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凶险狡诈,相公多加小心,莫要受伤。早些回来,莫叫小九担心。” 宛若刚嫁人的妻子,对即将远行的丈夫叮嘱般,画面温馨又暖人。 顾九抬头观察着宿敌的反应,面前那人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瞧不出有何变化。长睫低垂,眸色深沉,目光落在她贴靠之处。 声音清冷疏离,语调平淡自如,缓声道,“夫人当真作此想?” 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啊! 她怎么可能让沈朔小心妖兽?应该是妖兽小心他吧,不然被人一剑被砍个对穿,连句求饶都说不出来。还早些回来?她巴不得沈朔不回来。 顾九点头,“斩妖除魔太危险了,我宁愿你不救那些人,自私一些也不愿意见到你受伤。” “相公,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这位宿敌自小以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守护修真界和平为己任。让他放弃救人,改变所坚持的正道,只会增加他的反感。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便听得识海中传来熟悉又悦耳的加分通知。 “成功调动宿敌情绪,+15分,灵脉恢复值10.85%。” 恶心到了吧! 顾九一双杏眼弯起,眼底闪着狡黠的意味。准备再添油加柴,继续恶心对方。最好能让这宿敌恶心得以后都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便起身一把抱住了宿敌,依偎在他怀里,嗅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道:“别去了好不好,你不在我会想你的。” 顾九越发肆意妄为,环着那人的腰,仰头看向对方。 那位小菩萨眼眸深邃,面色不似往日那般平静,下颌线微微绷紧,似乎是在克制隐忍什么。 顾九嘴角微微勾起,生气了吧死宿敌,我不仅抱你,我还要阻拦你去做正事。 果然识海中便再次传来了加分通知。 “成功调动宿敌情绪,+20分,当前灵脉恢复值11.05%。” 加了二十分! 很好! 死宿敌,劝你识相点。 不想再被气到的话,就在外面别回来啦。 顾九眉头一挑,收回视线。 估算了一下,现在一共加了三十五分,恶心程度应该够了,便满意地收手,准备去紫檀木书桌前继续温习她的功课。 可当她她刚想松开抱住沈朔的手,转身离开时,却忽然听得那位小菩萨的声音。 “好” 那人的声音在头顶传来,恍如一道惊雷将顾九劈得里焦外脆。 这人在说什么??? 什么好? 好什么? 这人的意思是不去了? 不去了!!! “哈哈,相公莫要逗小九。”顾九嘴角的笑意尴尬且僵硬,目光落在宿敌身上,不肯放过他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这人只是在逗弄她的证据。 但没找到! 靠,这人怎么看起来是认真的啊,自己该不会玩翻车了吧。不行不行,得挽救一下。 顾九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相公,我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自私。怎么能因为一己私心,就弃鄞州无辜百姓于不顾。” “那妖兽定是凶险万分,旁人不能将其制服,这才来找你帮忙。而我却分不清轻重,阻拦你前去,实在不该。” “相公你这么强,那妖兽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相公莫要再耽搁了,速速动身前去收服那作恶多端的妖兽吧,不要让更多无辜百姓受苦啊,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顾九句句诚恳,边说边将试图将人往外送,给她急得焦头烂额,生怕这人真留下来了。 好在那人终于又点了头,顾九这才松了口气。 又见沈朔将一块碧绿色长形玉牌递给她,“若有急事,可用传音玉牌唤我。”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传音玉牌。 这种玉牌是一对的,注入灵力后,持有玉牌的双方则可无视距离,畅通无阻地进行通话。 切,谁要找你。 但还是要装一下的,脸上便呈现一副欣喜之色,左右翻看这那手中的碧绿色玉牌。 “太好了,有了这玉牌,即便相公你不在我身边,也能随时找到你。” 顾九将手中的玉牌攥紧,冲死宿敌道: “那相公你快去鄞州处理那几只妖兽吧,莫要让他们在祸害无辜百姓。早些去,也好早些回来。我若有事,会通过这传音玉牌找你的,不必担心我。” 这死宿敌怎么还不走啊,赶快走啊,可别临时反悔留下啊! 终于听得那人缓声道。“好。” 直到屋内的房门关上,再看不到沈朔的身影,顾九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翻车了。 待到调整好呼吸后,她这才向那紫檀木书桌前走去,将那玉牌放在旁边,翻开书便开始继续学习。 结果刚欲翻看时,便看见旁侧摆着几张纸,上面工整写着知识点,正是她之前所困惑的那些的点,有了这几页纸作为辅导,复习起来更为容易了。 而那纸上的字迹,只一眼她便辨认出那是宿敌写的, 方才吃饭时,瞧见她提笔写字,还以为是在处理公务。 原来是在写这些东西吗? 顾九指腹摩挲在纸张上,一时愣神不语。 屋外一阵风过,竹林摇曳作响。 她这才回神,对着那几页纸,继续温习着功课。 ……
第40章 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夜色四合,月上枝头。 屋外寂静安详,只偶尔晚风轻抚,竹林萧萧,流水潺潺。 房间里烛火明亮,柔和了书桌前那人的脸庞。 顾九单手撑着下巴,嘴里喃喃念着书中的内容,指尖不自觉地将课本一角卷起,反复摩挲着。 直至将这页背完,这才放下了蹂躏书页的手。 将这本《修真界灵植大全》向下倒扣,随手搁在旁侧。 低头抿了点水,润润嗓子,未曾歇息,又拿起历史继续开始背诵。 按照看完一章 灵植,就看一章 历史,看完一章 历史,就看一章 妖兽…… 灵植,历史,妖兽,符咒四门轮换着来,主打一个雨露均沾,一个也不落下。 毕竟这四本书,本本厚得如砖块,光是将每页翻一遍都得耗费大半时间。更何况还得要记忆背诵,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若这种情况之下,还打算将一门彻底复习完后,再开始下一门,那时间肯定是不够。 定会出现一两门只复习了开头,或是根本就没开始复习的情况。 索性挨个来,一视同仁,把水端平。 不过同样的时间里,四门功课的复习情况却有所不同。 灵植,妖兽,符咒这三门还好些,都是当年认真听了的,平素里也多有涉及。 往往看上一两遍,便能将书上内容与过往经历对上。复习的速度快,效果好,记忆牢,稳扎稳打,小有所成。 可唯独历史这科,却是让她屡屡碰壁,头疼不已。 那书上所用的典故辞藻,晦涩难懂,出现频次又密集。她早八百年前,就将那些典故忘得干干净净。 不知其意地通篇读下来,只觉一头雾水,茫然不解。 最开始遇到不懂的地方时,她还能对照着沈朔留下的那几页笔记,将内容理解得七七八八,背得还算顺利。 可《修真界历史》这本书,自修真界的起源开始写,一直记载到去年年末,每年一更新,包揽了整个修真界所有重大事件。 书中内容繁多,即便沈朔留下的那几页纸上,已将大部分重点写了下来。 可篇幅仍旧有限,不能将整本书覆盖,但偏偏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能留给她查阅资料。 越到后面,遇到的疑惑点就越多,越难以理解。 本来复习到这个时候,就有些身心疲惫犯困了,偏偏还遇上这些复杂难懂的部分。 顾九只觉脑子犯疼,浑身难受。恨不得将这破书丢掉,直接倒头开始睡大觉。 可她又不能不背,不然明日考场之上便只能对着白卷发呆。 顾九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放声哀嚎几声。 整个人焉巴下来,眸光暗淡,贴靠在桌上。目光落在那些聱牙诘屈的内容上,暗自发愁。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注意力也不再似之前那么集中。 她百无聊赖地往旁侧看去,余光忽然瞥见那块碧绿色的传音玉牌。 目光在课本与玉牌之间来回流转,一番纠结犹豫后,将玉牌握于掌心。 顾九凝神调动着灵力,将其汇集于玉牌正中那处凸起云纹上。 须臾,那人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 - 鄞州,四明山 夜已低垂,月色如练。 山中雾气缭绕,树冠高耸,根茎粗壮,交缠盘错。皎洁月光透过层层树叶,光辉渐暗,最终隐没在雾气之中。 目及之处光线暗沉,幽深莫测,林间安静寂寥,只偶尔传来夜间生物窸窸索索的声音。 沈朔手执青霜长剑,缓步行于其中,目光凌冽冷寂,漠然地看向黑暗中的某处地方。 半月之前,鄞州忽有数百人凭空消失,没有任何预兆。事件发生地不定,各处均有发生。发生时间不定,无论白日黑夜。 但无一例外,在人消失三日之后,其家中便会收到一只残指,正是失踪者的手指,上面还有妖兽啃咬撕扯留下的齿痕。 一时之间鄞州上下人心惶惶,各家敢户都紧闭门窗不肯出行,往日繁华热闹的街上白日冷清空荡。 鄞州官员立刻向周边修真宗门求救,但那群妖兽行踪诡异不定,生性残暴凶险,竟将那些宗门之人残忍杀害,当街肢解蚕食。 那群妖兽见宗门之人不敌于它们,便越发肆意,行径越发放肆。 今日傍晚,那群妖兽又如往常般,肆无忌惮地于街上作乱,一妖兽正在啃食劫掠来的幼儿。 那小孩才足月,尚不能行走,吃痛啼哭不止。 一妇人声色悲痛,濒临疯狂的临界,嘴中不断重复着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不顾其家人的阻拦,便冲出来想要夺回孩子,可凡人之力根本不是妖兽的对手。 被那妖兽轻松压住脖颈,锋锐的爪子立于她脖颈之间,便欲刺入其中。 其家人不忍再看,掩目流泪之际。 却忽然听得那妖兽喑哑一声,来不及痛呼,便已经倒地。 众人看去,只见那妖兽胸口处横穿着一柄青色长剑,长剑拔出,蓝色血液自其中喷薄而出,先前为非作歹张扬嚣张的妖兽,此刻已没了呼吸。 先前被那妖兽挟制啃咬的幼童,此刻已经停止啼哭,被一人抱在怀中。 暮色渐深,残阳似火,霞光簇锦落在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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