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灵樨呢?”霍灵樨平静地就如往日在学堂中研学论道一般,“我呢?” 韩泽渊终于主动上前开了口:“我并非想要将你当作容器,更无意将你留在身边,我只想看到你好,便足够了。” “那你何必来招惹我?”霍灵樨轻笑,“你若不出现,我……我……” 霍灵樨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她恨韩泽渊,又怎会不恨自己。 若此生从未遇到过韩泽渊,她或许真的会适龄出嫁,没入无数大同小异的女子一生。 可遇见这么一个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人,她又如何不为此倾心呢? 至此,霍灵樨彻底放弃了所有挣扎:“你看得如此明白,又怎会不懂呢?” “我确实喜欢你,韩泽渊,”霍灵樨苦笑道,“可……” 可她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霍灵樨抬袖拭泪,落寞地望向韩泽渊:“可是,我死后你还会去找下一世的她吧。” “倘若不止七生七世,你还会去找无数个她吧。” 韩泽渊不语,似乎也是默认了这个问题。 霍灵樨笑了下:“所以啊,到那时候百转千回,到了最后你会铭记于心的,还是最开始那个让你不顾一切迈入轮回的她。” “而在时间的归途,你的思念……”霍灵樨话音稍顿,遂而叹道,“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属于我的吗?” 又是一阵久久地鸦雀无声。 韩泽渊的回应没有再传来,霍灵樨的宣泄也停在了那个心死的结论之上。 重新收拾了情绪,霍灵樨擦干了眼泪,走向小花。 “小花,”霍灵樨牵起小花,带她走向密道,“我们走。” 二人踩着阶梯走出密道,霍灵樨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霍灵樨稍一凝神。 会是韩泽渊吗? 她带着怀疑回头看去,可下一刻又落入了失望,又转念变成警惕。 来人不是韩泽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仔细看来,穿得很像画卷中那名为箜冥的女子。 仅一个念头闪过,霍灵樨将小花拉到了身后,警惕地问道:“你……你是韩泽渊的旧友?” “韩泽渊?”那人听见这名字愣了一下,紧接着忽然笑道,“他竟然连真名都不敢告诉你?” 霍灵樨听了心口又是一疼,却尽可能不露怯,追问道:“那又如何?我与他的事情暂且还不需要外人干涉。” 那人笑意转瞬消散,望着霍灵樨的眼神在凝滞之余,多了几分戏谑:“难怪桃夭说你像她。” 面对这难以理解的对话,霍灵樨并不想过多地回应。 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个人满是危险的气息,在韩泽渊赶来之前,以她的能力完全无法招架。 于是她进一步紧握小花的手,半句不多说就转头走向另一边。 谁知小花竟是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小花,”霍灵樨转头,“不怕,我……” 就见小花身边忽然环绕起一圈飞舞的花瓣,而就在这花瓣环绕之下,小花竟然是变成了一个与她一般身量的女子。 霍灵樨顿感不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谁知才后退,就感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下一刻她就撞到了对方怀里。 “你!”霍灵樨讶然回头,但对方已经钳制住了她的胳膊,“放手!” 看着霍灵樨惊恐的目光,那人嘴角微扬。 而不顾霍灵樨如何挣扎,就这样,一道银光划过霍灵樨眼前。 再下一刻,一声银铃轻响,霍灵樨便失去了意识。 · 再一次醒来时,霍灵樨感觉自己头疼的几乎要裂开一样。 无数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似乎被强行灌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些原本仅仅属于画卷上女子的名字,随着记忆和自己的过往轨迹重合,似乎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很夸张。 就像是自己原本只活了二十年,但时间却好像突然被拉得很长,让她成了一个复杂的人。 但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 在霍灵樨清醒又冷静下来之后,她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那便是“她们”确实曾经存在过,但此时此刻的只是她霍灵樨。 即便天地真的存在神鬼,世间真的有轮回,但她还是无法去认定自己是某一个别人。 一个念头落成之后,霍灵樨重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她不但没有被任何东西捆绑,更没有遭受任何的严刑拷打。 除了头疼之外,她甚至连手脚都没有扭伤的迹象。 但因为回忆的重现,霍灵樨笃定那个玉珩凭空出现肯定不安好心,于是她又从地上撑着站起来。 若记忆没有出错,这个地方应该是某座大殿的禁闭室。 小步探路的同时,霍灵樨伸手摸索着这间房子的边界。 眼见着终于要触碰到墙沿,不知何处门开了。 不等霍灵樨摸清此处所在之地,玉珩已经毫不掩饰地出现在门前。 他缓缓迈动步子,同时,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传来:“你醒了,箜冥。” 作者有话说: 苍衍(ooc版):咋整啊……(点烟)
第63章 死守 ◎“我的解释,只会留给箜冥。”◎ 若说记忆中,玉珩这个人对于箜冥来说,或许有着无数复杂的意义。 但站在霍灵樨的角度来看,玉珩这个人倒是全然只剩“虚伪”二字。 偏偏此时他上来就用最惹人嫌的方式问候,霍灵樨当即嗤笑。 “箜冥?”霍灵樨道,“此处没有箜冥,你找错了。” 玉珩缓步走来,而随着他靠近,大门又是一声闷响,重新合上。 漆黑的禁闭室内,连烛台都没有的四个角落里,凭空多了四处光源。 霍灵樨一边警惕着周围环境变动,一边后退,和玉珩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见玉珩一袭白衣走来,头戴尤其华贵的金冠,衣着华贵逼人,看着与记忆中的模样稍有出入。 而不知为何,在他那张好看的面孔上,竟有着参不透的深沉和阴狠。 就见他笑了一下,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又突然一个闪现上来,掐住了霍灵樨的面颊。 他又是一阵审视,轻笑道:“果然,替代品就是替代品,你成为不了她。” 眨眼的工夫,霍灵樨一阵生疼,却仍然紧紧盯住了玉珩,在昏暗的禁闭室内与他以目光对峙。 “但是……”玉珩的目光在霍灵樨脸上流转,“你真的和她太像了。” “难怪苍衍对你无法割舍。”玉珩冷声道。 霍灵樨被逼到了墙角,气势却不输分毫:“不管我与你们记忆中的箜冥是否相似,但我确实不是箜冥,有些念想你可以趁早断了。” 说着,一些记忆的片段闪回脑海,霍灵樨进一步说道:“倒是你,我反而好奇,你不应该担心真的箜冥回来吗?” 玉珩蹙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霍灵樨感觉牙根的位置传来了阵阵血腥味。 好像是牙被捏碎了一颗,她疼得不禁蹙眉:“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没有数吗?” 虽然霍灵樨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箜冥,但那些属于箜冥还有无数转世的回忆,还是让她如走马观花一般,有了许多新的认知和感受。 同样的,这些来自旁观者视角的记忆,也成了她面对这些上位者的底气。 就见箜冥稍一正色,沉声道:“之前苍衍分明已经将箜冥留在了净明殿,可为什么箜冥又会偷偷跑出去?” “若说曾经的箜冥和旁人看不明白,由我来看,倒是清晰了不少。” “玉珩,”霍灵樨咬着牙根的疼痛,对面前这个面色沉沉的男子说道,“若非是相信你,箜冥怎会独自跑出净明殿?” 见玉珩迟疑,霍灵樨当即紧逼:“就是因为你说你有办法替她化解非议!” 玉珩怒斥:“住口!” “可你呢?”霍灵樨不但没有停下的意思,还笑他,“你险些把箜冥最后一点信任都挥霍了。” 说到这里,霍灵樨又恍然意识到什么:“所以……啊,我明白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发笑,“所以你才设计了箜冥入轮回,我猜得没错吧?” 霍灵樨话音刚落,便感觉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但在她看来,似乎没有比这更为有力地回答了。 霍灵樨索性放开了一搏,再次说出自己的猜测:“若我没猜错,在你的安排之下,那个陪箜冥入轮回的角色应该是你吧?” 看见玉珩神色凝滞,霍灵樨反而主动抬手攥住了玉珩的衣襟:“但苍衍比你更豁得出去,更不想箜冥受伤,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陪她入局。” “所以你气,你恨,便将你所有的嫉妒施加在所谓的不得善终之上,妄图洗去他们的羁绊!” “这样你才有机会趁虚而入,以另一条路,达成你的目……!” 话还没说完,霍灵樨已经被一把甩了出去。 她“砰”的一声撞在另一面墙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在她倒地之时将散乱的长发粘在了面颊之上。 玉珩显然是被激怒了。 重新看向玉珩,霍灵樨觉得他似乎每一个步子都带着杀意。 霍灵樨咳了好久,血腥味一时间充斥着整个鼻腔。 “你……可以杀了我,但……”霍灵樨撑起身子,艰难地开口,“但你滥杀无辜,会被天道惩治的……” 就听玉珩忽然狂妄地笑了起来:“天道?” “我即天道!”玉珩道,“天帝都放权于我,又有谁能惩治我?” “若非苍衍牵制,那个废物东西,又如何跟我与苍衍并立?” “若非苍衍糊涂,我们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 可霍灵樨只是冷眼看向他:“世上只有无能之人,会将问题全都归结于旁人。” “无法站到天帝的位置,分明是你不想承担责任,却怪苍衍牵制你?” “无法与箜冥相知相爱,分明是你高傲又胆怯,却怪苍衍冲动糊涂?” “你凡事都躲在苍衍身后,好事你们同享,坏事却及时脱身……”霍灵樨嗤笑,“你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禁闭室内沉默良久,也不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玉珩的面色也从震怒化为平静,最后又染上一丝戏谑。 危险的感觉重新扑面而来,霍灵樨看着玉珩一点点靠近,然后将那只好看的手重新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真是好笑,”玉珩道,“本尊为何要与你解释?” 玉珩歪着头审视霍灵樨的面孔,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冷笑道:“你本就不是箜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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