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理这个外来人。 采完灵气来到集市时,不巧撞上一提了两只大肥鸡的中年男子。青丘人见男子被领主的客人撞得鸡飞出去,忙不迭帮着抓鸡。 鸡抓回来交由男子,还关切询问:“舒先生无碍吧?” 男子一身青丘制式的粗布衣裳,整个人看上去虽朴实无华,却能看出他久经风霜的眉目间依旧留有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男子接过鸡,笑容和蔼:“无碍无碍,有劳了。” 帮忙抓鸡的人白了一眼季言心这个外来人,便离开。 男子面色却变得严肃,打量着季言心问:“敢问姑娘可是青离受伤了?” 季言心听得有人叫他舒先生,便自来熟道:“舒先生怎知?” 男子解释道:“在下王姬少师舒伯平,青离自幼便随在下修业,她小时候调皮经常受伤,我便给她食了影蝶蜜,不管她在何处都能找到她,方才与姑娘相撞,便是感受到了姑娘身上有青离的气息,还伴着血腥味。” “原来如此。”季言心深深地点了个头,道,“青离带我们入青丘时中了一箭,眼下方时宴在给她治疗,想必无甚大碍。” 舒伯平闻言急急行了个青丘礼:“我得去看看她,告辞。” 季言心也学着回了个青丘礼:“告辞。” 王朝则到处勾搭美人,甚至还将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男子认错女子被打了一顿。 百里翊一人在外游荡,夜里才回来。 翌日,天将破晓时开始,客舍外很是喧嚣,听上去好不热闹。百里翊眼里的两个傻子一听到动静,便要第一时间出去看热闹。 正巧,青离来了。 在寒暄问候了她的伤势后,从青离那里听得今日是青丘的碧落灯船节。 青丘所处之湖名为碧落,上古时期青丘先祖为躲避战乱,找到此处安居。百年后却不承想湖底竟有烈火破水而出焚烧陆地,青丘灵脉受损。先祖为了庇佑青人,以身献祭,平息湖底火,护住灵脉,后人才得以继续在此繁衍。 此后,青丘族人为了祭奠祖先,每年那日便会将盛满瓜果酒肉,彩灯装饰的星槎绕着岛自行浮荡一整日,以慰先灵。 季言心眼冒金光:“这么巧,我们才到青丘便碰上了碧船灯落节,我要去。” 王朝眼冒金光附和:“少爷我怎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青离纠正:“是碧落灯船,我来就是请诸位一同前往的。” 百里翊无奈,闭眼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病秧子你不如放本座离开,你们自己一辈子在这做狐狸算了。” 青离接着道:“我们首领派我告知季姑娘,为你解咒还缺一个解咒引。需要准备两日,才可保万无一失。” 季言心开怀一笑:“那不正好,我们先去过节。” 王朝早已蓄势待发,看百里翊并未有动作,两人眸子里尽是期待,齐齐盯着他。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倚在门栏上的百里翊眯起眼,嫌恶道:“本座不去。” 当然季言心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便硬拽着他一道前往。她始终觉得这个本命法器性格怪异,不好相处,许是有过什么童年阴影,作为他的主人,务必要多多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暖意。 季言心到渡口的时候,被布置好的星槎已陆续划至中流,岸上之人或以人形或以狐身,足间轻点便落于漂游的星槎上,开始谈笑风生,载歌载舞。 季言心一只手指着一只放满西瓜的星槎,一只手扯着百里翊的袖子:“我们去那儿,我最爱吃西瓜。” 百里翊正欲反驳怎么不让王朝带她去时,只见王朝已上了一只有四名少女的星槎,正聊得火热。 百里翊不耐烦地拎起季言心像拎起一只小兽,将她丢到星槎上。自己默默站着,观察周围动静。 季言心揉着被西瓜撞到的小腿,抱怨:“你好歹温柔一点。” 百里翊并不理会,只静静看着湖面,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能透过湖面看到更遥远的地方。 待百里翊应着季言心,换了一只又一只星槎后,季言心终是吃不动了,躺在湖边一茂盛的桃花树下休憩,此时已日上三竿,可湖中热闹不息,王朝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百里翊瞥了一眼季言心食指上的纳戒,问:“不辞还不出来?” 季言心悠悠道:“还不是时候。” 百里翊又道:“把你的纳戒给本座看看。” 季言心二话不说,便摘下来丢给百里翊。百里翊审视了片刻后,问:“本座从未见过此等法器。” 季言心得意一笑:“那当然,这可是我师父发明的,我也不甚明白其中缘由。别问,问就是师父无敌。” 百里翊:“发明?” 季言心:“就是创造出这个大陆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 季言心小憩片刻,又开始胡吃海塞,百里翊简直怀疑她上辈子是只饿死的猪。 黄昏时分,星槎上的彩灯依次亮起,来往穿梭间,本就有星辰碎屑闪烁的湖面上更是流光飞舞,如梦似幻。 青离找到季言心,给她带来了百年桃花酿。 季言心吃喝正尽兴时,青离见百里翊并未吃东西,问道:“可是青丘吃食不合尊上胃口?” 此话一出,季言心方才想起百里翊一整日滴水未进。以他深不可测的修为来说,十天半月不吃也无大碍,可季言心还是倒了一杯桃花酿,嘻嘻笑着凑到百里翊唇边:“你也尝尝嘛,好喝。” 百里翊知道拗不过,便喝了下去。 青离陪季言心聊了一会后离开,此时已入夜。 季言心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试探着问百里翊:“你可有察觉有何异样?” 百里翊冷哼一声:“都吃成猪了,你才反应过来有异样?” 话音方落,王朝用手划着星槎直直撞上季言心,压低声音惊道:“完了,我体内灵力似是被封了!” 第8章 献祭灵脉 季言心被献祭青丘灵脉…… 王朝试图催动灵力,可下一瞬浑身瘫软下来,他累得阖上眼睛,有气无力道:放刚才还能动,眼下完全动不了了。” 季言心道:“你先回纳戒中去。” 而后王朝还来不及再睁眼,便消失不见。 百里翊居高临下瞅着季言心:“还吃么?” 季言心长叹一声,拍拍肚子:“吃不动了。” 百里翊指着星河般流动的湖水:“为了散去我们的灵力,他们可是花了大力气。那些吃食对本座来说即便是吃了也无碍,可这湖上设下了封禁阵,这阵法可是运行一日了。” 季言心闻言伸手轻触湖水,指尖便立刻传来一阵麻痹感。她若有所思:“我灵力早已被封心花之内,吃食倒是对我无甚影响,可这封禁阵……” 她抬头看向长身而立的百里翊,恍然大悟:“这是用来对付你的!可有波及到你?” 百里翊道:“都运转一日了,你说呢?” 语毕,湖面陡然升腾起淡蓝色的薄雾,继而幻象横生。 季言心眼前浮现出埋骨坑中的情形,那些恶灵再次攀附向她,稍有触碰浑身便有被雷击一般的麻木感扩散开来。而后恶灵幻作道道金雷,雷中被束缚的,正是银临子。 季言心蹙眉,于迷雾中起身:“够了没?这般情境还要出现多少次?不知我不信邪么?” 只见百里翊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她还是昏迷过去。 …… 待季言心再睁眼时,已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根刻着密密麻麻咒文的石柱之上。 自石柱下蔓延开一圈圈血色阵纹,阵纹由内自外升至空中,接着一个一个施加束缚在处于阵眼的季言心身上。 方时宴半跪在阵法最外围,血液顺着他的手腕不断注入地上的阵纹里,青离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被锁在由蝉宫石打造的牢笼里的百里翊,对青离讥诮道:“这么点血你就怕成这样?待会儿季言心被炸裂成血雾你不得晕吓死过去?” 闻言一直全神贯注操控阵法的方时宴将视线锁定在百里翊盛气凌人的脸上:“你怎知……”说到此处,方时宴停了下来,不敢往下多想。 百里翊唇角荡开一抹戏谑的笑:“本座怎知这沧夷族的血誓劫杀阵?本座还知,这阵法一旦完全启动,就连布阵者也要搭进去,后面这句,是对 着青离说的。 见青离陷入自我拉扯,百里翊再道:“以自身献祭此阵,必将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青离怕得腿软,踉跄着上前跪坐在方时宴身边,伸出的手凝在半空,声音颤抖:“时宴哥哥!你未曾说过……你,你也会……” 方时宴低喝:“为了青丘灵脉,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显然此话对青离毫无说服力,她心中的防线顺下崩塌,转身朝百里翊跪倒:“求尊上救我们领主。” 此时百里翊不愿多瞥青离一眼,压低了声音不怒自威:“前脚你们要献祭季言心,后脚求本座救一个无关之人?你倒有脸?” 方时宴亦是一股怒气提到胸口,怒斥道:“青离你在做什么?!作为青丘狐族,你不以灵脉为重,在乎我一个外人的性命作甚?” 青离不管不顾冲回方时宴身边,一把将他从阵纹处拉开,接着方时宴登时鲜血狂吐,青离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想必是你贸然打断他施法,于他反伤自身。”说话的是季言心,不知何时她已站在血泊中二人面前,一脸悲悯相。 青离泪如雨下:“季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听姐姐的话,要骗你来献祭,是我都是我,求你救救时宴哥哥……求你。” 方时宴想要阻止青离,一开口,却被滚烫的鲜血淹没,昏死过去。 季言心只好像百里翊投去求助的目光:“青离是我故友血亲,你就当帮帮我。” 青离泪眼蒙眬地看着季言心:“原来你知道……” 青离的姐姐便是皇城中昭帝最宠爱,也是唯一的皇妃苏愿婉,青丘狐族帝姬有苏愿婉。 季言心从一早便知,青离下埋骨坑救自己是有所图之,但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与她最要好的愿婉姐姐是否也是剥取仙骨的主谋,便顺势随青离来了青丘。 百里翊游走青丘探听到青离似乎对方时宴爱而不得,且从小不被寄予众望,极力想证明自己较之身为帝姬的姐姐也有用武之地。直到方才情急之下青离脱口而出,才让季言心确认了事实,也让她松了口气。 百里翊帮方时宴止住了血,才对季言心道:“你无须对人这般仁慈,说不准后头他们还要害你。” 此时,不辞已在季言心身侧。为了打消青离的忌惮,不辞一直以休养为由藏在纳戒中,也亏他给季言心事先服了银临子留下可解万毒的药以防万一,不然眼下她该同王朝一样,躺在另一张榻上被梦魇缠绕,皮肤在紫、绿、黄、红之间来回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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