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吟对她露出个笑容来:“那太好了,我相信您一定会公正对待。” 他话语中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这时候又像个听话可爱的omega了,他身体向前倾,脖子上的吊坠打在桌面上发出轻声脆响,全然信赖她似的又为她倒茶。 大法官默不作声地接下,叹气道:“这事兰利也有错,我将他关起来了……这几天只顾着在家里吵闹,真是的,你愿意去帮我劝劝他吗?” 她说:“毕竟我记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乔伊斯阁下,太不巧了。” 江鹤吟才不想去看兰利,要说也是对方理亏,他去上门算什么呢。 他说:“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误会,接下来我还要再去探望一下塞西尔阁下,改日会再去上门拜见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 时与坐在苏兰亭身边。 她第一次以这样端正的心态来听这样一个看上去与她毫无关系的会议,会议上每个人的发言从原本应该被忽略的嗡嗡嗡嗡背景音转换成完整的句子,穿过她的耳朵被听进脑子里去。 诸位与会者各司其职,他们说起财政、医疗、基建等等各种与他们自己家族相关的领域,第八星也相对的回复以合适的条件,情投意合、你来我往,一时间竟然叫人嗅出其乐融融的味道。 江鸢和苏兰亭一样,只是听,她们不需要参与过程中的争论,只需要等到最后决策拍板,不过江鸢今天状态有点一般,眼神偶尔向时与身上游移,脑中考虑的不像是会议的内容,更像是出神想别的事。 时与对这个很敏感,她眼神一向这边偏,时与就立刻看过去,黑洞洞的眼睛与她对上视线,来来回回,到最后反倒是江鸢先抿紧了唇,露出个厌恶的表情来。 时与好想笑,很显然江鸢不如她的弟弟可爱,但也挺有趣,反正是很好玩。 她想笑就笑了,盈盈的笑意传递给江鸢的眼睛,顺便还对她眨眨眼,成功把对方恶心的一颤。 会议还在继续,合作的内容还没讲完,有人便忽然有意无意提出最终负责人的事情来,参会的显然都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人提起,之后的人便也配合着,话题逐渐向着这位未知的负责人的方向偏转。 这事上次宴会上已经有人暗自提起过,只不过几个家族当时就没争出个所以然,江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仅仅是站在漩涡旁边看。 时与好想打个呵欠,但又想听,秘书都在在场这俩大人物身后,她没得用,只好偷偷恨这边没人给自己记个会议纪要,人哪能用这么长时间做这种从废话里提取关键词的事,简直是苦痛折磨。 江鸢也没在听,见时与撑住头开始看这张长桌的木质纹理,倒像是很老实,但心中又不自觉想起她先前那番凶悍表现。 江鹤吟已经为她澄清了两次,然而这没用,她还是不太喜欢这人,alpha才知道alpha有多危险,她怎么想都不能放心,柔弱的弟弟怎么能孤身和这样阴晴不定的家伙在一起。 母亲那边倒真是撒手掌柜,竟对这事不做置评,她甚至为此和母亲都吵了架,想起来就窝火的很。 江鸢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怀疑自己最近是被江鹤吟占去了太多心力,脑子都有点不好使,想这想那,简直有病。 她抬起眼皮,时与好像心情很好,又微笑,飞了个wink给她。 江鸢:…… 身边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二星的人还在争最后负责人的归属,一张张嘴叭叭个不停,倒也不吵不乱,就是听着心烦。 她按着太阳穴,忽然听到时与开了口。 时与说话不咸不淡,似乎就是突然想到什么就说了似的,有点像是对他们显然那一套丝滑表演的评判。 她说:“诸位已经各有负责的领域,再管更多的事我真担心后续会推脱说‘心有余力不足’。” 有人道:“怎么会,这样的事请您放心,当然不会发生。” “是啊,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不必因此忧心。” 时与听着仿佛耳旁风,身体向后倚,双掌交叉起来,她说:“请别误会,我看众人并没有争出个所以然,其实也不用争论太多,这事情多简单,当然还是指挥官家里的人负责更让人安心,不是吗?” 没等别人再说话,她转过头,一双眼睛看着江鸢:“不知道您那边有什么想法。” 偌大会议室内变得有些安静,江鸢问:“什么意思?” 像是商量好似的,时与没说话,苏兰亭那边倒是开了尊口。 “我们想要更好的合作,您知道,第三星已经确定是谢米尔主持,第二星江家出人才是正理。” 她语调轻松,甚至称得上笑意吟吟:“自然,江小将军是分不开身的,但我听说您还有一位弟弟,我想这职位正是个合适的磨炼机会,年轻人就要多试一试。” 江鸢没说话,另外却已经有人开了口:“苏将军或许没注意,那是位柔弱的omega啦!放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显然是不合适的。” “是啊是啊。” 室内响起一阵赔笑和劝导的嗡嗡声,江鸢不看时与了,她盯着苏兰亭,苏兰亭也回望她,偏了偏头,似是问她有什么迟疑。 这显然是件该应下的好事,要说起来江家算是从军从政的一拨人,手下并没有那么多的实体产业,去第八星不说捞到什么好处,光说约束这群各怀鬼胎的家族,拓展一下权力的根须,牢固一下声望也都很值得一提。 江鸢说:“我的弟弟是一名omega。” 苏兰亭:“我们第八星不讲究这个,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未来派来的工程师omega也要占到半数,甚至驻扎的负责人可能也是o。” 苏兰亭说:“我们得清楚到底是与谁合作,事实上,我们更看重另一点——您的弟弟也姓江,这更重要点,不是吗?” 洁白干净的房间之外是明媚的阳光,微风吹过,枝头树叶摇曳,闲适的云把这几乎凝固的时间变成一副风景画,可惜漂亮的风景画描绘不出室内alpha暴躁的心情。 江鹤吟声音理直气壮,似乎对他的问题不太能理解,他说:“我能进来当然是因为我姓江呀,您这问题真是奇怪,我也算是军部的高权限成员。” 他还是那身漂亮的装扮,见了乔伊斯后也真的来塞西尔的病房探望,甚至带了些小礼品,此时已经放在塞西尔床头。 他与塞西尔隔了二十步远,进来便老实坐进病房里的会客区,塞西尔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大概,可惜脸上的伤却不是在医疗舱随便躺躺就行的——毕竟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脸恢复成一些随机的样子,只能保守治疗,估计还要再进行很长一段时间。 他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像个只死了半截的木乃伊,牙齿还没重新建构,嘴巴里还是义齿,被江鹤吟扫了一眼便已经觉得恼怒直冲颅顶,简直想尖叫,如果不是忌惮江鹤吟身后可能跟着的护卫,他早就要扔点什么把这可恶的omega赶出去。 江鹤吟看着他这幅难看的样子,又想起第八星那个同样缺牙的拜森,忽然有点可惜科技在alpha的牙齿上下的功夫,觉得时间和精力用在研究这东西上面实在浪费。 他语气温婉:“塞西尔少将,您别生气,我是来看望您。” “都是时与做事太冲动了,我知道你当初也是好心为我出头的,闹成现在这样真是对不起。” omega都怕事,他像是有些真心,塞西尔眯起眼睛却依然不语,然而很快他就知道omega是来示威。 江鹤吟说:“您考虑的真的很周全,那小监视器我送到姐姐那儿了,姐姐看完说那beta应该没什么问题,是我太敏感了,这真是太连累您了。” ……那个监视器! “大法官也这么说……”江鹤吟眼疾手快按了身边的按钮,一个拘束环忽然冒出来,扯住塞西尔输液的手,塞西尔被扯得一个踉跄,只觉得气得肺都要炸开,一连串咒骂从喉咙里发出。 江鹤吟说:“您别这么激动呀,我是有事想求您。”
第54章 翅膀微硬,开始攻击人类…… “你之前给我吃了点不太好的东西,但是这种药好像在市场上并不流通。” 江鹤吟看他手腕上那个皮制的束缚带,见他只是手背上爆出了青筋,在那暗自挣了几下都没挣开,觉得有点好笑。 塞西尔一副吃了憋很快就要发火的样子,但一番动作后手却仍然被牢牢的固定住,身上的输液针插在皮肉里,位移很小,甚至都不用他重新找人来帮他处理。 还挺好用,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小玩意,有点损,但他也想要一个,肯定很刺激。 江鹤吟就这么看着他,在原地动也不动地坐着,塞西尔也只是激动了一瞬,很快便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没了惯常表现出来的那种风度翩翩,alpha森冷的目光注视着江鹤吟,按理来说江鹤吟应该觉得不安,但是他也明白这位alpha估计和他一样,此刻都是虚张声势的成分多一些,身上抑制贴等等又把他保护的密不透风,叫他得以在这里继续趾高气扬的打劫。 他说:“我自己也正在读医学的专业,可能学艺还不精,便拜托了家里人,不过他们也没有查到这算是哪种药品,只知道成分很自然,对身体也无害,甚至能很快代谢出去。” 他说:“我听说您手下有一个研究所,与生物遗传和制药等等都有关。” 塞西尔:“那又怎么样?” 江鹤吟:“转给我吧。”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阴阳怪气的控诉,塞西尔也不介意和omega打打嘴仗,但江鹤吟这话一出口,塞西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江鹤吟这四个字说得好轻快,稳当当在原处坐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提了什么离谱的条件。 塞西尔几乎气笑了,也就是脸被包得严实,不然不知面色该有多阴沉。 “转给你?”他口气不太高兴地弓下身体,空气中侵略性的信息素自周身散开,若有似无,吐出的三个字语调阴阳怪气。 江鹤吟与他离得远,向后挪挪身体,神态姿势却仍是理直气壮,他眨眼,提示道:“我与大法官还在考虑起诉您。” “但是想来您也不会做这么坏的事,其中肯定是还有误会的,您真的不愿意和我聊一聊吗?我记得您家里还有一位哥哥一位妹妹,都是alpha吧,您拒绝和我交谈的话我也可能再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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