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alpha在军部的宴会上穿着高定的西装,头发整整齐齐,手中酒杯随话语轻飘飘摇晃。 他的嗓音低沉:“然而吊诡的是,我从你的个体表征之中窥见一种后现代式的孤独感……或许你表面欢欣,然而普通人显然难以解构其滥觞所在,你的内心无疑是充斥着遗世独立的寂寞,导致了我的经验视景与想象集合的矛盾,这也形成了你超克于现实之外的张力……” 江鹤吟也端着那个一路都没放下的酒杯,面上的笑容像张面具维持的分毫不变,偶尔眨眼,似乎听得很认真,在对方看过来时还会轻微点头致意。 时与木着脸站在一边,看着江鹤吟的后脑勺感觉这有点好笑,她抿抿嘴,尽量让自己憋住,不要让嘴里的狗话掉出来,侧偏过身假装在看酒液中被她晃动出来的小小气泡。 alpha说:“……你想要过度的东西,你想要不可理喻的沉迷,你想要情绪的烈火灼烤你的灵魂……” 江鹤吟插嘴道:“这个是艺术吗?” alpha:“嗯?” 江鹤吟:“不好意思,我是omega,听不懂这种乱乱的话。” 他一如往常那样不太给人捧场,alpha嘴里只好继续叽哩咕噜冒出难懂的词汇,自己遗憾离开。 时与看都没看,在江鹤吟最后那句话冒出来时就笑得想死,整个人早就背过身去解放自己脸部的肌肉,嘴巴快要卷成个勾。 alpha走了,但江鹤吟对时与的表现很不满,他也转过身,感觉周围仍然有隐晦视线向这边打量,于是只能很不经意似的用胳膊肘去撞时与一下。 他说:“你怎么只藏在后面看我笑话。” 时与说:“不是啊,这是因为我想我不应该对你作符号化的悬置亦或是规训下的擅自让渡,这无疑是一种亵……” 江鹤吟抬起手,不动声色去掐时与端酒的手腕,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许再说!” 时与:“哈哈哈哈……咳咳哎呀!哈哈……” 江鹤吟也忍不住抿起嘴巴,不过时与倒没太放肆,江鹤吟松开手后她甚至还自觉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江鹤吟没办法,只好拉着她又往走廊那边去。 时与说:“你们二星的人都这么求偶啊?” 江鹤吟:“也没有都这样。” 时与:“也是,还有那种给你讲这个酒有什么由来,应该怎么品尝的。” 江鹤吟:“那是说给你听,骂你呢。” 时与:“我八星人,听不懂这个。” 时与:“哦哦,还有前天亲自发现了一颗银白色的小行星,与研究院商量后决定要以你的名字命名做礼物……” 江鹤吟微不可查地翻个白眼。 如今世界上最多最多的无疑就是星星,新行星一天少说发现八百个,给它们起个猫狗的名字都无人在意,江鹤吟又不是傻瓜,也过了觉得这很浪漫稀奇的年纪,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拿来邀功。 两人几乎快要躲到宴会的后场,终于再感受不到别人的视线,江鹤吟左右看,这才终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脑袋顶了时与一下:“你有什么好说别人,你的礼物呢?” 下巴贴上时与的肩膀,他不满道:“你连标记都不给我,我以后要去找别的alpha。” 时与轻轻吻上他的眉心,笑道:“哎呀,真的吗?不要啊,求你了。” 她眉眼弯弯:“千万不要抛弃我呀。” 什么时候能从她嘴巴里听到这样软和的话? 江鹤吟抬起眼睛甚至都有些愣住,时与方才转过头,离得很近,他能感觉到睫毛碰触到对方的皮肤,她好像心情很好,虽说哄他依旧好似哄小孩,但没有旁人那样高高在上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就这么与时与对视了不过十秒,他竟觉得脸开始发烫,只能挪开身体低下头,心想这下可真有点像偷情。 “时与……”他把眼睛转到一边,忽然不敢看她,但嘴还依然敢说话,他说:“再亲一下。” 时与说:“好呀。” 她拉过江鹤吟的手,将他笼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说:“其实我也有一个礼物……” —— 不过与人交谈几分钟的功夫,江鹤吟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仔细一瞧第八星那个黑头发的家伙也一起不见了,塞西尔轻哼,漫不经心将酒杯放下。 宴会上都是些见过一千次的、看得几乎叫人想吐的熟人面孔,他微笑打招呼,一路走到会场边缘,果然找到一个瘦削人影冷着脸向他这里看。 兰利倚在边沿的墙壁上,见人过来,又偏过头去看当下这个嘈杂的现场,甚至塞西尔站到身边也只装作没看见,直到对方向他开口打招呼,才终于又舍得分给他一点视线。 他想,塞西尔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优雅好听、令人愉悦。 塞西尔说:“兰利阁下,好久不见。” 兰利说:“塞西尔将军,夜安。” 塞西尔说:“真好,我正有事想要找您谈。” 有什么事是比你钟情的人赶来与你聊你厌烦的家伙更叫人讨厌的? 那估计是你的钟情者正深情款款对那人感到挂念和担忧。 塞西尔悠悠倾倒出对江鹤吟的担忧之意,兰利越听越烦,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厌恶,甚至都想放出点信息素,好让这个说起旁人滔滔不绝的alpha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不耐烦。 被alpha骗了?笑死,这有什么好说的,怪江鹤吟自己识人不清,难道还要一个已经被他拒绝过的alpha为他鞍前马后处理这事吗?甚至还要再拖上他兰利。 兰利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爱怎样怎样,难道还要我来给他当感情大将军扫清障碍?第八星的alpha不老实这不是头发丝都能想出来的事吗?” 他说:“你可真好笑,难道这样他就会多看你一眼?省省吧你!” 他话说得刻薄,如果被人听到一定会非常惊讶,塞西尔也是同样,估计也没想到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说出这种话。 他似是有些无措:“但你们不是朋友吗?这样令人难以启齿的事,你该帮帮他。” 兰利更烦躁,江鹤吟找个喜欢闝倡的货色又关他什么事,他巴不得对方过得不好,扭过头去,只说:“你来告诉我,还不如去告诉江鸢阁下。” “哎呀,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塞西尔像是左右为难,一副不想伤害到任何人感情的样子,他循循哄劝道,“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让他承你一个人情呢?你知道的,就算我去找江鸢阁下,alpha们也不那么在意这些,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对婚姻无害的beta……” 何必这么为那个江鹤吟着想? 兰利完全听不下去,手上的酒杯放下,立刻就要甩脸走人,然而塞西尔却纠缠上来,他站在他的身前,双手支撑在他的腰侧,高大的身形几乎要将他完全笼罩住。 alpha的脊背微弯,一只手向下移,轻轻地、慢慢地碰触到兰利的手指,他说:“帮帮我吧,兰利,我知道你最心软了,兰利,我知道你是最直率最善良的omega,你就当是为了我……” —— 江鹤吟回来时耳根还稍有些红,但俨然是一副轻松愉悦的模样,他这样子叫人讨厌,兰利无论看几次都觉得相当不爽。 他像个银色的小猫一样从人群中钻过来,遇见什么好事似的,仔细看来手上好似是多了个简陋的包裹。 他走到兰利身侧站定,过了会儿,竟然还好意思伸过脑袋来找他说话。 他说:“兰利,你怎么了,有些醉了吗?你的脸色好差。” 兰利的手捏紧身后的衣摆,他几乎立刻就想把“你的alpha是个来第二星就立刻要寻欢作乐的混球”这句话大声嘲笑出来,不过想想塞西尔的话,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露出个担忧的神色。 他说:“鹤吟,你的那位……你知道她明天要做什么吗?” 江鹤吟:“不知道呀。” 兰利脸色难看,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忧虑,欲言又止、欲语还休,身体离他又近了一些,拿了把社交的小扇子挡在嘴边,继续打听,说出的话音几乎能被他的扇子扇走,他问:“那她要出去的对不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讲。” 江鹤吟眨眼,明天其实还不到正式的会议时间,不过按照这几天的行程来看,时与几人大概率是要直接进军部转——或许谈机甲、或许谈军备,这显然都是她的责任范围,当然要时与在场。 江鹤吟疑惑偏头:“或许吧,她们应该是每天都有事情做的啦。” 兰利的声音压得更低,不断抬起眼睛看他的表情,他说:“你千万不要生气。” 兰利:“你的alpha她……她并不忠于你。”
第44章 你们上流社会也捉这么下…… 江鹤吟说:“哎?” 他一瞬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兰利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忠于他呢,不忠于他是指……? 脑内闪过诸多二人相处的片段,时与分明一直以来那副拒绝任何亲密关系的样子,又有些难以抑制的精神体变异症状,她主动出轨……?不太可能,江鹤吟很难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不会啦,”他后退半步,有些嗔怪道,“你听谁乱讲的,她不会这样做。” 他想,时与那家伙如果要做坏事,被发现肯定得是个轰动的大案,挂在新闻头条上的那种,不至于让兰利还有心思捂着嘴巴偷偷同他打小报告。 他说:“是不是有谁故意……她对我很好的。” 兰利听他这么说,立刻摆了一副失望又了然的表情,似乎对omega这肉眼可见的偏袒感到无奈。 他先是跟江鹤吟一起皱皱眉头,然后才放松了肌肉,要强行打起精神安慰他似的,眼睛里闪过怜悯的光,像是在说“果然是这样”。 他说:“鹤吟,我知道这其实不该说出来,但我没有骗你……” “我也不想你受隐瞒,其实很多时候……你知道,提前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也好。” 江鹤吟当然不信,但是感情这事往往就是有一点不确定也会让人跟着疑虑,连风吹草动也让人想去搞明白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他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兰利看着江鹤吟,他沉默不语,最终轻叹口气,只在脑机中发送一张图片给他。 江鹤吟已经有些不安,他将消息打开,有些希望自己能立刻告诉他这是假的,不过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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