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多移开身子,文以看到外面的人,惊愕地跳到兄长身后,垂着脑袋不敢动。 文罗迁看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那番炸裂言语他也听见了,以往瞧着最正经的大儿子居然会有这种他认为应该是小儿子才会有的想法。 文罗迁觉得他需要缓缓,默默离去,管家怕他受的刺激太大承受不住,跟了上去。 文以忐忑不安,骂他打他都比过无视好,现场处理了说明还能接受,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最吓人。 文柏多面色波澜不惊,推着文以出了房门,随后将门关上。 文以站于门口背手摸了摸后衣上的湿痕,兄长表面好像一点没事,其实心里很紧张啊。 送走弟弟,文柏多捡起烛台重新点燃,将东西都收拾整齐。 手心处还是汗津津,于是走到水盆前,手伸进水里,泡到发白做痛才拿起擦拭干净。 到了睡觉的点,文柏多躺在床上闭着眼,一个时辰后睁开眼,棕色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睡不着。 文柏多坐起身掀开被子,取出件花花绿绿的衣裳,盯了许久。 有像孔雀吗? 她会觉得他不好看吗,会认为他无趣吗…… 朝堂上向来不动摇的文柏多此刻因为一位脸都没看清的女子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文柏多坐于镜前,手取起香膏按婢女教得动作,食指按在膏上轻柔打三圈,随后涂抹在手腕,耳后,锁骨…… 鼻尖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文柏多回忆婢女说得几个位置,确定是这样没错后,看着面前借得其他东西犯难。 婢女说女子都比较喜欢皮肤白嫩好看的,穿得帅气有男子气概,身高够高,宽肩窄腰,最好眼里只有一人。 文柏多信了,信得彻底,开始想办法达成这些条件。 他问了要怎么改,得到的回答是:“啊,怎么改啊,换套亮眼的衣服,打扮一下,然后砸钱用心,这样就行了” 婢女没告诉他感情这个东西看感觉,有时候再怎么改变,不行就是不行。 文柏多换上衣服站在镜前,他没穿过这种衣服,手不自在得拉了拉衣领,领口被扯开露出肌肤。 镜子男子一身做工精细的衣裳,红绿配色大胆到夺人眼目,硬是靠着身材跟脸抗住了。 烛光摇曳,空间昏暗,面颊染上烛蜡的颜色,欲露不露别有风趣。 蹲房顶的度恒没错过这幕,风光尽收眼底,她本来是准备找文罗迁引荐下自己。 正巧看到兄弟俩吵架,觉得有意思便待得久了些,没想到她谈完事回来随意撇了眼就见到这位看起来光明磊落的人这副模样。 度恒翻空间想找找有没有录像的东西,等她掏出来个石头时,对上一双棕色瞳孔。 文柏多倚靠在房梁上,看着那蹲房顶的人低着头不知道作何,等她抬眼时,手上多了个石头。 文柏多觉得这小贼是个怪人,不仅黑夜里穿繁重华美的衣服,这种时候还随身带个石头。 度恒将石头收回,“我不小心看到的,是你自己在那搔首弄姿的,怪不了别人” 文柏多脸瞬间爆红,“没有怪你,我是要问你大半夜在我屋顶干嘛” “我说了啊,还能干嘛,看你对镜自怜” 文柏多手抱紧身体,垂着眼被度恒弄得说不出话。 情绪平复,抬眸时人不见踪影。 文柏多跳下房梁,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闭上眼,脑中时不时出现那道身影跟刚刚那个人,两道身影重叠。 文柏多睁开眼猛得坐起,手紧攥被单,她们是一个人。 这个想法形成,文柏多彻底失眠,把自己闷进被子里,体表温度维持了一晚上高温。 —— 将文柏多整失眠的罪魁祸首,回了住处,躺床上就睡。 度恒其实不用睡,但是这具身体是死的,她需要不断维持着肉身不腐烂,每天消耗太大,晚上时间就会用来修复状态。 天光大亮,度恒自然醒,一睁开眼看到粘人精准备的食物,收拾完,吃完食物。 加上咋天谈好了事,离吃到召唤者灵魂更进一步,度恒心情不错。 躺在椅上悠闲自得的看话本,话本有趣又可以帮她了解到人间世界的事,度恒还是很喜欢的。 粘人精知道后还给她找了一堆话本放到房子里,等她回去了看。 度恒任由他做无用功,回去怎么可能,她出来了当然不会回去,魔域待了几百年早看腻了,目前她只想待在人间。 至于媒介,粘人精都可以精神攻击获取过来的身体,她都在这里了不是更容易吗。 手上这本是个仙女下凡历劫的故事,度恒看了一页,随意丢开,重新拿了本。 都仙女了,历个劫还被抄家进入仇人府中当婢女潜伏报仇,无趣,抄了别人家还差不多。 一开始遇到这种,度恒还会看,后面看得多了就意识到,有些话本不能看,所以现在遇到不喜欢的就立刻丢。 “主子,外面有人找你”,辛绿柏捡起书放回书架,轻步走到度恒身后。 度恒仰头,辛绿柏是前日自己找到这的。 她出去正好看到辛绿柏在门口站着,本来不想搭理她,直到她走过来,她看见她产生变化的灵魂起了兴趣,将她留身边观察。 她还没见过灵魂变化的过程,虽然知道是因为那种原因才会变,但她想亲眼目睹下。 度恒合上书:“辛绿柏你杀了谁” 辛绿柏的睫毛抖动得像煽动翅膀的蝴蝶,语气平静淡然:“主子我不想说” 度恒没强迫,说出自己最想看到的:“你杀个人给我看看” 她想看灵魂变动的过程。 辛绿柏拿起果盘上的水果刀,举手插入自己胸口,一丝血流出嘴角。 她抬头望着度恒:“我有达成你想看到的吗?” 度恒翻身趴在贵妃椅背上,辛绿柏的灵魂在涌动,却不是按预想的变黑,而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甜腻,其中带着苦涩微酸。 这个味道度恒很熟悉,辛绿柏爱上了人永远不可能的人,故而甜中有苦有酸。 度恒眼睛流转盈光,像是专注地望着辛绿柏。 辛绿柏爬到椅下,祈求道:“能不能多看我一眼,从见面时你的目光所至哪怕是碧玉都比我多” 度恒垂目,辛绿柏似即将病入膏肓的病人,看见了希望,紧紧盯着一直到眼眶干涩她都不肯眨一下。 她知道主子跟正常人不一样,那又如何,花楼里的人正常的都死了,这样才最好,最好…… “咚——”,辛绿柏砸落在地,心口的刀进/入得更深。 一只粉嫩嫩的团子跑出辛绿柏身体,缠绕着度恒转圈,时不时贴一下脸颊。 度恒伸出手指,粉团子乖觉地跑到手指边,自动绕着转圈,被戳压也不反抗,温顺的很。 如果不是它苦,度恒都会想吃掉它,乖得灵魂就是最好的食物。 粉团子挤入度恒掌心,滚来滚去,突然手收紧用力捏住,它安静得没动。 度恒在它要散前松开手,粉团子自由后不怕反而更黏,在度恒头顶不断转圈圈,很快形成虚影圈。 一个会跟随移动的粉色光圈出现在度恒头顶。 头顶响起声音:“你在玩吗?” 度恒斜身躺回椅上:“红眼睛,是你要找我?” 俞瑶露出身形,身上不在是日复一日洗到发烂发白的布衣。 黑色修身服贴合着身线,腰上束着根玄色刻纹带,腰侧还挂着跟长到衣摆的红珠玉每颗都价值不菲。 黑色长发拢起由玉冠固定,额心有条银色配饰,耳饰是一双红瞳形状的宝石。 耳边各有一束发丝以及一长一短的发扣,眼上还是蒙着之前的布料。 度恒随口夸赞:“大变样呢,真好看” 俞瑶抬手整理护腕,语气不自然:“有吗,谢谢” 视线落到地上的辛绿柏身上。 “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她” 度恒一个姿势累了,换了个全躺的动作,没看一眼:“嗯,你处理吧” 俞瑶立刻上前拖起身体向外去,交给出现在门口的暗卫。 “带着这个处理掉,越远越好” “是”,暗卫接过尸/体,身影如风过境顷刻消失不见。 做完事,俞瑶回到房里立在度恒面前,心里酝酿着如何张口。 她有些小傲气,不想过于主动,同样她比谁都知道,付出越多的人最后受得伤越重。 俞瑶在怕。 度恒无视俞瑶的纠结,把玩着自己的手。 俞瑶手不断解开护腕的扣子又系上。 她受不了这种安静,这注定了她无法做冷静自持的那个。 俞瑶走近一步,低下头缴械投降:“你咋日去找文罗迁想进宫,不用找他,我可以带你进去” 度恒侧头,俞瑶不用她问,自己上道得把原因说出:“我现在身份是于都三公主,有名有份” 话到这就够了,俞瑶还是多说了句。 “我不是故意晚来的,是咋日才获得这个身份,今天便来找你”
第16章 召唤者一 16 话到这个地步,有更便捷的方法当然是用啊。 度恒起身,俞瑶系上护腕扣,侧身推开门,待她出房门跟在身后。 她走的很慢,俞瑶将速度一降再降,平行到一条线上。 院里仆人看姑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上前欲拦。 结果那人转头“盯着”她,虽有布遮盖,但她还是感到冷意,身体不受控制地停下,眼睁睁瞧着两人一起离去。 人走远,身体恢复正常,仆人丢下手上瓷器从后门出去。 她觉得要是自己上去拦得话,可能小命不保,她惜命,这事还是要去找少爷交给他来处理。 快行至门口时,俞瑶手动了几下,拉住度恒衣袖:“带个面纱吧,万一被她们看到会找过来的,前两日我在路上看到了跟你一起离开的女子,她名平芸,一直在打听你” “这边也有座花楼,可能是同一个势力” 度恒朝她张开手:“你话变多了” 俞瑶合上嘴,从腰束中取出一条白色流苏面纱,这是她精挑细选的。 她觉得大小姐会喜欢漂亮东西,也有她认为大小姐那么好给她的东西也得配得上才行。 度恒接过,面纱手感丝滑如薄羽,边缘还有银丝缝的花朵与蝴蝶,连接着细长流苏,阳光映射下很闪。 闪就是好东西,度恒递回俞瑶:“好看,给我带” 俞瑶隐藏在布下的红瞳透过布,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迟缓地眨了下。 接回面纱,面对面而立,鼻尖嗅到发丝上的香味。 手分别捏着面纱两角,拉直绕到大小姐耳后,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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