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连心头一次有学生代表打入省级决赛,要是这次表现优秀,据说在高中招生录取上能有很大的优势。 “科长,你儿子这次绝对差不了。听说上次全市联考,你儿子拿了市里第一名呢。” 艾四季俨然香栀肚子里的蛔虫,扭开铝水壶递给香栀说:“这次放心吧,尤姐不是还给他辅导来着吗?等她回国以后,再给他好好指点指点,兴许他也能考到清北去,跟尤姐做校友。” 香栀随地而坐,靠着车板饮了口水,将铝水壶还给艾四季,自己掏出小手帕讲究地擦了擦嘴唇说:“他才不想去清北,他想去国防大学,以后当兵。” “国防大学?!”艾四季身为大学生太知道国防大学的门槛有多高,分数线不比清北低多少,哪怕分数线过了,还得考体能。文武双全的优秀学子,考过笔试和体能,还得过政审这关。 可政审严苛,不少学子遗憾淘汰。非要说的话,国防大学是为国家专门培养高级军官的“黄埔军校”。从里 面出来,最次也是副连级干部。 两台卡车拉着家畜进到农场,放眼望去,家属们都在开垦的土地上插秧种地。 周先生响应“节本增效”的号召,跟冯会长商量,让会种地的家属们承包责任田。不光是种地,养鸡养鸭、喂猪喂牛都行。 家属们责任心强,每天只需要干半天功夫,超过目标产量,多出来的部分可以给家属们分成比例,让大家干得格外卖力。间接给家属们增加了劳动岗位。 “不认字的老百姓在收据上按了红手印,这里是剩下的钱款。” 香栀把账本和钱放到周先生桌子上,今天折腾一上午,觉得小肚子微微疼痛。她以为是在村里吃坏了东西,揉了揉小肚子跟周先生说:“有头大黄牛是额外买的,我瞅着有牛贩子要拉去屠宰场。瞧着挺通人性,我把它买回来,明天垦地可以让它犁。” “行,计划内也是要买三头黄牛。这个价格比定的价格还要低,到底是朴实啊。”周先生感叹地说:“我看到那头牛了,油光水滑,是花了心思养的。哪怕咱们多给个百八十也值。” 香栀笑着说:“可不是么,我可喜欢它了。我去割点草喂它去。” 周先生看着堂堂小周科长,又在腰上别着镰刀,屁颠颠走了。 他端起报纸正准备看,许苏和王洋洋前后脚进来。 俩人似乎发生了争执,表情都不是很好。 “主任,我去插秧。科长要是找我,让她去北面三号田。”王洋洋瞪了许苏一眼,不大想跟他在一间办公室里待着。 周先生颔首说:“那你把胶鞋穿上,田里有蚂蟥。” 王洋洋头也不回地说:“蚂蟥可没人可怕。” 许苏被她当着周主任面挤兑,顿时下不了台阶。关上门,办公室就他和周主任俩人,他站在周主任桌子前,支支吾吾半天。 “有话就说,没话就去找活儿干。”周先生看到办公室女同志们都出去干活,唯独许苏在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烦躁地说:“男同志要勤快。” 许苏提着暖壶过来给他茶缸倒水,看到周先生大茶缸里还有不少水,讪讪地放下暖壶说:“周先生,小周科长今天出去采购牲畜,我发现她大大浪费了咱们部队经费。” 周先生放下报纸,饶有兴趣地说:“怎么浪费了?” 许苏咽了咽吐沫说:“我不是告状啊,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对。好几次我跟老乡们还了不少价,小周科长一过去,又把价格抬高了...我知道她文凭不高,但拿咱们部队经费给出去做人情,谁知道她私下会不会又找老乡们要回扣呢。我也不知道跟谁说,只好跟主任报告一声。” 周先生重重点头说:“你跟我说还真是说对了。” 许苏面露喜色,滔滔不绝地说:“不说别的,就说那头黄牛。我谈的价格能比市场还便宜一百来块钱,小周科长过去主动给老乡涨了五十元。还有采购的土鸭子里,有十多只瘦瘦小小,我瞧着有更大的,小周科长不让我选好的,非要我拿病恹恹的小鸭子。咱们部队是什么地方,采购应该是别人求着把好东西送上门来,怎么能选次品回来啊。” “你一口一个咱们部队,看起来挺有荣誉感的。” 周先生站起来,走到许苏身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细小的肩膀:“你既然知道咱们是部队部门,为什么不懂得体恤老百姓的艰难?市场上的采购价多少?老百姓给的价格又是多少?你算过没有,他们知道咱们是部队采购,特意把价格主动压低。军民鱼水情啊,你还不懂这句话的道理。” 许苏冷汗瞬间下来,他忙说:“我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我只是一心一意为部队着想,希望能多给咱们部队省些经费——” “部队的经费是从老百姓身上省出来了吗?”周先生厉声呵斥道:“你一口一个‘咱们部队’,我看你思想上还有阶级意识的存在!” 许苏吓得双腿发软,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是真不好受了。 他为了这份工作费了很大的力气,就是想着身体素质不行,曲线救国进入部队吃皇粮。要不是觉得部队条件好、层次高,他费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周先生一早就觉得这小子思想有问题,现在更觉得他思想问题不小。 他看着许苏面无血色,慌里慌张的态度说:“小周科长在去之前已经做过充足的市场调研,绝对不贪、不占老百姓一分便宜。她本身是位优秀军属,其次是位合格的部门领导。你空口无凭,越级检举小周科长吃回扣,你真行啊你。你还是个实习生,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怎么了?她初中文化就成了她的原罪?你有文化,但你的素质教养又在哪里?!” 周先生的话仿佛有雷霆之势,许苏万万想不到平时端着大茶缸在办公室乐呵呵的老先生,居然能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办公室门还开着,许苏惨白着脸,看着外面有人影晃过。不是艾四季就是王洋洋,在门口听到周先生在教训人,进都不敢进门,飞快地跑走了。 许苏顾不上这些,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周主任,我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怎么会这么严重...” 周先生睨着他,瞧他虽然忐忑,但骨子里似乎还没意识他根本问题出在哪里,摇摇头叹息一声:“朽木不可雕。” ... 香栀背着小竹筐,手里还抱着笸箩,沉甸甸全是从山上找的鲜嫩猪草。 她先去找新宠大黄,喂它吃了一竹筐的草料。笸箩里原本要给猪吃的也被大黄截走吃掉了。 香栀推推老旧的牛棚,瞅着天棚上露了两处地方,拍拍大黄的脊背说:“你帮我顶着啊,要是我掉下来你接着点我。” 说着背着一捆稻草,顺着木杆往牛棚上面爬。动作麻溜,一看就知道小花宝随谁。 王洋洋气喘吁吁地找过来,在牛棚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小周科长,忽然听到上面有人说:“干嘛呀?是找我吗?” 王洋洋吓一跳,捂着胸口弯着腰,斜着脑袋往天棚上看:“科长,不、不好了。” 她喘了几口气,掂着脚瞅着小周科长说:“那个许苏真不是个东西,我听见他跟周主任检举你吃回扣,浪费部队经费了!” “啊?哈哈哈。他可真会找人检举啊。”小周科长仔细铺着稻草,边铺边说:“我知道啦,谢谢你告诉我,回头我请你喝汽水。” 王洋洋急得跺脚:“哎呀,你还慢吞吞的干什么呀,快下来去跟许苏对峙去!免得他害了你!” 在王洋洋这里许苏已经是惯犯了,本来这次实习没有许苏,是他检举了笔试第二名,他作为第三名才被通知实习的! 香栀顺着木杆溜下来,拍拍小手说:“他害不了我。不是找周主任告状吗?那他真是找对人了。” 王洋洋说:“可不是找对人了,咱们农场周主任官最大,他是你的直接领导啊!” 香栀笑嘻嘻地说:“他还是我爸呢。” 王洋洋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噎死,她瞠目结舌地说:“什、什么?是你爸?” 香栀脆生生地说:“昂!” 王洋洋缓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俩位周姓领导真是一家人了。她拍着巴掌说:“那可太好了,他真是告对人啦!要是再告到别处去,可就麻烦了。” 香栀摆摆小手不以为然地说:“就算他告到114的天上去,我也不怕。”
第92章 第92章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香栀带着王洋洋在农场里转了一圈,俩人捧着汽水到花房里看了看暖棚花卉。 “这次‘海城春季花卉展’邀请咱们参加,一号棚和二号棚的鲜花都会参加评比。” 香栀骄傲地看着一手培养起来的花花草草,在整个海城,她说自己第二 ,那肯定没人敢说第一。嘿嘿。 王洋洋虽然是兽医,但也是在农大读的,那里有不少种植方面的同学,种优培优不少优秀品种的植物。 可像眼前这些千奇百怪、争奇斗艳的鲜花,她着实没见过,每次过来都开了眼界。 “下午有人过来取花,你跟艾科长一起点好数目。一共过去参展二十盆,每盆都有自己的名字。端起来多夸夸,它们高兴开得就会更漂亮。” 香栀狡黠地眨眨眼说:“这是我的独家秘方,你可别外传。” 碍于小周科长平时上蹿下跳神神叨叨,能跟集体猪生气、能跟大黄牛交朋友,王洋洋当即接受领导的独家秘方,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香栀交代完,留下王洋洋守着花房。自己晃悠悠往办公室去。 办公室里,艾四季正要出来,见到香栀说:“我过去花房登记。展会的人要过来了。” “行,去吧。”香栀脱下毛呢外套挂在墙上,伸手摘了摘沾在上面的稻草,又拍了拍灰土。 周先生抬起眼皮说:“这是你婆婆给你买的进口呢子大衣?” 香栀受不了被便宜爹长篇大论,小手一挥霸气地说:“管他进口出口,就是件衣服。” 周先生被成功堵住嘴,瞥她一眼没再说话。 办公室里,许苏闷头算账。算盘打的乱糟糟,脸上没有血色。 香栀看都不看他,回到位置上开始研究这次展览的造型摆放。 过了几日,花卉展成功落幕。 香栀难得有空,在家把后院的地窖清理出来。里面有不少放了一冬天的食物,能吃吃,不能吃的沤肥去。 她戴着口罩爬上爬下,扛着铁锹在后院挖来种去。沈夏荷在窗户里见着,感叹地说:“真是茁壮的生命力啊。” 她怀里兜着小荷花,瞅着满床爬的小熊,感觉自己要被吸干了。 “喂,今天烙饼吃啊!”香栀干完活,铁锹插在土里冲沈夏荷喊:“香油烙饼哇?” 沈夏荷拒绝道:“可别介了,你家香油给的太猛,我吃了你家的饼奶孩子,小荷花都窜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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