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祺被它逗笑。 “你还妄想吃了他么?”午间惨痛教训,它这会儿似乎全忘了。 "喜爱之物自然要独占。"魔有自己道理:“我们要得到他!他对你没有恶意,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真不愧是魔,即使刚刚惨败,但魔心不死。 “我们是一体的,他若是改变想法连我一起驱除呢?” “所以时祺,别吃这些劣等能量食物,让我带你享受美味。”魔又在诱惑。 话题又说到此处,方时祺坚持自己选择。 安静中,细微响动在文字间行走,隐秘特殊,被此时方时祺听到。 她伸出手,从书页里把一个黑白瘦长状小怪物捏出来。 它无鼻子有眼,对上大圆眼睛时,它那副错愕懵逼模样逗得方时祺噗嗤笑出声。 正苦思如何像老爷陈述那一刻自己为何没阻拦住女郎的圆善怪异瞅她一眼,又默默转过头,面无变情直视前方。 “你……”一人一妖异口同声。 两双大眼四目相对,一双震惊一双玩味,谁占下风可想而知。 “你今天怎么能看见我?”小妖怪惊讶后只是好奇,没有任何惧怕。 它微小细长,开口声音却一副老气横秋味道。 “哦?”方时祺觉得这小东西太蠢笨,她问:“你以前常来找我?” 它自觉说漏嘴,心虚四下乱瞟,否认:“咳咳咳……没有。” 它尝试扭动自己瘦长身体,无论是延长,变宽,缩小,或者钻回文字之内,只要自己腰还在那只纤纤玉手之中,就无法挣脱离开。 于是示弱。 “你放开我,抓的我好痛。”眼由黑白线条组成,几欲哭泣,奈何没有泪水。 这可怜伪装的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 方时祺看穿它小伎俩,她判断它应该没有痛觉。只是好奇它是个什么东西,在她书本文字间肆意游走,才把它揪出来细细观察一下。 “书妖出现在这儿可真难得,”魔道明它身份。 书妖存在时间久,但能力不强。魔有些惊讶,然后非常遗憾,说:“不过它没有恶念还干干巴巴的,一看就不好吃。” 方时祺这下清楚魔饮食偏好。 为存活,她以为它什么都吞噬。没想到它居然还很挑剔。 书妖感受到一股强大恶念自少女身体发出,有些瑟瑟发抖。 “你除了恶念还吃什么?”她漫不经心问。 看书妖这幅惧怕模样,它已经感受到魔力量。 “魔能吃什么?”魔没有悬念揭晓答案:“恶念,恶魂,邪物,同族,但凡威胁自身安全皆可吞噬。” 它意有所指,雍鸣正伺机驱除它,亦是它猎物。 “你没有能力他跟正面对峙,”她指出它问题,午时暂不知雍鸣用到几分实力,但目前肯定是有实力除掉它的。 “我可以!”魔低语响在耳畔。 它坚定说:“只要有更多吞噬更多能量,让我变强,自然不会再畏惧于他。时祺,放弃人类食物,来品味魔的食物,迅速增强力量……” 方时祺摊开手心,书妖“嗖”的一声钻进文字里,立马不见。 她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皱着眉头吞咽。常年清淡饮食,这种甜腻对她味蕾真是一种折磨。 书妖转眼从雍鸣书册里钻出来,惊魂未定扶着书页喘气。 虽然它根本没有气息。 但是上万年无聊妖生之下,它热爱模仿人类给自己找点乐子。 雍鸣眼眸深邃静静看它表演,很多时候,这个妖怪适合去搭台唱戏,不用任何帮忙,它自己完全游刃有余演完全场且不必担心缺故事。 而不是趴在文字间睡觉,嗅到流言又立马游过去偷听。热衷一些无聊琐碎小事,记事簿书写上万年,却只写三个字。 “妖王……”书妖间歇性失忆,它咳嗽着掩饰,又说:“大人,我刚刚去时祺那边不小心被她发现了,还被她调戏了一番。” 它装出羞涩模样,分毫不提自己逃跑时狼狈。 “她没有那种癖好。”雍鸣无情拆穿它。 “可是她抓的人家腰好疼。”如果扭动文字条算腰的话。 “不要再去找她。”雍鸣从来都是温雅守礼之人,此刻语气却严肃不容置疑。 “我早已昭告众妖,她成年以前任何妖不得打扰。你想再次违抗妖王诏令么。” 他这幅威严模样,让书妖顿时敛去戏闹之心。 绝大部分时候,雍鸣对他们很宽容。 除非……它害怕跪伏,后悔道:“小妖不敢。” 雍鸣不欲计较这些微不足道小事,她已发现世界另一面,探索欲旺盛是必然的。 它连同书妖一起,合上书页。 只是书妖奋力挣扎从书缝里探出一半眼睛,欲要将功补过,说:“大人,小妖发现时祺身上有魔族气息。” 知道这位大人生父也是魔族还偷偷打量他脸色,生怕他更加气恼。 雍鸣俊颜沉寂,半晌才开口:“我已知晓。” 如魔所言,至下学,流言已经消弭。同祖父归家时,他老人家似乎全忘了。 奇香漫延而来,那人混在一群学子中间,眸光清冽望向自己,两人视线隔着百来米相对,他迈着长腿,步履稳健,慢慢靠近。 沉默对视中,心照不宣交换信息。 都对目前书院流言关于自己略有耳闻但毫不在意。 彼此心知肚明所为何事,且不希望事件扩大影响有更多交集。 嗯,很好,目标一致。 以前他毫不起眼,现在方时祺感觉自己肯定能从人群里一眼锁定他。不仅仅因为他自带香气,在自己眼里品相突出。 更因为他带自己体验的切肤之痛让她永生难忘。 得到机会她必定奉还。 梅香随着他走近馥郁浓厚,又跟着他脚步消散,路过他们时,书箱缝隙里线条眼眨动似在偷窥她,她勾唇轻笑,把它吓缩不见。 “当真眉目艳皎月。”魔不在意香味对它有压制和伤害,不吝啬赞美:“不笑亦倾城。” 方时祺此刻突然想明白,并不是她垂涎雍鸣美色,是魔被蛊惑,她是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 方时祺:我不好色。
第6章 碍于娘子近日对食物需求量,圆善最近埋头研究各色吃食。 这丫头除字丑以外其他方面都相当优秀。 茶饼酥甜薄脆,精致小巧,色泽金黄,入口即化,茶香浓郁久久不散。 之前方时祺吃时只感觉清香怡人,这会儿入腹却觉得通体舒畅有清心明神之效。 “这微弱的术法……”对魔影响微弱,因此它不屑一顾。 “自然比不得切割神魂之痛。” 方时祺其实别小气特别护短,她听不得别人诋毁在意之人。圆善全心待她,她便真心回赠。 她也特别记仇,雍鸣如此伤她,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加倍回赠。 又不是一方在痛,两个感同身受。这嘴仗委实没有必要打,还消耗力气。因此两方沉默休战。 方时祺一如往常,最近几天又恢复养病状态窝在贵妃榻上享受圆善投喂。 躺着吃腻了夜半便腾至屋顶,盘坐在屋檐。 方时祺花瓣眉眼带笑,与墙头行走的黝黑矫健小身影恰巧对上眼,看它震惊炸毛逃窜。 粉白四爪惊慌之下狂奔出残影。 瞧那惊慌小模样,莫名可爱。她坏心憋笑。虽然很想提醒它方向跑反。 这是大象街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小黑猫。 小黑一抬头就闻到熟悉气息,看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 “真是吓半死!”黑猫抱怨着:“妖王大人您明察秋寒,我没有刻意接近只是路过看到,不过时祺坐在屋顶干什么?” 路过巷口,遇到一群穿着盛林书院院服醉鬼。 小黑猫挨着巷边黑暗阴影行走暗叹自己倒霉,决定换一条路。 尽管自己身手矫健熟悉地形,还是收到他们摔酒壶惊吓。 这群学子夜半从酒馆出来在城里游荡,嘴里含混不清戏笑,偶尔冒出一两句清晰醉话,不晓得过没过脑子。 “你不是说要去搭讪么?”一个人拍着另一人头嘲笑。 “你还准备鸿雁传书呢!”另一个回怼。 “哈哈,我用父母名帖给她送了她生辰礼。”一个得意洋洋炫耀。 一个马上打破他幻想:“嗝……快别做梦了,她肯定吃了我送去的糕点,但那么多人,她肯定不记得。” “那李郎君还送了珍贵玉璧呢!”那才是豪掷千金。 “不都退回了么?”打闹起来,彼此攀比,控制不住,心里话就溜出来:“不识好歹。” “哈哈,她貌美又如何,身体破败又不好生养,还不知活到哪天呢。”另一个人马上无情嘲讽。 “要我说直接上门提亲,就……嗝,她只能当个妾,我阿娘说。” 大家嬉笑一阵酒壶喝空,身后仆从们一直跟着又给他们拆开一瓶。 只有那个“李郎君”一言不发倚在墙角,面目阴沉,盯着方家大宅,一言不发。 方时祺黝黑眼瞳于暗夜远眺看见街头“寒记粥铺”,小院一片黑暗。不知道明天老板有没有心情开门。 那是大象街头,雍鸣家,一楼是店铺,二楼住人。她住街尾,方家大宅。 以前她很怀疑就寒老板那做生意态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何维持生活。看来是她心地纯良过分忧心,人家父子俩不靠此业谋生。 幽冷梅香在暗夜包裹住她,现下时节红梅有四五成已经绽放,梅香怡人,等到全开更是盛景。 南北向街道开阔,向北一直可以到梅山顶。 她审视着道路表面,微弱灯火明暗交错间,浮现一条金色符文,自地面铺展,延伸不见尽头贯穿南北,其内缥缈之气流转,神秘壮美。 “我那晚看到这条巨大符文纵贯城市,觉得神奇,凑到近处查看才到这条街。” 魔低笑,顺便称赞自己实力:“有这么一道符镇着,魔神在此都要被净化几分,哪能生出我这样厉害的魔。” 方时祺对它时常夸耀自己实力行为已经渐渐习惯。 魔让她观察街道行人:“你看,踏进这条街的人类都受到了符文庇佑。” 方时祺乌黑瞳仁在细微光线折射下显得幽深又明亮。随着魔魂默念咒语,一副惊悚荒诞画面浮现在眼前。 她一边听魔介绍人类恶念,一边观察路人头顶气团。 人类念头复杂瞬息万变,杂乱汇集,在头顶形成一股恶之力,颜色越深,能量越大。 魔魂吞噬这股力量便能壮大自己。 但不管之前恶念大小如何,只要进入大象街就会顷刻减少很多。 她明白那种感受,那是以前每次萎靡不振回家之时,闻到冷朴寒梅香气,神智为之一清轻松畅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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