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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撕裂。”此时的机器人口中已经只剩了基本的词句，它不断地重复着，紫红色的眼球剧烈地转动，比影片中的丧尸还要吓人。 交易所的人也在这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挂着牌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往这边跑。但她们的距离实在是远，程澄的附近也没什么人。 来不及了。这是所有在现场看到这一幕的人的共同想法。 下一瞬，她们的想法就被颠覆了。 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不知道做了什么，陷入狂暴的紫发机器人维持着伸手的角度，转眼间就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工作人员及时赶到，将地上的紫发机器人直接拆下电池拖走了，还将那名女孩也请到了交易所的中间控制室。 又过了一刻钟，现场的排查才全部结束。除了程澄身边的这个紫发机器人，没再发现其它的机器人狂暴现象。 因为这样的突发状况，交易所宣布今日提前关闭。 不过，交易所的灯是灭了，可中间控制室里的灯却没有灭。 程澄已经被她们按在那儿，喝到第三种饮品了。 屏幕上还在回放她与紫色机器人相错时的监控，旁边有几个小一些的屏幕是另外几个角度的定帧。 “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梨所长，街道办事处的人迟迟不来，难道我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 经过刚刚的自我介绍，程澄已经知道这处交易所的所长姓梨，水果梨的梨，这可真是个少见的姓，因此程澄印象很深。 梨所长本身倒是相貌平平，除了她的姓，似乎没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点。 “不行，在彻底排除狂暴机器人对你的负面影响前，你哪都不能去。”梨所长一直这样说，但程澄清楚，她们其实更想知道她是如何把紫头发放倒的。 监控里的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在紫发机器人暴起的瞬间，程澄也抬起了手。 她的手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上面的手按住机器人的头，下面的手按它的肚子，那个装着仿生人电池的袋子顺势滑到她处在下方的手腕上，晃荡了两下。然后，程澄收回手，后退半步恢复之前的站立姿势，狂暴的机器人便倒了下去。 看起来她只是挡了一下机器人的攻势，其余什么都没做。但只有程澄自己知道，她按向机器人的脑袋时，手下的感觉是阵阵凉意。 “它病了。”这是程澄的第一反应，然而几乎是立刻，她就意识到不对，它不是机器人吗？ 她在蓝星的「看病」手段还能用？而对面，是个机器人？ 她现在竟然会给机器人看病了吗？虽说在梨所长面前忍得有些辛苦，但这个问题才是现在的程澄最在意的。她想赶紧回自己的住处，上网查一查这个世界的医疗现状，可她现在除了喝饮料，什么都做不了。 不得不说，她刚刚喝过的三种饮品，味道都挺不错的。如果她不着急走，倒是也很想尝尝下一种饮料的味道。 交易所的人似乎对紫发机器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在街办的人来之前，就已经进来跟梨所长附耳汇报了三次，又在终端上比比划划的。 程澄要说不好奇是假的，可她也清楚，再好奇她们说了什么也没用。如果她们想让她知道，那她早晚会知道。 终于，工作人员第四次开门的时候，引进了街道办事处的人。 程澄早在小炎提到街道办的时候，就上网查过，这个世界的街道办事处跟她理解的居委会还是有很多不同的，现在看来。如果非要拿蓝星上的机构功能模拟的话，大概是集治安与管理于一体的最小行政单位。 总之就是一句话，遇事不决找街办。 看着梨所长热情地跟穿着制服的街道办事员打招呼，程澄沉默地坐着没动。 “你就是程澄？”办事员也不多与梨所长寒暄，转头就站到了程澄身前，一边举着工作终端，一边与程澄说话，“帝国之星大学的准预备生，一个月后要参加帝国之星大学在瑞星上的入学考试。嗯，别的不多说，身为一个高材生，你是不是要合理解释一下你不久前在交易所的行为？” “我解释过了。”程澄看向梨所长。 梨所长却根本不理会她，只让办事员与她对话：“我知道，所长已经告诉过我了，你说你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当你发现智能人根本无法对你造成伤害时，你就收了手，退开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程澄点头，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真诚。 她是有一些拳脚在身上的，从来医武不分家，入玄元道医门的时候，她就开始习武了。只是，到了这新星历的世界，她是有多想不开，要与机器人比划？单是疼痛感和损伤量级，那就不是一个层次。 其实，要说她是如何让狂暴的机器人瞬间丧失战斗力的，她也说不太清楚。 那个时候，她唯一做的事，就是在触到手下的一片冰凉时，将那些凉气「抓」了出来，用的是玄元道医心法，顺带还薅下了几根紫色的头发。 这是可以对她们讲的吗？讲完她大概也不用去什么帝国之星学校了，理想中的按部就班的生活彻底消失，直接就被拉走研究了。 “程澄，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清楚。如果你隐瞒了什么不报，是会影响街道办对你的评价，从而影响你的入学考试，甚至有可能会导致不及格的。做为社会化抚养长大的孩子，我想不用我解释，你也能清楚不及格意味着什么。”办事员的语气很平静，但程澄还是听出了她对她的威胁。 又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原来她是社会化抚养长大的。 程澄握了握手心，她知道附近到处都是监控，因为一直没敢有太大的动作，现在她的手指上还缠着一根紫色的头发。 “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办事员敲了敲自己的终端页面，转给她看，“那你来解释一下，这块以太晶体，为什么在你接触过智能人后就陷入了能量抑制状态，不论我们怎么激活都没用？” “以太晶体？那是什么？”程澄瞪大了双眼。
第5章 在程澄表现出相当程度的迷茫后，她感到办事员身上的「敌意」明显淡了许多。 是的，某种敌对感，不只是办事员，一开始梨所长的身上也有。但现在，梨所长和办事员对视一眼后，这种敌对感也要减轻许多。 程澄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她等着办事员给她答案。 不过办事员和梨所长，显然都不想多说，两人再三确认，程澄确实不知道什么是以太晶体后，她们就让她离开了。 程澄：“？” “可是我的电池还没……” “出门右转，外面会有人帮你检修。”梨所长将程澄的袋子和她喝了一半的饮料全都塞给她，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走出交易所，程澄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将空瓶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沿着路往右边的走出不远，程澄确实如梨所长所说，看到了一个写着「智能人维修」的招牌。 这是一家极小的店面，看着玻璃门上许久不曾清洗的污渍，程澄犹豫了一下，这才拎着袋子，推门走了进去。 与外面看着满是污渍的玻璃门不同，门店里面却很干净整洁，地面刚刚洒扫过，湿漉漉的，扑面而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程澄其实是有些想拎着袋子直接回家的，根据她在蓝星上的生活经验，这种又小又在角落里的门店，往往总能与坑蒙拐骗扯上点关系。虽说也有店大欺客，但像交易所那种地方，毕竟都是明码标价，有迹可查。 不过，她今天既然是来换电池的，她不想就这么回去。 “你好，有人吗？”程澄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里间的门才传出一些动静。 最先从门里伸出来的是一只仿生人的手，然后是它的头和身子，它是手脚并用爬出来的，它的背上驼着个穿着米色长开衫的女子，女子的右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不好意思，这两天脚崴了，行动有些不便。”女子虽说这样说着，但程澄从她的语气中可听不出半点歉意。 女子坐在仿生人的背上，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专挑仿生人身上手感柔软滑腻的地方揉搓，不一会儿，就揉红了好几处皮肤。而那仅穿了一条短裤的仿生人，竟然还在女子的动作中努力扭头咧嘴笑。 程澄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咋舌，“不是吧？还可以这样？” 她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女子身下的家伙是个「仿生人」，是因为她觉得只有服从命令的管家机器人，能够完成当「座椅」的命令，可现在看，无论是从它的身躯还是口鼻，都看不出半点齿轮拼接的痕迹，它还会如此自然的笑，它真的是「仿生人」吗？ 女子说完话之后，静静等着程澄的下文，见她良久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看向她。 那名「仿生人」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意愿，又看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学生，竟也抬起头来，学着女子的样子，看向程澄。 对上女子单纯充满问询的目光时，程澄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瞥到「仿生人」眼中带有的一丝轻视和嘲讽时，她不高兴了。 “穿件衣服吧让它。” 程澄说话的语气并不算太好，可她说完，女子却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等她笑完，方说：“你好有趣，我喜欢。说吧，要来找我订做什么，我可以给你半价。”她手腕上的终端来了一个信息提示，她看了一眼后给按掉了。 “这个——”程澄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看还能不能修，换一下电池。”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很热，此刻她的脸一定红了，没办法，她从来都不擅长生气。 “放地上吧。”女子只瞧了一眼她的袋子轮廓，就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她露出轻松的表情，让身下的「仿生人」给她送到不远处的老板椅上去。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她把东西放地上，但程澄还是照做了。 然后，等女子在椅子上坐稳，程澄便听到她对「仿生人」说：“你去，把那个袋子叼过来。” 对于这样的命令，「仿生人」似乎极不情愿，隔了这段距离，程澄都能清楚地看见有水光在它的眼里打转。 不是，这真的是「仿生人」吗？ “不想去也得去。”女子用打着石膏的脚敲了一下它的臀，“你对我的客户不礼貌，这是对你的惩罚。” 闻言，仿生人垂下头颅，到底还是乖乖地爬过来了。 以程澄的角度，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难免有些好奇，不由多瞅了仿生人几眼。 离得近了，程澄听到了它体内齿轮转动的咔咔声，再加上它略显笨拙的动作，她总算是排除了内心的怀疑，心里的不适感也渐渐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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