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让灼阳自己出手打个架,小菜一碟,若是想要上了战场指挥若定,还真得再练练。 以至于一天到晚,清月也见不到他几面。 清月自知自己好好待在白虎城内,不去添麻烦,便是给灼阳最好的助益,于是她也就日日把自己圈在屋内,无聊了捣鼓捣鼓她卜卦算命的家伙事,顺便给灼阳一日的行踪,卜个吉凶。 不过最近,她像是中了什么邪,总感觉在她熟睡之后,有人在她房内的桌边坐着。用她的话来讲,这房间里应该是进了脏东西。 可她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脏东西”存在,一来有这种感觉已经有了将近小半月了,她也还活的好好的,可见就算是“脏东西”存在,也与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二来她自己睡得昏昏沉沉,做梦也说不定。 清月本来想着灼阳回来的时候,让他来帮着捉一捉胆大包天的,胆敢在白虎城城主府上闹事的“脏东西”,又觉得无稽之谈的事情还是先莫要麻烦他这位忙的昏天黑地的小少君了。 清月想了又想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便循着记忆里清理曾画过的驱鬼的符咒,画了大大小小几十张,贴的满屋子都是。不管“脏东西”存不存在,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到了夜里,果有一个“脏东西”推开了清月房间的门。 听到刺啦一声白纸撕裂的声音,“脏东西”先是看着飘到地上的符文愣了一下,随后便一脸嫌弃的将屋内的符文扯了个遍,好在还算轻手轻脚,没有吵醒梦中人。 第二日,清月瞧着空荡荡的房间吓得不轻——一张符都没有了!! 这脏东西存在不说还是个难对付的,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现在倒是人家反手给她一巴掌,然后趴在她耳边说,你那点破玩意想对付我?洗洗睡吧…… 清月决心一定要等灼阳回来,让他收拾了“脏东西”。她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整日,结果就是连灼阳的影都没见到。 于是清月坐在屋子里不知骂了多少遍,靠不住啊靠不住,真是谁也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会会这“脏东西”了。 天幕昏沉,黑夜降临,清月哪里还能没心没肺地睡大觉,盘坐在床上,被子将人整个包裹起来,就漏了个头在外面,手中紧紧握着化为弓箭的追月。 今天,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将他射出个窟窿来。 清月故意将屋内灵火熄灭,给“脏东西”制造了一个她依旧如往常一般,已经熟睡的假象。 实际她已经箭在弦上,只等敌人自投罗网。 终于,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磕头”对抗困意的清月。 清月腹诽,好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日日半夜将她房间当作市场来逛竟然毫不掩饰。而且放任做贼做到这个份上,白虎城巡防守卫也真是不入流。 “吱呀”,门被从外面推开。 电光火石间,清月挣开身上的累赘被子,上弦,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砰”! 红旗雕花木门被轰掉了半扇,还剩半个可怜的在风中摇摇欲坠。 要知道清月的箭,弹无虚发,竟然被他闪过去了! 清月腾得跳下床准备再补一箭。 谁料“脏东西”先骂了起来。 “大半夜你不睡觉!这是要拆房子啊!” 灼阳?!!!! 认出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追月之弦已被拉开,不得不发,清月即刻调转方向,射向了偏处,又是轰隆一声,半扇木门轰然到底,激起满地碎屑。杵在门边的灼阳自是未能独善其身,木头渣子扬了整个人混头巴脑,土色呛呛。 不过,好在倒下的门没砸在他身上…… 灼阳紧咬着后槽牙,抹了一把脸上的灰。 “你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说……” 忽的,门外现身三四个魔卫,“小少君您可有事?” “没有没有,退下吧退下吧。” 一个转身几人又消失不见。 清月推开还在拍打身上木屑的灼阳,向门外张望,空无一人。不禁感叹,看来白虎城的巡防真是风声鹤唳,密不透风,随时随地都有人现身执法,甚好甚好。 扭过头便瞧见灼阳灰也不拍了,撅个嘴,侧目斜视。 清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大小姐一定是怪她,把他害成这副鬼样子不说,还一把推开他出去看别人了。 清月立马堆了个谄媚的灿笑,给灼阳打扫了一下他背上够不到的灰,还有他未能处理到的细枝末节,一边将人往屋内拉。 清月本以为灼阳会将她的手甩开,回想从前很多次两人的接触,灼阳都像是摸了火炉子,慌忙挣开了,因此她还特意留心了 一下灼阳的下意识动作。 而这一次,灼阳虽然嘴还是撅的像头驴,却乖乖被清月牵着手坐了下来,甚至清月想要抽离开他的掌心时,明显感觉到他加重了握住她的力道,似乎在拒绝她的离开。 “灼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到我房间来可是有事?” “昂!来给你机会,让你拿我送的灵箭,射杀我!” “哎呦,说什么呢这是,这种散尽天良的事我可不敢啊!” 清月还陪着笑,而半空还飘着一个她形状的虚影小人,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灼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不就是没看清是他,朝他射了一箭嘛,又没真伤到他……想到这,清月的脑子终于转了个弯回来,不对吧,半夜三更,夜闯她房,应该提出质问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唉?!不是我说,你休不休息另说,那也不能半夜跑我房间里来吧!还有,你是不是已经进行这种变态行径很久了!” 清月眯缝起杏眼打量着面前的“变态待定”。 “昂!是我怎么了?” 哈?!!!怎么了?!他是怎么把不要脸的事承认的如此理直气壮,毫无悔意的!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小少君就了不起了,能随心所欲不守矩了! 清月气的鬓边碎发上下翻飞,如同一只炸毛的战斗鸡,“你你你!大变态啊你!就算你最近忙点累点,也不能缺德到不做人了啊!我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你你!你怎么能天天来看我睡觉呢!” 清月看着灼阳瞧她的眼神越品越不对劲,他他他,是不是见色起意了!然后警觉地抱住自己圆润的身体扭到了一侧。 灼阳努力压下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握拳的手杵在下巴上,掩饰自己被清月逗笑的表情,然后大脑不自觉的联想到鬼域监狱内两人“密不可分”那段往事,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脸色微红。 “你你你,”灼阳学着清月结巴的可爱样子,“你什么你啊!大惊小怪,一起住一个屋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怕我是个变态啊?现在想起来我也是个男子了,你是猪吗?反应这么迟钝。” “你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我我我……” 清月吭哧半天,准备结巴两句,拖延她寻找理由的时间。是啊,当时她怎么没有这般在意过灼阳与她男女之防。 大约是那时候,她只当他是朋友,而别无他想。 “还不是急着找我爹有求于你!况且当时也没发现你有看人睡觉的习惯!”清月还作警戒状,甚至还悄悄跨出了两步远。 “行了,不逗你了,我不是变态!” “那你日日半夜坐到我房中来做什么?别说是来给我站岗啊,外面的隐形守卫多的是,用不着你,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过来坐吧。” “你先说清楚!” 清月还是站在灼阳够不到的区域外,这让灼阳很是无奈,怎么不过几日没能时刻混在一块,怎么一路同行积攒下来的信任就变得如此岌岌可危了呢? 灼阳沉默了一阵,在清月眼中那边是在为自己开脱寻找更好听得说辞。 “因为,诺大的白虎城乃至魔界之中,只有你在的地方,我才能感到片刻心安啊。清月……” 灼阳有一个小习惯,当他觉得羞哧的时候,总是垂首,眼睛也不知看向了何处。手指总会不断的摩擦着当时手中握着的东西,就比如现在,他握着瓷杯的手,不断磨蹭着。 倘若杯子能说话,定然会尖叫出声,快起火了! 清月的心一下子便被什么勒住了,她走到灼阳身后,想也没想什么,便将灼阳抱进了怀中。 因为她难过时便想要一个温暖的,能够将她包围的怀抱,想必灼阳也很需要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人示弱,他总是那样张扬骄傲不可一世,让她也忘记了,他也才是个没比她年长两岁的少年人。 灼阳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如同一根直挺挺的木棍,而清月却更大力的将他的上半身,都拥进了自己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 他迷蒙的眼睛不消片刻便拨云见日,澄澈光明。 “你你你……”灼阳不是故意的,他真的结巴了……清月她怎么还说一套做一套啊?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吗?不是刚刚还骂他变态来着? 怎么下一秒的行为便如此出格大胆了! 理智以及德行告诉他,他应该立刻马上与人家姑娘保持适当的距离,毕竟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 可他的私心,他的欲望在蛊惑他,再靠近一点,再多抱一会儿。 对不起,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你什么你,”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挑衅、责怪,任何不好的语气,反而是一种安抚的,仿佛在告诉他,你便在我的怀抱中放松一刻吧,“灼阳哥哥,你辛苦了。虽然我不太懂你到底要去完成什么使命,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但是我知道你要去做的事情很多,很重,关乎很多人的生命。可你也不要累坏了自己,要记得吃饭,要记得休息。” 灼阳闭上了眼,双臂不自觉的环绕住了清月的腰肢,像一只大熊挂在了人家姑娘身上。 “嗯,好。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我了……你不来见我,我只好自己来见你了……”灼阳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委屈,吐出的字也不甚清晰。 “我怕我出去给你添麻烦啊,白虎城因为你的出现而风声鹤唳,我又没什么自保能力,万一被有意之人抓走了,当做威胁你的筹码怎么办?” “从前怎不见你有如此高的觉悟?嗯?你当我的贪响是摆设吗?你很不信任我的能力啊,清月……” “你很不讲道理诶,灼阳少侠。” “你不来见我,我心烦,才是真的给我添麻烦……再说了,你才不讲道理,本少侠,何时嫌过你麻烦……我可以,救你千千万万次。”灼阳低声呢喃,像是快要睡着了。 清月乐了,千千万万次,她才不会傻到处于险境如此多次,那简直是麻烦制造机,根本没脑子的好吧。还有,他能不能摸着良心再讲话,他哪里是没有嫌弃过,明明是没少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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