攒聚魔界四散的实力,在五界联盟之下,魔界竟重又屹立不倒。 临渊天帝完成六界大一统的心愿破碎,却对此魔界新君墨阙,十分忌惮,动弹不得。 濯盥眸光幽寒地如同布满千年寒霜,将欲上前之时,前端的南陌暗自施法,将其定住。 濯盥惊愕回眸,接到南陌的眼神示意,忍着心中怒火,稍安勿躁。 南陌自顾自上前一步,与墨阙对视,孑然独立间,散发出清冷寒戾的窒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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