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便过去三个小时,蹲到少男身边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感觉好像有点降低,又好像没有,她也不太确定。算了,明天再看看吧。 关灯睡觉。 较之前一晚,这晚的少男倒是安静了一些,虽然偶尔也有哼哼囔囔,但可能没有前一天晚上那么痛了,总归发出的噪音少了很多,宋年睡了个好觉。 由于昨晚睡着得早,今天很早就自然醒了,宋年又好奇的去摸少男的额头。这次倒是感觉到他的烧明显退了些,看来那个药虽然奇怪,还是有些作用。 掀开他的被子和长袍,收回她的小工具,看被子不算很潮湿,就没换,只给他又换了衣服,把收起来的衣服和昨天盖在他身上汗湿的衣服,他俩的校服等等都投进了洗衣机。 洗衣机真是个好东西,地上人发明的那么多有趣的电器里,只有这个东西是她觉得最不可缺少的。不少地下人肯定也这么想,所以很快就仿制出了类似的东西,这么久的发展后,它已经是家家都有的电器了。 等洗完了拿去晒,其他的时间就写写作业,发发呆。 下午六点的钟声响起,她再次起身摸了摸少男,他身上又开始发烫,于是她吸取昨夜的经验,还算顺利地又塞了颗药丸,同时给他擦身和换了次衣服被子。 每天就这样,他早上烧退下去,傍晚又烫起来,她则越来越熟练的给他换药物,每隔一天再给他的手伤换药。 平平无奇的几天过去,少男在第五天的早上能够眨巴着眼睛看她了,于是宋年尝试和他交流。结果这家伙根本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不回应她。 坏了,不会真烧成傻的了吧…… 她想,那报酬的事情估计得吹了,要不还是赶快打包丢掉比较好? 然而这虽然好像只有眼睛醒了,脑袋没醒的少男,却有敏锐得犹如小动物一样的感知力。就像能探知她的想法一样,她刚想到要不丢掉算了,他就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衣服,眨巴着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她倒是见过,在被丢弃的幼犬身上。虽然宋年对于幼犬没什么兴趣,但这样的眼神摆在少男洗净脏污后颇为阳光帅气的脸上,她却有种心中被什么击中了的感觉。于是她下意识便决定,再将人留下来观察几天。 奇奇怪怪的…… 摇摇头摆脱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宋年掏出治疗外伤的药膏,准备给他换手上的药。 还不错,这人虽然痛得眼睛都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胳膊掩饰不住的颤抖,他也一直忍住没有乱动,比她想的他醒了以后不配合治疗的状况要好太多了。伤口的情况也很不错,他很幸运,在突然遭受地下区瘴气攻击的情况下,在身体抵抗力这么差的时候,伤口也没有感染溃烂的迹象。正常换药,慢慢等待长好就行,不用额外做别的处理,也不用遭受更多的痛楚。 再次包好换了药的手掌,宋年让他等等,她去兑温水。 温水端回来后,她发现这家伙把脑袋的一半埋在被子里,只剩下眼睛以上在被子外面,睁着眼好奇地打量这个房间,一张脸因为发烧和憋闷而透红,像一棵埋在土里的大萝卜。 手有点痒……想拔萝卜…… 放下热水的她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手指,然后开始忙正事——掀他的被子,准备帮他做日常的清洁。 宋年掀他被子的时候少男吓得一缩,然后就放松下来任她动作,总体来说他还是很乖很配合的样子,就是……虽然你说他配合吧,但是他脸上一直挂着“有点害怕,但没关系的就算你要把我这样那样,我也会乖乖配合你的,来吧,怎么样都可以!”的表情。让她有种她真的有把人家怎么样了的错觉。 所以,当她给他擦完身体,换上新长袍,让他转身趴着时,明明少男超配合,但她出乎意料的,又有了种陌生的感觉。一种心跳加速,面颊微微发烫的感觉。 疑惑地挠挠脸,她满怀不解地继续计划好的工作。熟练地戴手套,取药丸,蘸香油,然后就遇到了困难——醒来的少男开始怕痒,在她碰到他身上的时候,一抖,肉肉滑走,再分,再抖,再滑走。 呵,玩了好一会,宋年终于失去了耐心,她恼怒地,颇为用力地,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拍了个响亮的巴掌! “唔!”少男全身一颤,扭头显得有些害怕地偷瞄她,然而受制于趴着时颈部能转动的有限角度,他并不能看清楚少女脸上的表情,这让他更害怕了。也不管少女是否看得见,他讨好地笑了笑,把头扭回去,偷偷咬没受伤的那只手的手指。 很不幸,他真的超怕痒,不过,他会尽力忍住的…… 少女发泄了怒火,也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加之少男刻意配合,她顺利的把药对到位置上。然而把药稍微往里挪一挪,少男就腰一抖,又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少女马上眼疾身体快地,翻身坐到了他腰上。 少女很轻,按道理倒也不能多大程度地阻碍少男的动作,但他真的被震慑住了一般,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宋年满意的挪了挪,让自己处在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塞药。 病患有了意识,身体就多了些自觉或不自觉的反馈,整个过程还是比较久,而不得不说的是,醒了的少男,更吵了。整个塞药的过程里,虽然被压制着不敢躲开,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偶尔会哆嗦一下,嘴里更是不住地小声惊叫,要不是两只手都在忙,宋年真的很想再打一巴掌。 只是上个药而已…… 很多年后少女才知道,以她那会乱七八糟的操作,少男的感受大约算不上太好。 好不容易把药放完了,宋年按惯例把药往里按,他却极其突然地一抖,几乎当场弹起来。 弹是没有弹成功,但他又开始伸手来抢着要盖被子。 宋年微微皱眉,拍开了他的手,顾忌着这只手还受着伤,她还刻意收着力道,嘴里淡淡训斥道:“别乱动,还没完。” 那只伤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最终虽然动作缓慢,但也还是很听话地移开了。 等宋年彻底收拾完了,才给他把衣服盖好,起身准备给他把晒好的被子换上,发现少男的身体特别僵硬。不止,她仔细又打量了一下,不只是僵硬,他耳朵和后脖子很红,不对,所有能看见的皮肤都在泛红,真奇怪,明明不是很白的肤色,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红得这么明显。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出于要尽量不让雇主挂掉,才能拿到报酬的心理,宋年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嘴。 只看见少男的后脑勺晃了晃,应该是摇头的意思,她也就不再关心,顺势给他裹上了被子。 换了新被子的少男在被窝里好一番扭啊扭,转成了平躺着的姿势,又把被子拉得老高,双眼直盯着宋年。 少女毫不在意地收拾东西,末了,抱起换下来的被子要去晒。 “啊……”少男小小声地叫了一下,宋年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他就对着她眯眼笑了笑,然后眼睛盯上她怀里的被子,有些眷恋的意思。 这俩被子,有什么不同吗? 她翻看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能就被套的颜色不太一样吧,难道说这个家伙喜欢粉色的被子?算了,无所谓,他又不会跳起来抢一条浸了汗湿的被子。 她想通之后,自顾自关上门走掉了。 而意识十分懵懂的少男在想“新被子,不喜欢。姐姐抱着的香香被子,喜欢。” 且不要管明显少女才是妹妹这个事实,他觉得她是姐姐就是吧,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宝宝,谁又会和一个宝宝计较呢。 第6章 不那么傻了 等宋年回来,少男已经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她也就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间,少男倒是又睡醒过来了,还是那个没带脑子的样子,闹着喊疼,不肯继续睡觉。给宋年惹烦了,按着狠狠揍了一顿,才老实地恢复了安静——就是哭红了鼻子,忍着吸气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好在宋年已经关上了灯,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根本没有看见,虽然就算她看见了,以她的性格脾气,可能也不会觉得愧疚吧。 迷迷糊糊间,少女觉得好像被什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身上起了好些鸡皮疙瘩,好在这目光没有什么恶意,这让好不容易快要沉睡的她选择无视掉这件事。 昏暗的卧室里,噼啪轻响的火光下,少男睁着一双眼,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和衣而眠的少女。 典星感觉他睡了很久,睡梦里有人翻动他,碰触他 ,照顾他……现在醒来,发现那不是梦。其实他刚才本来深陷梦魇,绝望挣扎,忽然梦境猛烈震颤然后破碎,黑暗可怖的世界退却之际,温暖的橘色阳光洒下。然后他睁开眼,迎接他的依然是暖暖的灯光。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平时总爱做恶梦,大多时候是在噩梦中遭遇了恐怖的事情后一身冷汗的惊醒,或者像最近这样一个恶梦醒来后紧接着另一个噩梦,好像永无止境一样,直到被闹钟或者照顾他的胡姨喊醒。而没有一次,是这样醒来的,噩梦好像被攻击退却一样,落荒而逃。心脏跳得很厉害,却和以前那样被惊醒的心悸不同,它是那么的活泼欢快,好像被注入了新鲜强大的生命力——像在快要一脚踏空跌落悬崖的千钧一发之刻被救赎一样。 还没来得及感慨太久,他就感觉屁儿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传来,巨大还带着震颤的声响里,他惊惶地在趴着的姿势下扭头,只见一位身型稍显瘦弱的少女正在对他进行殴打。而他因为心神恢复了清明,已经下意识地在保持安静,宋年则以为他知道错了不会再哭闹,就停了下来。 典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自发的猛掉眼泪,抽起鼻子,撅起嘴,好,好幼稚啊…… 宋年并没管他的情况,在她看来,不过是教训了下不听话的小孩而已,他不闹了就行,然后她就关灯上床睡觉去了。 少女的呼吸越发清浅绵长,少男转而开始关注自己。 典星发现身体并不好受,因为人在清醒的时候,反而更能感知到全身各处不同程度的痛楚,比起这些仿佛身体里所有肌肉骨骼都被来回碾压穿透的疼痛来,少女殴打所留下的火辣感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有点……呃……他在想什么…… 轻轻呼气,他慢慢转了转身体,悄悄伸手探向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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