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合着没说他,就是说我们了呗。 宁杳从歪着的椅背上坐直,眯着眼睛很有威严:“说你们呢,没眼力见。就让老的一个人干活,也不说帮帮,是人吗?” 楚潇没办法,转头甩锅,推一把宁玉竹:“你说你是人吗?” 宁玉竹炸毛:“对对对,就你们是人,你们全家都是人。行了吧?” 他气不过,又没人让着他,哭唧唧的冲到风惊濯旁边,一屁股挤走解中意,控诉道:“濯哥!你看他们欺负我!” 风惊濯道:“没有,他们是喜欢你逗你的。” 宁杳笑趴了:“哈哈哈哈……惊濯,怪不得宁玉竹喜欢往你跟前凑,当你的弟弟,他肯定很上头。” 宁玉竹毫不犹豫地踩一捧一:“濯哥,你就是跟山里那几个东西不一样。” 宁杳跳下凳子走过来,毫不客气照着宁玉竹后脑勺来一下:“哪几个东西?没大没小,滚,边去。” 轰走了宁玉竹,宁杳坐下,指指解中意端来的东西:“太师父,这能喝了吧?” 解中意在风惊濯脑后垫了两个枕头,扶着他靠稳:“喝,趁热喝。” 宁杳端起碗吹了吹。 碗中汤汁洁白浓稠,灵气四溢,源源不绝,小小一碗汤汁,蕴含的灵气竟有浩瀚之感。 风惊濯问:“杳杳,这是什么?” 宁杳一时卡了壳,看解中意张嘴要回答,制止他:“太师父,你别说,你没创意。楚潇,给个名字。” 楚潇说来就来:“上头水。” 什么破名啊,宁杳说:“那还不如叫给爷爬,”她看见风惊濯呆懵的表情,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让你爬,我是说你喝了这个之后,可以对别人说给爷爬。” 风惊濯心中有猜测,却又不敢证实:“杳杳,这到底什么?” 宁杳:“你看,说了叫给爷爬你怎么还问呢?” “主要是你那个名特别没礼貌,像绝望的文盲,”宁玉竹插嘴,“我认为应该叫忘忧汤。” 算了。风惊濯直接看解中意。 解中意吭哧瘪肚:“就是……一种……鲜奶蘑菇汤嘛。” 风惊濯心沉下去:他们还是把九阴寒灵芝给他用了。 他低喃:“这是很珍贵的东西……” 宁杳笑眯眯的:“对呀,你的命就是很珍贵。命么,还有比命珍贵的吗?” 风惊濯定定看着她,看她眉间朱砂,和颊边酒窝。 宁杳不自知,还冲他笑:“这汤说什么你也得喝,你不喝就浪费了,因为我不爱吃蘑菇。” 楚潇接话:“我不爱喝奶。” 宁玉竹跟上:“蘑菇我吃,牛奶我喝,但是两样放在一起,闻着都想吐。” 看看,没说的了吧,宁杳把碗往风惊濯手里一塞:“喝了。” 风惊濯捧着碗静了一瞬,什么也没说,置于唇边,顿了顿,一仰而尽。 有比命更珍贵的东西。 这屋中所有人,都比他这条命珍贵。 也好,生于落襄山,馈于落襄山。 以前他也想,他要用命护着落襄山,护着落襄山上的人,可是这条命太轻了,怕肝脑涂地,也护不住。 这样也好,以后,他就能保护他的家人了。 …… 九阴寒灵芝的效果立竿见影,风惊濯又躺了一夜,已经能探出再生的龙髓。 枯竭的丹田如蒙雨露,蕴转出稀薄灵力,才一个晚上,抵得过十年之功。 宁杳一高兴,说要开会。 风惊濯第一次听说开会,还要他也去,不太敢确信,悄悄去找宁杳确认:“杳杳,我在的话,你们会不会不方便?” 宁杳昨天熬了夜,刚爬起来洗完脸,正对镜挽发:“那有什么,都是自己人,怎么能背着你。” 风惊濯“哦”了一声,又问:“开会要做什么准备?” “什么都不用做,就坐那就行。” “嗯……那开会,主要会说什么?” 宁杳是看出来了,风惊濯这辈子第一次开会,对于这个事还抱有一些新鲜和期待感。 她把头发拨到一侧,用木簪随便挽了一个髻固定,余下的头发就放在身前散落腰间,用手随便顺了两下,起身拉着风惊濯就走:“我带你看个东西。” 回到房间,她拉着他直奔床榻,猫着身子向里探,还招呼他:“你来看。” 这是……之前她吩咐过不能动的床底。 此刻得到了许可,风惊濯和宁杳一样脑袋探进床底。 他看见许多个大麻袋。 “这是什么?”风惊濯问。 宁杳冲他神秘一笑,眉宇间还有点小得意,伸手解开一个,往下一拽,动作倒是挺霸气。 麻袋中的东西倾倒,叮叮当当的,风惊濯定睛一看,是盘成一吊一吊的铜钱,盘的紧紧实实。 她问:“怎么样?是不是好多钱。” 风惊濯:“……是挺多的。” “这从我祖父那辈儿开始攒,攒了好久呢。” 她半个身子猫在床底下,很珍惜地摸一摸那些钱,风惊濯也陪她猫着,她看钱,他看她。 忍了忍笑,他问:“杳杳,你不让我看床底是怕我偷钱?” 宁杳说:“哪能呢,那时候你刚来,我好歹是一个山主,不能给人留下一个穷酸的印象吧,不过,现在都这么熟了,没关系的,你肯定不会嫌弃。” 初始印象多重要啊,可不能叫人误会了,万一觉得 她抠抠搜搜小家子气,那他以后还怎么可能喜欢她啊。 想着宁杳又强调一遍:“我可一点都不抠啊,我花钱很大方,只是不乱花——我是为这个家精打细算,这是负责任。” 风惊濯点头:“我知道。” 又说:“杳杳,你当山主够辛苦了,以后我帮你挣钱养家好不好?” 宁杳感动的不行,即使两人半个身子还在床底下,也一把抱住风惊濯:“惊濯!你说话可比山里那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好听多了,你能不能再说两句?你知道吗,他们从来都没歌颂过我呜呜呜……” 风惊濯半个身子僵了,心跳一瞬间密如擂鼓。 他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杳、杳杳,我知道了,我以后……以后多说。” 宁杳嘿嘿一笑,松开手,把散出来的钱往里装,封好麻袋:“给你看看咱们全部家当,心里好有个数,等会开会要讨论买哪座新山头,换个地方住的事。” 风惊濯胡乱点头:“嗯。” 顿了顿,问:“落襄山哪里不好吗?” “当然不好啊,它在簪雪湖中,是一座小孤山,灵气也就那样,对修炼没什么太大帮助。祖先早就打算迁居了,只是没钱,攒了这么多年,虽说再攒攒也行,但是因为苍……” 她忽然停顿。 这个就不跟他说了,宁杳转头对风惊濯笑:“因为山主嘛,怎么也得拿点成绩出来,置产也算。走,开会去。” ** 换地方住的事确实已经提出来很久,但并不急,历任山主都想再攒攒钱,要换就直接换个好的。 但宁杳这段时间来回考虑,觉得不能再拖,上来就直奔主题:“我想过了,落襄山与世隔绝,太自闭了没好处,就好比一块肥肉大剌剌暴露在人眼中,这不是等着人来吃吗?最好还是回到猪肉铺子里去,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吧。” 解中意说:“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吧?” 宁杳道:“不重要,大家就说有没有意见。” 现在已经确定他们被苍渊龙族盯上了,不论是打还是跑,先得想办法加几道防线。 风惊濯不知道这个事,她也不打算说了,毕竟是他同族,说了让人挺下不来台的。 楚潇举手:“得看选什么地方,若是不够安全,还不如在簪雪湖上设结界。” 宁杳道:“北冥玄武家族,世代生活的悬澜渡有一大片山林,我看了,有几座山挺小的,咱们应该买得起。” 楚萧把举起的手放下了。 北冥玄武啊,那没意见了。同为上古之脉,被苍渊龙族操控的可能性是最小的,他们族人又多又杂,几个菩提藏身其中,外边的人要打,还真得忌惮几分。 宁杳看了一圈:“别人呢?” 没人再出声,她看见风惊濯在最末,侧脸向门外,开敞的大门后面,是郁郁葱葱的落襄山。 他好像比从小生活在这的他们还不舍呢。 宁杳收回视线,一槌定音:“那就这么定了,我下山去谈,来个人和我一起,太师父就算了,山里得有人坐镇。” 风惊濯第一个举手,他很快,宁杳话音刚落,他就举手了,好像慢了就会落选一样。 但也是唯一一个举手的。 风惊濯看看坐姿不着四六的那两人,举起的手微微一动,却小心翼翼更举高了些。 不知道他有没有参选资格,风惊濯屏住呼吸,望着宁杳。 好在,他的小菩萨毫不嫌弃,眉眼一弯拍了板:“惊濯,你收拾收拾,明早咱俩一起下山啊!” …… 宁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这趟下山之行她已经决定好了,但是要独身前去,就少了和风惊濯相处的机会,所以他得陪她。 不过去的前提,至少得有个健康的体魄,好在九阴寒灵芝他吸收的很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就是准备的几个方案都没用上——风惊濯竟然那么主动,所以目前一切都很顺利。 静夜暗月,宁杳坐在门前台阶上望着天空。 天上星汉浩淼,据说是九天玄河的大门,神界入口。不成神,即便她这样的高阶修为,也无法渡过九天玄河。 宁杳单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看。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一方面要抵御苍渊龙族的虎视眈眈,另一方面要大跨步向飞升目标前进,没有时间一件件来,只能双线并行。 正好,和风惊濯的情感进程不算顺利,与长姐和姐夫当时比,差太远了,估摸着是山上那群二百五太耀眼,耽误了,还得是独处。独处好啊,她就能施展套路了。
第14章 宁杳长了嘴,直问:“为…… 悬澜渡山南水北,群峰环绕,灵气汇聚成飘渺云雾荡游层峦,活生生的风水宝地。 身处此间,宁杳才发觉酆邪道宗的有钱,是多么俗不可耐。 简单来说,酆邪道宗是把金银贴在脸上,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我很有钱”,玄武家族则是返璞归真,处于深林,不用金玉,好像是表达我很穷,但实际上处处都讲究,哪处景致都花了心思。 不像她,也住山里,看上去没什么钱,也确实真的没什么钱。 上山路上,宁杳问风惊濯:“你说,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山里怎么布置?你喜欢嚣张一点,金玉满堂呢,还是这样低调有内涵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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