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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右边的妇人手下绣了一针，抬头道：“好人都不长命！” “怎么说他还是好人了？”从另外一条路上走来的老妇高声喊道： “连父母都不养的人可是个白眼狼。” 褐色妇人脸色怒气浮现，把手上装着针线的框子扔在了旁边，站了起来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皮的后来的，还敢称刘老爷的母亲，我呸，刘老爷的母亲可是一早就在土里了。” 想到什么她撸起袖子神色愤怒：“我倒要好好说说，刘老爷幼时你让他早早的放弃他母亲为他置办好的学业， 让他去酒楼里做小工，他的工钱全被你拿来给你亲生儿子用了，这还不够。 刘老爷自己上进顾着学业，一有闲暇就苦读童试时被录取了。但他要参见乡试时你怕刘老爷出人头地后回来报复， 与他父亲合谋在他饭食里加了蒙汗药，让他错过了乡试，后来你又以他小妹做威胁。 让他受你控制，若不是你们太过分，要把他小妹嫁给老翁做续弦，刘老爷会这么对待你们？” 那老妇听闻却是不以为意，粗着嗓子喘着气道：“他父亲生了他，我也出力养他了，他不养我们就是个白眼狼。” 刚来找自己媳妇的一位老翁看不过眼，她瞪着这刘姥爷的继母： “刘老爷的祖父当时跟着他一起走了，张翠花当时你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这些小辈不记得，我老婆子就也不记得了。” 看到她的时候，这张翠花嚣张的气焰消了下去，她脸色不好的向着一边走去。 姜溯安静的站在树的一旁，李郁在她身后，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是哪？”李郁疑惑地问出声。 “刘章家。”简短的冷淡回复。 两人身形被姜溯早已扔了隔绝番隐匿了身形，他们现在站在刘章家的前厅中。 前厅中坐着为中年妇人，她穿着朴素身上的首饰佩戴不多，神色面善，看着手里的账册语气里泛着担忧。 “往常都是当家的去跑这些买卖交易，现今他身体实在支撑不了。”说到这话锋一转。 “但若是停了这些买卖，当家的肯定不同意。” 站在她身后的上了年纪的嬷嬷道：“可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没法再与这些客商谈价，村民们的东西也都交易不了，老爷肯定会不顾身体跑着一趟的。” 刘夫人叹了口气，“我去劝劝他。” 说完起身向着里屋走去，走到门边看到了刚出来的几位幼子。 他们见礼道：“母亲。” 刘夫人拍了拍他们折皱的衣服，“来看你们父亲了？” “是的，我们都很关心父亲的身体，所以就一起来了。” 最大的女儿刘瑶眼里带着泪水看着自己的母亲,刘夫人揉了下她的头，“带着弟妹们回去吧。” 她强忍着不哭，牵着弟妹离开了这里在半路时回头望了眼母亲，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身旁的幼妹拉着她的衣袖开心道：“阿姐，刚刚父亲答应我与阿弟等他好了咱们一起去放纸鸢。” “父亲说要给我做大虎子模样的纸鸢。”弟弟也在一旁开心道，刘瑶摸了下自己尚不知事幼小弟妹的脑袋。 轻声道;“等父亲好了我们和母亲一起去。” 姜溯淡淡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李郁跟在她身后神色认真，身形转换间，两人来到了刘章的卧房处。 “老爷，你听我这一回。”刘夫人手里拿着温热的帕子在床榻边坐着擦拭着榻上之人的脸庞。 榻上的人神色虚弱，脸庞隐隐有青灰之色，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子但依旧大喘着气宽慰着夫人。 “夫人……夫人放心，我只叫咳咳咳，刘夫人神色更加担忧，用手轻轻顺着他的背。” “我一直在马车里，一来一回也就三天，夫人咳咳，放下心来。”刘章病容透着温柔，他的手盖在刘夫人的手上开口道： “夫人知道的，若是我不跑这趟，周边的村民的货物都不能出手，只能积压在手里。” 刘夫人一向知道自己的夫君心善，可这时候她再也绷不住了，趴在刘章身上哭诉道： “可你的身体怎么办，我只要我的夫君！” 刘章握着刘夫人的手，神色黯然道： “可能，这就是上天对我不孝的惩罚。” 说完他神色又变得坚定：“可夫人，我不曾后悔过，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第8章 身有阴私 “都看到了？”姜溯两人走到…… “都看到了？” 姜溯两人走到了院外，姜溯淡漠的声音在李郁的耳畔响起。 “看到了，敢问归者此次为其延续寿命的人选是否就是方才哪位？” 姜溯的视线扫过李郁并未对他的疑问做出回答，视线扫过刘家的宅院，提起脚步向着前方走去，李郁跟在其身后。 姜溯停下脚步，李郁抬头看去神色一震，“城隍庙”感受这身上淡淡的威压李郁的魂体有些不稳，忽隐忽现，直到被姜溯出声解救。 “归者姜溯奉总城隍之冥令来此处挑选功德圆满之人续命，还请滇南城隍一同料理。” 手中的的小阴铃向着城隍殿内而去，在殿内上空白浮现随之有字体形成，最后一个字若隐若现间城隍庙内的香烛燃起。 姜溯扫过点燃的香烛，抬步向着殿内而去，李郁身上的威压消失不见，看姜溯进去赶忙紧跟在姜溯身后，在他们身后城隍庙的门也随之缓缓闭合。 走到城隍庙前，姜溯手中拿着三根香，测过身子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李郁，“去侧边，不要正对着城隍像。” 听闻李郁快步向侧边走去，等到身形不在城隍像正面他才站定，他的魂体有些不稳。 成为魂体时日虽多，但对于阴间官职加身的大人，还是对身有阴气的他有些影响。 姜溯扫过他的身影，她走到城隍像前，将手中三根香点燃放入城隍像前香炉里，抬手行礼后低垂着眼眸默然等在一旁。 李郁看到后也神情肃然，双手放在两侧，低着头恭敬站着。 香炉里香化成缕缕白烟像着空中飘去，但却只有中间那根香在缓慢燃尽，见此情景姜溯眼底漠然浮现。 她抬眼淡淡看着剩下两根香毫无动静，姜溯身形微动向着城隍像走近几步，拱手俯身请求： “此次情况特殊，匹配者性命堪忧，时日不多，属下烦请几位大人再仔细斟酌。” 话音刚落，城隍殿像前剩下两根香依旧未燃起。“你这年轻人，本官曾记得此人已经被否决，怎的此次又来？” 和蔼的中年男声在城隍殿内响起，姜溯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她直起身子，走到李郁身旁。 “滇南城隍大人，此次情况特殊，属下请求再…………何不让功德者自己决定。” “上次来的功德者不是也让他自己做了决定，他可并未选择这个刘章。 何必再次多次一举，德行有亏之人不应有此次机会。”中年男声再次出声，声色严肃带着斥责：“竟不知你在执着什么？” “既然存在些异议，让此次功德者自己决定。”…………1，滇南城隍道：“是。” 姜溯回身看着站在侧边低着头的李郁，神色淡然：“李郁，上前来。” 李郁身子轻颤，他抬起头神色坚定的缓慢走到了姜溯身后，行了个叩拜的大礼。 “李郁，抬头向上看。” 李郁照着她的话抬起头向上看去，面前白烟缭绕成了字，他向着这些组成的字看去。 “刘章，滇南刘家村人，功德阴私如下。” “刘章，只娶一妻家庭和睦，妻子贤德儿女孝敬，赡养祖父爱护幼妹。” “少时在酒楼做伙计曾无意救过街边乞丐两人。” “中年发达后回到村子，为村子和附近村子的农户与外部商户交易，惠及乡邻。” “每年捐银钱给家乡县衙，为有学识但贫困学子考取功名。” “支持夫人开绣坊招收女子做学徒，收取附近绣品，鼓励女子自己挣银钱。” “开设学堂只要符合条件都能来此求学，不需银钱但要劳作。” 李郁看到半空中烟雾形成的文字，他神色惊讶的看向姜溯。 “姜归者，此人做了如此多的善事，为何至今都未曾有人选他？” 姜溯并未出声回复，李郁转身向着城隍像行礼道。 “众位大人，小人选他，愿意签订契约用小人的功德值为他续命。” 姜溯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看着他，李郁的话在庙响起，滇南城隍出声严肃道： “李郁，并未看完，接着看。” 李郁身形一颤，稳住身形向着白烟下面再次看去。 姜溯站在哪里，脸色有些冷，她视线淡淡扫过面前的城隍像，看向眉头紧皱脸色不好的的李郁。 过了片刻，李郁视线从空中收回，他转过身面对着城隍像，“小人已看完。” 滇南城隍出声询问：“是否需要要换个人选？” 看着面前这一幕，姜溯依旧神色淡然但双手环抱在身前。 城隍殿内此时又是一片寂静，此处已是夜晚，本不该有人声，可还是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从门外经过。 究其原因则是此处的村民日子过得好，有空闲时间去拉拉家常，餐食后散步。 其中还掺杂着几道幼童的声音，李郁抬手行礼神色坚定：“小人依旧坚持方才的决定。” “确定？”严肃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李郁虽不知问话的是何人但他依旧坚定道： “小人确定。” “刘章此人德行有亏，对父母有不孝之举。”滇南城隍出声： “我与另外一位城隍都觉得此人并不符合匹配功德值的要求，你到不这么觉得？” 李郁行礼，“小人不觉得，小人觉得他做的对，若小人是他也会这么做！” 李郁神色略微带点怒意：“生母早逝，小妹年幼，继母不慈，父亲偏帮。” “他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吃尽苦头打拼得来，高堂可并未帮衬他一点，甚至想要毁了他，毁了她的小妹。” “若小人是他，便不会再回来这个村子，再不见嘴脸险恶的高堂一面！” 李郁难得的没有身体发颤，他掷地有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殿内久久未有话语，直到滇南城隍出声。 他似叹了口气：“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香炉里剩下两根未燃的香迅速燃尽，白烟慢慢汇聚成新的字体。 “匹配功德值，功德之人李郁，匹配之人刘章，施行之人归者姜溯，判定者：“总城隍”“滇南城隍”“未知城隍”三位皆以同意， 依据李郁功德圆满值可为刘章延续十六年寿命，限一日之内与被选择之人签订圆满值延续契约，契约完成后李郁归阴间转世轮回，总城隍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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