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雪阁主有事要办,就不陪两位了。”谢灵笼说道。 水仙看了看雪松落,恢复了清冷的姿态,点点头道:“好,姑娘,水观音永远欢迎您。” 谢灵笼会意,与水仙道了别。 沐泽跟着水仙走的时候,目光还是很呆滞,因为从他被水仙捡到的时候就没见过水仙哭过,也没见过她对谁如此殷勤。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谢灵笼一眼,还是想不明白。 斑斑树影映在两人身上,他们跟水仙分开有一段路了。 谢灵笼从心口处将松枝拿了出来,还给雪松落道:“多谢。” “遇到什么危险了?”雪松落将松枝接过,放进了袖中。 “一只画皮鬼。”谢灵笼说着,偷瞄了一眼雪松落,她很想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其他问题了,只不过还是忍住了。 “嗯,那只狐狸是空壳,我除了它却进入了一个迷阵,费了点时间。”雪松落解释道。 谢灵笼明白了,她就说凭借着雪松落的实力怎么可能花这么久去抓一只山狐狸精,原来误入的迷阵,破阵废了不少功夫。 转念一想,这只山狐狸精出现的蹊跷,在它引走雪松落后,画皮鬼就出现了。再加上山狐狸精是一只空壳,那么就是画皮鬼故意让她跟雪松落分开,想逐个挖心吧。 野心真不小,也不知道多少人被这画皮鬼杀死,算是为民除害吧。 两人一路上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谢灵笼安安静静跟在雪松落身边,走过一条又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然后来到了一片森林。 “到了。” 雪松落的话像一颗火药扔进深水之中,让谢灵笼紧张起来。因为不知道这个火药究竟有没有被水浸湿,会不会在下一秒炸出水花。 看着面前这一间朴素的小木屋,周围围着一些栅栏,里面种着灵草。 “扣扣。” 雪松落带着谢灵笼上前敲响了房门,但是里面却一片安静。 但是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道困倦的声音。 “谁啊。” 紧接着是桌子椅子被撞的声音,还有瓶子四处碰撞的声音。 哐的一声,门被打开了,眼前这人让谢灵笼震惊,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那个朴南砚。 这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红色衣服松松垮垮批在身上,一手提着一壶酒,一手拿着一把金色刀扇,满身的酒气,斜靠在门框上,醉醺醺地开口:“是你啊,又来找我拿药了?” “嗯,这次是她。”雪松落看着身边的谢灵笼回道。 “……。”朴南砚盯着谢灵笼看了几眼,仰起头喝了一口酒道:“成,老规矩,你就在外面待着。” “嗯。”雪松落应着,转而对谢灵笼道:“跟他进去吧。” 谢灵笼抿唇,却还是跟着朴南砚进了门。 大门随着谢灵笼踏入的瞬间,关了上来。扫过屋内的布置,房子虽然小 ,家具都还齐全。只是桌子东倒西歪,药瓶子跟酒壶堆叠在一起,有些桌子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了。 再看着眼前的朴南砚,谢灵笼心中有说不出的自责与愧疚。 如果…如果当初她反应能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了。 “坐吧。”朴南砚带着谢灵笼在一个桌子面前让她坐下,而他坐在谢灵笼对面。 桌子上面很干净,在朴南砚右手边还有一块白丝巾,谢灵笼看着他将金色刀扇轻轻放在上面,刀扇倒是精致的跟这里格格不入。 “取下斗笠,让我看看。”朴南砚拿着酒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往嘴里灌酒。 “……我样貌丑陋,怕吓到你,还是不用了。”谢灵笼下意识地逃避。 朴南砚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一圈,平淡说道:“医者不关乎病人是何样貌。” “…你把脉吧,我经脉受损,用不着取下斗笠。”谢灵笼伸出手。 “这位姑娘怕不是不知道望闻问切。”朴南砚微微眯眼说道:“我的规矩,切是最后一步。”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丝毫不退让。 谢灵笼隔着黑纱斗笠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闭了闭眼,伸手将自己的斗笠取了下来。 就在斗笠取下的瞬间!一道金光直接切向谢灵笼的颈动脉,又堪堪停了下来。 金光切掉了谢灵笼的一缕青丝,青丝擦过金色的刀扇,落在地面之上,哐当声起,酒壶跌落下桌,留下一滩酒渍。 谢灵笼睁开眼看着对面拿着刀扇的朴南砚。 “我真的想杀了你!谢灵笼。”朴南砚双眼通红,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对不起。”谢灵笼不敢看朴南砚,只能垂下头。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能让她回来了吗?!”朴南砚拿着刀扇的手颤抖起来。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谢灵笼禁言,她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 “凭什么你没死?!凭什么你还活着!”朴南砚咬牙切齿道。 “我…也挺意外的。”谢灵笼说道。她当时开鬼门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朴南砚手中的刀扇又近了谢灵笼一分,颤抖的幅度加大,又有几缕青丝被切落飘下来。 过了许久,朴南砚将刀扇收了回去,拿出另外一块白绸巾,慢慢擦拭着刀扇。
第17章 情难诉(1) 房间内安静得闻针可知,朴南砚只是慢条斯理,细致入微地擦着手中的刀扇,分毫没有想理会谢灵笼的意思。 而这对于谢灵笼来说却是另外一种折磨。如坐针毡。 两人就这么坐着,直至刀扇轻放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窒息的空气。 “我很恨你,谢灵笼。”朴南砚声音嘶哑着。 谢灵笼还是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我不能杀你。”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谢灵笼抬头看向他。 朴南砚依旧双眼通红,拿起滚落在地的酒壶喝了起来。 “为什么?”谢灵笼疑问。 “我想见她。”朴南砚总算给了一个正面的目光给谢灵笼:“天机山一派,召灵往生。你能让我再见见她,对吗?” “现在不行。”谢灵笼如实回道:“召灵需要往生灯。” 点到为止,她知道朴南砚能懂她未说完话是什么。 “抱朴子并未收录往生灯。” “只要你拿回往生灯,就能让我见到她吗?”朴南砚问道。 “能。”谢灵笼回道。其实光有往生灯并不能百分百召回灵魂,这其中有一个致命的不确定因素,只是现在谢灵笼不能说出来。 她害怕说出来,朴南砚会崩溃。 “好。我可以告诉你往生灯的信息,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拿到后要让我见她。”朴南砚说道。 “当然可以。”谢灵笼承诺道。 朴南砚看着谢灵笼,他相信谢灵笼是能说到做到的,于是语调放缓了几分。 “往生灯起初在卓朝歌那里,后面被一个名叫成稠辞的邪术师盗走了。而这名邪术师最后一次现身是六年前,在清心镇。” “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线索。” “多谢。”谢灵笼站起身,对着朴南砚行了谢礼,转身就要走了。 她觉得朴南砚能这般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还告诉自己往生灯的信息,已经是仁慈义尽了。 “等等。” 谢灵笼转身,一个药瓶子飞了过来,她伸手抓住了,抬眸道:“这是…。” “养灵丸,专门为你配制的,一共二十颗,吃完了再来找我。”朴南砚平平淡淡解释着。 “…为什么,你…。”谢灵笼不明白,捏着药瓶子的手慢慢收紧。 “你是她拼了命也要救下来的人,好好活着,别死了。”朴南砚说着,语气中是强压着的痛苦跟怨念,他闭着眼一副累了的模样:“你走吧。” “谢谢。”谢灵笼再行谢礼,不再多说话,轻轻离开了这里。 房门在谢灵笼接近时缓缓打开,在她出去后猛得关上了。 雪松落本站在一边,此时走过来道:“发生何事。” “没事。”谢灵笼摇头,语气低落。 “嗯。”雪松落应道。 谢灵笼没理会雪松落,先一步的往回走,而雪松落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一个在前面急匆匆走着,一个就默默在后面跟着。 “雪阁主,既然药已经拿了,您也不用再与我同行了。”谢灵笼转过头,对着雪松落说道。 “我不放心。”雪松落说着。 “雪阁主,我究竟是还有什么让您不放心的。”谢灵笼心情本就不悦,这番无信之言让谢灵笼生出了几分恼意:“人你们千机阁检查了,药也拿了,阁主这般言论岂非无信之谈!” “……”雪松落低眸,沉声徐徐说道:“姑娘伤势未愈,若我离去之后发生不测,在下难辞其咎。” “我不会出事。”谢灵笼语气冷漠而坚定。 雪松落一言不发,只是站在这里,不作其他任何动作。 “算了…。”谢灵笼心情平复了许多。 雪松落这话谢灵笼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并不是想照顾她,而是千机阁没有查出来自己有什么问题,又怕自己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所以雪松落要跟着看看。 真是蹩脚的借口。 “我要去清心镇。”谢灵笼说道。正好她不知道清心镇在哪儿,方便问路。 “在笠泽。”雪松落回道。 得到消息的谢灵笼往回走着,没过多久身后传来雪松落的声音:“往左。” 谢灵笼听话,往左边走了。下一个路口她明明记得是往左,但是雪松落却说:“右。” “你来。”停下脚步,谢灵笼侧身让雪松落走在前面。 雪松落嗯了一声,在前面带路。跟在雪松落身后的谢灵笼,看着周边的环境跟来时不一样后问道:“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嗯,这边更近。”雪松落解释道。 谢灵笼不说话了,细细思索着之前从朴南砚那里知道的信息。 往生灯一开始是被卓朝歌拿走了,跟天机书一样,她用不了。后面被成稠辞这个邪术师盗走了,能在卓朝歌手底下盗走往生灯,成稠辞是有几分本事的。 但是,这样厉害的人,却在六年前消失在了清心镇,整整六年没有风声。 十分可疑。 谢灵笼想问雪松落关于成稠辞这个人的相关信息,但一想着自己刚刚对人如此,便不好意思开口了。 未时,两人度过一条河,来到了笠泽的一个河口渡,这里人群攒动,很是热闹。 “跟好。”雪松落看了一眼谢灵笼,轻轻说着。 “嗯。”谢灵笼答应着,一阵清甜的味道吸引住了她。 循着味道找过去,就看见一个小伙子吆喝着:“糖心慈菇!好吃不上火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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