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热泪盈眶:“你真是个好人。” 季言心笑笑:“还行还行。” 就这样,生死画舫消失在桃花坞外的海上,而王朝踏上了一条新路,一条实实在在的路。 在前往青丘的路上,小狐狸一路沉默,季言心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并未追问。 反倒是百里翊,冷不丁开口:“狐狸,你为何对病秧子下傀儡术?” “什么?”季言心惊了,看看百里翊,又看看青离,“你对我下了傀儡术?什么时候的事?” 百里翊:“……” “什么?”王朝看看百里翊又季言心,最后将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难不成你骗我?”这对王朝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季言心愿意与她成亲居然非她本意,而是因为傀儡术! 百里翊难以置信:“难不成你现在才看出来?” 青离低下头,恨不得埋进土里:“对不起,我只是想尽快到青丘,错过了待下次季姑娘再变狐狸就无法变回人身了。我……我很担忧,当时脑子一热,便用了傀儡术。” 百里翊冷笑:“你是担忧病秧子还是担忧别的?” 青离抬起头,狭长的狐狸眼里噙着泪:“我当然是担忧季姑娘。” 百里翊:“但愿如此。” 季言心没心没肺惯了,最终只要目的达成,其余琐事对她来讲皆不必较真。王朝一路都沉浸在一种淡淡的失意中,他钟情的女子未曾有一人真的爱他…… 是夜,圆月当空。 一行人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山风袭来,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青离朝王朝一鞠,道:“就是此地了,还请王公子将时日提前到昨日这个时候。” 王朝摸着后脑勺,有些为难:“更改时间必须借用他人时间才可,如今我归还了所有女子的时间,眼下得再借。” 而后他顺着看了一遍两人一狐。 百里翊没好气道:“放肆!你还想借本座的不成?” 季言心并不在意,忙道:“我我我,借我的就成。” “你不行。”百里翊眼神像刀子一样瞥向季言心,“你没了仙骨,没了心花,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呢?” 季言心道:“无碍,又无须多少时间。” 百里翊:“你的身家性命还牵扯着本座呢,你敢任意妄为本座即刻杀了他二人。” 王朝背脊发凉,这冷面男着实可怖,日后还是莫要招惹他的好。 小狐狸弱弱道:“用我的吧,本就是因我,季姑娘才受了诅咒。” 而后,王朝借了青离一日。 刹那间,周身变化万千, 无数星辰流转聚散,随后变幻出飞鸟鱼虫魑魅魍魉不断穿梭于几人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 片刻后,一切恢复如初,圆月高悬,山风依旧。 季言心看四下并不变化,问:“你确定这就好了?” 王朝点头:“好了。” 青离此时一脚踏出悬崖,回首对众人道:“青丘之门已然开启,诸位请随我来。” 而后,小狐狸再度踏出,悬于悬崖上空。 王朝半信半疑,蹲在崖边,伸手往下掏了掏,并未发现有什么能支撑人行走的东西,便道:“这真能走?” 青离道:“由我开路,便能走过去,王公子莫要害怕。” 百里翊:“一个水鬼又摔不死。” 王朝气急:“什么叫水鬼,少爷好歹现在是个灵。” 季言心一边开导王朝,一边随着青离踏了出去:“你放心,眼下我虽没有修为,可百里翊本事大着呢,不会让你摔死的。” 王朝看了看百里翊,百里翊挑眉一笑。见季言心也安然无恙,王朝这才跟了上去。 一行人悬空走到悬崖对面,忽地刺眼的光一闪,逼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待再睁开之时,便站在了一片比桃花坞还像仙境的景致中。 这里一眼望出满目皆是桃花,微风浮动花瓣随风而舞,飘向看不到边际的远方。再往前行一段路,便柳暗花明显现出闪着星辰碎屑的湖泊,湖泊中心想必就是青丘狐族生存的土地。 季言心还沉浸在眼前美景的时候,一支箭矢悄无声息穿破桃林而来,直逼她的心脏。 第7章 抵达青丘 都吃成猪了,你才反应过来有…… 箭矢毫无征兆逼近季言心,青离骤然化作人形,当机立断挡在了她面前。 青离用身体挡住了攻击,如在埋骨坑时一般,愧疚再一次袭上季言心心头,她失声惊呼:“青离!” 而后清脆的音铃声起,有一人从不远处冲出来,眼见青离中箭,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三个外来人,声音里满是敌意:“放开她!” 青离对着来人咧开嘴笑:“慕风,我没事……他们是首领请来的客人。” 而后青离昏过去,王朝见小狐狸竟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忍不住疼惜地俯下身想为她查看伤势,却被慕风一把推开。 少年一袭墨黛色劲装,辫子束发为髻,隐约透着些罕见的淡淡幽蓝色,其中一条辫尾系一个银铃,方才清脆的声响想必便是由此发出。 慕风抱起青离,强忍着怒意背对着一行人道:“跟我来。” 王朝最不喜无理之人,便讥诮道:“狐狸不用懂待客之道么?” 一行人随慕风乘舟至湖心岛,岛上与湖外景致并无二致,只是多了许多人,他们不像普通休养生息的百姓,反倒大多披甲执锐,朝外来人投以警惕的目光。 慕风与一女子轻声交谈几句后把青离交由她,便对一行人道:“我带你们去见领主。” 湖心岛最高处的一处洞府,两边有瀑布飞流直下,洞外桃花掩映。从这里俯瞰而下,可观整个青丘。 洞府内开了个圆形天窗,一棵古桃花树自窗外生长进来,花瓣零星随风而落,自成一派别致景象。 天光映照之下,坐了一深蓝罩衫暗纹玄衣的男子,轻风浮动间,可见他手臂上有繁复密集的纹样。一张古铜色的俊朗脸庞,在深色衣服衬托下并未显得暗淡,反倒多了些神秘之感。 慕风朝男子行青丘礼:“领主,青离说这些人是您请来的客人。” 男子摆手,示意慕风退下。而后他起身至一行人面前,话语虽严谨有礼,声音却不带多余情绪:“在下青丘首领方时宴,青离如是说想必是诸位遇到了威胁。”言外之意就是并非是自己邀请他们而来。 季言心眸子一亮:“你就是方时宴。” 方时宴颔首,复问:“姑娘有事找在下?” 季言心:“青离带我们来到青丘,正是找你给我解咒。” 方时宴闻言抬手在季言心眉心前探了探,便道:“姑娘可否给在下看看手心?” 季言心摊开手,方时宴指尖轻触在她手心时,他手臂上的暗纹有流光闪烁。季言心和王朝觉得新鲜,看得出神。 方时宴道:“青离为何给姑娘下咒,又带姑娘来解咒?” 季言心便把与青离生死一线之际,青离觉得自己恐活不了,想让自己把她魂魄送回青丘一事告知方时宴。 方时宴并未全然相信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的话,便道:“在下需先做些准备,才可为姑娘解咒。” 说罢他手臂上的暗纹再次流动起来,凭空画了个符咒,覆在季言心手心上,再道:“有了这个符,姑娘短时间内便不会再变成狐狸身。待在下诸事准备妥当,会告知诸姑娘。” 之后,方时宴派人将一行人安置在一处客舍中。 王朝自进入青丘时,目光便一直被青丘女子所吸引,他也是纵横桃花坞多年,自然是听过青丘狐族的故事。传言中青丘狐族以美貌著称,果不其然。只是那方时宴,不管是肤色还是着装,都与青丘颇有出入。 季言心则沉浸在世外桃源般的景致中满心欢喜,到底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下山这些年,除了打打杀杀竟如此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百里翊看着二人像看两个傻子,忍不住提醒:“你们没觉得有何不妥?” 季言心嘿嘿一笑:“纵有不妥,我信你能搞定。” 王朝也嘿嘿一笑:“听说你很厉害,怕这些狐狸作甚,况且少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季言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对着须弥纳戒轻声喊道:“不辞,不辞你听得到么?” 没有回应,想是不辞还未恢复。方才在方时宴洞府外,季言心察觉那里灵力充沛,待晚点便去采一些天地灵气储存在纳戒中。 王朝问:“不辞是谁?” 季言心道:“是我师父银临子的契灵,也很厉害。” “什么?!”王朝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你你你师父是银临子?大仙师银临子?你是那个身怀仙骨的季言心?!” 季言心点头:“对,只不过我现在没了仙骨,师父也暂时死了。” 王朝像是得知了惊天秘密一般,鬼鬼祟祟凑近季言心,悄声道:“外界都传开了,说他们可都死了,你不会……也是个鬼吧?” 季言心一脸坏笑:“说不准,可能是,也不是。” 王朝再疑惑:“何为契灵?” 季言心也不知作何解释,用师父的话说这是他老人家的新发明,便道:“你就当是一个不用听我命令的灵。” 王朝只觉背脊发凉,这一天天的比他死的时候还曲折离奇。世人皆知,银临子、季言心都已死了,而青丘亦是早已灭族,还有那方时宴,倒有几分像上古时期的沧夷人…… 方时宴来看青离的时候,医官已处理好伤口,可她还昏迷未醒。 方时宴便将灵力引至指尖,聚起淡蓝色的光,他双指朝着青离伤口处一指,那光芒便覆在伤口上,慢慢渗透下去。接着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青离面色也由白转红。 半盏茶后,青离醒转。 方时宴道:“做戏,大可不必如此。” 青离凝视着方时宴,声音柔弱无助:“不管我成什么样,你都会治好我。” 方时宴起身,站得远了些,语气并无波澜,话却很伤人:“若不是帝姬,我不会管你成什么模样。” 青离红了眼:“姐姐心里并没有你。” “好了。”方时宴打断,“要分得清眼下孰轻孰重,青丘等不了了,我看与季言心随行那二人修为不俗,你可知底细?” 青离将眼泪收回去,道:“季言心被剥了仙骨后修了画灵禁术,那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王朝便是她收的灵。至于那板着脸的白衣公子叫百里翊,我不知是何来历,但他在瞬息之间便能将整个埋骨坑的恶灵……”说到此处,青离顿了顿,“将那些恶灵不知是驱散了还是吸收了?” 方时宴面不改色的脸上闻言染上一抹愁容:“如此……便难办了。” 青丘几百年并无外人进入,为了安抚族人,方时宴亲自宣告季言心等人乃青离带来的贵客。之后一行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等着,季言心到处去采天地灵气,路遇行人皆热情同人家打招呼,不过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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