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记得要舔一舔来着,帮个忙呗。” 塞西尔当然没有拒绝的选项,她扯过塞西尔的头,将雪茄直直塞进他的嘴里搅动。 外面还有枪声和尖叫,房间里只有塞西尔口中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过多久,时与像是从刀鞘里拔刀似的将雪茄从他口中取出,末端滴滴答答流下鲜红色的血落到地上。 她把那支雪茄丢掉,像失望的大人教小孩,问:“你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塞西尔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停颤抖,口齿也不清:“你这是冒犯长官……!唔啊!” 他的牙齿磕在桌沿上,有碎片掉在口腔里,又随着血从合不拢的嘴巴里滑下。 这桌子擦得挺干净的,而且看起来很结实,用这边就很好。于是她抓住塞西尔的头发,恍若在玩一场无趣的体力游戏,压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往桌上砸。 声音从闷响变得有些黏腻,血从桌子上流下来。 没人敢说话,房间里其他三人已经噤若寒蝉,连江鹤吟都害怕得厉害,他咬着嘴,生生把眼泪憋在眼眶里,连呼吸都不敢。 时与好生气。 他是被时与标记过的omega,空气中alpha生气的味道和血腥味一样重,甚至隐隐都要将后者盖过去,为什么会这样,他好害怕。 他不敢阻止,不敢流泪,也不敢出声,到今天才第一次知道所谓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不是胡说八道——他在颤抖,他好害怕。 时与自然娴熟地在众人面前施暴。 头骨与桌面相击也没几下,塞西尔不动了,于是闷响声停止,时与把他丢下去,没事人一样重新扫过在场的三个人,佐维面色惨白,脸颊却红肿,江鹤吟缩的像个鹌鹑,兰利则已经看着面前的情景抖如筛糠。 空气中有橙花的味道。 她先走到江鹤吟面前,弯下腰轻嗅。 江鹤吟怕她,浑身一颤,但还是依然将脸抬起来,对着时与无声流眼泪。 “江鹤吟。” 她平平道:“你真行,发情了?” 江鹤吟喉咙里挤出轻声的呜咽,时与嗤笑,直起身:“被下了药?哇,听起来好熟悉,你们第二星用一个流程啊。” 她嘴里说着嘲讽难听的话,眼神冷冷看着江鹤吟,江鹤吟知道她在说什么,一下子愣住了,眼泪从脸颊上滑下来,手指忽然冰凉。 他说:“……什么……?” 时与蹲下:“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鹤吟:“我……”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现在身上好麻,血液里有虫爬过似的痒,时与的信息素很可怕,但是好像是良药,能轻易治愈他。 他的视线已经和时与平齐,因而现在看到的不是带着血点的手指和衣摆,而是她那副厌烦的表情。 他看着时与的嘴巴。 时与当然能看出他有些呆傻,但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对着佐维偏了偏头,问道:“说说看,他怎么回事?” 江鹤吟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她,一直哭,嘴唇颤抖,半晌才道:“我以为你找情人了……” 时与:“你打他了?” 江鹤吟摇头,拿袖子擦自己的眼泪,泪眼婆娑说:“我没有……” 时与站起来,佐维就在江鹤吟身边,很好,他也在哭,但是很懂事,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讲话,时与问他:“谁打的?” 佐维的声音像有人在三里地外拉破胡琴,又小又哑,他指着兰利:“……那位……阁下……” 时与:“打回来。” 佐维摇头。 时与也不逼他,反倒去问兰利:“你说呢,他打还是我打?” omega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失措和慌张。 时与:“过来。” 兰利摇头,身体不停向后挪动,alpha懒得纠缠,只说:“我数三下。”
第48章 人怎么能抵抗顺从天性 塞西尔和另一个嚣张跋扈的omega到底又是从哪里冒出来闹事的?时与不知道,但懒得去想,反正这也不重要。 她突然发现第二星的事情就不应该去寻根究底,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必然是事故不断、层出不穷且乱七八糟,真要用脑子才是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江鹤吟跪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眶满脸委屈地对她掉眼泪,第一次见到他流泪时,时与感觉那好像是昂贵的珍珠落在丝绸上引人怜惜,叫人下意识就想帮助他,然而现在见得多了就没那么多想法,反倒只觉得犯愁。 原本来时满心愤怒,幸而有塞西尔在中间做缓冲,她勉强冷静了些,伸手给江鹤吟擦掉眼泪,微微弯腰问他:“你的道歉呢?” 江鹤吟看着时与,嘴唇翕动,噎了两秒钟眼神才重新转向佐维,抽噎道:“对不起……” 他泪流得更凶,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beta方才就被揪起来在时与身边站着,时与都能看到他脖颈上脉搏一跳一跳,仿佛地下有刺扎他似的心神难安。 他显然立刻就接受了江鹤吟的道歉,于是时与这才半蹲下来,手指擦过江鹤吟的眼下。 江鹤吟用脸颊蹭她手心,闭上眼睛,一下子呜咽出声,然而时与却没再给安慰,她说:“嘘,你做错的事不止有这个。” “你今天状态不好,我先不和你计较,”她将手抽回来,“我待会儿会把你送回去,江鹤吟,你首先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 ……嗯? 江鹤吟显然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没想明白,然而alpha已经站起来,他懵懵地看她,手指轻轻去拉她的袖口,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alpha还在生气,空气中的信息素里还满满都是令人畏惧的味道,但时与指尖的暖意分明还留在他的脸颊上,只是触感渐渐消失不见。 还做错了什么呢。 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他继续去拉时与的衣袖。 怎么会这样啊。江鹤吟想,她要把自己送回去了。 时与背过身站在江鹤吟身边,任他哭出什么花样都没理他,倒是佐维那边几次三番向这边看,像个新手召唤师一不小心召唤出个地狱大魔王一样,看着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景,又无措又紧张。 兰利嘴上黏着的蛛丝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上多出的两个通红掌印,他低着头、缩着肩膀不断抽噎,时与对他抬抬下巴,说话的口气不咸不淡:“怎么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会说话吗?” 她语气很平常,对这个先前从没见过的omega问:“怎么回事,挨了打就结束了?家里的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什么人都配谈论他兰利的家人吗?换做平时他应该跳起来将酒泼到这alpha脸上,然而今天不能这样。 他快要站不住了,心如擂鼓,全身都跟着在颤,这封闭的包厢俨然已经是一个可怕的犯罪现场,塞西尔就在他脚边躺着,地上散着他被磕掉的牙齿,脸上是一片模糊的血色。 他人生中第一次切切实实尝到“恐惧”的味道。 挨了打就结束?挨了打不是结束,兰利知道该干什么,江鹤吟方才显然已经给他打好了样。他太害怕了,原本就在哭,又哪里这样哭过,“对不起”三个字在舌头里嚼了半晌才被完整地吐出来,说完甚至重心不稳一般跌在地上,他扶着地面泣不成声,泪水像是开了闸。 好了,非常好。 时与看着他,又瞧一眼惊惶无措的佐维,心想就这样吧,事情解决了。 —— 一个人如果心情不好,那必然是最近在做些不符合本性的事。 从降落第二星就开始忍气吞声,如果再加上旅程中被关起来的十三天,那这时间简直漫长的可怕,忍不住脾气显然不能怪她。 时与吐出口气,心说早该把塞西尔揍一顿,她现在觉得连呼吸都顺了不少,真畅快,不知道自己以前在装什么。 她坐在车后宽敞的沙发上。 半死不活的alpha可以不管,但发情的omega不应该被单独留在外头——于是兰利刚刚被送回家,江鹤吟与佐维一起坐在她对面,两人正襟危坐,都盯着自己的手指甲不说话。 她也懒得出声。 江鹤吟的家不是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在哪儿的,于是时与干脆去问了江鸢,根本不管那边是什么态度,拿到地址就直接贴到车辆的目的地上。 江鹤吟的眼泪仍然继续向下掉,时与也没去算时间过去了多久,只亲眼看着他的眼泪不断落下来,在裤子上蔓开一大片水痕,哭出的眼泪面积大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原本的设计就是这样深浅两个色拼接起来。 塞西尔显然给江鹤吟用了不少药,他绞着手指忍耐得很难过,车上一点轻微的晃动都快让他坐不住,药效已经上来,他开始发烧了,然而车子前面还有司机,身旁还坐着个beta,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他果然很惹人怜爱,好像连身边那位受害的beta都觉得江鹤吟很可怜。佐维早就不哭了,不断地偏过头看他,甚至最后眼睛都敢转到时与身上,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他眼神又瞟过来,时与说:“管好你自己。” 排排坐着的两个人同时一颤。 江鹤吟眼泪滴在手背上,打了个哭嗝。 他头发在方才被弄得有些乱,眼睛哭得通红,时与不为所动,他抬起眼睛,见外面的景色从陌生逐渐变得熟悉,觉得好难过,信息素终于恳求一般轻轻绕上她的身体。 他快要到家了。 “时与……”长长的睫毛已经打湿,几根几根粘连在一起,面上满是不正常的绯红,时与还没有原谅他,他只记得时与说他还有别的错,于是只能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带着哭腔道:“我错了……” 他不想回去,甚至有点不顾脸面,他不停服软,哭道:“时与……我好难受,我知道错了……” 这和普通的发情期不一样,仿佛是有火在身体里面烧起来,一点点布料的摩擦都能感受到颤栗,他好难受,他不想离开alpha,不想离开时与,他不想回家。 他给alpha用过三倍的药,她也这么难受吗? 江鹤吟手指揉搓着自己的衣袖,几乎忍不住了,终于哭出声。 信息素一点一点爬上时与的身体,时与却只歪歪头不为所动。她挺坏的,直接把车窗打开,外面的凉风吹进来,信息素一下子全都散了。 alpha的姿态决绝严厉,但也终于肯给他一点回应,问道:“错在哪儿?”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1 首页 上一页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