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说:“从来没这么想过。” 江鹤吟说:“可是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二十天已经太长了,不能叫经常见面。” 江鹤吟说:“我第一次去就遇见虫潮了啊,甚至还是在星外,我不害怕,我很愿意到第八星去。” 江鹤吟说:“真的,好不好?”
第52章 我是omega,听不懂…… 时与并没有在江鹤吟这里待太久——当然也有可能她先前已经在窗前等过,只不过江鹤吟不知道而已。 总之两人没有花多长的时间温存和打闹,至于更过分一点的事——诸如说夜探宫闱秽乱指挥官大宅,在指挥官儿子的房间里做点色情动作戏之类的就更没有。 江鹤吟觉得时与有时候有点纯情有点保守,半夜三更闯进来竟真的只为与他聊聊现在过去和未来,这真好,但好过之后又觉得叫人遗憾。 他窝在时与怀里,垂下眼睛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绮思,当真在挨了收拾之后又一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一般不这么干,因为一切首先得以他的意愿为准,但现在再想想确实是越想越心虚。 时与对于这些可能有点严重的问题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不过轻轻教训一顿就放过他,这一点小苦头顺便带走了江鹤吟那颗从醒过来就不安定的心脏,他显然已经清醒了很多,不像是一开始那样无措和恍惚。 庄园里永远是刚好宜人的温度,时与又拍拍他,江鹤吟仰起脸,轻声说对不起,时与已经给了他原谅,旧事翻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未来要看。 时与显然拿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也觉得差不多,她轻吻他的额头,把他放下来重新回到窗前。 睡衣很单薄,江鹤吟亦步亦趋地跟着,又想向时与撒娇,委屈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偷走我?” 时与很难想象他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梦话,外骨骼漆黑的甲片已经爬上她的身体,她微弯腰,面甲打开,鼻尖轻轻蹭了蹭江鹤吟的脸。 像是动物之间通过气味确定同伴是否处在正常的状态,时与给出处方:“少睡点吧,开始胡说八道了。” 江鹤吟脸向后挤,脚步却向前,等时与重新站直时他便搂住身前机甲漆黑硌人的腰,踮起脚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温暖的体温几乎要穿过中间障碍,柔软的触感不用接触也能在大脑里模拟出来,江鹤吟说:“好吧,我不睡了,但是祝你晚安。” 面甲没有闭合,时与说:“晚安。” 她咬了下江鹤吟的耳垂,估计没收力,尖牙犬齿咬在上面好像个打孔器。 江鹤吟得了饶恕,这时候又敢娇气了,他叫一声,听到时与在他耳边留下一点轻盈的笑。 她很快湮没在一片夜色里。 江鹤吟也关上灯,但没有去动刚刚拉开的窗帘,就一直撑着头向外面看——其实根本不知道时与去了哪儿,只是对着这个大致的方向发呆。 最近与时与见面的频率其实还算很高,从长途跋涉的星海之间回来,他们相见最多也不过是隔着一天……或者两天?即使这样他都会觉得不安,那么低劣的圈套都能骗到他,要让他留在这里等她一等等将近一个月,这怎么可能,他肯定要变成个不可理喻的笨蛋。 现在的时间是……? 他把下巴搭在胳膊上,荧光在眼睛里一闪。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不过母亲应该要休息了,姐姐可能还有一些事情想处理,不知道不确定,他深深吸气,编辑起一封长长的信件,写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郑重其事道歉。 脑内回想最近的事,他又翻找出别的联系人,郑重递上自己约见的函件。 —— 道歉的信息发出像羽毛落进森林没有声息,他依旧被关着,一直到又在房间里吃完了两顿饭,江鸢那边也依然没有动静。 他把门内的锁打开,将两扇厚重的大门拉开一道缝隙,外面很快“啪”地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他,有点滑稽,像是停车场门口的升降杆。 可惜这个不能付款后打开,江鹤吟问:“你们要在这里多久?” 守卫说:“小姐说您不能出去。” 江鹤吟顿住,提气:“那让人进来给我梳妆,还有打扫一下房间,我不想自己做,这个可以吗?” 守卫:“请允许我请示。” 江鹤吟关上门并无异议。 他习惯这些流程,从他小时候记事起,家里就有很多一些这样一板一眼、满身煞气的人,开始是母亲的下属或者卫兵之类,后来就都是姐姐安排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他犯了错,然后有人来照管,他不会挨打,仅仅是限制一下自由,因为做到这种程度omega就已经会选择乖乖听话。 不过派这些人来看管一个柔弱omega是不是有些太屈才?江鹤吟舔舔嘴唇坐到化妆间里,默数到二百五十四,果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有佣人打开门走进来。 佣人们与他同样,大都是精致纤细的omega,他们行动间几乎没有声响,面上也都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别说是与这种身边人交朋友,这些家伙几乎都没什么活人气,其实如果真要说起来,江鹤吟觉得他们更像是房间里可以移动的家具。 柔嫩的手抚摸过他的头发,他坐在那儿耐心地任人给他梳洗打扮,像个漂亮乖巧的娃娃,身后的人动作很快,将小小的光点地图递到他手里。 江鹤吟不声不响将它藏在袖口。 房间里没有多乱,只是有些东西活动后没有复位,佣人们麻利收拾好了屋子和江鹤吟本人,然后恭敬地退出去。 江鹤吟端坐在房间里,看着那个地图检查情况,又打开光脑下滑,重新查看先前的消息。 兰利是大法官家的孩子,但就像是江鹤吟不适合从军,兰利也显然是很难子承母业,如今看来这家伙根本不会明辨是非,重看一遍他的威胁还是觉得很荒谬。 他还想跟时与走呢,时与身上的麻烦够多了,本来已经把这件事全都交给姐姐,但仔细一想的话姐姐未必就会和omega一般见识,兰利威胁的那点、想来只会影响到时与名誉的小小起诉估计不会去管。 可恶,话是这样,但他不想让母亲听到这种消息。 兰利那边估计讲不通,他只好越过他很没品地去找了家长——感谢江家这了不起的家世,很多人都愿意花点时间听他说说话,哪怕他只是个没用的omega。 他又看了一遍大法官的回复,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下午。手中地图上光点闪烁,庄园里的守卫按照规定的路线有条不紊的巡逻,爸爸好像是在花园坐着,不知道是画画还是与人交谈,总之一直没动过。 没必要走门走窗和人硬来,他有自己的老鼠洞可以钻,壁画后是一个逃生通道,和家里那间小黑屋一样建造的十分多余,可能是先前还混乱的年间用的,原本一直有厚重的密码锁和防盗门堵着,可惜被他这种小老鼠磨了好几年,复制了几把钥匙成了窝。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条奇形怪状的项链,吊坠是两个银色的齿轮。 —— 耳垂上的吊坠反射出细碎的银光,江鹤吟不太喜欢这种看起来有点麻烦的首饰,可惜omega要表现的正式只能这样。 这里的人不少,他端庄地行走,时与咬过的地方还有牙印吗?江鹤吟走神,歪头扶一扶耳朵。 估计是没有,因为刚才佣人们给他打扮时表现的一切正常。 他的气场弱弱的,仿佛十分温驯,对面前的女人行礼,对方看着也和气,没有刁难他的意思。 江鹤吟说:“首先想向您道歉,因为我的事让兰利遇到危险。” 大法官摇头:“错不在你,这件事倒确实是有些alpha做得过分了些。” 这话说的含糊,不知道alpha指的是哪一位。 兰利是家里受宠的小孩,带了伤回来又哭又闹,当然会引起长辈的怜惜。 大法官其实隐约能猜到他想来谈这个事,心中略有不满,但想来只有江鹤吟愿意为这事出面,估计江家也不那么重视,就只是omega之间无聊的小把戏。 她说:“您不必担忧,有些事我们长辈自然会处理。” “是呀,是呀,”江鹤吟有些难过地撑起脸,“我也没想到……塞西尔将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转过头看面前的女人,漂亮的眼睛里很快莹出水光,泫然欲泣:“这可真是难以启齿,乔伊斯阁下,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兰利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您,我想他向来性子倔强,他和我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 大法官皱眉,江鹤吟却好像话很多,他嘟嘟囔囔仍在继续。 “正巧我这里找到当时的一些片段,我想我应该和兰利一起将塞西尔起诉,这或许能作为证据,您觉得呢?”他柔弱叹气,然后向面前这女人请教似的发问。 他在大法官的地界,身边没有一个保镖跟随,耳朵上的吊坠微晃,面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小小屏幕。未等女人再说什么,那屏幕上已经活动起两个人影,只看到其中一个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而另一个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动作凶狠,画面微弱的声音通过空气传过去。 江鹤吟说:“我很笨,看不懂很多法律,但这都要怪在塞西尔身上,对吧,乔伊斯女士?” 江鹤吟说:“您看看,我把这段记录给姐姐看的时候她也这么说,大家都对塞西尔阁下很生气。”
第53章 哎呀各位啊,我有一事相…… 兰利显然并没有将这些具体的、完整的经过告诉他的母亲。 “说来我还不太清楚他那是带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江鹤吟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omega那样一边放映一边絮絮叨叨,“这还是塞西尔将军主动要录的,开始还以为是为了我们……哎呀,那个录像的设备还是在姐姐手里,我只来得及留下这一点。” “真是感谢您愿意花时间听我解释,有些事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荒谬,”这视频确实不完整,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塞西尔毫无诚意的劝架,江鹤吟面上带了愁容,“您如果不信也没关系,可以去问我的姐姐,也可以问我的母亲,完整的视频在她们手里。” 话说完,这段截断的视频也就停止,他已收起手,垂着眼睛不去看乔伊斯,而实际上这位大法官表情也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里冒出一点打量他的意思。 倒是很久没轮到她被人敲敲打打。 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对江鹤吟露出一个和善又安慰的笑,看不见这视频是究竟什么内容似的,好似里头真是塞西尔在作恶。她语气中有一丝怜惜,好言好语道:“是啊,当然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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