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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倒在她面前，浮光剑也在一次次地砍杀中被折断。 不要与我有联系…… 不要…试图救我…… 走……走啊！ 让我去死，我一个人去死就好！ 为什么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不要救我！ 不要救我…… 不要……救我…… 她哀求着，疼恨着，可没有任何效果。 那些她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倒在她面前。 无数地鲜血汇集淌成了河流，将地面彻底染红。 鼻息间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身上的血已经逐渐分不清是她自己还是沿途沾染上的，身体早已被沿途的石子划伤，血肉模糊。 她沉默地爬着，爬着，直到将最后一笔完成。 “我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作为交换与你结契。只要能杀了他，只要能杀了他……” “杀了顾启明！” 霎时间金光乍现，上古禁兽的咆哮声响起。 那岿然大物从血迹中被召唤出来，周遭尘土飞扬，浮光剑彻底破碎，强大的冲击力令周围瞬息间崩塌。 只要能让他死，她愿意献祭出一切。 整个天剑宗，在失控的白冥手中彻底化为烟尘。 尘埃落定，诺大的天剑宗被踏为平地。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柔和灵力覆盖在她周身。 她没死，可再也没法好好活。 解除禁兽，残害宗门，这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摘不掉，吞不下，所以人因她而死，她不无辜。 她罪孽深重，永远也还不清。 - “就是可惜了，她没死成。那时我才知道，染染当初种下蛊时，就做好了最后替她抗罪的打算，该所有该反噬在她身上的，全都转移到染染自己身上了。” 顾启明垂眸地回忆着，眸色有些怅然。 “好了，故事就是这样。正好时间到了，我们该做进行下一步了。” 那碗药起效了，台上的沈朔已经闭上了双目，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顾启明举着刀，划开沈朔的皮肤，将那枚金丹取出来。 ……
第150章 继续 刀锋划过皮肤，鲜血自伤口处溢出。 顾启明手腕稍稍用力，刀尖向下，欲加深裂口。 然下一瞬，却听台上那人冷声道。 “青霜” 如玉音色落下，身后破空声响起。 一柄青色长剑出鞘，笔直向顾启明袭去，剑气凌冽昂然，风声猎猎，二人衣袂飘扬。 顾启明侧身躲开，棕褐色藤蔓以他为中心，蛛网样向前方伸展开来。 火光迸溅，无数藤蔓碎裂在地，两侧摆放的工具齐齐摔落，哗啦声响起。 青霜利落劈开沈朔手腕上的束缚，将剑柄重新交到沈朔手中。 沈朔平静地踩在地面上，蓝白色灵力飞速溢出，缠绕在青色长剑上，磅礴灵力相撞声响喧嚣。 顾启明眸中闪过一道异色，道：“你为何……仙人散为何无效……” 片刻后，顾启明轻嗤笑道：“看来你同温执关系属实不错，一共三枚解药，他竟给了你一枚。” 沈朔没有回答，手执青霜，一步步向顾启明走去。 凌厉剑刃落下，地面霎时间豁口一道裂口，二人身下的阵法瞬间破裂，面前的一切顷刻间化为灰烬。 顾启明眉间一挑，眸子中燃起兴奋的癫狂。 这人的潜质远超他最初的预想，若能得到沈朔的金丹…… 顾启明手中藤蔓飞舞，他指尖微扬，连接着藤蔓另一端的白冥在他的驱使下，转身向沈朔奔去。 喧嚣雷声中，灵力接连向藤蔓袭来，棕色藤蔓向外面不断伸展蔓延着，无数仙人散在此刻向空中不断发射。 白雾满天飞扬，火光滔天，血腥味同禁兽的腥臭味刺激着鼻息，彼此间的杀意直白而浓郁，招招向着对方的死穴飞去。 沈朔墨色长发披散，眉心那抹红痣散发着嗜血的光泽，染血的衣袂随风扬起，眸子中杀意深重。 数道刀剑挥落，劈向面前那只妖兽，刺耳的雷鸣声中，喧嚣闹腾不止。 沈朔自雷电中闪出，手中青霜一次次地刺入白冥双目中，依靠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刺破数重阻隔，剑尖混合着灵力直直地刺入它眼球内。 “嘭”的一声。 白冥右侧的眼球在眼眶内爆开，伴随着一记响彻天际的嘶吼惨叫声，碎屑与肉泥被烈火包裹着，飞速砸向四周嵌入地面里，直至彻底燃烧还未灰烬，肉团上的火焰才餍足地平息。 白冥身体虽能迅速恢复，但右眼处那团火焰久久不肯熄灭，新肉方生又立刻被火光吞没，视线受阻，行动微滞，而沈朔的攻击却并不见减。 接连挥落的刀锋，不断砍向白冥身上，它躲避不及，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终于，“噗”- 一口鲜血从顾启明唇中吐出，那条连接在他与白冥之间，不断向它提供着灵力的藤蔓一瞬断开。 白冥庞大的身躯向地面砸去，余震久久不曾平息。 顾启明接连咳嗽着，血液自他指缝间向下流去，他体内的灵力基本已到了底。 顾启明跪坐在地面，依靠着身后的废墟，轻笑着，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那人生得一幅悲天悯人的菩萨样，手中那柄青色长剑抵在他脖颈间。 顾启明坦然地抬眸看他，对横亘在自己脖颈间的长剑视若无睹，他唇角微勾，笑道：“沈少宗主，你杀不了我，或者说……你不能杀我。” “温执解开了白冥的封印，而我给则给白冥上了一道束缚，它能使出怎样实力全看我。我技不如人，害得它也随我败给了你。我若死了，这层束缚就会解开，到时候彻底没有限制的白冥，可不再是沈少宗主你今日交手时的模样了，那时候除非血祭再无法将它封印。” “而这血祭的对象”，顾启明轻嗤一声，“也只有那两个人有资格了。” “沈少宗主，你说我那乖徒儿到时候是会选择牺牲她自己，还是会选择牺牲温执呢？” 顾启明挑眉，“是我忘了，他们两个之间有双生咒，没人能活下来，沈少宗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呢？” 沈朔目光冰冷，淡然出声。 “我有说过会让你死吗？” 顾启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下一秒却见那柄先前横在自己脖颈间的长剑向下移去，刺入他腰腹处。 在顾启明微愣的目光中，沈朔再次将剑抽出，大量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溢出。 那双浅棕色 的眸子低垂着，视线落在剑身的血痕上。 顾启明仰头看向面前的人，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线平静道。 “我同你做个交易，你若触碰到白冥，我就放过你。” “当初怎么让小九做的，你就怎么做。”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清朗的声音随着刀剑落下，刺入顾启明脚腕处，剑柄旋转，他脚腕处立刻出现一个血窟窿。 顾启明额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而下，脸色霎时惨白，疼痛刺激下大量的鲜血从唇中喷出，他失去平衡向前方跌去。 那人垂眸，冷眼看向他，掌心握着长剑，道： “你当初是这样刺进去的吗？” “为什么不回答我？” 脚腕处的长剑被迅速抽离，未等顾启明痛呼出声，剑尖立刻刺入另一只，旋转，剑刃刮过骨头与血肉，将里面搅得血肉模糊。 顾启明眼前发白，重影闪过，只听那位菩萨模样的人宛若修罗道。 “是因为漏掉了这只吗？” 疯子。 顾启明咬牙嗤笑道。 冷汗划过他脸颊，混杂着血液滴落在地面，顾启明掌心攥紧将痛意吞下，等待着体内灵力恢复。视线向远处躺着的白冥看去，即便沈朔没与他做交易，他也只有唤醒白冥这一条路能逃走。 可他现在无法起身，只能向前爬去，试图靠近白冥。 顾启明低头沉思的间隙，青霜刺入他脊背，剧烈的疼痛令思绪彻底断裂。 “为什么还不动？” “我说了，当初怎么让小九做的，你就怎么做。” “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沈朔抽剑拔起，又再次落下，将顾启明的手钉在地上。 强烈的痛意令顾启明胃内翻涌，忍着颤意将被钉住的手抽回，食中二指被刀锋劈开，整只手几乎被分成两段。 顾启明颤抖着向前面爬去，鲜血自伤口处向外流出，所经过之处留下赤红的血痕。 沈朔缓步跟在他身后，在地面血迹变得暗淡前，再次向顾启明捅去。 他旋转着剑柄，冷色问道。 “顾叔叔，沈朔愚笨，你教教我，是这样捅吗？” 顾启明疼得倒吸着冷气，发不出声音，只听沈朔继续道。 “不对？” “哦，那换个方向好了。” 沈朔拔剑而起，血如柱般喷出，他平静地扎向另一侧。 “顾叔叔，这次对吗？” “嗯…” 顾启明抑制着体内的痛意，硬撑着回答道。 “那就好” 沈朔微微俯身，冷声道。 “多谢您指教。” “继续” …… 地面上凌乱的血迹一路向前延伸去，蜿蜒曲折。 顾启明终于爬至白冥身前，他伸手即将触及白冥，一条藤蔓向前飞出，正欲再次与白冥建立联系时。 那条藤蔓却直接穿过白冥的身体，向远处飞去。 顾启明瞳孔颤动，即将触碰到白冥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往下移动。 “顾叔叔，为什么不敢把手往下放呢？” 沈朔指尖微扬，山一般高的白冥躯体瞬间化为泡沫消散，面前只有一片空地，连伪装的幻影都没了。 顾启明眸光发灰，胸腔中心脏狂跳。 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害怕自己一路爬到这里，却发现那只是个幻象吗？” 沈朔温润的声线响起，伴着一丝轻讽。 “我是说过不会杀你，可我也没想让你活。” 话音落下，一道蓝白灵力向顾启明袭来，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剧烈的疼痛中他体内的灵脉被强行击碎。 沈朔面色淡然，执剑缓步踏出了幻境中。 顾启明吃疼，整个人蜷缩着，狼狈地躺在幻境中这片废墟上。 以他现在破碎的灵脉，他不可能冲破这幻境。 他出不去了。 顾启明平静地感受着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流出，清晰地体会着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冷。 意识开始模糊前，隔着眼底的重影，顾启明笑了下。 让白冥失控根本不需要他死，早在自己败于沈朔的那刻，那条系在白冥脖颈间的藤蔓断裂时，那禁兽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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