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被一路赶到房间,像个等待屠宰的牲畜那样无措又惊慌。 时与…… 他想,现在联系alpha,她会来帮自己……吗? 她是会帮忙,还是会觉得问心有愧,先一步把他杀掉? 那个白头发的omega站在他身前,在门口时也好似犹豫一样微微顿住脚步,佐维这才得以跟着稍微慢了一下。 另一个omega问:“你怎么了?” 塞西尔说:“不要担心,只是外面乱一些,这里很安全,进来就好。” 包厢里一定会屏蔽信号,omega终于迈步走进去,佐维的手不停颤抖,半边身体也好似被电击般不受控制的发麻,他将自己的临时定位发送到alpha的账号上。 这几天里犹豫无数次的消息终于发出去,想发的内容却变了一番模样。 几乎语无伦次,他说:[救救我,求你了,我和你的omega在一起,塞西尔会杀了我,救救我。] —— 他的语句都是紧急编辑,混乱中带着无措,可惜alpha已经进了机甲的驾驶舱,机甲与她是临时链接,因而她不得不暂时收回放在脑机中的触角,全心匹配它。 不得不承认江鸢的技术不错,要打她并不比打一个自己的队员轻松多少,能在这样和平的地方练出这种本事,时与觉得她真的天赋很高,无论如何已经非常值得赞赏。 炮火擦着机甲的边缘落在训练场的地板上,时与扭身挥刀,锋芒掠过对方面甲,在涂层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痕。 佐维的消息被暂时搁置,时与也真的很久没有用过这种型号的机甲,适应一会儿才渐渐放开手脚打得酣畅。 弹药左右封死移动路径,时与鬼魅般出现在江鸢身后,刀未出鞘,砍在对方胳膊与肩甲的链接缝隙上,闪出一片火点。 时与一击即退,对转过身的江鸢轻佻吹声口哨。 两人的训练通话是打开的,江鸢忽然开口:“鹤吟说,他试过你的机甲,你真的让他进过机甲舱?” 江鸢好像非常擅长用远程的攻击手段,机甲本身估计也扩展了能源与弹药舱,攻击源源不断撒过来,时与说:“对啊,他还很有天赋呢,像你一样。” 江鸢:“真下贱,你为了靠近他简直不择手段,我从未听说过有人允许omega入舱,你下次的作战会异常艰险。” 战场变化多样,时与不太信,但奈何玄学有时候真的算她们作战的第一要义,因而她听这话觉得有点不高兴。 她有点烦,也有点无语,因而也不替他们爱护这些破机甲了,直接顶着弹药打开半面防护上去给了她一脚。 她说:“奇怪了,这么好的环境,怎么养出来你们二星人说话这么难听?” 机甲摆出防御姿态后移,江鸢抬头,时与却没再放过她,视线的正中出现对方机甲上携带的最大功率的光炮。 时与:“哎哎,左边也有。” 时与:“什么破机甲难用死了,注意点,你这次作战就会异常艰险哈,别怪我没告诉你。” 时与是真枪实弹的拼杀到现在,这和模拟舱训练出来的可不一样,江鸢狼狈躲到右侧,又被时与一脚踹回去,看着她硬把两枚炮火吃干净才消停下来。 江鸢那边传来很大的冲击声,她本人也如遭重击一般咳了一下。 她咬牙:“我不会承认你。” 时与翻白眼,见她翻滚起身,直接又在她身前补了一枪,江鸢似乎也感觉到她不高兴,继续道:“都这么做了,难道还怪我说吗?” 第二星的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时与第不知道多少次没办法理解他们的社会文化,她忽然驴唇不对马嘴说起别的事,江鸢听她那边声音平静地响起来。 她说:“说实话,你现在用的机甲在我的部队已经完全被淘汰,目前最新的技术已经实现了人类最开始外骨骼的设想。” 她问:“这个新技术你们要不要?” 江鸢显然没明白时与为什么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她问:“你什么意思?” 时与:“哦,就是说,这个新技术是omega研究制造的,引进过来怕伤到你们第二星的运势哈,想要的话自己小心点,可别因此招来虫潮。” 江鸢:“你!” 时与:“我们没这么多烂讲究,不想要就直说,少自己在那放屁。” 她直接将与机甲的精神链接断开,机甲身上能源石的光晕逐渐消散,江鸢当前受的伤害量已经足够被判定为输家,于是时与也就懒得和她再继续纠缠下去。 背甲打开,时与从这个保养很好的中古机甲里走出来,小指在耳朵里掏一掏,不太想理她,怪腔怪调道:“还打一局吗,江鸢中将?” 于是那台HP-210也熄灭了能源石的光,江鸢憋火,但也明白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对手,对方用着型号比她稍落后的备用机,打她时依然想出鞘出鞘,想挥刀挥刀,她同样从机甲中走下,面色不太好看。 她说:“不用了,你很厉害。” 时与:“哦,承让。” 江鸢说:“不过我依然不会承认你,这与你实力无关,我没办法看得起一个标记omega后先要逃跑消失的alpha。” 她的话语飘到时与耳朵里,时与顿住,身上那些漫不经心的小动作停了。 她转过头直视江鸢的眼睛,半晌没动,忽然气得一笑。 “逃跑?”她指指自己,有点不可思议,“我是得罪我的指挥官来这里的,我什么时候逃跑?” 江鸢不说话,她也继续指着自己不说话,两人沉默对峙,时与只觉得胸口慢慢升起一团气,脑袋也许久不见的嗡嗡作响。 江鸢道:“你告诉了鹤吟假的信息,顶着一个假的身份标记了我的弟弟,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逃走了,说是执勤,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 时与:“你有病吧。” 时与:“谁说的?” 江鸢说:“不需要别人,鹤吟甚至用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向我求助,你觉得我该如何信任你?” 时与一下子气笑了,她甩开手、背过身,两手投降一样放到太阳穴摊平。 她说:“我服了,认输了,你们第二星简直都是神经病。” “玩你们自己的去吧,回家跟你弟弟把事情问清楚。”她也不管江鸢是谁了,中将少将还是中士上士无所谓,她说,“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伺候了,谁都一样,和你们这群狗□□儿里生出来喝人血长大的东西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的精神触须完全撤回,脑机里忽然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她说:“不干了,拜拜。”
第46章 不要随便交不三不四的朋…… 佐维随三人进了包厢。 脑机的连接没有完全中断,但信号很弱,他发出的消息没有被回复,不知道最终能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此时只能祈祷。 塞西尔的枪端端正正放在腰间,此时又恢复了那副轻描淡写、面带笑容的绅士模样。他叼着烟,目光先环绕包厢一圈,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监视器贴在墙面上,摆弄了两下后就见那监视器亮起一个红色的光点。 兰利的眼睛一直跟在他身上,见他这样,问道:“这是什么?” 塞西尔道:“监视器呀,阁下们请放心,只是记录一下那位beta先生待会儿要说的话,最平常不过的手段,留个证据而已。” 兰利闻言“哼”一声,像是觉得他这样做并没有必要,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先一步到包厢中央的沙发上坐下。 江鹤吟看塞西尔,又看了看兰利,自己偷偷调整了几次呼吸——不知为何他一直觉得不安,像是有不好的预感,似乎是警告他不该来到这里、这里很危险。 另外两人都行动自若,于是他又去看那位beta,见对方也慌张,好像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倒冷静下来一些,干脆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兰利又嘲讽:“你可真是好心。” 江鹤吟说:“我还是觉得时与不会……应该是有误会的,我们应该先听他说清楚。” 兰利还想嘲笑,然而没等他再说,塞西尔那边倒是先轻笑一声将他的蓄力进度条打断,他说:“是啊兰利,别太严肃,或许事情就像鹤吟说的那样,我见过时与阁下,她不像是这种人。” 他起身慢慢走到酒柜边,从中拿出一瓶酒来,又慢条斯理取杯取冰,像酒吧中倒酒的侍者似的。杯内冰块轻轻旋转,与杯壁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塞西尔对江鹤吟柔声细语,却对他总是这样否定的态度,兰利原本就烦,他咬牙,只觉得看江鹤吟更不顺眼一些,原本又想再刻薄几句,然而不等他再嘲讽,塞西尔先送酒过来,第一杯酒先放在他面前,笑道:“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种,尝尝看,就是听说这里有这个,我才带你们来的,不然也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兰利顿时又顿住了,他接过塞西尔递来的酒杯,眼神稍微偏移,没去看他温和的笑脸,也没见到酒液倒入江鹤吟杯中时杯底迅速溶解的白色药片。 江鹤吟同样毫无察觉,他在想别的事情,接过酒杯轻抿一口,视线转向佐维,他有些心慌,因而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弯弯绕绕,话语很直接,直奔重点道:“你是她的情人吗?” 他注视beta的眼睛,眉毛微微下压,带了一点威严的意味。 他说:“不要骗我,你的答案我都会查证,我会把你所有的话都查清楚,我要听你的实情。” 塞西尔抬起眼,对佐维微微一笑。 —— 时与是被江鸢单独叫走的,此时苏兰亭等人应该还在军部的其他地方参观,但时与没去找她们汇合,只是穿出军部,径自出门上了车。 她一直觉得第八星的人不太行,属于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范,如今看来第二星富足的社会资源也没养出什么好鸟,甚至还不如第八星那群谋财害命的家伙——至少后者她有办法处理,比较习惯。 实在窝火,时与想,她应该先去把江鹤吟揍一顿,然后按着他从头到尾跟自己解释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怎么回事。 在江鸢把那些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确实很生气,从训练场走出来,那口气更是在胸腔里越鼓越大,然而这气到了一个临界点便突然消失了,最终并没有炸开,她像被人抽了骨头,忽然觉得挺没劲,很想笑。 社会对alpha的道德要求其实很低,仔细想想这事情传出去显然对于婚前失贞的江鹤吟而言要更难捱。如果是第二星这个破地方的话,估计这位江家的掌上明珠最后也只能以嫁给她这个乡下人为结局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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