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陈牧清守在了我身旁,他眼眶泛红,好像哭过,他见我睁开了眼睛,抓紧我的手,难过地说:“你刚才在操场上,心脏骤停了,你知道吗?你是要吓死我才甘心啊……” 李佩端着我的相机走进了病房,撞见了陈牧清泪眼婆娑的模样,尴尬笑道:“哟,我来得不巧啊,我是来看望夜宁的,顺便来还相机的,宣传部的相机下午修好啦。” 陈牧清随即偏过脸去,强行忍住了眼泪。李佩将我的相机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站在床边望着我说:“陈学长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你今天心脏骤停时,老师都吓坏了,是陈学长跪在地上,给你做心肺复苏,将你抢救了过来。” 说着,李佩向陈牧清投去敬仰的目光。注意她这次称呼陈牧清为陈学长,而非陈大姐。 “以后禁止我家夜宁参与体育竞技。”陈牧清冷脸对李佩说道。 “那必须啊,我也不能再同意这个虎妞报名参加运动会了,特别是长跑项目。”李佩立即附和道,并认真对我说,“刚才用你的相机给电脑导入照片时,把你俩的照片不小心也导进了宣传部的电脑里,大家一致认为你们拍的照片太好看了,部长托我问问你们,能不能选几张你们的照片放到院报上,用来宣传学校的人文风景。” “这……不好吧?”我茫然看向陈牧清,想听他的意见。 “没事的,你们随便挑吧,我乐意让大家从报纸上欣赏我家夜宁的风采。”陈牧清冷脸同意了李佩的请求。听他准许了,我便也默许了。 “那我先走啦,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李佩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运动会还要开一天呢,我给你请假了,你们辅导员也同意了。明天你待在我身边,好好养身体,不许再去操场瞎忙了。校运会没有你,照常进行,我若没有你,会原地发疯。”陈牧清目光阴忧,望着我轻声说道。 “好,我不去了,听你的。”我望着他眼底的泪光,点头应道。说完,我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就是想让陈牧清看到,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医生说你醒来后如果能自己下床走路,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了,可以离开了。”陈牧清忧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当然能。”我赶紧下床穿鞋,忍着腿部的酸疼感,强作轻松地走了几步路,望着紧跟在我身旁的陈牧清说,“我饿了,我想吃湘菜了。” “好,我带你去。”陈牧清给我穿上外套,将我的书包和相机背在身上,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起,走出医务室,来到他的车前,开门将我和我的书包、相机一并放进车里。 “我们的家,在装修了,选用的都是世界顶级环抱材料,我加了佣金,他们会集中人力加快装修速度,入冬时,我们就能住进去了。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陈牧清边开着车带我出学校,边温声对我说道。 “嗯,好。”我轻声应道,看着车窗外华灯初上的都市,我只是强作淡然罢了,其实我 心底早已暗流涌动,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有自己的家了。 吃晚饭时,看着一桌子湘菜,我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陈牧清看着我埋头吃饭的样子,欣慰地笑道:“多吃点,你还小,还能长个儿。” “是么?快二十了还能长高?是横着长吧?”我吃饱了放下碗筷,半信半疑地看着陈牧清问道。 “竖着能长,横着也能长。走吧,回酒店,我帮你洗澡。”陈牧清背起了我,回到了车里,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店客房。 进了客房后,我站着望向陈牧清,看着他在忙着给我准备洗澡要换的衣物,忐忑不安地问:“我的腿还是很疼呢,是剧烈运动导致的肌肉酸痛,都这样了,你还要给我洗澡呀?” 陈牧清噗呲笑了笑,望着我说:“你又想多了不是?我只是看你腿脚不便,单纯地想帮你洗澡洗头,你下午在操场跑得满头满身都是汗水,我得帮你好好洗洗呀。” 我一瘸一拐走到陈牧清跟前,狐疑地望着他问:“真的只是单纯地给我洗澡么?” “嗯,是呢,你不信我啊?”陈牧清皱着眉望着我笑着问道。 我低眉羞地躲开他温柔的笑眼,低声道:“你每次帮我洗澡时,都不单纯。我如何信你……” “哈哈,这次是真的。”陈牧清笑着将我抱起,抱进了浴室。 嗯呢,这次果然是真的,虽然他好几次情动,但是又努力压制住了欲望。 洗完澡回到床上,他帮我穿上睡裙,给我吹完头发后,他坐在床边,用自己的大腿做示范,教我如何给腿部做肌肉放松,说这样能让肌肉快些恢复正常,疼痛感就会快点消失。 “是这样,这样子……”他看我手法太笨,忍不住凑过来想亲自帮我。可他一碰到我,就好似触电了一般,眼神凝滞,眼底全是泛滥成灾的情欲,他又快速撤开自己的手,后退着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别按了,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好。”我望着陈牧清眼底奔涌的爱欲,赶紧老实躺下,扯了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陈牧清忽然弯腰,伸手扯开了被子,惊得我慌张看向他,以为他…… “今晚有些闷热,你……不用盖这么严实吧?”陈牧清站直了身,盯着我问道。 “嗯。”我瞪着眼睛,强壮镇静,轻声应道。 陈牧清沉默着与我对望了片刻,忽然又俯身凑到我面前,吓得我屏气凝神,情怯地直眨眼。 “闭上眼睛睡觉吧,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陈牧清将吻扣在我额头上,对我哑声说道。 我赶紧闭上双眼,可由于并无睡意,强制闭眼时,眼睑处的睫毛不受控制地在不停扑闪。 “你……你实在睡不着就把眼睛睁开吧,看你装睡装得挺辛苦的。”陈牧清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无奈又深吸一口气,对我轻声说道。 “下午在医务室睡够了,现在确实不困。”我睁开双眼,望着坐在窗户边喝着红酒的陈牧清,坦白道。 陈牧清喝了口高脚杯里的红酒,凝神看着我,温声说:“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好啊。”我侧过身,手托着腮,满心期待地看着陈牧清。 “一千年多前,那是我做凡人的第一世。我投生到了京城里的富贵人家,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青年时考中探花,被皇帝赐婚。可我当时听说我要娶的那位公主,她生性刁蛮,还暗中与侍卫有私情。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婚事,又怕明目张胆拒婚,会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我就心生一计……”陈牧清神色淡漠,娓娓道来。 “想不到你第一次做人,就这么大胆。”我羡慕陈牧清的勇敢,笑着望向他问道,“什么计谋啊?” “我装死。”陈牧清轻声讲述道,“我自幼,我爹就给我找了很多师父,其中一位师父是道士,我找到他,跪在他跟前求他帮我,他告诉我一个法子,说能让我在棺材里像死人一样待三日。如果这三日内我能骗过朝廷的人,我就能成功躲掉这门婚事,往后远走他乡,换个身份,做个自由人,只是不能再与家人相认了。” “嗯,计划成功了?”我好奇地望着陈牧清问道。 “是顺利地骗过了朝廷的人。他们确认了我的死亡,还参与我的丧事,看着我的棺椁下葬。但出了些意外。朝廷的人离开后,我师父和我爹深夜派人掘坟刨出棺椁时,错过了最佳时辰,我并未能及时被救活。差点假死变成真死……”陈牧清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平和,似乎这些千年前的故事,并非他的经历,仅仅只是一个故事。 “你是懂得如何在讲故事时勾起听者强烈好奇心的。”我着急想听后面的部分,苦笑着望着陈牧清催道,“你继续说啊,怎么就差点假死变成真死了?” “我在棺材里总共躺了七天,我爹和我师父挖出我的棺椁后,又将另一副装着尸体的棺椁填回坑里,带着我的棺椁连夜躲进深山里,找来我师祖,让师祖想办法救活我。师祖告诉我师父和我爹,必须给我给我定冥婚。我爹思虑再三,才将我少年时爱恋的女子请到深山,求她嫁给棺材里的我。”陈牧清提到这个女子时,暗淡的眼睛里忽然闪烁起明亮的光芒,他眼神灼灼,盯着我停顿住了。 “是我啊?那个与你少年时相恋的女子?后面的情节,我好像前不久梦见过了?是不?”我兴奋地坐起身来,恳切地望着陈牧清问道。 “是啊,就是你啊。我爹和我师父当时都告诉你了,让你嫁给棺材里的我,也未必能保证我还能醒过来。可你对我的爱恋极深,你对我爹和我师父说,你愿意赌一赌。若是我活了,你便赌赢了。若是我不能活,你也不算输了,你说你既已选择嫁给棺材里的我,就不曾打算一个人独活。你穿着嫁衣跟我结了阴婚,而后就趁夜深无人时,推开我的棺材盖,爬进棺材里,任凭谁劝你,你都不肯出来。”陈牧清看着我黯然回忆道。 我看见他此刻眼底泛起了泪光,我躲开他的目光,仔细回味了一番他给我讲述的千年往事,发现他讲的这个故事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22章 …… 我回溯到故事的开端,很是较真地望着陈牧清质问道:“你拒婚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有心上人,而是因为当时你觉得公主品行不端,你嫌弃她。对不对?” “这……你最关心的是这一点啊?”陈牧清放下高脚杯,起身走到床前,低眼望着我问道,“你怎么不问后来,我到底有没有活过来呢?” 我气恼地望着陈牧清说:“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了,你就算活过来也最终是要死掉的。我最在意的是,你拒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那一世竟愿意嫁给死去的你,还翻进棺材里殉情。可你呢?你对我有几分真情?” “是,记不清具体拒婚的缘由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一千年了。这对你很重要么?或许你再听听后来的事,会改变这个想法呢?”陈牧清眼含着泪,望着我问道。 “那你先说说看,后来都发生什么了。”我不太高兴地望着陈牧清说道。 “你在棺材里躺了三日,也哭了三日,总算是将我哭醒了。可你的身子却不行了。我痊愈时,你躺在榻上命悬一线。我爹告诉我,说他们安排这场冥婚,就是想让我跟你换阳寿。我得知这个真相后,拔出利剑,将利剑横在脖子上,告诉我爹,如果你死了,我即刻抹脖子殉情。”陈牧清痴看着我温声说道,眼泪从他眼底滴滴答答滑落下来。 我瞬间就没了刚才的气势,情绪被陈牧清带动,整个人也跟着阴郁起来,默自低头垂泪。 “那后来呢?后来我们都活了吗?”我忍住眼泪,抬眼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陈牧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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