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涵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内侧的软肉挤压着西装裤,褶皱堆出波浪般的痕迹,她勾住他的领口,脸颊几乎贴在头套的鼻尖。微凉的手指沿着锁骨向上攀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她的眼中带着病态的痴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我只是想活下来。” 和“祂”相处的时间中,她逐渐领会到“祂”的强大,从一个虚无缥缈的符号变成眼前的兔子,盛放畏惧的容器一变再变,最终酿成一味深沉的酒,灌入她的喉间。 大概没有人能理解她在见到兔子的那一刹那是多么欣喜若狂。原来世界上是有为了她而存在的东西的,祂是一株任人蹂躏的花,哪怕生着尖锐狰狞的刺,也会乖顺把花朵垂进她的手心。 手指勾住他的下颔,迫使他抬起头看着骑在他身上的人。 又是那种酥麻的痒意。他有点想咳嗽。 纤细的手指卡进他的嘴唇,抚摸他钝钝的牙齿,头套是兔子,他的牙齿也像是草食动物一样平滑,就连用来撕咬食物的犬牙也是平的。他克制不住地舔舐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头滑过她的指缝,像是在用力确认这一幕是否是真实,他握住伊涵腰肢的手不断收缩,迫使她的小腹贴近他的躯体,黏答答地又亲又咬。 不想放过她。 他近乎恶毒地想。 要让伊涵完整地为他盛放。 哪怕他站在因赛特的对立面,这也并不等于他和人类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在本质上,他和因赛特才无限接近,一样的贪婪狡猾。 因为担心被认出是怪物,每次他都尽力将自己打扮得与常人别无二致,西装和衬衫从来都是整整齐齐扣好,只露出脖颈那一部分,不知何时,衬衫被拉到了胸前,被隐藏住的皮肤和人类一样光滑柔软。 他的呼吸炽热急促,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漂亮的粉红色。他的□□很完美,每一寸肌理都像是雕刻家精心创作的杰作,可上面布满的几乎要将他撕碎的伤疤损坏了这具躯体的圣洁感,让人忍不住想留下更多凌·虐的痕迹。 伊涵描摹着疤痕的外廓。兔子显然很怕痒,试图躲避她的触碰,腹部的肌肉线条越发清晰,口腔紧紧绞住她的手指,吞咽不下的口水落在了外面。 伊涵抽出了被吮得湿漉漉的手指,随意在他身上蹭干净。衣衫凌乱,领口露出的一角闪过灰褐色的伤疤。为她操刀的是业界有名的医生,缝合很精细,然而创伤太过狰狞,就算她昧着良心也不能说伤疤好看。 “医生说错了,18岁那一年,我没有死掉。那之后,我突然变得很健康。但时间像是偷来的,我还是担心自己突然一睡不醒。” 她凑上前,勾住兔子的脖子,手指插入衬衣松松垮垮的缝隙,“……在我死去之前,吃掉我吧。” 更加依赖这段关系的其实是她。在迫切需要一点荒诞的、能够给她精神寄托的存在之时,兔子出现了。这么多年来,她清醒自己需要保持正常人的理智,明白不能跨过那条界限,直视不可名状之物必将毁灭自身。 最先打破规则的是他,在意识到兔子到来的那一瞬间,她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坏掉了。 “吃掉我。” 她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又或者这只是一场梦?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近乎呢喃的微弱声音中,玫瑰颤巍巍地在他手中绽放,被他揉碎在伊涵的发间。 虎牙的尖端卡住他的喉咙,森寒的齿印留下像是标记一样的红肿。 兔子手背青筋暴起。 她靠在兔子的肩膀上,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14章 Bunny Man 伊涵醒来时,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被弄脏的地毯和沙发已经清理干净,仿佛做完没有发生任何荒唐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加快速度洗漱完就去了公司。昨晚胡闹了一整夜,伊涵几乎要被做死在床上,刚刚阖眼,闹钟就响了,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她揉着额角,眼下一片黛青,实习生看到了,免不了要关心一句:“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伊涵有些心虚:“嗯,不是很舒服。” “啊,这样啊,赶紧请个假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是很严重。你去忙吧。” “嗯,好吧。好在今天杨总监不在,不然又让你做那么多工作,身体要累垮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伊涵僵住,身上一阵阵发冷。没过多久,她发白的脸色好转,甚至平静地回复:“确实挺幸运的。” 实习生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连忙跟上,她没有想太多:“你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我去买点药吗?别硬撑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还没说完,她的脑袋被敲了一下。伊涵如往常一样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又给我惹什么乱子了。” 实习生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杨总监破天荒地没有来上班,甚至都没有请假。莫名其妙联系不上他,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主持,秘书着急得要死,险些爆了粗口。好在陆经理的工作只剩下一个收尾,交给陪同她一起出差的下属做也出不了乱子,干脆买了今天的飞机,直接回了公司。 顺利结束杨总监留下的烂摊子,陆经理送走客户,将目光放在伊涵身上。 少女含笑,向她投来询问的眼神:“?” 陆经理忍不住问道:“你交男朋友了?” 倒也不算。 伊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还在观察期。” 陆经理欲言又止,最后拍拍她的肩膀:“小心身体。”后来下班前,她又带了点补品塞给伊涵,让她拿回家吃。 伊涵看着桌子上出现的大包小包,转头问:“什么意思?” 实习生瞄到阿胶红枣的包装,笑嘻嘻开口:“我猜,是让你不要纵欲过度吧。毕竟伊涵姐你看上去就像被妖精榨干了。” 伊涵:“……” 男妖精确实蛮磨人的,她一想要推开他,他就含着她的手指,手臂贴在她的腰上慢慢磨蹭,发出忍耐的喘息声,看上去要放手了。可要是她流露一点动摇,就会被重新拉入情潮中去。 一开始兔子动作生疏,后来也不知怎的突飞猛进,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别的花样,一连来了好几次,伊涵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嗓子哑得不像话。 不过体验还挺不错的。被榨干说的有点过分,充其量是他们互相采补。 她把补品全部塞进抽屉里,打算带回家拿给兔子做点别的吃,抽屉合上,伊涵笑眯眯地看着实习生:“还不走?” 吃瓜群众遗憾退场。 直到下班t,杨总监都没能出现。他女儿找到了公司,眼眶红通通的,全无上次伊涵见到的盛气凌人的模样。她抓着认识的人的袖子,不甘心地说了什么,脑袋后面绑着的高马尾都低了下来。 伊涵张了张嘴,最后紧紧抿起,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对小姑娘来说,彻底隐瞒事实的真相才是件好事。她还是个要被庇佑在羽翼之下的孩子,看到的世界也只有窄小的一方,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其实是办公室的性骚扰惯犯,在尾随女同事回家的路上被奇怪的生物吞掉,大概也会崩溃的吧。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扯。要不是伊涵亲眼见过,大概也以为是在说笑。 她打卡下班,想悄无声息地离去。可突然,小姑娘如有所感地转头,眼睛一亮,飞快地向伊涵跑来,死死拽住她的衣服不让她离开:“我知道你!你昨天见过我爸吧!?” “大家都看到他来上班了。” “不是!我说的是下班!他一定是去见你了!”女孩暴躁地说,神情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他总是在家里说你,在我面前说好话……他喜欢你。” 伊涵蹲下,很平静地看着她:“那不是喜欢,也许他只是喜欢我的外表。” 这话已经算是含蓄的了。杨总监纯粹就是见色起意,之前也找过别的女同事,不少人都恶心他的做派,但碍于他的职位不敢多言。 对小孩子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她来做就是逾距了。 “可是——”女孩不甘心,却在看到伊涵影子的时候愣了一下。 是看错了吗?她刚刚看到,女人的影子扭动了一下—— “影子……”她喃喃道。 伊涵:“嗯?你说什么?” 女孩沉默不语。 陆经理知道她家里状况,也糟心杨总监就这样抛下女儿消失得一干二净,给他的前妻去了电话,这时候应该也快到公司来接人了。 杨总监的前妻是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但从她手里的包可以看出,她的生活并不拮据,见到女儿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囡囡,妈妈来了。” 伊涵有些羡慕,轻轻地推了她一把:“去吧。” 见着一脸犹豫的女孩被妈妈抱住,她也站起身,走出了公司。 陆经理把事情交代完,快步追上伊涵:“我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漂,还莫名其妙遇到这种事情。要不是看在杨总监的女儿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孩,她都要不顾情面骂回去了,伊涵那样标志的姑娘要什么男人没有,哪里看得上杨总监那样的老男人? 自家小孩只有自己心疼。 伊涵没有拒绝陆经理的好意,上了她的车。 “被她妈妈接走后应该能消停点了。”陆经理开了导航,跟伊涵讲刚才听到的事情,“要我说何必呢,杨狗要了小孩,逼得他前妻只能一个月见一次孩子,又不好好养。” “是啊。”伊涵感慨道,想到女孩强撑着不安,色令内荏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可惜。” 她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车停在小区门口,陆经理叮嘱道:“回去记得吃补品啊,瞧你虚的。” 伊涵:“……我会的,陆姐。” 怎么还是没翻篇啊! 陆经理好奇伊涵的对象的到底是谁,可她不说,陆经理也不好意思问。但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传闻中“榨干”伊涵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有些皱巴巴的西装,身材高大修长——但这可能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脑袋上扣着兔子头套,不知道干什么来的,甚至同手同脚了也不自知。 陆经理看着这颗怎么看都不像个体面人的兔头,头脑一懵。 伊涵打了声招呼下车。 陆经理无法形容自己欣赏的女孩子带着羞涩雀跃的表情,小鸟依人地挂在男人的肩头。她的表情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就这? 她的“男朋友”整个人都不对劲吧!她并非歧视兔子的职业。伊涵从青涩的毕业生蜕变为独当一面的职场人,前程万里—— 个人情感问题她也无法过多干涉,只能纳闷地想:伊涵什么时候眼光这么独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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