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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管家机器人，用不着自己动手清理。它如果打扫得不能令她满意，她还可以给它差评，让客服三个月后退货。 享受着沐浴露的香芬，程澄松松垮垮地眯起眼睛，那个管家机器人似乎很不愿意被她退货，仅凭这一点，她就能拿捏住它。 彻底放松下来后，程澄感到，丹田处自有一股热流在汇聚、流转，每转一圈就有一道温热的气能够通达她的四肢百骸。 这就是所谓的「空」与「松」。 只有空空如也的心才可以装得下这世间万事万物，也只有空空如也的身体可以流通这自然界的一切正气。毫无壅滞，毫无停留。 「空」的境界不难理解，但想要身心都达到空的状态，没有十年如一日的修炼，很难做得到。 所有人都告诉程澄，想要出功夫，没有快捷方式可走，必须一步一步地练。但程澄不信，她不认为求道很难，道就在人们身上，重要的是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于是，在入玄元道医门的第五年，她就发现了这个「浴缸松筋法」。 她还为此在整个道医门都宣传了一下。然后她便发现，这方法只有她可行。别的人，要么在浴缸中睡着了，要么就是松得太彻底，滑进水底，险些窒息；更有厉害的，一泡进浴缸就浑身僵硬，别说松筋了，就连手脚都不会动了。 也因此，最后这个方法，也只有她合适。用她老师的话说，是她天赋如此。 有了事半功倍的方法，程澄对于内功心法的修炼更是如鱼得水，不过三年，她就从玄元道医门出师了。 出师后，她就过上了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的生活，参加高考，上了大学。为了能发挥道医的长处，她特意选了医学专业，不想还没毕业，就被原主程澄用一串代码换了过来。 在玄元道医门的时候，程澄就经常用自己的炁感知村民们的身体，她能感到有些人的身上充满凉意，而这些人里。有的人凉意小一些，有的人的凉意却要大一些。 她的老师虽然是方圆百里的名医，但她也告诫程澄，不要随意动用自己的炁干涉旁人的身体。因为有些凉意看着小而轻，实际上却只是冰山一角，而那些凉意看着就巨大的，她们的炁一过去就有如泥牛入海，转瞬间就会被吞噬。 一旦自身的炁被完全吞噬，那将是很危险的。 在瑞星上解决的这两个机器人，她都能感到它们的凉意不重，是在她可控的范围，她才果断出手的。 不过，程澄觉得很新奇的是，她竟然能够感觉到以太晶体，这件事，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就像她从未与人说过，她出自玄元道医门，师门是避世而居的，出师时她立过誓，不会轻易透露道门的存在。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正神游之际，终端小炎忽然传来提醒：“报告主人，管家机器人醒了。”
第13章 程澄还沉浸在舒舒服服的气息运转中，温热的水氤氲着雾气，随着她体内的炁一同升腾，到她的脑子里，像冲开层层关窍一般，一下就打开了她脑海里所有背过的道医书籍。 书页不停地翻动，那些即将要被她遗忘。但曾经她花了上万个日夜背过的古籍，又一次清晰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同样的书籍可以给她看，而那些文义颇深的古字，就连她的老师也会承认，理解地不够深刻。 因此，程澄想，等下她从浴缸中出去，就找个空白本子，将一些常常需要翻看的书籍默写下来。 不想，小炎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有些着恼。气息一乱，她就不得不从那种惬意的状态中抽身，否则，轻者受到身体损伤，重则心神游移，变成痴呆。 “小炎，它醒了就醒了，反正我不让你给它开门，它也出不来。” 似是感知到程澄语气中的不快，小炎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意味：“我知道啊，可是它，在挠门。” “什么？” 程澄将身体擦干，换上原主的暴牙兔兔图案的浴袍，让小炎给她看管家房间里的实时监控。 只见，监控画面上，醒来的管家确实一直站在房间门口，身体挺得笔直，两支手臂屈成九十度，不停地上下刨着。 小炎说它是在「挠」门都是客气了。 即便是在监控里，程澄也能看到浅棕色的木门上，已经被它划出了几道极深的口子。 “它这是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小炎适时地提醒她，“少主，小炎不得不提醒你，木门造价为一万三千星币，修补划痕的价格大致为七百到八百星币。如果任由它继续划下去，你可能就要换门了。” 程澄：“……” 她这可真是买回来了一个赔钱货啊。 正准备好要下楼去收拾它，程澄忽然想起什么，她又看了一眼监控画面，发现它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对。 太红了这也，怎么这么像她以前在电影里看过的丧尸呢？ “小炎，它不会是狂暴了吧？”程澄一边飞快地下楼，一边对小炎说，“你快帮我扫描一下，它体内有没有以太晶体。” “抱歉，少主，小炎没有这个功能。”终端小炎勇敢大方地承认了自己不会的事，但程澄却抓狂了。 她想起通讯簿上的霍婵，想着可以与她联系，一看时间却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二，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放下了打开通讯页面的手。 越接近关着管家的房间，程澄越能清晰地听到「咔咔」地挠门声，同时还混杂着管家的低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等她真正来到房门前的时候，挠门声反而停了下来，管家的低吼也停了。 程澄的手按到开门的按钮上，迟迟不按下去。她在看小炎给她提供的房间内监控画面。 只见，管家停止挠门后，轻轻嗅了嗅门缝中的味道，后退几步，开始助跑。 这是要撞门！ 真要让它撞开，她这一万三星币可就真的要赔进去了。 就算是养条活泼的狗，拆家的时候也不能这么拆吧？ 程澄看准时机，在管家的头即将撞上木门的时候，按下开门按钮。 她拽开门，伸出脚，将疾冲过来的管家一绊，让它整个磕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摔成个狗啃泥。 虽然机器人感觉不到疼痛，这样的冲击对它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但程澄还是清楚地看到，它的外皮被摔变了形。尤其是腰腹的位置，整个都凹了进去。 管家嘶吼着一骨碌爬起来，身形却已经有些不稳。毕竟是按男身造的，没了腰腹的支撑，它就算别的地方再灵活，也难以协调整个身体。 程澄看着它比比划划的时候，还顺带暼了一眼她家的大理石地面，还好还好，地面没被它磕坏，这样她就可以只修木门了。 “撕毁，人类。”从管家的口中发出了与狂暴后机器人相同的话语，程澄眯起双眼，它果然是狂暴了。 不过，眼下跑也跑不快，一动作身体就扭曲的管家机器人，程澄倒也应付得来。 “小炎，家里有结实一点的绳子吗？” 这个问题小炎会：“有的，就在楼梯后的储物格子上，是十头牛也拉不坏的绳子。” 不需多想，程澄灵巧地躲开机器人的攻击，跑到楼梯后面，拿到绳子一挽一系，就形成了一个活圈。 眼看着管家就要扑过来，程澄甩手一套，正中它的脖颈。这边手再一收，直接将它拖到了地上。 机器人上了两只手臂想要扯断，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它的两只腿乱蹬乱踹，不停挣扎。 手臂的姿势正好适合她捆绳子，程澄毫不犹豫，直接将余下的绳子甩了上去。 在管家原地打滚前，她成功卸下了它的两条手臂。 没了电量供应，机器人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昏迷。 有之前在交易所对付小红的机器人经验，程澄知道，此刻绝不是放松的时候，没有解除危机的以太晶体会重新给机器人提供能量，她必须在它再次醒过来之前，将以太晶体找到。 安全起见，程澄还是将它的双腿也捆成了一根萝卜。 她踩在它的身上，蹲下身子，按住它的头，运用心法感受它体内的凉意所在。 不过，与之前那两个狂暴机器人的凉意不同，管家身上的凉意并不固定，似乎是游走的。一会儿这里重一些，一会儿那里重一些。 程澄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难搞，但也不是不能搞。 她开始引导并驱赶它体内的凉意，最终给它们封到了它的两条小腿之中。然后，像拆卸它的前臂一样，程澄将它的两条小腿拆了下来。 她对着外面是一层人造皮，里面是一堆齿轮的小腿看了看，也没发现里面有哪块石头不对，但管家身上的凉意确实是没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程澄的澡是白泡了，她又出了一身汗。 但为了不亲自清洗浴缸，程澄想了想，还是将管家的手臂给它安了回去。 没了两条小腿的管家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它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被捆得结实，而它的主人正在用密封袋装着它的小腿。它想要尖叫，却又不敢大声，只得死死地捂住嘴巴，无声地落泪。 “哎哟，你醒啦。”程澄看到它恢复如初，这才放下心给它松绑，“你还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管家机器人惊慌地摇头：“不，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事，你只需要知道你刚才病了。而我，为了救你，只能拿走你的小腿。”程澄指了指它的肚子，“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吗？肚子上的伤你应该自己会修复吧。至于你的小腿，我拿去给朋友修一修，能修好的话，就还能给你安回来。若是修不好，你以后就只能这样了。” “对了，给你的膝盖简单做下防水，我需要你去清理一下我的浴室。我的浴室在二楼，我现在允许你上二楼了。但是清理完成之后，就立刻给我滚下来。” “是，是！”含着哭腔，管家向程澄要了两个能扎口的防水布片，裹到膝盖上，它就膝行着上了楼，去了她的浴室。 程澄将机器人的两条小腿封好，又重新感受了一下上面的凉意，发现凉意还在。 她轻吐出一口气，决定将密封袋暂时扔到她的书房。 打开书房门又关上，程澄则举着终端，一边查看梨所长给她发来的任务数据，一边站到浴室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监工。 看着管家撅着屁股里里外外地给她擦洗浴缸，程澄忽然觉得，她此刻手中要是有个小皮鞭，似乎更应景。 不过嘛，她可不是压榨机器人的无良人类，她只是觉得。既然买回来的是管家机器人，就要物尽其用。 确实像机器人自己说的那样，它的工作态度不需要程澄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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