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何时被这般恶意揣测过,被男人说的哑口无言。 这时,又一道女声响起:“是阿慈来迟了,让叔母劳累。” 秦以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葛氏忙道:“阿慈啊,我还当你被吓到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秦以慈轻笑着道:“这倒是叔母不了解我了,日后可以慢慢让您了解。” 她牵上葛氏的手,冰凉的掌心让她打了个寒颤。 秦以慈走到众人面前,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疏忽,诸位诊治的费用和之后服药的费用都由卫家承担。” “当我们是乞丐啊?一点药钱就能给我们打发了?”那男人幽幽开口。 秦以慈笑对:“自然不是。待三日后诸位身子好些,茶馆会备好各类茶点,红白黄青供诸位选择,卫家请客,不会收取诸位半分。” “是日,还会有崔家班前来,诸位可以一边听戏一边饮茶。” 说完,秦以慈看向方才叫得最欢的那个男人,见他神情微动,又问:“这位公子觉得如何?” 被秦以慈这么柔柔一问,那男人不由心猿意马。 轻咳一声道:“卫夫人慷慨,今日不过腹泻,算不得什么。那便,多谢卫夫人了。” 秦以慈了然一笑:“哪里,应当是多谢公子赏光。” 见众人不再纠缠,葛氏有些着急,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秦以慈拉住了手。 秦以慈对粼秋说:“你留在这里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问问他们喜欢听什么戏。” 粼秋恹恹点头,秦以慈拉着葛氏出了门。 葛氏目光还在屋内流连,见秦以慈看着自己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秦以慈笑问:“叔母果真热心肠,竟是比我家掌柜来得都快。” 葛氏有些心虚:“哪里,就是想帮帮你。” “是吗?那便多谢叔母了。” 葛氏看不懂秦以慈眼中的情绪,心跳得愈发快,生怕她发现了什么。 “不过,茶馆对茶叶的把控向来严格,为何今日会出这样的事情呢?”秦以慈佯装疑惑。 “我,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院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什么,葛氏躲避着秦以慈的目光,补充道:“那些丫鬟都可以作证的。” 秦以慈一笑:“阿慈当然相信叔母,这在背后搞鬼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你觉得是谁?”葛氏轻声试探。 秦以慈胸有成竹道:“一个了解卫家、能在卫家自由行走、能得下人信任的人……”她忽得看向葛氏,似是询问,“也不多吧?” 葛氏不由捏紧了衣带,结巴道:“这,我对卫家不甚了解……” 秦以慈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葛氏站在原地,手还是颤抖不止。 秦以慈几乎要报出名字来了,那个人…… 祝茗。 …… 当天夜里,秦以慈仍是待在书房迟迟未眠。 粼秋送来了热茶,不解问:“夫人为何不告诉那些客人说是有人背后搞鬼?还要花那么多钱……” 秦以慈正看着一本书,抿一口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与其费口舌去和他们解释些他们不一定会相信的事情,还不如直接施以小利,先堵住他们的嘴。” “花花世界,能吸引注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几日他们便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秦以慈翻过一页,感叹道,“百姓之间总是没有记忆的。有些商家就算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他们也只是一时激愤,过不了多久便都会被淡忘,不出一年又会对其趋之若鹜。” “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 虽说这话没良心了些,但秦以慈不可否认事实确实如此。 “哦。”粼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那背后搞鬼的那个人是谁?” 秦以慈抬眼看她:“你猜?” 粼秋皱着眉头思索许久,道:“葛氏?可是葛氏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院子里,没时间啊!那还有谁?不过听您的语气,您知道是谁啦?” 秦以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那你为何不去把那人揪出来?”粼秋继续问。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秦以慈将书合上,问:“对了,之前让你送的信送到了吗?” 粼秋点点头,“送到了。……可那人究竟是谁啊?!” 秦以慈卷起书在粼秋脑袋上轻轻一敲,“自己慢慢想。” 次日一早,秦以慈还是像往常一般处理好家务,并且在路过望舒院时十分悠闲地和葛氏寒暄一阵。 可葛氏却格外不自在。 她昨夜一夜都没睡好,纠结究竟是祝茗被策反了还是被秦以慈抓到了马脚。 还是说……秦以慈是在诈自己? 可是她又为何会正正好拿祝茗来诈呢? 可是第二日见秦以慈这般坦然自在,她心中愈发笃了心中的猜想,若是秦以慈找到了更多的证据去报官,那她可怎么办?高郎又怎么办? 她这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便立刻背上鼓鼓的包袱趁着夜色逃跑了。 大不了不要名声了,从家里拿了钱就走,逃到外头去,谁都找不到她和高郎。 可刚刚走到卫府后门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要走?你答应我的东西呢?”祝茗拦在她面前。 葛氏见了祝茗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祝茗一脸不耐烦:“看到又如何?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完了,我要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葛氏弱弱道。 祝茗皱眉:“什么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帮你把陈茶混进去你就会把地契还给我吗?你在骗我?!” 葛氏往后退了退,直到背后撞到门板:“我没有骗你,地契不在我这儿!” “你……” 出口的话被堵回去,祝茗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心中一跳转头去看。 葛氏攒了许久的力气趁祝茗被声音吸引过去的刹那用力将他一推,挣脱开他的束缚转身就跑开了。 祝茗被推倒在地上,愤愤往葛氏离开的方向看去,又碍于被旁人发现只好怒气冲冲地往地上一锤,指节霎时就流出献血来。 那地契可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啊! 祝茗被气得在宅中转了好一圈儿,忽然计上心头转去了主院,他早就得知秦以慈近些日子一直宿在书房,连主院都少去。 若是今日她也没回主院…… 他走到主院前拉过一个人问:“今日夫人可还是宿在书房?” 那小丫鬟摇头,“夫人今夜有事外出了。” 外出? 祝茗猜她应该是为了茶馆的事情出门打点去了,正好方便他做事。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却在墙角的树丛中藏下。等那丫鬟走的差不多后才凭借记忆娴熟地拨开草丛从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处爬进了主院。 这洞还是之前卫续为了捉弄秦以慈才让他挖开的,没想到能在这时候用上。 祝茗不由欣喜,没想到那病秧子竟然还给他留了个后手! 爬进院子后祝茗直奔卧房去,看到被贴在门口的黄符嗤笑一声。 心道秦以慈竟然还信这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莫不是怕午夜梦回卫续来找她吧? 祝茗窃笑几声后将那符纸一撕,随意地丢在草丛中后推门进去。 屋内,卫续被秦以慈关了好几天连个人都见不到。听到门外的响动后便立刻往门口飘,本想着见着秦以慈要狠狠骂她一顿,却没想到入眼竟是祝茗。 卫续欣喜,他莫不是来帮自己的? 后又想起来除秦以慈外没人能看得到他,那祝茗是来做什么的? 他心中疑惑,但没打算要待在这里看。 此刻他只想快点找到秦以慈,质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于是,他飘出门去,沿着秦以慈身上的气味一路往前走。 在屋内翻翻找找的祝茗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哪里的冷风。 但他没有多过在意,只是继续翻找着柜中的东西。 …… 另一边,葛氏出了卫府的门后一路东奔,回到自家府中才松了口气。 她握着包袱的手松了松,长长舒了口气,可当她走到自己卧房的时候瞥见两个人影。 下一瞬,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相对的两人也发现了她。迎着其中一人的目光,她定在原地,两腿发颤。 她颤抖着道:“老爷……” 卫二额角抽搐,狠狠将手中的东西往她怀里一砸,怒斥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 葛氏没有接住被卫二丢来的物什,而是下意识看向站在卫二身边嘴角流血的高暄。 他吞吞口水,躲避着葛氏的目光。 葛氏这才僵硬地蹲下捡起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信封。 她双手颤抖,艰难地打开信封后一块翠色的重物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块玉佩,双鱼佩。 是她和高暄私会之时,她赠予他的。 而另一块,此刻正在她的包袱里,用锦盒装好,生怕受到半点磕碰。 第10章 葛氏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包袱,卫二此时不应该是在外头吗?按照他以往的行事怕是不到两月不会回来,今日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和高暄碰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被打到嘴角流血、发冠糟乱的高暄,全然不似往日的风度翩翩。 “你这个贱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让别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卫二双目似乎很喷出火来,拎起高暄的后领子。 粗糙的领口勒住了他的脖子,他不断地摇着手,颤颤巍巍地向卫二解释:“我不是啊,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的错!” 卫二和高暄对峙的间隙,葛氏已经打开了信封,信上遒劲的字迹让她有些眼熟,但她已经来不及去回忆这是谁的笔迹了。 因为这信上写着的桩桩件件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和高暄做的事情,无论是寺庙后林还是城中私宅,竟是无一逃过送信之人的眼睛。 这信是谁送的?那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人还知道别的什么? 无数的疑惑在葛氏脑海中交替,最后被卫二的一阵怒吼给打断。 他将高暄甩到葛氏脚下,葛氏下意识地去搀扶可对方却连连后退。 他喊叫着:“不是我,是她是她先来找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她来找我的!要打你打她,不要打我!” 葛氏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一道高大的黑影便已经朝她走来。 卫二十分熟悉地掐住她的脖子,葛氏下意识去用手阻止却被他直接掐住了手腕。 卫二额角青筋暴起,他喝道:“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今天就先掐死你,再剐了这个小白脸!”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8 首页 上一页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