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为什么阻止他查父亲的案子,甚至有极大参与到父亲案子中的嫌疑,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 和父亲兴许还是合作者。 父亲母亲和毫无芥蒂,感情如初。 母亲给他和落尘的解释是,当年的事已经释怀。 不过落羽想,如果父亲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设计,那父亲所谓忘不掉的情人为何不能是设计。 谎言或许可以掩盖事实,但他的眼睛,他的心会看。 貌合神离的夫妻不是那样。 看到落羽进来,裴源放下手中的文件。 落羽撑着腰,在书桌前坐下:“父亲不久后就会恢复任职了吧。” 对自己亲生儿子,裴源没有过多隐瞒:“还有段时间。” 裴源对于落羽而言,既慈也严。 他对家人足够关心体贴。 但对待国事,只要有一点不方便和家人透露的地方,他一句不会多说。 有时候上将们共同商议的变动,家里其他人还是从新闻上才得知。 如果想和他打听内部机密,他会立刻冷脸。 落羽有些忐忑,不过迟早都会面对的话,他不介意提前表态。 “父亲会是陛下钳制上将的新势力吗?”落羽攥紧衣服。 裴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回来裴家吗?” 落羽略窘,又毫不犹豫:“我当然……当然会和上将一边。” 裴源不意外般,微扬起唇。 落羽不自在说:“父亲做了十几年上将,从小也跟在奶奶身边出入官场,耳濡目染。” “父亲应当很清楚如今帝国阶级固化严重,贵族区以权谋私,挤压其他区生存空间。在保护伞的庇护下,甚至omega都能被自由买卖,长此以往迟早会出问题。” “月荷是在努力改变这种现状。” 裴源笑道:“孩子,原来你不止是向我表态,还想劝服我。” “看来你母亲说的没错,你跟月荷感情很不错。” 落羽脸红,辩解说和感情有什么关系。 裴源说:“说实话这次计划,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让你以叛国罪之后的身份同月荷结婚……” 裴源露出微微歉意,目光放空,短暂陷入回忆:“那时候也是料定了以月荷上将的为人,她会同意和你的婚事。” 落羽垂着眼帘,攥紧手心。 那时候就料定了。 那时候就料定月荷不会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料定她有一颗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热忱柔软的心。 将她的善良作为令她妥协受牵制的突破口。 得知裴家的败落是局时,落羽都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此时却真实地为月荷感到心酸和气愤。 看儿子生气了,裴源慌起来。 刚回家时,他还想怎么面对两个儿子的愤怒和质问。 然而事实是,落尘这个从来不爱在政事上多动一点脑子的压根没意识到不对劲,欢喜雀跃一家人能够重聚。 还说幸好裴源对帝国忠心可鉴,没有真叛国,老天显灵让他们重新过回好日子。 落羽倒察觉出了猫腻,却没说什么,表示很高兴他这个父亲回家。 他回来有几天了,好端端的,落羽又怨起他来了? 裴源不再卖关子,破例提前表明自己态度试图哄孩子:“陛下确实是希望我能和月荷形成对立之势牵制她,但她怎么说都是我儿媳妇,我肯定帮亲不帮理。” 明显是想开玩笑,但裴源语气一板一眼,听起来反像因公徇私。 落羽抬眼,眸中薄怒还未散去:“真的?” “自然,”裴源不再卖关子,“以前在军校,我和月荷接触过。” “那时只觉得她抱负不简单,来到帝星,必然有所图谋。陛下对她的忌惮多于需要,不过帝星确实离不开她。” 裴源笑笑:“陛下觉得月荷对贵族区是巨大的威胁,目前来看,她的直觉不错。” “但我认为,何尝不是贵族区的机遇。” 裴源微窘:“当然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对陛下我没这样说。你可千万替我保密。” -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 兄弟俩一左一右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从屋内两人背影看得一清二楚。 裴夫人无奈:“一个两个成望妻石了,”她看着落尘,“在第八星区天天吵着要回家,回来了又闷闷不乐。” 裴源视线在两人背影扫过:“落尘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 又说:“谁不高兴?我看他俩都挺喜欢在家啊,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那俩秋千。” 裴夫人:“……” 黑色轿车出现在小路尽头时,落尘蹭地从秋千跳下:“不会是许玲枝来了吧!” “她还知道来哦。”落尘努努嘴,欢快朝轿车方向跑。 落羽缓缓站起来,慢慢往小路上走。 轿车在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抹高挑的身影下车。 落尘紧急刹住脚步,尴尬打招呼:“上将,好久不见。” 说完他转身撒丫子跑到落羽身边,借扶落羽半边身体藏在亲哥身后。 没办法,落尘对月荷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第90章 落羽心里都冒开水壶了,表面还要做作地故作不解问月荷:“你怎么来了呀,是不是有事找父亲。” 落尘无语,看了眼自己亲哥,mean道:“对哦, 肯定不是来接你回家。” 遭到落羽怒瞪。 月荷笑着牵上落羽的手,和他慢慢回屋,问他近期情况。 落尘无能嫉妒, 大步走在他们前面,跟裴源说月荷来了。 门口, 月荷和裴源四目相对,气氛微妙。 裴夫人笑脸上前,感谢月荷帮助裴源回帝星,如果没有她,裴源不会这么早回来。 月荷笑着说举手之劳,接着说今天来是接落羽回家。 裴源让裴夫人陪着落羽收拾东西,说有话想单独和月荷谈。 月荷正有此意。 落羽收拾着衣服,有点放心不下:“妈妈,他们两人会不会吵起来?” “怎么会,月荷帮了我们大忙,你爸爸感激她都来不及。”裴夫人笑道。 落羽心不在焉。 父亲虽然向他坦白了想法,不见得会跟月荷说明…… 从前他们就算有过短暂的同盟, 如今也已经破裂。 书房。 还残留无声对峙后的火.药味,尽管只有只言片语, 月荷和裴源已进行过一次交锋。 彼此都摆明,谁都不会对自己的立场让步。 良久,裴源笑道:“月荷上将,我很好奇,如果我们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上将会让落羽回到裴家吗?他也只是无辜卷入其中。” 月荷毫不犹豫答:“他不会回来。” “上将这么肯定?” “既然说到他,不管未来如何,落羽跟会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离开。”月荷斩钉截铁说。 哪怕他想走,都不会有机会。 恐怕没有哪位父母能够接受其他人对他们孩子极端的占有欲,所以月荷只对裴源坦白了前半段。 在奶茶店时,给落羽一小时机会离开,已经是她的极限。 往后余生再不会有了。 月荷从裴源的书房出来时,落羽正从走廊过来。 “你在这干什么?”月荷问。 落羽红着脸:“散散步。” 月荷牵上他的手,笑说:“裴上将没有为难我。” 落羽松了口气:“那就好。” 裴源走出来,正好听到,忍不住调侃:“难道我会棒打鸳鸯?” 落羽被抓个正着,很不好意思地辩解没有这么想。 小路上。 月荷和落羽的车越走越远。 裴源负手而立,目送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 “走吧,回去了。”裴夫人喊裴源。 裴源声音既欣慰又怅然:“羽儿不用我们操心了,他有自己的归宿和新的人生阶段了,以后月荷会和他共担风雨。” 回去的路上,落羽趁月荷开车偷偷瞄她,等她转过头,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 月荷便没再问,任他看。 落羽想起来月荷和裴源去书房的事。 “父亲和你说什么了?” “工作上的事。” “和以后的站队有关吗?” 空气沉默一瞬。 月荷把驾驶模式调成智能,转过头认真说:“这些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落羽眨眨眼说好。 倒不是担心他们打起来,而是月荷知道父亲的决定吗?万一有误会。 他当然不希望月荷和父亲有矛盾,但父亲的决定,跟他说本来就是让他宽心,他直接跟月荷说了会不好吧。 要不找时间再问问父亲…… 天啊,父亲还没复职,他就开始为这些烦恼,以后思虑的岂不是更多。 落羽胡思乱想,没注意月荷在悄悄留意他,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只手握上他的手,月荷温声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局。” 手掌传来灼烫的温度,落羽回握她的手:“我相信。” 忐忑的心回落。 是的。 不论未来两家会做什么选择,他相信,月荷始终会为他考量。 他与其担心两家内斗,还不如……担心月荷因为他做出不得已的让步吧。 落羽脸颊微烫。但想想如果月荷真和父亲议政时碰到了,又不希望月荷真为了顾忌他吃大亏。 便宽慰她:“如果遇到难以抉择的事,以你自己的决定为先就好了,大不了我回裴家……” 他想说大不了他回裴家呆几天,父亲就算让他在月荷跟前吹耳旁风也没有机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荷打断:“你哪都不要去。” 骤然沉冷的氛围,像独行在诡秘的森林中,被暗中观察的不知名危险包围。 月荷睨眸。 落羽知道了,那是一双危险的虎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有意图离开她领地,脱离她掌控的omega 。 是落羽并不陌生的危险。 而如今他已经能泰然处之,他弯起眼睛,无所谓道:“好吧,我哪都不去,就在你身边。” 有点累,落羽靠着椅背,脸偏向月荷,不一会睡着了。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危险,能让落羽安然睡在侧畔,那肯定是月荷身边。 到了家,管家和小白在门口迎接,小白疯狂摇尾巴。 “小白,我好想你呀。” 看到小白,落羽心都化了。 管家把小白抱给落羽。 “小白,有没有想我呀。”落羽摸着小白的耳朵,小白在他怀里舒服地哼哼,尾巴摇得更欢。 月荷不动声色挡开落羽的手,让他去呼噜小白肚皮。 过了会,月荷又以小白睡觉为由,让管家把小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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