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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只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它，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梨所长发给她的资料上。 因为她还是刚加入小分队的成员，所以能接的任务暂时只有D级，让她搜寻不稳定的以太晶体，不是嵌入机器人身上的，而是散落在瑞星各处，尚未被人发现的晶体。 具体的任务细则，程澄只大致浏览了一下，发觉这似乎与在街上巡逻的工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需要和小队成员一起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被人知道她在搜寻什么。 然后，程澄查看了一下小队成员组成，她的手指不动了。 小队的名称叫蜜蜂小队，队长的标注是蜂王，本人的名字则是杜峰，而队员的名字，竟然也是杜峰。 也就是说，在程澄点头答应梨所长加入之前，整个队伍有且只有一名成员，就是这个「毒蜂」。 程澄想点开看看「毒蜂」的照片，可是界面却提示她没有权限。 不知道为什么，程澄的第一直觉，总觉得这个「毒蜂」像是霍婵。
第14章 很快，程澄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以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夜里十二点，正沉浸在梦里，大吃特吃金丝糯米小甜糕的程澄，就被一阵尖锐的刺耳警铃声吵醒了。 程澄最后一口小甜糕还没塞进嘴里，「腾」地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管家机器人已经被她关机又锁到了客房里，为了防止它再次发狂，她甚至还卸掉了它的两只手臂。总不会是它又开始挠门了吧？ 终端小炎飞快地弹出警示界面：“检测到有人闯入，请问是否开启攻击模式？” 有人闯入她的家？程澄卡巴了一下眼睛，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除了狂暴的机器人危险一些，其余的时候，怎么也得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那种状态吧？竟然还会有人夜闯民宅？ 她抬起手指，正要在界面上点选项「是」，忽然余光一扫，发现她的房间门口立着个黑影。 紧接着，「嗒」一声，房间的灯被点亮，一个脑袋上戴着「摩托车头盔」，外加一身黑色休闲装的人，就这样在灯光下，毫无歉意地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程澄没有尖叫，她本身就不具备遇事惊慌尖叫的性格。她迫使自己努力保持镇定，一边盯着门口之人的下一步动作，一边摸索着掀开被子站到床边。 坐在床上，看上去就比对方矮了一截。若是对方突然发难，可不利于战斗。所以，她需要站起来，还好对方没有趁这个时候动手。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她睡觉前明明关好了卧室门的，这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戴着头盔的人忽然抬手，程澄紧张地运起心法口诀，不想对方却没有冲过来。反而只是抬手按了按头盔上的某个开关，然后，「咔咔」两声，头盔就裂开了，逐渐缩成卡片大小，露出了里面，令程澄很熟悉的脸。 “霍老板？”程澄下意识地往她受伤的脚看去，明明白天的时候还疼得走不动路，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 “你的脚，好了？” 霍婵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程澄手腕上的终端界面，上面的提示还没有解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程澄一旦不小心点了「是」，那么这栋房子立刻就会变得危机重重。 “是我。没想到这里是你家。”霍婵说，“我用了治愈剂，所以脚伤基本已经好了百分之九十，之前没用，是因为帝都那边断货了。” 治愈剂？听起来像是某种魔法药剂的名称。 “程澄，我建议你先把终端的应急系统关掉，我来此，没有恶意。”霍婵说得诚恳，可程澄的手却并没有动。 “这么晚了，霍老板不睡觉，还不请自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程澄的不快，霍婵非常能理解，她也不跟她多说什么，只点了下头，然后跟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仔细听。” 警报声早在程澄清醒过来后就彻底停了，只有终端上的提示界面还在不停闪烁。 程澄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然后，她便清晰地听到了「笃」、「笃笃」的声音，声音的来源是在走廊上。 程澄惊讶地看向霍婵，等着她的解释。 “你也听到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能量监测系统监测到，这里有以太晶体的能量。所以我才拆窗进来的，没想到这里是你家。” 说到「以太晶体」，程澄忽然想起被她关在书房里的两条机械腿，这种规律的「笃笃」声是它们发出的吗？ 程澄给霍婵指了指走廊右侧的房间，小声跟她说：“书房，我带你去。” 果然，越接近书房，「笃笃」声就越清晰。 程澄和霍婵一左一右站到书房门口，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太轻松。 程澄是担心书房里的声音跟那两条机械腿没有关系，那这声音可就是闹鬼了，她虽然会点道医心法，但捉鬼她可不会。 霍婵则是因为治愈剂的副作用时间快到了，新星历的治愈剂尽管能够飞快地愈合人类身体的一切伤痛。但两个小时后，因为细胞能量的超负荷消耗，人体会进入半个小时的乏力期。如果不是突然收到了能量监测系统的提示，霍婵也不会冒险使用刚刚到货的治愈剂。 两人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见「笃笃」的声音时快时慢的，程澄便想拉开门看看，不想，霍婵却顺手递给她一副眼镜，以口型示意她：“戴上看看。” 说着，她给自己也戴了一副一模一样的。 霍婵取出遥控设备，开始对书房的门进行扫视，不大一会儿，程澄就发现，透过镜片，她可以模糊地看到书房内的情景。 程澄给霍婵看自己终端上的监控，角度虽然没有霍婵的装备更好。但也能看得出，就是密封袋里的两条机械腿在作怪，它们不时地踢踏着地板。若非有密封袋的牵绊，它们制造出的声音只会更响。 “你的监控虽好，但来之前我也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你。”霍婵面无表情地说，“我还以为狂暴后的智能机器人一定已经将屋主杀了。为了应对没有监控的准备，我才带了透视仪。” 程澄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又看了看她的，不解道：“所以，霍老板出门都会带两套装备吗？” “对啊，毕竟小分队就我一个人，多数时候没有后援，我得给自己做好充足的准备。”霍婵说，“带两个的话，就算丢了或坏了一个也不要紧。” 在打开书房的门前，程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霍老板你，是蜂王吗？” 霍婵撇了一下嘴：“梨花都给你看资料了，你还问我？对，没错，我就是毒蜂，欢迎你加入我的小分队，临时蜂。” 诶？临时蜂？她什么时候都给她把代号起好了？ “还开不开门了？”霍婵催促她。 “开开开。”已经知道了声音的源头，解决两个机械腿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 在程澄控制住机械腿的凉意后，霍婵用它带来的简易设备，对两条机械腿进行了简单的检测。 “确实检测到了以太晶体的能量残留。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以太晶体。你这机器人，从哪买的？到你家几天了？” 她本来还想着明天早起就去交易所找她们帮忙，没想到霍婵竟主动送上门来了，程澄也是为了解答自己内心的困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这样，那就是荒芜星系的发货渠道可能出了问题。”霍婵点开她的终端，“这样，我这就让人先暂停荒芜星系的运输，好好查一查这些以太晶体的能量来源。至于这两条腿，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走让梨花给它们做个净化。如果可行，安回来还能用，如果不可行，那你就需要联系客服赔偿你的损失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出具一份能量干扰证明。” 见霍婵忙完了正事要走，程澄忽然叫住她：“霍老板，像这种居家的智能机器人狂暴事件，发生的多吗？”如果多的话，她以后岂不是天天晚上都要东奔西跑了？再说，如果这玩意这么危险，为什么没有条令禁止售卖？ “放心，不多。”霍婵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其她星民的人身安全，不由觉得她很有责任感，回答她问题的时候，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瑞星的智能机器人，一般都是从一个人成年到死亡一直服务的，很少有中间更换的情况。而且瑞星的人口不多，我们只需要关注最近三个月新购置机器人的家庭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最近三个月？” 霍婵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点不关心外界的新闻。三个月前，荒芜星系的某处发生大规模坍塌，露出了巨大的以太晶体矿坑。虽然政令严禁开采，但难保不会有人内心阴暗。” “新闻一出来，梨花就上报了要加强对荒芜星系智能人的检测，可上面迟迟不批复，我们也只能想些自己的法子。” 程澄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糟糕，但似乎也没多好。 “霍老板，你的真名，究竟是霍婵，还是杜峰？”确认了毒蜂的身份，这也是程澄一直想问的问题。 霍婵却笑了：“自然是霍婵啊。再说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论我叫什么，我也还是我，不好听就改，好听了就用着。” “在瑞星改名很容易吗？”程澄不解。 “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却也不难，你要是想改，找梨花就行，有她帮忙，也就三个月左右。”霍婵的语速飞快，她很想跟这个临时蜂多说一些，以免她以后犯憨。但她的治愈剂时间快到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程澄看出了她的焦急，但有些问题，她实在不吐不快：“可是霍老板，你既然可以改名，为什么不改成别的名？那样的话，小红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你？”她既然顶着真名继续生活，小红只要能查看星球的人事系统，找到她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说你憨，你还真憨啊？算了，以后不说你憨了。”霍婵抿嘴乐，“你真的以为，我不想让小红找到我吗？”说完这句，霍婵再没给程澄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第15章 霍婵一走，程澄立刻让小炎检查了一下她家的门窗破损情况，然后简单地修补一下，她就关灯回舒适的床上躺着去了。 这下好了，等明天找人来修门的时候，顺便也要把她的窗户一起补了。 程澄以为自己还能睡得着，可她躺在床上来回翻滚，霍婵最后跟她说的话，也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翻滚。 她说的明明都是她能听懂的话啊？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不太明白，霍婵究竟想表达什么？如果真像她所理解的那样，小红是霍婵刻意引过来的，那霍婵一定有很多的办法对付小红，而不会让她撞见在交易所B区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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