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折腾了半天,也找不到将东西复原的办法……”小花说着又哭了起来,“灵樨姐姐,怎么办啊。” 霍灵樨也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先顺了顺小花的头发,安慰她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去看看,”霍灵樨冲小花笑笑,“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霍灵樨就绕过小花,推门而入。 踏进门后,放眼看去,韩泽渊的屋子似乎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尚未点灯的屋子里,仅有穿透窗纸的月色,可以勉强照亮屋内的陈设。 但随着霍灵樨往里走去,却能见到在屋子深处,似乎有微弱的暖光照来。 原以为是在角落中有小的烛台摆着,可直到走近了,霍灵樨才发现,这光亮竟是来自于移动了位置的床榻边,一条暗道的深处。 原来在床榻原本所在的地砖之下,竟有一条暗道! 认识这么久,她从未听说韩泽渊的屋子里竟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带着怀疑和惊讶,霍灵樨踩下了阶梯,缓步下去。 眼见着光亮在眼前铺开,霍灵樨发现原来这条暗道比她所预料得还要深。 而暗道深处所藏匿的密室,更是比霍灵樨想得还要宽阔,震撼。 光亮的来源,是密室正中石台上摆着的一个琉璃盏。 琉璃盏呈花苞之态,将灯芯包裹。 可玄妙的地方就在于,分明花瓣五彩缤纷,但照出来的光,却是安稳平静的暖黄,不因来去之风有半点波动,恰好铺满整个密室。 顺着光亮看去,整间密室其实并没有过于繁复的陈设。 恰恰相反的是,整间密室好像除了琉璃盏之外,就只有挂了满墙的画卷。 除去密室入口的那面墙,每一面墙上都挂上了两幅画, 看着面前的景象,其实霍灵樨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毕竟既然韩泽渊从未提起,那这个地方应该就有成为秘密的原因。 既然他不说,她自然也没有理由探究。 于是求知欲在此戛然而止,霍灵樨收起了好奇心,转头走回密道的位置。 谁知才回头,小花竟然已经下了阶梯。 “你怎么……”霍灵樨往密道的位置看了一眼,又轻声问小花,“不是让你等在门口吗?” 小花委屈道:“灵樨姐姐,我……担心你。” “没事了没事了,”霍灵樨伸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这里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们走吧。” 说完,霍灵樨就牵起小花要离开。 可才要踏上密道的阶梯,霍灵樨却听小花“咦?”了一声。 霍灵樨看向小花,就见小花回头盯住了最近一面墙上的画:“灵樨姐姐,这里是不是韩先生为你准备的礼物啊?” “啊?”霍灵樨有些疑惑。 可小花则是转眼放下了忧思,如释重负一般拉着霍灵樨走向画卷的方向:“你看呀!这里画的都是你!” 霍灵樨带着疑惑,顺着小花指着的方向看去。 而在看见画卷上的内容之后,她的疑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进一步增长。 就见画上的女子虽然与她有着同样的容貌,却身着皮袄装束利落。 她策马而行,似乎是在追逐某些队列。 容貌一样是没错,但霍灵樨也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可仔细看去,那女子的头上也戴着与自己相同的发钗。 ——那支去年生辰时,韩泽渊赠予的发钗。 难道这是什么未卜先知的能耐吗? 于是她进一步凑近了细看,目光细细看过画上每一个角落之后,落在了角落上属于韩泽渊那清秀的字迹上。 ——岳蓁。 这显然是个人名。 但岳蓁是谁? 为何会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样貌? 带着这样的思绪,霍灵樨继续往前走着。 而下一幅画又不一样了。 这幅画中,那女子与自己身形相似,穿着也相近不少。 但仔细看之后,好像又能辨别出画中女子与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恬静。 画中女子站在夕阳映照的长廊之下,手中拿着一柄匕首,似乎与谁在说些什么。 若是霍灵樨没有看错,那柄匕首,与韩泽渊赠予自己的那柄,也是一样的。 而在这幅画之上,清秀的字迹写下了另外一个名字。 ——商晚茗。 不知为何,霍灵樨心口忽然钝痛了一下。 她莫名有些不安,但疑虑更甚。 在犹豫之时,她已经站在了第三幅画卷之前。 可怪就怪在,第三幅画卷并没有与她相似的女子出现,画上也没有署名。 直到第四幅画卷之上,才重新有了那个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容的女子。 画上女子身着华丽的服饰,站在楼台之上。 她看着要比自己和前面画卷上的模样更为瘦削一些,却因精心装点显得更像一个瓷娃娃,精致美丽。 “玢玉……” 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她心口本该闪过的钝痛忽然无限延长,连带着呼吸都顿挫了一下。 霍灵樨捂着胸口,不禁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到这里,霍灵樨思绪已经乱得有些摸不着边际了。 直到她又一个转身,与最后一面墙上的两幅画相见。 那是自己的画像。 那是自己生辰当日,伏在韩泽渊背上望向天际的侧脸。 就这一瞬间,霍灵樨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滞了。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催动着她挪动步子走向最后一幅画。 望向最后一幅画时,霍灵樨愕然良久,彻底顿在了原地。 画上女子与其他几幅画都不同。 仅是一眼,霍灵樨就能猜到,这应该是与自己最为相似的女子了。 她明媚,爽朗,笑起来甚至连双眸弯起来的弧度都与自己相差无几。 晃眼一看,这女子简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但她有自己的名字。 ——她叫箜冥。 作者有话说: 还好有存稿= =...刚说完流感中招当晚就烧到三十八度(汗) (咳嗽一下)(拿出传呼机)开虐了开虐了,各部门注意接收刀子。
第62章 寄托 ◎“你的思念……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属于我的吗?”◎ 霍灵樨忽然一阵眩晕,觉得脚下一软险些跌下去。 她扶着摆放琉璃盏的石台,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复下来。 而直到思绪重新稳住,理智和最后一点念想随着真相的袭来垮塌,霍灵樨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了双眼。 却在这时,透过朦胧的泪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密道口。 “韩泽渊……”霍灵樨哽咽着开口。 豆大的泪珠落下,霍灵樨的视线稍微清楚了几分,韩泽渊的愁容也因为清晰的视线闯进了眼底。 就像是无声间将答案开诚布公,此时此刻,好像即便霍灵樨不开口询问,那个她想知道的答案也跃然二人之间了。 忽然之间,从心到身体都疼得厉害。 她突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常年待自己这般好,为什么总是能精准无误地了解自己的习惯。 为什么每年生辰都会为自己准备一些出乎预料的礼物…… 可即便常年陪伴,那人又始终不再多进一步。 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啊。 霍灵樨你这个傻子。 这么想着,霍灵樨嗤笑一声,往后踉跄了两步。 韩泽渊见状抬手,似乎想要上来扶住她。 但霍灵樨却连忙抬手,回绝了他进一步靠近的举动。 “所以……”霍灵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泪珠落在地上,“你之所以在我问你心悦之人时支吾不语,是因为……你始终喜欢的只有那一个人?” 韩泽渊的手放下了,连带着声音都听着有些无措:“灵樨……” “你不要这样叫我,”霍灵樨抬头,满目失望,“明明你都不把我当成霍灵樨,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韩泽渊的双眸似乎也笼上了一层悲伤,在无从觉察的地方浸透了酸楚:“我……” 霍灵樨咬碎了蔓延的哽咽和悲伤,问道:“所以最早的她是谁?” “岳蓁?商晚茗?”霍灵樨扶着墙站直了身子,“还是玢玉,还是箜冥?” 一个个名字敲打在面前之人身上,直到箜冥的名字出口,那一抹闪过的神色变动,让霍灵樨答案豁然明朗。 可也是这一刻,霍灵樨心里的酸楚再难遮掩。 脑中轰然一声,好像所有属于她和韩泽渊的回忆都垮塌了。 “所以……”霍灵樨两行热泪止不住往下流,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的画像与她的放在一起,是因为……” “是因为我是最像她的替代品?” …… 沉默。 死寂。 整间密室,一时间只剩下了霍灵樨努力压制的啜泣声。 每一声抽泣落在苍衍的耳中,都在他心底扯起一阵绞痛。 他从未如此无措。 生来至今,他从未有如此想要辩驳却百口莫辩的感觉。 因为霍灵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所以即便他早已对霍灵樨这个人有了一种独立的情感,也无法扭转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一切真相。 “抱歉……” 霍灵樨抬眸,连带着哭泣声凝滞,直直愣了许久。 就见韩泽渊停顿了一会儿,所有的神情都归于平静,开口时话音如死水一般:“箜冥曾是我的弟子,因我疏忽被人陷害,误入轮回。” “七生七世,我从与她一同历劫,到脱离轮回从旁干涉。” 听到这里,霍灵樨垂眸喃喃,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往后踉跄着拔下了头上的玉簪,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看着玉簪摔碎,韩泽渊的神色果然流露出了惊愕。 霍灵樨看着地上的碎屑,只觉得自己可笑。 但比起现实更可笑的,好像是想要知道现实又难以面对现实的自己。 望着地上的狼藉许久,霍灵樨面如死灰说:“这是她们的东西,我不要。” “韩泽渊,”她看向韩泽渊,“或许我真的是她们转世,但我不是她们,也不可能成为她们。” “我不管我曾经是谁,与你经历了怎样的过往。”霍灵樨语气淡淡地,连愠怒都散在风里。 “但如今我名为霍灵樨,我也有与你无关的,仅属于我霍灵樨这个人的二十载。” “我不知道你们当神仙的对凡人有多蔑视,”霍灵樨深呼一口气,退了半步,“但我无法接受你就这样出现,以一个无比高傲的姿态,夺走属于我的二十载,成为你寄托思念和悔恨的容器。” 说着,她指向地上的玉簪:“是,或许看着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鲜活地站在眼前,你的后悔得到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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