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主大人又有点不耐烦了。 有一瞬间,阿絮怀疑成峤是不是在食物里下了毒,准备毒死她。 但她实在是太饿了,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最后试探着拿起一块糕饼,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她忍不住越吃越快,三两口就把糕饼吞了下去,甚至来不及细细嚼咽。 期间偷偷抬头瞄了成峤一眼,见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便继续吃桌上的其他食物。 成峤胳膊肘抵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看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口中却嫌弃道:“你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阿絮已经被他骂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攻击,她现在会自动忽略。 成峤换了一只手撑着脸,继续看着她:“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早上吃的垃圾东西强?” 下面人特意为他准备的丰盛菜肴,味道当然要比阿絮讨来的食物好得多。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诚实地点点头:“很好吃,多谢少主大人。” 成峤轻哼了一声。 等阿絮吃完,他没叫她收拾餐具,也没让她走。 阿絮有点无所适从,等了一会儿,才见他伸出手,对她道:“今天早上的戒指,给我。” 除了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阿絮一直都是很怕他的,也不敢反抗,只能取出怀中的纳戒,双手递到他手中。 只见少主大人接过,掌心燃起一团幽蓝的灵火,那枚古朴的纳戒瞬间就被烧没了。 阿絮心痛了一下,但转念想想,少主大人可能是担心她拿着这样一个宝贝,会偷了云渺峰的东西藏进去。 之前青禾姐姐就因为被怀疑偷了东西,才赶出了云渺峰。 好在少主大人没有再追究纳戒到底是谁给她的。 只是在毁去那枚戒指之后,少主大人似乎还有点不解气,黑亮的眸子瞪过来,警告她:“以后不许吃别人给的东西。” …… 成峤的生活基本上很规律,每个月会有一天休息,这天不去无涯峰上课,也不去回雪峰修炼,他会起得稍微晚一些。 相应的,阿絮这一天也可以多睡一会儿。 清早,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有一团东西跳到床上,隔着薄被,重重地压在阿絮的腹部,一下子把她给压醒了。 阿絮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绒绒正踩在被子上,“喵喵”地冲她叫唤。 五年过去,基本上不缺食物的情况下,绒绒已经长成一只大胖猫了。突然来这么一下,阿絮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将绒绒赶下去,嘴里念叨着:“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刚一开口,就感觉嘴里有点疼,好像是舌尖生了口疮(口腔溃疡)。 她虎牙略微尖长,偶尔不注意的时候会咬到自己,如果咬破的话会长小口疮。因为这个,小时候母亲没少提醒她。 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这个毛病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舌尖破了个小口。 阿絮没有管,准备等它自己好。 …… 今天一整天阿絮都跟在成峤身边伺候。 等到天色将晚,成峤看完手里最后一本闲书,百无聊赖地合上,“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阿絮,她正在给屋内的烛台剪灯花。雕花的黄铜烛台有半人多高,恰到阿絮的胸口处。 几年过去,她身量长了不少,却还是瘦瘦的,穿着宗门普通的侍女服,一头长发半边简单梳起,其余柔顺地披在身后,低头侧身站立,昏黄烛光里的身影清丽而纤柔。 成峤出神了片刻,直到阿絮剪完烛台,转身朝他走来,才慌忙收回视线,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阿絮将他不看的书收起来,放回书架上。她不识字,只能凭着记忆放回原来的位置。 成峤看着她忙碌,突然想起来,她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怎么说话。 虽然阿絮本来话就不多,两人的交流基本上是他问一句她才回一句。但她像今天这么沉默倒是罕见。 成峤直接问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阿絮小声道:“生了口疮,说话会疼。”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也比往常慢一些。 “口疮?那是什么?”成峤有些好奇,“让我看看。” 这怎么看?阿絮有些尴尬。 成峤不耐烦地催她:“还不快点。” 阿絮看门开着,但外面没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进来,便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跪坐下来。 成峤看着她,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阿絮双手交握,忍着羞耻,稍微把嘴张开,伸出一截舌尖。 成峤凑近看了一下:“什么疮?没看见啊。” 阿絮稍微后退,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只是一个小创口,少主大人看不见也很正常。” “我再看看。”成峤有点不服气,挑起眉头,“你别是装的吧。” 阿絮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装的。怕他没完没了,只好再次伸出舌尖让他看。 成峤把案上的烛台移过来,仔细瞅了瞅,果然看见她嫣红的舌尖上有一道小小的白点,不注意的话还真看不见。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结果阿絮疼得“嘶”了一声,小脸皱起,眼泪都要掉下来。 “有这么疼吗?”这么一点点的创口,根本连伤口都算不上吧?成峤忽略掉指间那湿润的触感,嘲笑她,“会有这么奇怪的毛病,肯定是因为你整天乱吃东西。” 阿絮冤枉得要命,她每天吃什么,不都要看他的脸色吗?哪有机会乱吃,能不挨饿就已经不错了。 但她舌头疼,又不想理他,便没有开口。 看了看屋内的更漏,差不多是时候下值了。 阿絮转向成峤,正准备向他告退,却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语气有些奇怪地命令道:“你把舌头伸出来,我再看看。”
第11章 怪异梦 ◎连一个没有灵力的废柴都亲◎ 成峤又伸手碰了碰,果然见她微微蹙起眉头,小小的舌尖又缩了回去。 他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语调也不知不觉地放轻了一些,问她:“真的有这么疼?” 阿絮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望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含着一种委屈的意味。 成峤第一次觉得她好乖,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在烛光下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在眼睑上投下一层浅淡的影。 “要不要我帮你治一下?”成峤自己都搞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阿絮好像真以为他有办法,眼睛眨了眨,还是很乖地看着他。 成峤抬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凑得更近,声音也低到几乎听不见:“舔一下就不疼了。” 呼吸相闻的距离,阿絮听见了,有些天真地发问:“真的吗?” “真的。”成峤让她闭上眼睛,自己则紧盯着她嫣红的嘴唇,长出不久的喉结滚动几下,低头慢慢向她靠近。 …… “咯吱”,床脚和地面摩擦了一下,在寂静的深夜发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成峤猛地醒过来,动作很大,带得床和地面相蹭,发出了刚才的声响。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的梦。甚至回想了一下,才确认他确实是梦到自己亲阿絮了。 他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床,都怪那个死丫头,没事给他看她的舌头干什么,恶心! 他梦里怎么也那么恶心,连一个没有灵力的废柴都亲! 他气得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在一片静寂中格外明显。 过了许久,成峤又直挺挺地躺回去,但直到晨起时,他都没能再睡着。 …… 阿絮来服侍成峤起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情绪很不对,像是带着很大的怒气。 她确定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他,连昨天他很奇怪地非要看她舌头,她也乖乖让他看了。但避免被殃及,她还是打起精神来,更加小心地伺候。 一屋子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大概都是和阿絮一样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他快要出门了,阿絮扬起脸,整理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刚要说恭送他的话,却见成峤正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恶心。” 阿絮的表情一下子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拿了佩剑出门,经过她的时候恶狠狠丢下一句:“你今天不许吃饭!” 等他走后,阿絮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其他人都当做没看到,各自做自己的事。 阿絮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忍了回去。 …… 傍晚时分,季云真下了值,正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却在路边的草丛中瞥见一道眼熟的身影。 他看了一会儿,只见小姑娘双手抱膝,脸埋在胳膊下面,哭得一抽一抽的。 这会儿许是哭累了,将脸擦干净,站起身,一抬头却望见他,愣怔一下。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季云真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在暗沉的暮色中都还很明显。 阿絮没想到会碰见他,本来只是来云渺峰下跑腿,但饿了一天,实在难受,再加上早上莫名其妙被骂被罚,没忍住情绪,在路边哭了一通,发泄完就准备回去了。现下被他碰到,只好诚实回道:“我今天没吃饭,很饿,所以……” 似乎是在佐证她说的话,阿絮的肚子在这时候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伸手捂了捂。 季云真倒是有点意外,自从他给了她纳戒之后,她就没有再找过他了,两人这几年间也只是偶尔碰到过几次,他还以为她是不需要他了,没想到她现在还在挨饿。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季云真问。 等了一会儿,不见阿絮回答。她反而一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季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云真笑了笑:“问呗。” “就是……如果一个人没有办法修炼的话,那他可以辟谷吗?”阿絮不想直说她是炉鼎体质,她现在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辟谷?”季云真点出她的想法。 阿絮重重点头,她真的不想再动不动就挨饿了,不求能像宗门其他的修行者那样,只要能够让她辟谷就很好了。 季云真看她一脸期冀的样子,想了想:“我帮你弄点辟谷丹,你先试试看。这种丹药是专为没有修为的人制作的,应该对你有用。” 所谓没有修为而又有辟谷需求的人,一般是指凡间一些向往修行的贵族,辟谷丹就是这一类人的专供,在凡间算是珍品。 当然这些季云真没有告诉阿絮,对于修者来说这东西也没有多珍贵。 “真的吗?谢谢季大哥!”阿絮顿时燃起了希望,连饥饿带来的不适也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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