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力之大甚至令他趔趄半步。 ——弦汐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蛋埋在他胸口,微微湿热感穿透衣襟,浸上那饱满的肌肉。 哭了? 玄濯错愕了一下,道:“至于吗?” 不就帮她挡个雷灭个火,算多大点事儿。 弦汐断断续续的话语淹没在衣襟和啜泣声中,隐约能分辨出是两个字,两个一模一样的字: “……谢……谢……” 当年在花园里,谢谢;现今在这,谢谢。 “……” 听着她声音里掩不住的真诚,玄濯心想她还是个挺懂感恩戴德的。 他于是也没直接把弦汐推开,无奈拍拍她瘦削的后背,“知道了,快放手吧。” 勒在腰间的胳膊死紧,他都不知道这小玩意还有这么大劲儿。 弦汐闻言慢腾腾放开手,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 竟还带着欣喜的笑。 看着虽蛮可爱,但玄濯有点搞不明白她这个笑的意思。 他也没打算细想,只把这归结于“傻子的世界都很难懂”这一原因,拍拍胸口除去她留下的泪水痕迹,转身道:“你任务都完成了吧?把那畜生收拾好,回去了。”他指指还挂在藤蔓上的虎妖尸体。 “嗯。” 弦汐点头,将老虎收进收妖袋里后,小跑着跟上他。 坐回马车上,玄濯发觉弦汐的目光一直凝着他不放。 他拧眉问:“你看我作甚?” 见他不悦,弦汐乖顺地垂下眸子,轻声道:“抱歉。” “我让你说理由,没让你道歉。” “……我想多看看师兄。” 毕竟回去就很难再见到了。 这理由说了跟没说似的。玄濯面色不虞:“谁准你看了,转过去。” “哦。” 弦汐转过头,看向窗外。 车厢内沉默一会,弦汐问:“师兄,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玄濯:“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确实不大可能。 弦汐颇感为难。
第10章 我想见他 出完任务,弦汐又回归到了从前的平淡生活。 明澈对于她突破到金丹期一事相当高兴,一连送了她许多上等法器,还亲自带茶带酒去主峰找宗主道谢,顺便为先前的失礼表达歉意。 乘潋自然不会在意那点小矛盾,何况又一个弟子成功结丹这件事更令他惊喜。 他乐呵呵地跟明澈大肆喝了一场,谈天说地许久才放他走。 “——我问过玄濯了,他说这次两个任务都是你独自想办法完成的,根本没用他插手,不错!”明澈回去后,拉着弦汐的手笑得一脸褶子,“你如今也是个能独立的大孩子啦,以后再出任务,我也就放心了。” 十七岁结丹,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极其少见,弦汐回来之后收获了不少赞叹和夸奖;她对于自己的成就倒没太大感触,不过看到明澈这么高兴,她也由衷地感到欢喜。 明澈又和蔼地跟她说:“虽说你到了金丹期,但毕竟年岁尚小,日常的基础课程还是得跟着继续上。正好你楚箫师兄也回来了,他向来待你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他……对了,你的识植就交给他指导吧,他教得肯定比我老头子强。” 弦汐:“嗯,好。” 师尊的话,她无有不应。 和明澈聊完之后,她又去了任务署交代任务的详细处理情况,傍晚才回到弟子舍休息。 换衣服时,弦汐发现那枚环龙墨玉佩还在自己身上。 她拿着那枚漆黑如夜的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心底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真实来历。 难怪玄濯说她身上有神息,她本就是天界凤后花园里的一株神木苗。 因太过年幼,神魂大多时候都在沉睡,偶尔会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看周围的世界。 可某日却被烈焰活活烧醒。 那真是漫长又煎熬的痛苦。 身边的仙草神木于大火之中仍旧沉默,但她却仿佛能听到它们无声的嘶鸣哀嚎,不禁又加深了绝望。 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奄奄一息之际,一滴清凉的水珠从天而降,落下的瞬间化作万顷江海湖泊,须臾间灭了这场无边无际的大火。 蚀骨的灼热一刹消失,她竭力呼吸恢复清凉的空气,顺着水珠滴落的方向朝上望去。 入目即是一双灿金。 圆如月,耀似阳。 漆黑庞大的身躯盘旋在上空,几欲遮住天际,可她刚瞧见一眼,那遮天蔽日的黑暗便立即消失。 她一边惦念着那景象,一边费力巩固自己脆弱幼小的神魂,生平第一次张开口,问旁侧比她大了千百岁的古木:“方才,那是什么?” 古木痊愈着伤势,嗓音平和地回:“那是天帝的长子,黑龙玄濯。” 玄濯。 她将这个名字铭刻在心间。 近乎于雏鸟情结的冲动,促使她产生一个念头—— “我想,见他。” 古木仍然沉静:“那你需要从这里出去。” “怎么才能出去?” “等你的神魂成长到足够稳定。” “好。” 她记下这句话,时时回忆那一刻所见,努力修炼了两百年,直至神魂稳定到可以超脱木身限制,任意在花园内晃动。 “——我出不去。”她从花园边缘归来,茫然地对古木说。 古木道:“这里有结界,外人无法随意进出,我们在里面,也同样。” 她苦恼道:“那该怎么办?” 古木静了少顷,缓缓伸出一根藤蔓,指向下方云层,“可以下去,下凡投胎。” 于是她下凡了。 她成为了小七,如今的弦汐。 回想起这些的那刻,一抬头,恰又是那双金瞳。 弦汐闭上眼,握紧手中玉佩。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玄濯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只知道,她想待在他身边,想每日都能见到他。 这就足够。 前两日度过的时光仿佛镜花水月,虚幻又不真实,但弦汐将每一刻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了脑海深处,包括那个温暖结实的拥抱。 ——如果能再一次就好了。 弦汐有些怀念那个拥抱,让她觉得很可靠,很安心……如果忽视掉“检查身体”的异样感的话。 窗外寒鸦连声啼叫,她晃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考该怎么把玉佩还给玄濯。 她希望能当面交还,可玄濯回清漪宗后便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 她只好对着玉佩做了一会心理准备,将法力灌进去,轻喊道:“师兄?你在吗?” “……嗯?”另一头回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外,默了两秒,道:“弦汐?” 弦汐忽地心尖一颤。 印象里,这好像是玄濯首次正经喊她名字。 成熟低沉的男性嗓音微微上挑,掺着懒洋洋的沙哑,听得人耳朵酥麻。 弦汐咽了咽口水,回答:“嗯,是我。” 玄濯此时正在主峰底部的温泉泡澡,精壮的胸膛大剌剌外敞着,肌肉饱满而富有弹性。他闲散地问:“找我干嘛?” “师兄,你的玉佩还在我这里,你现下在何处?我去还你。” 玄濯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哼笑一声:“你确定要来?” “……”不知为何,弦汐感觉这个问题不能轻易回答。 幸而玄濯也没为难她:“我在主峰有个院子,你知道在哪吧?不知道就去问师尊,我这几天都会在那。” 这已算十分大度了。弦汐兀自颔首道谢:“好的,谢谢师兄。” 那边没再回复。 弦汐将玉佩用帕子包住,好生收进乾坤袋里,打算等明天去还他,随后带着愉悦美好的心情酣然入睡。 ——然而另一侧。 玄濯喝了口酒,垂眸看向身下蔚为壮观的反应。 啧。 真是憋久了,听个丫头片子说两句话都能硬。 他不觉又想起长停阁内红白交错的一幕,那青涩娇柔的身段,还偷偷瞄向他的干净眼眸。 要是刚才弦汐真答应过来…… 越想,燥火越旺。 玄濯实在忍不了,索性自己动手粗暴地解决起来。 * 次日,弦汐在学堂上完课,动身前往主峰。 一路上她紧张地打着腹稿,将墨玉死死捏在手心,生怕不小心掉到地上。 可脑子里预备好的语句,在转过无数个弯、看到那间豪气华丽的院子时齐刷刷忘了个干净。 她止步于院门口十几米外,有些迈不开脚。 ——一会见到玄濯,该怎么开口道谢?要告诉他当年花园的事吗?……不过玄濯应该早就忘了吧。 她不自觉地摩挲摁压手中玉佩,素来迟钝的心思难得细腻起来。 思虑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抬头迈步往院子走。 “咔嚓。” 一声轻轻脆响。 弦汐蓦然一僵,无比缓慢地,低头看向手心。 玉佩被捏碎成了几块。 “……” 她、力气、这么大的吗?!! 看着掌心里断成几截的小黑龙,弦汐目光呆滞,突然觉得前路灰暗。 弄坏了玄濯的东西……她是不是等不到报恩,就要先一步魂归天宫了…… 弦汐杵了半天,默默蹲下去,抱住脑袋。 方才所有的纠结与犹豫一瞬化为云烟,她开始思考现在是马上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起来,还是勇敢面对现实,进去跟玄濯承认过错,然后做好尸首分离的准备。 “你还要在那傻站多久?” 远处宅院内忽然传来玄濯不耐的声音,经法力扩散到她耳中,显得有些空。 弦汐吓得一个哆嗦,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就来。” 嘴比脑子快一步做出了回答。 事已至此,想跑也跑不掉了。 弦汐硬着头皮往院子走。 进了院子,她见玄濯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衫,抱臂倚在门框上。像是才起床的样子,神态慵懒,长发没加束缚,随性散落。 她垂着头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师……师兄好。” 声音甚至打着颤。 玄濯侧眸斜睨她瑟缩的小模样,好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怎么连抬头看我都不敢?” 刚做了亏心事的弦汐:“……” 见她不但不回答,反而还像是更害怕了,玄濯不禁皱起眉。 ——她有什么可怕他的。 他心里莫名生出些不悦,朝弦汐伸出一只手:“不是说要还我东西吗,玉呢?” 弦汐咬住下唇,缓缓递上被帕子包住的稀碎玉佩。 玄濯一时没看到帕子下的壮烈景象,略微勾唇,反手从她白嫩的掌心拿走那块布料:“还挺讲究,知道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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