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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什么？薇薇安的死因不是枪伤而是毒杀？”
第21章 “你是说毒杀！？” 西尔芙提高了音量。 雷蒙德额上青筋直跳，却还是按捺下来，默默撇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回头对那名警卫道：“你继续说。” “是的，”那名鉴识科的警卫看上去也是一脸的疑虑，他抬手擦了下脑门上的汗：“据我们查证，死者体内的毒素来自于一种叫做乌头的植物。” “□□？”雷蒙德一听脸上立马愁云密布，“那可麻烦了，小镇后山上满地都是这种植物。换句话说，谁弄到这种毒素都不奇怪。” “是的，住在小镇上的人应该都了解这种植物。”警卫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禁有些垂头丧气道。 “这下可棘手了…………”原本想要从毒素的来源入手查起，可眼下线索又断了，雷蒙德摸着下巴不住的叹气。 屋内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僵持，绝望铺满了整间屋子。 在雷蒙德从业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哪起案件像是这起一样，从头到尾都充满了一种扑朔迷离感，线索一触即断，物证也无从下手。像是一团滑溜溜的史莱姆，无论怎样去握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溜走。 “总而言之，”雷蒙德沉思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不能再等了，我们要立刻撤离。” “可是……”西尔芙还想再争取一下。 “再多等一分钟，危险就增加一分。”雷蒙德转头看着她，这个看似圆滑老练的男人头一次露出这样坚毅刚直的神情，迫使西尔芙也不得不让步。 在雷蒙德的看管下，她和伊凡吉琳匆匆搭上了前往圣蒂亚大教堂的马车。 如果出行的人数太多恐怕会引起凶手的注意，所以马车只能由德拉文和另一名年轻的警卫一同驾驶，除去后车跟随保护的警官外，剩下的一干人等只能原地待命。 埃伦斯坦公爵闻言握紧了西尔芙的手，一言不发。 旁边的吉斯公爵也一脸的如丧考妣。 可军纪严明，就算是有权有势的两位公爵在雷蒙德面前也不得不退让。 雷蒙德一脸严肃地将手枪递到那名警卫的手中。 “听着，柯林，上次的失误且先不论，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是唯一一次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的，警官！”柯林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把这些姑娘们送到圣蒂亚大教堂，一定要确保两人的安全！”雷蒙德粗壮的大手像是一座大山，将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年轻警员的肩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被托付了这样的重任，那名警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腰杆挺得笔直。 “好，”再次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雷蒙德一挥手，“后车跟随保护的人注意隐蔽。” “出发！” 疾驰的风将马车两旁的卷帘吹得簌簌作响，车厢里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伊凡吉琳低着头绞紧了手指，指尖用力到近乎发白，泛红的眼圈里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这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上来。 伊凡吉琳抬头，只见身侧的西尔芙冲她莞尔一笑。 “别担心，会没事的。” 平静的嗓音，却蕴含着一股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伊凡吉琳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冲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车厢内的空气重归平静，就在此时，德拉文掀开了一侧车帘，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西尔芙，就快到了，大约还有十分钟的车程。” 这家伙，真就打算一直直呼主人的名讳了。 西尔芙在心里嘀咕道，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只好缄口不语。 德拉文见没有得到回应，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警卫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又睡觉了吧？”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的伊凡吉琳像是故意要活跃一下气氛，开玩笑道。 “您别开这种玩笑了，吉…大小姐，”警卫无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为这件事我可是被雷蒙德警官骂得够呛，为此还扣了我三个月的薪水。” “那也是你活该，”伊凡吉琳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谁让你在那么重要的时候睡着的。” “冤枉啊，我真的一整晚都没睡，”那名叫柯林的警卫声音中透出些许委屈，“那晚是我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既忐忑又激动，根本就睡不着觉。” “别装傻了！”伊凡吉琳不顾西尔芙的劝阻快步两步，掀开了马车门帘的一角，露出了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要不是因为你偷懒睡着了，怎么会连这么大的声响都没听见！” 眼前忽然出现这样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柯林的呼吸不由得都停滞了几秒。 像是为了向美人证明什么，柯林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向耶稣起誓，昨天晚上绝对没有睡着一分钟，否则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去。” 看着他这么笃定的神情，伊凡吉琳一时间也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既然你没有睡着，那为什么……” 柯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昨天早上我和女仆去管家那里拿来钥匙后，打开房门就出现了那样的场景，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等等，”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线索，西尔芙也探出半张脸急切道，“你是说你和女仆一起去找的管家，那也就是说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薇薇安房前是无人值守的状态吗？” “唔，是这样没错。”柯林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西尔芙喃喃自语，退回车厢里。 “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伊凡吉琳急忙摇晃她。 西尔芙摇摇头：“还不能确定。” “已经到达圣蒂亚大教堂了。”被忽视已久的德拉文不甘示弱地出声道。 经提醒，西尔芙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入目是一片熟悉的白色的教堂。 只见神父早已等在教堂门前，看到是他们来了急忙迎了上来，一番嘘寒问暖后，确认后面没有其他可疑的人跟随，这才将他们引往教堂深处的地下室里。 “就在这前方了，”神父举着一束火把走在最前面，“这个地下室，据说以前是用来祭祀的地方。” “祭祀？”西尔芙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跟在神父身后，一边不时查看四周的环境。 地下室内看着像是许久未被使用过一样，潮湿又阴暗，墙壁和地面都附着令人生厌的黑色霉斑，不时还有些不明生物从脚步路过。 “是啊，我听上一任的神父说是用来祭祀过去有罪之人的亡灵，”神父说着走到了一扇大门前，推开了门，“到了，就是这里，你们暂且在这里避一避。” 只见那被推开的房门里，烛火摇曳的桌前，正伫立着一道身影。 待西尔芙看清来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卢修斯？” “正是在下，”卢修斯回过头，快步两步到西尔芙的跟前，握住她的手道，“我央求了父亲大人数次，他才允许我来的。” “听闻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西尔芙小姐，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那我………”他言辞恳切，近乎哀求。 “那你也去死好了。”德拉文冷不丁插刀。 西尔芙回头瞪了他一眼。 伊凡吉琳紧闭嘴巴，憋笑憋得神情扭曲。 神父适时地出声打断：“那么我先出去查看一下情况，有没有哪位愿意陪同一起的？” 地下室内顿时雅雀无声。 看着眼前火药味十足的两个人，柯林只好举起手：“我跟您一起去吧。”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卢修斯“唰”地抽出了桌下的椅子，将自己的外套铺在椅面上：“西尔芙小姐，请坐这里。” 德拉文也不甘示弱地解下外层的斗篷铺在另一张椅子上：“西尔芙，坐这里。” “…………我还是站着好了。”西尔芙无奈扶额。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地下室的房门突然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众人以为是神父回来了，便没有多加理会，直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宁静。 只见修女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尖叫着向西尔芙和伊凡吉琳冲了过来：“金发碧眼的罪人！去死吧！” 西尔芙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侧的德拉文已经挡在她身前，与修女缠斗起来。 “你们这些流着肮脏之血的罪人，竟敢玷污这神圣的教堂！不可饶恕！” 修女辛西娅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挥舞起手中的匕首，状若疯癫。 一向善战的德拉文此时却因为顾忌着身侧的两名少女，有些束手束脚，竟是被逼的节节败退。 再一次将眼前的匕首格挡开，德拉文冲着一旁还呆愣在原地的卢修斯大吼道：“带着她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卢修斯这才如梦似醒地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缠斗得难舍难分的两人，一咬牙对两位少女道：“我们先走吧。” 在他的催促下，西尔芙和伊凡吉琳提起裙摆跟在了他的身后。 在身后木门合拢的刹那，西尔芙看见了德拉文无声的口型。 “保护好自己。” 低下头，西尔芙攥紧了拳头，大踏步跟上了卢修斯的步伐。
第22章 “小心点。” 西尔芙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看着卢修斯向她伸出的手臂，借力扶了把，她低声道：“谢谢。” 三人一路穿过狭窄的走廊，摸黑前行，圣蒂亚大教堂下的地下室如同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呐，西尔芙，我们究竟要走到哪里去？”伊凡吉琳紧张地扯了扯西尔芙的衣摆，低声道。 “我们几个身上都没有带武器，在地下室里根本就是孤立无援，所以我们要去上面，向正在待命的警官们求助。” 西尔芙心乱如麻，却还是勉强保持着一丝理智。 “到了，就是前面，果然我猜的没错，”看见前方的走廊尽头旁悬挂着的攀梯，卢修斯兴奋道，“上次我听神父先生提起过，西面还有另一个出口。” 他快走几步到攀梯旁，伸手向上捣鼓了几下，只见上方的井盖应声而开，一抹皎洁的月光顿时从缺口处倾洒下来。 他三下五除二从梯子上爬了上去，窥探过四周没有危险后，才小声地示意起西尔芙他们也赶紧上来。 西尔芙虽然出门时换上了便装，可裙摆还是有些累赘，一时之间有些不得其法。 卢修斯便朝她伸出了手：“抓住我的手。” 西尔芙应了一声正要答应，却在抬头的瞬间猛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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