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句声音不算骇人,反而还有些孩童的气息。 张思议一点一点地转动脖子。她还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稍退一步,但两腿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目光上移。 万幸。是个男孩。 男孩和张思议一样面露不解。他有着泛红的皮肤,齐耳的棕发,炭色的眼眸,紧致的脸部线条,看样子比张思议的年龄小几岁。 万幸之中的风险是,男孩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这原始的组合,无论在西失城也好,自己家乡也好,都没有见过。 张思议不敢轻易下判断,也就不敢轻率行动。 她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男孩默默下了马,似乎开始逃避她的目光。 “我只是试试这马儿乖不乖,平时不会私自骑它的。”男孩加重了语气,“千万不要告诉将军!” 张思议连眨了几下眼睛,慢慢意识到他正露出紧张羞涩的一面。看起来,和普通的男孩没有太大区别,似乎可以与他交流。 “你……是本地人?”张思议问。 “啊?” “我是说……你,住在这里?” “你说什么呢。我倒是问你……”男孩再次提出问题,“你是谁?”??
第21章 十月!他山之石03 03“将军?”张思议站起来,谨慎地看着男孩,并不立即表明身份。“不说就算了。”男孩说着,牵起马向前走。看到他拉开了距离,张思议连忙将手机放回背包里,跟上他。“你去哪里?”张思议问。“当然是去将军那里了。”“将军?十二岛还有将军?”“十二岛?”他看了一眼张思议,又将视线移回前方,“你说话可真奇怪。”张思议连忙闭上嘴。她猜测,如果男孩没有离开过十二岛,那她刚才的话,就像和不知道外太空的人提起“地球”一样奇怪。不知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还是一路上地势越发平坦,张思议不再频频摔倒,也感觉自己能够适应这里的空气了。现在,如何走出十二岛是最重要的问题。这就相当于要开始向对方问“如何离开地球”同样性质的话了。她还未开口,男孩突然欢叫了一声,而后将马的缰绳丢给了张思议。他自己则小跑到了前方的路口。张思议慌张拉住不安分的马,差点没站稳。“将军,你来接我了。”男孩高扬的声调和刚才截然不同。张思议循声望去,路口站着一个身影。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要费力避免被缰绳另一端的马牵着走。但即便是手中有无法掌控之物,她还是好奇前方的男孩在与那身影说些什么。被唤作“将军”的人有着及腰长发,微卷,颜色接近松木表皮,不只是浅,还有点斑驳。长发半掩着他的脸,但可以看出那是一名男性。他穿宽松麻质长袍,衣袖末端用粗绳一圈一圈缠绕绑紧,随性与紧张在身上皆有痕迹。他走路的姿态不急不缓,泰然自若,又轻微俯着身,并没有所谓的“将军”派头。他与男孩转了个身,背对张思议。男孩有说有笑,他则只是微微点头。马越发躁动不安。听到马的喧闹声,以及张思议的惊叫,路口的两人都回头了。这一次,张思议看清了将军:他有着和汤岩几乎相同的脸!张思议叫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这假发也……吓死我了……”激动过头的她眼眶迅速湿润,并且松开了缰绳径直向前。“你在做什么!”男孩对张思议抱怨着,急得上… 03“将军?” 张思议站起来,谨慎地看着男孩,并不立即表明身份。 “不说就算了。”男孩说着,牵起马向前走。 看到他拉开了距离,张思议连忙将手机放回背包里,跟上他。 “你去哪里?”张思议问。 “当然是去将军那里了。” “将军?十二岛还有将军?” “十二岛?”他看了一眼张思议,又将视线移回前方,“你说话可真奇怪。” 张思议连忙闭上嘴。她猜测,如果男孩没有离开过十二岛,那她刚才的话,就像和不知道外太空的人提起“地球”一样奇怪。 不知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还是一路上地势越发平坦,张思议不再频频摔倒,也感觉自己能够适应这里的空气了。 现在,如何走出十二岛是最重要的问题。这就相当于要开始向对方问“如何离开地球”同样性质的话了。 她还未开口,男孩突然欢叫了一声,而后将马的缰绳丢给了张思议。他自己则小跑到了前方的路口。 张思议慌张拉住不安分的马,差点没站稳。 “将军,你来接我了。”男孩高扬的声调和刚才截然不同。 张思议循声望去,路口站着一个身影。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要费力避免被缰绳另一端的马牵着走。但即便是手中有无法掌控之物,她还是好奇前方的男孩在与那身影说些什么。 被唤作“将军”的人有着及腰长发,微卷,颜色接近松木表皮,不只是浅,还有点斑驳。 长发半掩着他的脸,但可以看出那是一名男性。他穿宽松麻质长袍,衣袖末端用粗绳一圈一圈缠绕绑紧,随性与紧张在身上皆有痕迹。 他走路的姿态不急不缓,泰然自若,又轻微俯着身,并没有所谓的“将军”派头。 他与男孩转了个身,背对张思议。 男孩有说有笑,他则只是微微点头。 马越发躁动不安。听到马的喧闹声,以及张思议的惊叫,路口的两人都回头了。 这一次,张思议看清了将军:他有着和汤岩几乎相同的脸! 张思议叫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这假发也……吓死我了……” 激动过头的她眼眶迅速湿润,并且松开了缰绳径直向前。 “你在做什么!”男孩对张思议抱怨着,急得上前抓住了缰绳的末端,向身后用力拉扯。 看到对方始终面无表情,张思议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转身,打算离开。 “汤岩——” 他停下脚步。 “是汤岩吧?”张思议越发失去底气,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继续轻声发问,“你认识汤岩吗……” 她的话没有说完,对方就猛烈咳嗽,本来就有些弯曲的脊椎,更加向下了——看起来身体十分虚弱,和张思议认识的汤岩有些不同。 张思议不知所措时,男孩已经甩开缰绳快步跑来,伸出双臂扶住他的将军。 张思议也跟着伸手去扶他。手触及棉麻质地的袖子时,对方的身体有些颤动。 “你,回不去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和汤岩相似,但音调略微低沉。 这简单直接的一句话,让张思议用力点头,泪水涌出眼眶。 “将军,你休息吧,别说话了。”男孩向张思议投射出埋怨的目光,“你不要打扰我们了。” “那我该怎么出去……”张思议抽泣着问。眼泪一旦被引出,就似乎非要经历一个发展与高潮才肯罢休。此处她的泪水正在接近高潮。 看到泪流不止的张思议,男孩皱起眉头,将身体微微向将军靠拢。沉默了几秒后,他开始向将军寻求答案:“该不会……是女人吧?” 将军不说话,身体似乎越发虚弱。 “是女人……很奇怪吗?我看起来像男人?”张思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 “这么说,你是外面进来的?”男孩警惕地问,然后将目光瞟向了遥远的方向。 “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男孩一边扶着将军转身,一边抱怨道,“啊……不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了。” 张思议忙问:“还有人跟我一样从外面进来吗?他们都回去了吗?怎么回去的?” “你先等等。”男孩把将军扶到了马背上。 感觉到了一线希望后,张思议开始反思自己是否问得太过心急。她压抑了一连串的疑问,显示出友好和耐心:“我姓张,该怎么称呼你?” 男孩猛然将脸转向张思议。他似乎有些震惊,眼中多了几缕光芒:“除了将军,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我叫纳祈。是将军给我起的名字。”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尽管下一秒,他又以担忧的眼神看着正在马背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将军。 “汤……将军他,身体不好吗?”张思议问。 纳祈警惕地说:“将军好得很!” “那……”张思议压低声音,“他有双胞胎兄弟吗?” 纳祈眨了眨眼,选择沉默,他似乎不理解“双胞胎”的含义。 张思议暗自推测,如果将军和汤岩同龄,那么纳祈应该只比他小七八岁,也就是比自己小两三岁。于是她又开口了:“将军好像没有比你大多少。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一直跟在将军身边,是将军把我带大的。但是我听说……”纳祈凑近张思议的脸,“听说,人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而且,只有女人能当妈妈?” “是啊,这是常识。”张思议才刚露出肯定的神态,又有了些动摇,“不过,在十二岛这种地方或许就不一定了……。” 她想起汤岩劝她抛弃常识,又一次深感身处异境的无力,于是开始胡乱比划着手势:“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就是,去外面。十二岛的外面。” “嗯,这个可以。” 没想到纳祈答应得这么爽快,张思议又惊又喜——原来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如果一开始就这样问出口多好。 纳祈确认将军的身体在马背上还算稳定后,摸了摸马脖子:“我们走。” “是那边吗?”张思议在原地有些不安,“和我来的时候方向相反。” 但若不是和将军有关的话题,纳祈并不乐意句句都回应。 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 此时,马背上的将军似乎已经睡着了。提醒自己要丢掉常识后,她也开始渐渐接受这个和汤岩长相极其相似的陌生人,并默默观察他伏在马上的模样:看起来比汤岩还要沉稳几分,只是身体很虚弱。 “你一直说的将军……是什么意思?”张思议忍不住轻声问纳祈。 至少根据她一路上看到的荒凉景象,这里不像是拥有军队的地方。 “你连这都不知道吗,将军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纳祈干脆地回答。 “是吗。那有元首吗,或者领导人,或者说国王、君主之类的。” “有啊,都是将军。将军就是所有。” 眼前牵着马的男孩与马上之人,虽然和平日所见的常人看起来相同,但张思议已有警觉:自己和他们之间或许有巨大的认知差异。??
第22章 十月!他山之石04 04“昏睡”纳祈牵着马,悠然地迈着步子。张思议焦虑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停下,翻看一眼背包里的手机,又向前跟上。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她还是什么回应都没有收到。“到了。”纳祈说。他们抵达的,是一片洋红色的花田。经过了一处又一处荒芜地带,这片花田让张思议惊奇不已。花的模样与常见的不同。靠近地面的部位有绿叶与枯叶交叠生长,往上则是接近一米高的光滑绿茎。拇指粗的绿茎顶端,托起接近头颅大小的饱满花球。花与花整整齐齐,紧密分布,气势不凡。与远处云天的霞色相比,洋红色的花球格外热烈,却又满目清新。“这是哪里?”张思议不知不觉已走入花田中的一条小径,“快到入口了吗?”“这不就是吗。”纳祈不慌不忙地答。“不是,我说的是十二岛的入口。”张思议有些心急,但还是放慢语速解释道,“是我来时的地方,以及我现在可以出去的地方。”纳祈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会有谁不想来将军的花田?来了以后,自然就不想出去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张思议虽有失望和委屈,却不敢抱怨。这个荒唐的世界,没有谁对她施以援手。她将目光投向马背上紧闭双目,嘴唇发白的将军。他也毫无动静。纳祈抚摸着白马平滑的脖子,又对张思议说:“别乱踩,这些都是将军种的。”张思议低下头,看到自己的短靴在湿润的地面有些下陷,表面沾上了泥水。接着,“嗒嗒嗒”向前的白马又溅起了新的泥水,在张思议的鞋面与裤腿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这个荒唐的世界,似乎对她还有不少嘲讽。再这样下去,不仅要在迷糊中兜兜转转,还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走出十二岛。“这里的所有都是将军的。我吃的东西,也是将军种的。他是这里的第一人。”纳祈得意地说,“不过,将军最看重的人,嘿嘿,是我。你怎么了?”张思议迈开步子,向小径前方走了几步。她停下时,脚边正是花田中心的位置。那里摆着一把椅子。椅子是用浅色木头做成的,有低矮的靠背和扶手,毫无气派可言,似乎只是为了舒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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