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山忽然刮起狂风,将树林吹得摇曳作响,泼盆大雨立刻倾斜而下。 那玉瓶被随手一丢,砸在石上。 顾九唇间带笑,向他步步逼近:“谁说我那是爆破符了,这可是我专门研制出的哄小孩玩的物件。听风就是雨,我说一声破,就当真信了?” 雨水滴落在那少女身上,水渍混着血迹将那条鹅黄色裙子彻底染废了。 少女将那插入腰腹的长剑徒手折断,手执残剑走向他,恍若鬼魅。 “比试讲究一个公平,大家都没灵力了,这样比才最公平。” 话音未落那把残剑便自那男子身上刺去,千钧之力直接刺穿那人心脏,并立刻抽回。 血丝蹦溅,沾了她一脸。 顾九挽了个剑花,任雨水冲刷掉残剑上的血,缓缓道:“不若你也叫我句师父,我教你一招,杀人得捅心脏,下辈子别忘了。” 没了灵力,这人无任何还手之力。 雨越下越大,地上积起水滩,那男人的血不断渗出来,染红了一片。 强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顾九一口鲜血喷 出,险些跌落在地,好在有残剑支撑。 少女因疼痛蜷缩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试图获取更多的氧气。 然而还未等她缓过来,树林之中,隔着雨雾,她听到了另一个男人越来越近的声音。 “怎么还没处理完?一个小姑娘需要对付这么久吗?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顾九立刻起身,她必须马上逃走。 她目前视力还未完全恢复,那仙人散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散。 若这人也跟刚才那人一样,善于隐匿气息,她只能捕捉到剑意,却没法感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可自己没办法再被捅一刀了。 何况根本不知晓这后山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他们的同谋。 自己再没有力气去折腾了,若是再有人来,以她现在的状态,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只能逃。 那群同谋们发现了地上倒下的男人,立刻循着血迹向她追来,身后响起那群人的呼声。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好在雨势颇大,冲刷掉了部分痕迹,到是为她增加了逃跑的筹码。 身体受伤失血,再加上中了仙人散,眼前越发昏暗。 树林重重,又隔着雨雾,乌云遮月,四下漆黑。 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回弟子苑的路,迷失在这密林中,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在雨雾之中见到一处院子。 其间有一屋,窗子还未关。 雨下得这么大,未关窗,房间主人可能睡着了,或是不在屋内,亦或者是其他对她不利的可能…… 可她无处可去,索性赌一把。 顾九捂着伤口,立即掩住动作,快步过去。于墙边观察屋内并无异常后,这才翻身进去。 屋里装饰典雅,早已熄灯,内里并无异常,她并未看见房间主人。 算是她今晚倒霉这么一出的补偿吧。 顾九这才将身子依靠着窗边,专注听着屋外那群人的动静。 然而,熟悉的感觉却再次降临。 顾九脖颈处一柄青色长剑驾于其上。 那位执剑者道:“何人” 声音平静无比,却是淬着冰霜。 顾九侧目,看向那人。 俊秀少年身着松散宽袍,墨发披散,眉心一颗红痣。 正是沈朔。 顾九:……
第11章 若我说的确有染呢…… 屋外黑云密布,大雨磅礴,如千军万马踏蹄奔腾,势不可挡地向地面砸去。整个世界被水雾包裹,朦胧一片,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近乎要将人淹没。 窗边那盏鎏金丹顶鹤灯被点亮,明黄柔和的灯光落在那位意外到来的少女身上。 那人半跪着,瘦削的背紧贴着窗沿,身体紧绷僵直,呈防御姿势,一双黑色眸子警惕地盯着身侧之人。 她从外面来,浑身上下早被大雨淋湿了,湿润的发丝凌乱不已。 淋湿的衣服极不舒适地粘在身上,其上还混杂着逃跑路上沾染的泥土,枯枝,这条鹅黄色的裙子早已脏污得看不出原色。 再加上树林之中,本就多荆棘尖刺,使得这身衣服不但脏而且破。 她身上有伤,半截残剑刺入腰腹并未拔出,以防突然拔出止不住血,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只是依然没好到那去,血自那伤口处不断流出,混杂着衣服上的雨水,泥水,一并汇集成浑浊肮脏的液体,不断低落在地上。 原本干净整洁的木地板上,此刻淌着一滩浑水。 她整个人凌乱一片,狼狈得活像条丧家之犬。 旁侧站立的那位执剑少年,眉心一枚红痣,生得清隽俊秀。着一宽松睡袍,墨发披散,气质清冷出尘。 好似山间之清风,松上之明月。 眼底却染着冷寂孤傲,叫人望尘莫及,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意。 顾九欲哭无泪,偌大个玄天宗,这么多间屋子,怎么自己就偏偏进了这小菩萨的房间? 她平日里虽说贪玩懈怠了学业,但未曾胡作非为,平素日日乖巧本分,规规矩矩地做她那天剑宗弟子。 整个游学过程中,除开自己偶尔的贪玩外,旁的挑不出她的错来。 唯独因一个人打乱了这一切。 那人正是面前这位玄天宗少宗主——沈朔。 她跟这位少宗主定是八字不合,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直接提剑打了一架。 初次见面就闹得不愉快结下梁子,后面正式开始游学时关系不但没得到改善,反而变得更糟糕。 参加此次游学活动的众人都知晓,这两人之间是水火不容,甫一相遇便是沸水翻涌,不得安宁。 几乎一个地方容不下两人,见面时谁也不肯服谁,往往一个眼神不对便打起来。 不过玄天宗宗主与她师父二人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只当是小辈间的嬉笑玩乐,倒是乐见其成。 那位沈叔叔还笑着说,他家沈朔向来冷静自持,少有人能如此调动他情绪,倒是有趣。 非但不阻止,还撺掇着他俩打。 后面竟连夫子们也喜欢看他俩折腾,日日分组时令他俩各带一队。因为两人实力相近,又看彼此不顺眼,倒是将两个队伍积极性拉满,效率一个赛一个的高。 教学效果好,夫子们很开心。排名不断上升,其他弟子们很开心。天天有小辈闹给他们看,沈叔叔和她师父很开心。 只有她跟沈朔两人不开心,看彼此越看越不顺眼。 顾九只觉心里拔凉,这房间的主人怎么偏偏是这位,平素与她最不对付的玄天宗少宗主——沈朔呢? 自己这是什么破运气! 然而还没等她哀嚎出声,那把青霜长剑离自己脖颈更近了。 那位与她相看两厌的死对头,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 “解释” 如此狼狈地深夜造访,她确实需要给对方一个解释。 但该怎么解释? 解释自己因那便宜师父醉酒打赌,把自己当赌注赌出去了,不甘心开始疯狂练习,打算临时抱佛脚挽救一下自己。 练习太晚累得要死,大路不走走小路,想穿近道早点回弟子苑,却误入了猎雪者的交易环节。 不想做英雄,本想跑但没跑掉。跟别人打还险些没打过,好不容易打过了那人还有后援。只能带着受伤的身体,四处逃窜。 但运气不好,这么大个玄天宗里,这么多房间里面偏偏就进了你的屋子? 靠!让她在死对头面前承认自己干的这些蠢事,实在有些难为情。 怎么办,她真的说不出口。 啊!!!!!!! 自己是犯了天条了吗,今晚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顾九此刻内心纠结万分,还没等到她整理好理由,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沈少宗主可曾睡下,我乃青山宗的大弟子陈思,有急事找您。” 这个声音!正是那后来喊出别让她跑了之人。 他们找上来了。 屋外那人又继续说到:“宗内有个女弟子犯了些事,不服宗主的管教逃走了,追查的人未能及时将她拿下,只看见那女弟子翻窗逃到了您屋内,可否请您将那人交给我们处理。” 沈朔闻言,垂眸看她一眼,眼底晦暗不明。落下句别动,便收剑,移步前去开门。 顾九心下一悸,自己这下是完了。 她跟沈朔速来不和,若是装作不认识自己,把她交给对方。以她现在这副没有灵力,又受了重伤的状态,绝对逃脱不了。 或者他直接自己出手把她弄死,毕竟是她自己逃进来的,事成之后还能说她逃窜进这里时受伤太重,不治身亡了。 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来除掉自己。 她那死对头,身为玄天宗的少宗主,这些日子发生的猎雪狸之事他定是知晓的,虽说此事最后定是要解决的,那些猎雪者一个都跑不掉。 但在将这群猎雪者连根拔起的过程中,可以多她一个受害者。 她不知晓这人是否会这样做,但是她不敢赌人性,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她今晚都会交代在这里。 不行,她得跑。 对上屋外那群追捕她的人,或许还能有得一拼,但若是落在沈朔头上,但凡他想让自己死,她绝对跑不掉。 现在这个状态,比起跟沈朔一个人打,她还是选择跟屋外那群人打。 顾九观察着窗外动向,雨势并未减退,厚重雨幕之下,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了多少人。 她回头看向沈朔,那小菩萨此刻正背对着自己,并没注意到这里。 她缓 慢起身,避免发出声音,打算沿着窗子原路返回,逃离这里。 解释?解释你个大头鬼,跑了再说。 然而她还没来得翻身出去,一股蓝白色灵力便突然向自己袭来,那灵力形似长绳,将她捆住从空中落下来。 “咚—” 屋内响起一记身体坠地声。 顾九被他用灵力绑了起来,浑身不能动弹,根本无法挣脱。腰腹处那伤口还因这动静,溢出了更多的血。 顾九极怨恨地看向那人。 操,这小菩萨背后长眼睛了? 算自己倒霉! 屋外那人听得声响,眉心一跳,语气急切,立即追问。 “少宗主,刚才定是那犯了事的女弟子听了我的话,心生逃意闹出的动静。还请少宗主通融,让我们进去将捉拿她回来,莫要叫她跑了。” 沈朔眸光冷漠,声音如故,只道:“是猫。” 怎么可能是猫,这个声音绝对是那女的。 屋外下着雨周围凉意沁人,这人却丝毫没感觉,面上竟热得出了一层汗。迫切地想要越过沈朔,进屋去捉拿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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