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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火扑进怀里，小鲛人浑身烫得厉害，身体僵硬，像卡顿的陈年玩具迟缓地抱住人，向着岸边游去。 常年待在水里的身体很冷，鲛人温度很低。 他少有接触到高温的时候，这次是一次，而且是人类带给他的。 很烫，烫到心尖都难受。 而且他并不习惯拥抱，连母亲也只是在他小时无法独立时才会把他兜在怀里，等他大点便是磕磕碰碰的跟着她学习如何生存。 度恒没收起火焰，哪怕知道可能会烫伤他，但还是她更重要，宠物没了可以找，她出事了可是不行。 她搂住冰冷的脖颈，手摩挲着，思绪发散，这下面的血会是冷的吗，是什么颜色的呢？ 鲛好像是蓝色的血，还能治疗疾病，全身都是宝，很多人会去抓他们。 但很难抓到，他们知道人类有多危险，通常都躲在深海，遇上人也会绕着走，这个倒是敢跟人做交易。 到了岸上，小鲛人放下她，手忽然被拉住，一条红绳搭落到他纤细的手腕上。 他抬头看着她，眼神询问她要做什么。 她说：“防止逃跑” 鲛人为了消解她的怀疑，心里担心被捆住而逃不了，手上也只能将红绳绕着绑在手腕。 救出母亲后，母亲应该会帮他解开。 拨动了两下红绳，度恒满意点头：“你能上来吗” “尾巴能藏起来吗，可以自己走吗” 他的尾巴太显眼了，不能走就没办法了，她不可能拖着鱼去。 鲛人以往用来躲人的敏锐在这刻发挥作用，他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 说出得每句话都经过小心翼翼的斟酌才道出：“可以变成腿” 虽然会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但为了救母亲，都可以忍。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要她神情一不对他就会改变到她满意为止。 海水里的尾巴尖小幅度卷起，如果都不行，他会用爪子勾住她带进海里，尾巴紧紧得束缚住她，将她拖入深海。 看着她窒息而死，或许可以换一种，他也可以学人类把她圈养在身边。 度恒身上覆上一层阴冷，她勾起边上鲛人精致的脸，眼眸里的笑意离近了才知道那只是表面，深处是跟他如出一辙的冰冷，甚至更胜一筹。 那情绪比没有温度的野兽还冷，眉眼如画的小姑娘凑近他，字字清晰道：“小鱼，要乖哦，不要想不好的事” “不然……会变成鱼干的” 下巴处的触感升高，灼热到细小的鳞片都被逼出来以保那块肌肤不会被烧坏。 小鲛人眼睛无法控制的涌起水光，一滴泪流出，下落得过程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砸进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倔强地说：“我没有” 度恒唇角上扬，松开手：“行，既然能上来就快点” 而后她便看到了鲛人是如何化出腿的，他的上半身撑着坐在岸边，下半身的蓝色尾巴在海面抖动几下。 从尾端部分开始，漂亮的蓝色鳞片逐渐消失，露出一双细长匀称的腿。 紫青色的血管在白得发亮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夺人眼球。 鳞片向上褪去，一直到腰腹，度恒的目光也一直随着移动。 眉眼微挑，这个宠物确实完美。 鲛人没有衣服，光着身/子，因为没有人类常识也没有羞耻心，所以没觉得不对。 站起身，学着人类行走，像牙牙学语的婴儿，摇摇晃晃得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摔倒的样子。 度恒没有去扶得冲动，她看着他慢慢走，逐渐行至几米，摔了几次爬起来再走。 慢慢的也能跟正常人一样，她从空间取出一块布丢到他身上。 告诉他：“不想被当成傻子，最好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鲛人不解，但还是听话的用布裹着自己。 宽大的布料很大，不用他做什么复杂动作，只需要披到身上就能挡住全身。 长度正好到脚踝的位置，海面上有许多尖锐的石子但鲛人的皮肤很坚硬，那些锋利不足以划伤他的皮肤。 白嫩的脚在沙地走动，跟着面前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大的女童一起走出无名海。 在要进入海城时，他心情紧张起来。 他从没离开过海，关于人类的所有消息，都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以及这段时间在海岸观察到的。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怕，对于陌生的城市，抓住母亲的人类……
第41章 在小鲛人想着这些时,一只手拉上他领口的布拖着他进了海城。 没有他想象的热闹，甚至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 寂静的街道,风吹过带动地面的垃圾滚动着离开。 他松了口气，没人的话最好，他不喜欢人，不想遇到人，除了面前这个意外。 走了段路，度恒停下来问他：“位置，你要去得位置在哪里？” 鲛人神情迷茫，朝空中嗅了嗅,母亲的味道在这群人来时便断了。 他凭借着模糊的印象带着她走到一个地方,在详细的他就不清楚了，度恒看着一脸无辜望着她的鱼。 难得的不知道讲什么,收个宠物怪费劲的。 她没问他,他确实是不知道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度恒收回视线, 目光落到面前的三座房子上, 规模都不算小。 “你连要去得地方都不知道，是为了找什么？你的东西丢了还是被偷了” 鲛人赤脚立在她身边,在几座房屋前,试图分辨出到底是哪家关押着母亲。 “找母亲, 她被人抓走了, 在这里” 话短但信息够了。 度恒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联想到海城发生的事,随口问了句：“那个魔兽是你带来的？” “嗯，阿木是来帮我的” 听到他承认, 度恒没多意外。 不愧是她看上的宠物，连实力都不一般，能命令高阶魔兽让海城城主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光有实力不行，或许是鱼的思维过于单一，从没想过跟人沟通，不然也不会待这么久还救不出母亲， 度恒扫了一眼，挑了个装饰最好最繁华的房子，拉着人绕到后面翻墙。 两颗脑袋扒在墙上看着院内，有队脚步声远去，应该是刚从这边巡查完，向其他地方去了。 度恒掏出两枚屏气息的珠子，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塞到鲛人嘴里。 她不确定自己的灵气能不能瞒过这些人，保险起见还是用更高级点的东西。 小鲛人唇面感受到人类柔软的触感，因为离开了海，她身上没了火露出本来的自己。 原来人这样软，好像很轻易就会受伤的样子。 嘴里多了枚东西，他含进舌根下，他不想吃人类的东西。 度恒好笑地看向依旧有气息的鱼，手捏开他的嘴。 指尖塞进去拨弄他的舌头，找到药后勾到上面，摁压他的喉咙，强迫他吞下。 如同蓝色珠宝的眼眸泛起泪花，喉咙滚动，那枚珠子咽了下去。 他挣扎着扭动头，眉眼压低的看向墙面上的瓦块。 吃下去了，会不会有问题啊，可是她也吃了。 度恒没管他，将沾满水的手指在他的布上擦拭干净，用了个洁净术，而后拉着他跳进院里。 鲛人落地摔了一跤，感受到身上的气息消散，明白过来那个珠子是帮他的。 唇抿成一条线，不自在的跟着她一起行动。 他误会她了。 度恒没他想得这么多，看到前面一颗大树，牵着他到树后，盯着他。 鲛人懂了她的意思，但这样不行，太不划算了。 “不能随便进一个房子，得是关着我母亲的房子才行” 度恒嘟囔：“是你不记得位置，不是我不帮你” 而且她也不是随便进得，能抓到鲛人的人，一般都很喜好奢华，金钱，权力，地位并且有这些能力。 不然以普通人是很难抓到鲛人的，他们又不傻，遇上人肯定会跑，所以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 三座房子，这家装饰的最华美，连门外的挂饰都是顶尖珠宝。 奢华的主人，会因为想要更大的欲望而去抓鲛人的可能性很大。 鲛人垂下脑袋，耳朵微红：“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一直进不来，加上这几天气息全断了” 海城有阻止魔兽的结界，不然阿木早带着他闯进来了。 跟着她能顺利进入海城已经超出他预期了，他还以为会失败。 度恒看着他的脸：“行，找到鱼之后你归我” 鲛人没回应仅是凑近她，让人模棱两可的态度。 度恒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上出现一只蝴蝶。 淡蓝色夹杂着黄色的蝴蝶，温顺得停在她的指尖，翅膀扇动两下后停下，漂亮到像假蝶。 被她动作吓一跳的鲛人，看着蝴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对人类还是警惕的。 他不放心她，对于她做得每个行为都充满怀疑。 度恒扬起下巴，眼睛微阖，语气散漫：“你划那里都行，给它一滴你的血，它会找到你母亲” 寻蝶是找东西的好手，他的血液跟他母亲是同一脉，有他的血寻蝶就能根据差不多的气味找到对方。 鲛人看向一动不动的蝴蝶，食指放到手心，看起来正常的指甲轻搭于皮肤上，轻轻一划。 一条长痕随着他的动作出现，蓝色的血涌出，全落在她指节上的蝴蝶身上。 翅膀被血珠砸得颤动，血多到要将它淹没。 寻蝶吸收掉身上的血，翅膀颜色更加鲜艳夺目，莫名有种诡异的美感。 它撑得差点飞不起来，晃悠的扇动翅膀向一处去。 度恒看了眼他的掌心，这鱼还挺下得去手。 她转身跟着蝴蝶得方向，鲛人收回手，低眼看了下飞速愈合的伤口，抬眼跟上她。 阴沉的云遍布于天，天气昏沉阴暗，有种朦胧感。 两个小身影在院里绕着，诡艳的蝴蝶停落在一间红珠色的房门上。 度恒停在台阶下，视线落在门前的阵法上。 囚禁阵，防御阵…… 大大小小有几十个，看来是这里了。 运气还行，就是这个阵有点麻烦，要怎样才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进去。 度恒目光投向寻蝶，它进去了，但没触发阵法，是因为是蝴蝶吗？还是没有危害。 寻蝶只能找东西，身上没有灵气。 没有灵气？或许可以试试看。 至于会不会成功那不是她的事，成功了省事。 没成功就硬闯，她又没答应把鱼救出来，该做的都做了。 鲛人看着那些阵，心里的冷意加深，为了关他母亲用这么多手段，还不知道这些人对母亲做了什么。 他陷入思绪中，突然被人拉了下回过神，嘴里又多了颗圆圆的东西，他下意识要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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