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在他手臂上同样画了一道咒,并叮嘱道:“你带上小福子先走,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交代完毕,司遥摸出铃铛。 “铛——” 九天道人只觉得瞬间耳清目明,他看向司遥,喜极而泣:“小友速速助我!” 司遥不紧不慢:“你既言一人便能搞定的,且先受着罢。” 九天道人差点没哭出来:“贫道错也,小友莫怪!” “人命关天呐!本是同根,何必煎煞我也?” 司遥不再逗九天道人,她左手持铃铛,右手以鲜血为媒,朝着空中黑色雾气画就了一道复杂诡秘的符纹。 符纹大成,那团雾气之中发出数十道嘈杂凌乱的尖叫。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随着话音落下,司遥手中的招魂铃疯狂晃动,发出尖锐的铃声刺破那团黑雾。 不出片刻那团雾气猛然消散! 九天道人腿下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杀猪刀铛地一声砸落下来,他边重重地喘气,边擦汗:“小友道法高深,不知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司遥回道。 此时山尘与关山联手,妖化之后的宋娘子渐落下风,尤其是山尘手中的那把巨剑,宋娘子几乎不敢近身。 就在这时,宋娘子露出了破绽,山尘瞧准时机,猛然一剑刺了过去,谁知关山骤然放出暗器,兵刃相撞,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宋娘子借此机会转身隐没在了黑暗中。 一切恢复平静,司遥看着宋娘子逃走的方向喃喃道:“大祸临头了。” “司姑娘?”关山瞧了一眼自家大哥,霎时脸色都变了。 司遥忙上前一看:“许是受到方才那些阴魂与猫妖的影响,他的七魄也逐渐离体了。” “无妨,待我继续这招魂仪式。” 就这先前开坛的用品,司遥先是点了一柱香,拿着香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拜了拜,而后将三根香分别插在西边位,南边位,北边位。 “劳烦将关老爷放到那个位置。”司遥手指着东边位,对关山道。 关山将人抱起来,依言放在东边位上。 司遥摸出一张干净的黄纸上用朱砂画了一道招阴符,将符纸焚烧成灰烬,拿一个缺角的碗,里面装了清水,将符纸混合在里面,喂给关川喝下。 一切准备就绪,司遥开始以关川作为一个八卦支点,用朱砂在八个方向画下方位图。 山尘看着司遥的身影,忍不住问道:“你在改阵法?” “九天道人画乃是招阴阵,既能招魂,亦能招阴煞,将它改为招魂阵,任你是丢了三魂还是七魄,哪怕到了鬼门关,过了奈何桥也能给你拉回来!” “山尘剑客,劳烦你站到阵法上西方位。” “你背上那把剑,血气重,西位属阴,你站在那儿便属阳,没有任何东西敢靠近。” 听罢,山尘不带犹豫,站到了司遥指定的地方。 最后一个方位画完,地上的招魂阵法大成,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阵法为八卦阵图。 分阴阳两界。 关川所在的支点为阴,山尘所在的支点为阳,阴阳调和,方为大道。 司遥咬破中指,鲜红的血珠瞬间浸了上来。 五指之中,中指阳气最为茂盛,用来激活阵法再为适合。 当鲜血低落在阵法东阳支点上,阵法瞬间发出血红的光芒,这些光芒像是血液脉络,不断朝着关川的东阴支点汇集而去。 “关川,回魂~。” “铛~” 司遥继续摇晃手中的铜铃,此刻铃身泛着诡异的光芒,远远看去竟神似古老的钟,上面刻画这诡异复杂的花纹,随着铃身晃动,发出极其刺耳的清脆响声。 山尘皱了下一下眉头,刚才突如其来的铃声像是击中了他的灵魂,让他整个人为之颤栗。 “铛——”又是一下。 山尘气血上涌,竟当场吐出一口热血,他即刻将全身的气都运行起来,护住心脉。 司遥注意到了山尘,可招魂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 “关川。”司遥围绕着阵法边走边叫着关川的大名,叫一声摇动一次铃铛。 “铛~” 直到最后一次,关川肥硕的身体像是鲤鱼打挺似的在原地拍打,发出皮肉与地面撞击的清脆响声。 蓦地。 四周的灯笼全部熄灭,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此时,司遥停下了手中的招魂铃,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摇曳的树叶:“来了。” 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司遥见状,抓起一把糯米朝四面八方撒去,糯米在山尘的方位发出一阵黑烟! 山尘发现他的身体居然无法动弹,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冰窖一般。 身后环绕了一股阴冷的风,那阴风似灵活的蛇从脚下攀到了他的胸口。 “好冷啊~” “我好冷啊~” 山尘眼神逐渐迷离,司遥便知他被迷失了心智。 可现下她走不开,她接引着关川归来的三魂,又将即将离体的七魄按回体内,一边摇晃着铜铃,一边对着山尘念起了醒神咒:“心清则目明,心静则智生,心动,则万物动,心不动,则不伤…” 山尘原本已经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 他刚想使用内力将这阴风震散,却被司遥开口喝止:“不可!若震散了魂魄,关川必死无疑。” 山尘硬生生地别开脸道:“赶紧把他从我身上弄走。” 司遥操控着招魂铃将三魂归置到了关川身上,关川猛然突吐出一口黑色的符水。 紧接着,司遥左手捏了个决,口中念念有词:“阴魂归位,邪气退散!” “铛~” 招魂完毕,司遥略带点疲惫,臊眉耷眼地对关山道:“把关老爷抬回去罢,地面上的阵法天亮之前务必清扫干净。” “辛苦,司姑娘先在府中歇息一夜,剩下的我会处理好。”关山难得温声细语。 司遥摆摆手:“宋娘子已经妖化,必须尽快把她找回来!” “你方才没事吧?”司遥突然看向山尘,她记得山尘被招魂铃的声音震得吐了一口血。 “无碍。” “可愿与我一道寻宋娘子?”司遥问。 “嗯。” “我也一起!”九天道人跃跃欲试。 司遥瞥了他一眼:“宋娘子并非普通尸变,而是化煞。” 九天道人面露尴尬。 司遥跟山尘走出关府,山尘才悠悠开口:“我觉得,关山不太对劲” 司遥头晕眼花,许是方才用血画符咒失血过多,她气弱游丝:“怎么?” 头重脚轻间,依稀听见山尘道:“他故意放走了宋娘子!”
第7章 关宅阴魂荡,声名鹊起时 道丰二年五月…… 道丰二年五月初三 宜 动土祈福安葬祭祀 入殓移柩出火开光破土 忌开业合寿木造船 司遥睁眼,入目便是熟悉的陈设。 “醒了?”山尘坐在桌边,手中正翻看一本书,他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淡然道:“醒来就过来把药喝了。” 司瑶掀开被子下床,却见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她左顾而言他:“你怎么翻我书?” 说着夺了回来,粗粗扫了一眼:“对阵法感兴趣?” 山尘这才抬头,瞥了她一眼:“给瞧吗?” 司遥笑了,合上书,将书丢在一边:“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此书记载皆为阴邪之法,且未做考究,做不得真。” 司瑶正欲再说,却听见外面传来房东云娘的叫骂声,不多会儿,外面人声嘈杂。 “天煞的,哪个天煞的,我的鸡仔啊——” “生儿子没屁眼的王八羔子,老天爷啊~” 司遥正欲出去瞧瞧,山尘手指弯曲,在桌上叩了叩:“药喝了。” 司遥只当听不见,一出门就瞧见云娘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司遥挤进人群,瞄了一眼鸡圈,瞬间头皮发麻。 鲜血溅得墙壁血淋淋的,稻草上撕咬下来的鸡头,内脏,墙壁之上依稀见零星的血掌印。 “这莫不是被人蓄意报复?怎的弄成这幅模样?”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谁说不是?张云娘素日就是个厉害的,晓不得多少人瞧她不上,敲打敲打也是应该的。。” “你们倒也闲空,偏跟个寡妇过不去。” 司遥回到房间,脸色要越发苍白,山尘放下茶盏:“外头何事?” “是宋娘子。”司遥坐了下来,“云娘的家禽都被吃光了。” 山尘不语。 司遥继续道:“死尸妖化,三日内食生肉骨血,七日内食人之精魄便可入深山为山魈,为祸一方。” 屋内气氛蓦地沉寂下来。 山尘的目光瞥向门外,司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张均平。 他脚下匆忙,行动如风,身后跟着九天道人,司遥面露古怪,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那九天道人一见司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隙:“小友大义,舍身取义,贫道自自叹弗如!” 司瑶不欲与他答话,但见张均平眉头紧蹙,她便问:“怎么了?” 张钧平叹了口气:“整个张府都得了与关老爷一致的病症。” “什么?”司遥瞬间直起身子。 整个关府百来口人全都得了失魂症?莫不是继芳院中冲煞之阵出了偏差? 司遥急急忙忙就要去关府,张均平一把揪住她,漠然道,“药喝了。” 司遥:“……” 桌上的药已经冷了,药渣皆沉于碗底,肉眼瞧去便知奇苦无比,一屋的人都盯着她自知逃不过,捏着鼻子将汤药一口灌了下去。 张均平从怀中摸出一包油纸包,递给司遥。 竟是蜜饯。 张均平耳垂微微泛红,脸僵硬地别向一边:“吃完就跟我去干活!” “嘿,我道张捕头爱吃女儿家的东西,原是给小友买的。”九天道人笑的暧昧。 山尘搁下茶杯,站起身出门率先去了关府。 司瑶啃着蜜饯,头也不抬:“好兄弟,甚懂我!” 岂料张均平蓦地冷脸,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外,司遥与九天道人快速跟上。 关府大门紧闭,平日时常于关府门口叫卖的小贩皆不见踪迹。 “县令大人怎么不在?”司遥四处张望。 “既是大人只需发号施令即可,何须身先士卒?”山尘淡淡道。 张均平不动神色瞥山尘一眼:“兄台慎言!” 推开大门,府内寂静无声,烈日高悬,只觉阴凉阵阵,寒意遍临,九天道人踌躇着,继而冲着众人作揖讪笑道:“此事非同小可,贫道便不凑热闹了,以免拖了各位后腿。” 司遥摇头,她原本只道她是个惜命的怂包,却不想有人比她更胆小怕事。 “预祝小友此次马到成功,天官赐福!”九天道人对着司遥说了两句吉利话便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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