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括喂她吃饭时,她指着肿成包子的右边脸摇头不吃,低头含糊的嘟囔,“我、我肿了……” 陆括也知道牙疼时吃饭都难,看她委屈又不敢抱怨的模样也知道她是心虚了,为了让她长教训,故意面无表情的说,“我记得我说过吃太多糖果会蛀牙。” 二芙闻言,着急的摆手,“肿、肿了,不长虫、虫子!” 陆括拿她能怎么办?贯会装傻卖惨,又不经说。想了想,他神色软下来,“你能变成人这么大吗?” “欸?”二芙仰脖子看他,“多大呀?” 陆括想了下,“大概我这么大。” 二芙,“喔。我、我试试。” …… 半小时后,陆括怀里揣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娃娃。娃娃里面套着他的短衬衫,外面用一件薄薄的小毯子裹着,一头又浓又密的黑头发不安分的挤出来,糊在他脸上。 “……”陆括沉默的把糊他一脸的头发塞进毯子里,掂了掂手臂上的重量,“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这么大?” 二芙的小脑袋从毯子里冒出来,有点害羞的抿嘴巴,奶声奶气的说,“没、没力气啦。” 陆括,“……” 两人在出发去看牙齿前,先去了一趟商城,给二芙买衣服。虽然不知道她这个模样能保持多久,但陆括还是让售货员挑了几十套衣服。 那售货员是个年轻女孩儿,显然十分喜欢小孩,一看到二芙眼睛都亮了。 漂亮的孩子她不是没见过,但长得这么精致灵动还真是头回见,鼻子眼睛处处都跟捏出来似的,又白又嫩,一脸嘟嘟的婴儿肥,那头浓密的长发还天生带点卷儿。 售货员给二芙挑衣服时偷偷瞄了几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由感慨:“有这样俊的爸爸也难怪孩子漂亮…” 挑好衣服鞋子等小孩全套衣物后,东西一次性打包让商店送回了小区。 二芙身上穿着一套奶牛睡衣,黑白相间,帽子还带牛角的,她一眼瞧见就稀罕的不行,非要陆括给她穿这个。 陆括也随她,生病的最大。但随后问题又来了,二芙不穿鞋,嫌弃不舒坦,非要光着脚丫在地上跑。 在家里,二芙也从来不穿,但她多半都在床上沙发或鱼缸里活动,用不着鞋。 “要、要走。”二芙嘟囔,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扭,要下去走路。变成‘大人’二芙也是鱼生头一回,恨不得一下尝遍所有新鲜事物。 “穿鞋就让你走。”陆括一只手就包起她两只凉凉的脚丫,拿了一双厚袜子给她套上。 “不、不嘛。”二芙现在撒娇的本领见长,张口就来,“你、你疼疼我,疼疼我嘛,好不好?” 陆括吃惯了这一套,丝毫不心软,凉凉道,“那你在这里慢慢走,我先回家了。” 二芙傻眼了,红着眼圈儿抱住他脖子,小声哭,“呜那、那不走了。” “先生,这小孩子也是要哄的。”售货员看二芙被镇压得可怜兮兮,没忍住出声劝道。 结果陆括眼皮子都没掀,淡淡的说,“她发烧。” 售货员有点尴尬,人家显然就不领她好意,好像是她多嘴了。 第9章 九只小人鱼 出游 因提前预约好医生,两人一到医院就直接看诊。 二芙伏在陆括肩头蔫蔫的,听陆括和医生讲了会儿话,才被放在牙床上。但仰天朝着一盏冷冷的白光让二芙有点不安。 “她还在换牙期,直接拔牙会比较好。”穿白大褂的牙医看了眼二芙,“要打点麻药吗?” 二芙立马就爬了起来,八爪鱼似的埋在陆括怀里,陆括低头让她张口,手指抵在她发疼的牙齿上,轻晃了晃。二芙痛得小脸一皱,一口咬住了他指头,给吐出去了,又惨兮兮的窝在他怀里不说话。 陆括想了想,“那麻药药效多久?” “一两小时就好了。”医生看了眼二芙,逗她,“这么黏人啊?” 二芙不理会,抱得更紧了。还张口咬住了陆括的衬衫扣子。 “那打吧。”陆括说着,要把怀里的人儿放回牙床,但跟黏住似的,拔也拔不动,无奈了,“黏糊糊的,属小狗吗?” 二芙已经咬开了他一颗扣子,蹭一蹭,就利索的咬住了他胸口结实的肌理,磨牙。陆括嘶了声,捏了捏她发肿的脸颊,低沉道,“不拔牙也行,以后不许哭疼。” 二芙松开牙齿,又讨好的舔舔他胸口的牙印,小声说,“不…不疼。” 陆括明白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必须要吃教训才听话的。所以这次牙齿也没拔成,两人无功而返。 但当晚果不出陆括所料,他刚睡着不久,就听到耳旁一抽一抽的啜泣声。他打开灯,眼睛极不适应的眯着,就见半夜偷哭的罪魁祸首抱着枕头傻兮兮的坐在床脚,见他醒了,立马就委屈的爬过去趴在他身上,鼻音浓浓的,“牙疼…” 陆括眼一眯,“……”好得很。 最后,陆括大半夜怀里掂着个孩子,软硬并施,哄骗齐上,把人哄睡了。自食恶果的陆括第二天不由分说把人带去拔牙,任由她哭啊闹啊都不顶用。 总之,二芙拔完牙后陆括神清气爽。当晚,一夜安好。但小作精也狠心的赌气了足足半天,不同陆括有半点肢体接触。 陆括乐得清闲,在阳台晒了半天,睡着了。醒来觉得胸口沉沉的,好嘛,这作精八成是只八爪鱼。 “鱼的记忆。”陆括捏捏她软乎乎的脸,忍俊不禁。还真是条鱼,气不过三秒。傻鱼。 自打二芙变成小娃娃以后,就再不乐意变回鱼了。她开始缠着陆括带她出门玩儿,家里的一切对她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包括陆括任劳任怨做了两个月的小房子。 但陆括是不怕闲的,有时看书一坐就是一早上,耐心极好。但二芙天性耐不住静,算个算数都要左碰碰右摸摸,光着脚丫在客厅窜。但也算懂事,见陆括看书呢,就不故意闹他。 这时候但凡陆括做出不继续看书的迹象,二芙就连忙跑过来,眼巴巴看他。 正好那天教师群里一干老师相约要去隔壁市里玩,特意问了陆括去不去。陆括平时鲜少参加活动,但群里不乏有年轻老师,或是拿陆括当女婿看的老教师,次次都会热情的来邀请或劝说两句。 陆括本来是要拒绝的,但转念一想,问了句能不能带家属,那来邀请的年轻老师还紧张了一下,“那肯定可以,很多老师都会带家属。陆老师,你是打算带女朋友吗?” 后面那句显然是女老师的小私心,虽然陆括从不曾承认自己有女朋友,但也没承认过没女朋友啊,指不定有呢。女老师捏紧了手机。 陆括没多想,伸手逗猫似的挠了挠二芙软软的下巴,“想不想出去玩?” 二芙眼睛一下亮了,爬坐到他大腿上,用力点脑袋,“要的,要的!” 二芙白,衬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极黑,用肉麻的话来说,是眼里盛满了星辰大海,直勾勾看着你都像在撒娇。 “要就要,撒什么娇。” 陆括起身抱她起来,手机放她手里,“拼音学会了没有?你打字我看看。” 二芙没来得及反驳他前面一句,就让后一句占了脑袋,她手机一撒,无辜的仰脸看他,“学…不会,那…那太难了。” 陆括微微一笑,“那学会了我们再出去玩。” 嘤。二芙难过成了表情包。 当天,在陆括的威逼利诱下,二芙以龟速学会了拼音的读法,但这不足以让陆括心软。直到二芙被逼急,一口咬在他耳朵上不松口,才勉强同意,但不免要被收拾一顿。 二芙得了便宜还卖乖,答应明天背一首诗。之后,去游玩的计划才敲定下来。 正值炎夏,距离B市不远的A市更燥。密集的高楼大厦,川流似的人群和汽车,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一点点烤灼着游客的热情,最终个个像焉了的茄子似的躲在树下乘凉。 陆括一行人刚下动车,迎面就一股热浪。二芙牵着他手,被热浪打得懵了一下,小狗似的吐出舌头,踮脚伸手要抱,软乎乎的撒娇,“热…热…” 陆括给她拢好防晒帽子,单手抱她,让她坐胳膊上,另一手拉着两人行李箱。 走在他身后的一个女老师娇小清秀,推着个蓝粉色的行李箱,笑着搭话说,“陆老师,这是你女儿吗?好可爱。” 陆括礼貌的笑了笑,照旧没承认也没否认,任由人猜想去。那女老师显然是有点了解他,也没追问,状似随意的又问了句,“陆老师的另一位没一起来吗?” 陆括嘴角的弧度微收,心不在焉似的应了声。 那女老师姓刘,名字和模样一样清秀,叫轻微,也是一个家中颇富,不愁吃穿的主儿,看穿搭能知一二。因此她看人也老辣,打第一次见到陆括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至少家世背景并不会太差,看穿搭和低调的做派就知道了。 但最吸引刘轻微的不只是陆括的相貌和背景,而是他的气质。女人可能不爱相貌极好的,但对稳重而成熟的男人总免不了幻想和期待。尤其是自身本就具有资本和自认成熟的女性,她们更渴望一个能包容她们的成熟的男人。 显然,刘轻微认为陆括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成熟而稳重,有气度学识和涵养,是女人难以抵抗的类型,更不说他有一张好看的皮囊。 这样一个男人,才是最适合她的。刘轻微不由自主的想。即便他有一个女儿,但只要他身边缺少一个女人,那么她也不会吝啬自己全部的爱。她甚至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动。这简直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最大的付出和包容。 “陆老师,你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哪儿玩吗?”刘轻微走在陆括身侧,陆括抱着二芙,三人仿佛三口之家,让人羡慕,且不说三个相貌都不差。 陆括还没回话,身后就快步走上来两个女老师和一个男老师。其中一个女老师露出揶揄的笑,看了一眼陆括,才把手搭在刘轻微肩上,笑说,“陆老师,你和轻微好配啊!我们刚在后面看,觉得你们仨好像一家人,关键气质都特别好。” 刘轻微看了陆括一眼,见他没生气也没反驳,微蹙眉,小声说,“你别乱说,陆老师孩子在这呢。” 和刘轻微认识的老师都知道她对陆括是有意思的,但陆括却从来没表态过,甚至有意无意的和她保持这距离。尽管刘轻微对此有些恼火,但也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从不刻意表露出爱慕。 她想用年少时对待男生的办法来攻略陆括,守着一点清高欲拒还迎,把男人的心俘虏。她很早就懂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为此,她从未在情感上失利。 那个女老师见撮合不成反被怨怼,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究竟是嘲讽多点还是嫉妒多点,她都不愿意承认。 而自始至终,话题的中间者陆括却仿佛置之度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软糖给怀里热得软绵绵的二芙吃,看能不能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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