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初透过后视镜瞥了对方一眼:“很有可能。” 齐木楷打了个寒颤:“我突然有些不想去了。” “哼,”梅初冷笑一声:“晚了,上了我的车还想下去,没门儿。” 齐木楷悻悻恹恹地坐回座椅上,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恶毒的女人。 白文姍打着岔:“你们神霄派的传信方式是什么样的,不会和龙虎山一样用黄符吧?” 她曾见过齐木楷用黄符传信,觉得新奇得很,好奇神霄派会不会也是花样别出。按逻辑来推算的话,龙虎山用的是符箓,那神霄派……应该用的是雷电。 梅初“嘁”了一声。 “我们又不像他们穷酸的龙虎山,跟个原始人一样,传信还用传言符。” “哦?”白文姍有些好奇,“那你们用的什么。” 原来每个门派之间召集弟子的方式还真是各不相同。就连关系毗邻的龙虎山和神霄派,都差异很大。 梅初眼神怪异地看了白文姍一眼,回答说:“用微.信,网络不好的时候,我们也用短信。” 好吧,果真是门派之间风气差别迥异。 作者有话说: 神霄派掌门:乖徒弟怎么今天还没给我的朋友圈点赞?
第65章 暝婚 龙虎山和神霄派之间看来的确是有着极深的渊源。 不然齐木楷的师父, 龙虎山的六长老,不好好在师门掌管门内事物。却天天和梅初的师父搅在一起。 传闻龙虎山的六长老王梦秋,天赋异禀, 年仅三十好几就荣登高位。 只不过因为性格刚烈,为人直率。出言行事全然不顾他人脸色,修行路上得罪了不少人。 是个人人称谈的奇女子也。 齐木楷一想到可能会在沐川县见到师父王梦秋, 就有些坐立难耐。毕竟师父下山前交代给他的那件事,可是半点进展都没有。 以对方的品行和行事风格, 可不是简简单单地破口大骂能了事的。 齐木楷打了个寒颤, 想到了些不好的回忆。 “梅~子~姐~”齐木楷挤到前排来, 凑到梅初耳边。声音糯糯的,一听就没安好心。 “有屁快放,”梅初目不斜视, “不会是又想上厕所吧, 刚刚在服务区才停过, 你不会年纪轻轻就得了尿频尿急的症状吧?” “不是不是。” 齐木楷说:“你看, 你不是在沐川县有个老情人吗?单身回去多丢人,会被瞧不起的。咱们毕竟师姐弟一场,要不要我帮帮忙。” 梅初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想听听对方到底是放的什么屁:“怎么帮?” 齐木楷将额前的头发撩起:“我姑且牺牲一下,充当你的一日男友。你老情人看见你找了这么个帅气多金的小男友,他可还不得嫉妒死、悔恨死。”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梅初温柔地婉拒:“不需要,滚吧。” 齐木楷悻悻的回到座位,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内心呐喊:师父, 不是徒儿无能啊, 只怪敌人太强。 此时梅初也行驶到了匝道, 准备下高速了。 “诶,”齐木楷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梅子姐,咱们不是去沐川县吗?怎么在永宁就下了,是不是走错了。” 他指了指窗外的标志。 年代感久远的地标上赫然标注的是永宁二字。 白文姍听到这两个字,也从闭目养神中睁开了眼睛,朝着齐木楷的手指望了过去。 梅初撇了撇嘴巴:“没走错。” “沐川县以前的名字就是永宁县,十多年前才改了名。这路牌有些老旧,直到现在都还没换掉。” “改名?”白文姍问了声,“县城怎么突然改名了。” 永宁这个词毕竟对于白文姍有着特殊的含义,不免勾起了兴趣。 现在的新居民基本上都不太知道这个历史背景。 嘴里都只会沐川、沐川的叫。 哪里还知道在十多年前,这里还被称为永宁。 只有在老人口中,还是改不了口,时时用永宁来称呼这个地方。 不过梅初虽然岁数不大,但也是实打实在沐川县土生土长的大姑娘。 这些事情,还真是知道些许。 “你不觉得永宁县这个名字有些不吉利吗?”梅初说道,“永宁、永宁,是不是有种永世不得安宁的感觉。” 白文姍揣摩了一下。 这个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永宁这名起的,应该是意在永远安宁祥和的祥瑞之兆。哪想到时隔多年,已经变成了永世不得安宁的讳名。 梅初看到白文姍的疑惑,解释道:“本来大家也都是不信的,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永宁县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十多年前,曾发生了一件大事。”梅初缓了口气继续说:“百鬼夜行,你们听说过吗?” 白文姍摇了摇头。 “那一夜,数以百计的人声称自己见到了死去的亲人,哭喊着祈求得到解脱。” 齐木楷越听越觉得心悸,脸色已经被吓到了惨白。只觉得再次从窗户里向外看去,越发觉得这地方瘆人。 如果说见鬼之事只是个例的话,还能用幻觉、做梦来解释。 数以百计的话,这数量的确是有些夸张。 生人不见鬼魑,这可是人世间一直以来的规矩。也不知是什么打破了这个规矩,才演变出了百鬼夜行的惊悚场面。 白文姍有些愕然。 这沐川县恐怕是真有什么东西。 齐木楷声音有些颤动:“咱们……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瞧你那耸样,”梅初嗤之以鼻,“放心,十多年前,神霄派、龙虎山等等修炼门派就派人对沐川县进行了清理和整肃,早就干净了。” “那就好、那就好。”齐木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梅初继续说:“其实还要多谢那场百鬼夜行,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机缘巧合下入了神霄派。” 听起来梅初是在神霄派前来永宁县围剿时,才被看上收为弟子的。谁能知道曾经遭遇坎坷的小女孩,此时已经成为了神霄掌门的亲传弟子。 命运多舛,但也多变。 “不过,”梅初说,“虽然是肃清了,但因为事件造成的影响仍然很大,导致外面的人不敢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多年的人口迁移之下,永宁县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也是为此,永宁县才迫不得已改名为沐川县。听说沐川这个县名的由来,也是为了纪念什么人物,想来应该是在那场肃清事件中作出重大贡献的人。” 原来如此。 白文姍微微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后方闭着眼神入定的赤足和尚。 沐川?他们这车里倒是有一个川半仙。 白文姍在思考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关联。随即又觉得自己犯傻,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和纪释联系起来。 “那场百鬼夜行最终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白文姍问。 梅初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那时候我还小。” “不过后来在门派里听说,或许……” 白文姍侧耳倾听。 “或许……和永宁国遗址有关。” 梅初的声音不大,但却让白文姍觉得如雷贯耳。 永宁国遗址…… 白文姍像是被雷劈中了般怔住。 她早该想到,这个永宁县就是由曾经的永宁国流传下来了。 记忆如洪水般涌现在脑海中。 白文姍只觉得头疼欲裂。 永宁国……遗址。 永宁国最终还是灭亡了吗? 是怎么灭亡的。 难道当真如在【恶魔】中所看到的,被赤鬼面具男子用雷劫洗涮。 轰塌的城墙、倒塌的宫殿、凄惨喧闹的人们,白文姍的脑海中重新浮现出了那个场面。 犹如身临其境。 她浑身颤抖,残缺不堪的记忆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想要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但却零零散散,根本连不成片。 “文姍姐!” 齐木楷的惊呼声让白文姍重新找回了意识。 她睁开眼睛,正好发现赤足和尚那平淡如温水的瞳孔,短暂的视线交错后,二人又重新移开了目光。 齐木楷瞧见她醒了,赶紧询问了起来:“你怎么了?文姍姐。” “没事,”白文姍摇了摇头,侧过头看向窗外的县城,“只是回忆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这片雅致、清秀的故土。 曾经也是她的家乡。 虽然故土已经改头换面,但重新踏回之时,白文姍心头还是有种难以掩藏的情感。 她也是更加明白宋婧想要回家的那份念想。 “哦?”齐木楷听闻有些好奇,“找到些回忆了?有没有记起什么有效信息?” 白文姍摇头:“记忆很零散,基本都是些琐事。” “没事,”齐木楷安慰道,“到处多走走,迟早会想起来的。” “恩。”白文姍眼神不动声色地朝着纪释瞥了一眼。 正好发现对方也是盯着她。 两个视线再次交错。 里面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意味。 “没长眼睛啊?!”梅初使劲按着喇叭,一声喝声打断了两人焦灼的目光,“变道!变道!我要右转。” 车内的几人一路上已经司空见惯了。 梅初作为老司机,驾驶技术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路怒症。 别人开车是手脚并用,她开车是手、脚、嘴齐上阵。手和脚上动得飞快,嘴里也是丝毫不饶人。 “我去,什么傻×犊子,”梅初又按了几下喇叭,“结婚了不起啊?给姑奶奶让开。” 齐木楷搭话:“梅子姐咱们不急,让他们先走吧。” 梅初眯着眼睛瞪着他:“不想坐的话,现在就可以下车。” 齐木楷只好又无奈地收回了口中的话。 白文姍朝外望去。 他们此时正被一列贴着喜庆标志的婚车队伍给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着实有些难受。 婚车队伍很是冗长,基本占据了整条道路。 前端和后端都看不见头。 长长的一排,着实有些气派。 只是他们这穷酸模样的面包车被夹在中间,实在是有些扫了脸面。 而这些并排行驶的婚车司机,跟没长耳朵似的。 无论梅初的喇叭按得再响,也根本不让出一点缝隙。 把女司机本人气得暴跳如雷。 “既然你们不让,那就别怪我莽撞了,”梅初右手换了个档位,“看看是你的桑塔纳结实,还是我的五菱宏光牢固。” 看这模样,梅初显然是想强行冲破队伍。 白文姍刚想出声阻拦。 纪释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梅初,别动,”赤足和尚言语凝重,“跟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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